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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众人都现出很容易理解的杀气,司空将军生怕人心动乱,在凤国境内惹出什么祸来,赶紧对几名护卫道:“你们几个乔装打扮,拿着这块令牌秘密返回京城,暗中探查令牌的来历和那些刺客的真实身份,有消息后再回国。”
然后又对其他人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上路,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有什么仇回去再报。”
听了这番话,一群人再怎么不服,也知道他所言极为有理,当下带上伙伴的尸首和行李,往央国边境去了。
而其中几名护卫换了便装,乔装打扮后往回走,调查令牌的来历去了。
他们一定会查到这块令牌是货真价实的军机令牌的,因为,凤琉瑛在杀掉南宫凌枭及其手下时,将他们身上的令牌都收了起来,留给己用,这块“不小心”掉在现场的令牌,就是其中之一——凤瞳坐在花园里,摇着团扇,品着花茶,等着司空等人在东篱殊理的面前骂死凤九天。
她在律国当皇后的时候,就暗中训练了一批秘密杀手和死士,这些人在追杀紫律棠的过程中折了大半,但还有一小部分留了下来,继续为她所用。
这两年来,她并未放松对他们的培训和扩张人手,这些人遍布在京城周围的许多地方,充当她的耳目和爪牙,那些行刺央国使节的人,便是她通过飞鸽传书命令他们行动的。
就算东篱殊理为了所谓的两国和平大局忍下这口气,也会对凤九天极为不满,双方交好?根本就是笑话!
凤九天欺人太甚,她凤瞳一家可不会忍太久!
正文 母子俩的大限
整整五天过去了,刺弧终于苏醒过来,还能吃能说能睡,跟正常人似乎没什么两样了,可是,她身边所有的人,从凤琉瑛到打扫杂院的下人,却没有一个人的神情是舒展的。
刺弧怀孕又受重伤,天天喝极苦的药汁,整天趴在床上,身体总是不舒服的,头总是晕的,精神总是不好的,所以,她没有心思去注意身边人,没看出他们和她们都在她面前演戏,演一出她的伤情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戏。
她看不到自己背上的伤,不知道她的伤口严重到可以威胁她的性命。
此刻,她有气无力地趴在叠得高高的枕头上,心里怀念着平躺或侧睡的美妙滋味,背上的伤要什么时候才好,可以让她不必时时这样趴着?
她后背的衣裳被剪开了,只有几寸长的伤口已经收敛,但是,伤口的四周,却紫了可怕的一圈。
大夫的表情很凝重,凤琉瑛和几个丫环的表情也很沉重,任谁看到都知道,这伤口中了毒。
大夫给刺弧换完药后,道:“夫人,伤口处理好了,您好好休息,老夫明日再来。”
刺弧真不想再睡了,但是她吃药的副作用就是犯困,而且除了睡觉,她也没什么事可干,于是她点点头:“辛苦你了。婉儿,找两个人来给我弹弹琴,我听着听着就能睡着了。”
她无聊的时候,本来想让人讲故事给她听,但古代的故事真没什么好听的,不如听听古代的琴,美妙胜过当代的唱片,经常听着,她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而且,听说多听音乐对胎教很好。
乐女早就在外头等着了,收到命令后立刻进卧室,青葱十指在扬琴上优美地划过,拨出婉转动听的曲子。
刺弧闭上眼睛,舒服地哼了哼,能在慵懒的午后,悠闲地听着这么优美的琴声,真是种享受啊,如果不是遭受这场灾难,她还享受不到这样的午后悠闲呢。
凤琉瑛心疼地抚了抚她的头发:“你好好睡,我先出去了。”
刺弧沉浸在美妙的琴声里,眼都没有睁开:“嗯嗯……”
凤琉瑛出去后,跟着大夫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停下来,盯着他:“夫人的伤情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很不好,老夫医术有限,实在看不出那是什么毒,眼前无法可解。”
凤琉瑛闭了闭眼:“可会影响到夫人的性命和肚子里的孩子?”
大夫道:“这毒发作得很慢,目前还影响不到孩子,但如果毒素扩散到夫人的心脏或肚子,就会危及夫人和孩子的性命。”
那把刀子煨了毒药,但这毒足足过了两天才在伤口上显示出来,此时,他想再剜肉去毒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一边尽力阻止毒素的扩散,一边查清这是何毒,只是,他查了几天,都没有眉目。
凤琉瑛很冷静地:“毒素扩散到致命位置还有多少时间?”
大夫道:“最多20天。”
“20天?”凤琉瑛喃喃,“只有20天啊……”
大夫看他神情不对,赶紧道:“虽然时间紧凑了些,但老夫一定会全力找出解药……”
凤琉瑛看着他:“你有把握找到解药吗?”
大夫踌躇:“这个……”
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如果时间再长点也许还有可能,但20天,他实在没什么底。
凤琉瑛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答案,黯然地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大夫拱了拱手,走了。
凤琉瑛茫然地看向无穷,眼里没有焦距。
这个大夫是有名的大夫,行医三四十载,为人谨慎心细,见多识广,如果连他都不知道刺弧中的是什么毒,他又该去哪里找解药?
去央国京城找司空老贼?也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来回一趟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而且就算他日夜兼程找到司空老贼,司空老贼又岂会立刻给他解药?反复折腾后,他就算拿到解药,可又赶得回来?
只要能救刺弧和她腹中的孩子,他什么都愿牺牲,他自信能拿出可以交换解药的东西,只是,时间又太短。
如果能带着刺弧一路往央国赶去,时间也许还来得及,但是现在的刺弧,怎能经得起长途赶路?
怎么办呢?他原本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独挡一面了,但现在,他感到的只有无助。
“将军,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站着?”一个小厮跑过来,“太阳毒着呢,您还是到屋里歇歇吧?”
凤琉瑛收回目光,在太阳下站了许久,他的眼睛都被刺眼的光线给照花了,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你扶我回屋吧。”
小厮应了一声,赶紧扶他回主院,凤琉瑛深一步浅一步的,觉得自己的脚步很沉重,自己的身体却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了主心骨。
如果刺弧……伊帕儿和孩子真的出了事,他怎么办?
他有权有势,他可以找无数的女人并让她们为他生很多孩子,可是,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他只想要她和孩子,其他的女人只是一眼就忘的玩具,他有爹有娘,但他也没想过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情形,他未来的生活里,只有她和孩子陪在他身边。
不!他立刻摇头,她和孩子不会有事的!
她和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事?他唇边一勾,想给自己两巴掌,他怎么会有这么不祥的念头?
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而后,他被扶进主院,坐在刺弧的床边,握着刺弧的手,静静地看着她。
他脑里时而混乱,时而空白,就是想不到任何办法,无力感深深地折磨着他。
“将军,该吃晚饭了。”丫环过来提醒他。
他摇摇头,这种时候,他怎么吃得下?
“将军,您中午都没吃东西,晚上不吃怎么行,夫人会担心的……”
凤琉瑛还是摇头,她和孩子只有二十天的时间了,他怎么还能吃好喝好睡好?
丫环还想劝他,但看他失魂落魄,心游天外的样子,还是抿了唇,她是夫人的亲信,平时很看不惯将军在外面花红柳绿的,将军这次受点打击也好。
刺弧从午后睡去以后,就一直没醒过来,还一动不动的,几乎跟死了一样,凤琉瑛看着看着,忽然就害怕了,就慌了,慌得有点想哭:如果她真的一睡不醒,他要怎么办?
眼睛红了,有什么酸酸涩涩的液体似乎要涌出来,他真的要哭了……
“将军——禀告将军——”忽然,雷管家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激动地道,“国师来了!国师来看望您了!”
“什么?”凤琉瑛目光茫然地看向他,“谁来了?”
正文 国师救难
他似乎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名字,但是,这怎么可能?他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雷管家搓了搓手,激动得双颊有些发红:“国师,国师来了,国师从宫里来看望您了,您快随我出去见他。”
他本是个严肃古板的人,难得激动,但这时,他已经有点控制不住那份兴奋了,国师啊,传说中神一般的存在,给权贵当奴才,他以前偶尔还能远远地见上国师一面,但这两年,外人几乎都见不到国师了,他如今能面对面、近距离地见到国师,就跟粉丝见到都叫兽似的,心情澎湃哪。
他爹来了?凤琉瑛愣了一下,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爹来了?他来的话,为什么不来这里?”
他都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他爹了,有时候,他也觉得他爹离他很远。
雷管家道:“国师说他不宜进女子的房间,还是请将军去外间见他吧。”
国师一出现,府里的老女男少就闻风而至,不敢靠近就围在附近窥视,国师若是来到主院,这主院还能保持清静?
凤琉瑛见他说得这么认真,开始确定这不是做梦了,心里,于是升起狂喜:他爹来了,那刺弧的事情就一定有救了!
他爹这么厉害,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妻儿!
他跳起来,冲进去:“快带我去见我爹!”
主院附近的书房里,凤点星已经坐在书桌边,抚琴自娱。
白衣墨发,长身玉立,不食人间烟火,他对窗抚琴的身姿,优雅得仿佛天上神仙下凡。
那些挤在大树后面偷看的女子,咬着手帕,红着脸,心里砰砰直跳,目光愣是没法从他身上移开。
国师,似乎永远不会变老啊,要不是将军跟他长得很是相似,她们怎么都不相信国师是将军的父亲,他看起来明明跟将军更像是兄弟的,果然是不老神仙……
听到脚步声,凤点星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瑛儿,你来了。”
凤琉瑛像个小孩子见到久归的父亲一样,冲到他面前,喘气:“爹,你怎么来了?”
没等凤点星说话,他立刻又惊讶地道:“爹,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一年多没见,凤点星整个人比之前瘦了不止一圈,眉间透着疲惫,几乎有种被风吹就飘远的轻盈感了。
凤点星苦笑,扫眼看了看在窗外明窥的那些人,知道没有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才笑笑,道:“我快被风九天给榨干了。”
凤九天这几年的疑心病越来越重了,上至天灾、人祸、战乱,下至纳妃、出行、用臣,都要他卜算,他以前一个月只算两三次卦,但现在,几乎天天给凤九天算这算那,“神力”都快耗尽了。
凤琉瑛一听到“凤九天”三个字,剑眉一竖,双眼迸出唳气来,狠声道:“这老匹夫,我总有一天要宰了他!”
凤点星笑笑,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来日方长,急什么呢?来,坐下再说。”
凤琉瑛忍下对凤九天的怒火,一屁股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将茶水倒进嘴里。
几乎一天没吃东西,直到现在,他才觉得渴了,饿了。
凤点星打量他:“你也瘦了不少。”
凤琉瑛灌了半壶茶,擦了擦嘴,狠声道:“我老婆和孩子快要没命了,我能不瘦吗?”
说到这里,他抓住凤点星的手,急切地道:“爹,你一定有办法救刺……帕儿的对不对?你来这里是来帮我的吧?快说你都有什么办法!”
凤点星拍拍他的手背,微笑:“瑛儿,爹爹当然是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