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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喜嫁-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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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账本脸色不愉地瞪视着眼前手提大扫把的女子,脚下还躺着哼哼唧的铁算盘。
    有心上前同她理论,却又畏惧于她手中扫把的威力。
    “你们到底哪里来的小贼!怎么会有我们铺子的钥匙!?说!”小小将扫把一震,端的是威风凛凛。
    后面一个鼻青脸肿的玄衣公子颇有些气急败坏,“姑娘,我早同你说了我不小贼!”
    “呀,这到底怎么了?白公子你们咋成这样了?表姐你拎着扫把干嘛?”落落气喘嘘嘘地跨进门,当即就被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到了。而白夙臻三人的形容也着实狼狈。
    “啊?!他,”小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手中的扫把啪地掉落地上,“真的,原来真的是白公子?我还以为他是小贼,故意攀扯的哩,白公子不是爱穿白衣的么?”
    不知为什么,看着她吃惊得眼睛溜圆,嘴巴也能塞得下鸡蛋的样子。白夙臻心里一动,觉得自己唇角火辣辣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哼!什么叫故意攀扯!本公子是那样的人吗?唉哟……玉账本儿快扶我去上药,快点,嘶……”白夙臻一哼声,不想却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唉哟连天。
    看这样子,小小心下更忐忑了。
    落落忙将表姐扯到一旁,“到底怎么回事?”
    小小咽了咽发干的嗓子,心里很是紧张。但是扫一眼已经歪斜散乱的扫把,再觑一眼一旁惨叫连连的白公子,赶紧竹筒倒豆子就将刚刚的事情说出来了。
    原来。昨儿那一场婚礼忙得太累,落落特许大家伙都可来晚一点。因此早就就她一人先来。
    可是她一过来,就见铺门洞开。本还以为是别人早到了。没想到一进去,却见两个从没见过的陌生面孔在柜台后摸摸索索不知做什么。连她进来都没看到。
    “有贼?!”她的瞳孔缩了缩,警惕了起来。
    但她向来是胆大心细的,当即偷偷拎了扫把,也没惊动两人,就往后院而去。落落说过,昨天那场婚礼办得成功,周紫瑜心里很不高兴,还不知道她会耍什么花招出来。还特意叮嘱她要小心来的。
    到后院里一看,却是另一个人模狗样的华服公子大喇喇地坐在落落的房间里。
    她当即就怒了,好你个周紫瑜!昨天输了就输了,竟然还派出“奸细”来铺子里乱翻。
    小小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只见她扫把如雨落,当场就把藏身在房间里的玄衣公子砸得哀哀叫唤。半点还手之力也无。
    前面的两人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却被盛怒中的小小一扫把一个,两下就扫倒在地。
    “再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全知道了……”说到这里。小小也不忐忑了,索性打也打了。不行就让他打回来好了!
    “噗……你啊你!啥时候改改这冲动的毛病!总这么的,迟早要吃亏。”落落乐不可支。若不是顾忌着白夙臻的脸面,她几乎当场就要大笑出声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白公子出身虽然高贵,但是性子不错,他既没有当场发令把你打出去,那想来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被你打了面子过不去而已,快过去给他道个歉,好好说说也就罢了。”落落捅捅表姐的胳膊。让她上前去道歉。
    不过落落说得没错,这白夙臻还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学过武的人,练家子。竟然被一个女子的扫把打中了,还是在脸上。这让他情何以堪?
    若是她没打中自己,他倒还蛮欣赏小小的。够忠心,也够大胆泼辣。
    “呃,嘶……”
    一想到泼辣这个词,白夙臻只觉得唇角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那个,白,白公子,”
    正想着,却听耳边怯怯地一声呼唤,偏眼望去,却是方才那个泼辣女端了一杯茶水,涨红了脸走过来。
    “我,我方才也不是故意的,我不认识你,只知道你爱穿白衣。突然看你一身黑的,就以为你在撒谎唬我哩,又见他们两个在前面鬼鬼崇崇的不知道干啥,所以就火了,还请你不要生气!”
    “什么叫我们鬼鬼崇崇的!我们是在收拾柜台好不好?!”
    她这话一出,白夙臻还没说什么,玉账本先火了,刚刚幸好他来得慢了些,不然那下场就跟铁算盘一样了。
    “啊,那个,哈哈,我,”小小呆了,吱唔了两声,有些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说实话,刚刚玉账本两人蹲在柜台后面的样子,真的真的好像小贼啊!可是这话,她怎么敢说出口?
    看着小小瞪着大眼睛直转的样子,白夙臻“扑”地一声乐了,却又牵动伤口,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又说话,“你刚才可不是这样,凶猛得像只小老虎。这会儿怎地气弱了?跟只受惊的兔子一般?”
    小小最讨厌别人拿兔子来形容自己,当即就火了,乌溜溜的眼睛一瞪,“谁是兔子那三瓣儿嘴了?你才,”
    刚说了个“你才”她又气弱了,呐呐地挪了挪脚步,“你,你不生气了吧?”
    不知为什么,这会儿平静下来,面对着白夙臻那张笑意湛然的脸,她总觉得有些气短。
    白夙臻的样子也有些奇怪,他慌不迭地转了眼睛,“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没生气,只是好奇你怎么揍到我的!”
    直到小小走远,他才抚了抚胸口,大大地出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方才在屋里也是,自己被她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瞪,心里头就跟被什么重重的撞了一下似的,才会失神之下被她的扫把打中。
    不然,他那功夫虽然学得三脚猫,但要躲过一个寻常女子的袭击却也是轻松。
    ***
    小小用力抹了几下柜台,见铁算盘始终用一种愤愤的目光瞪着自己,她也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
    怕他主子是因为打错了人,可是他嘛……哼,要不是他鬼鬼崇崇的样子,她也不会打错人!
    “再瞪小心你那眼珠子都掉出来了!”小小扬了扬手中的抹布,低声恐吓道。
    “你!”铁算盘噎了一下,没见过打错了人还能这样理直气壮的。
    “要不是你,我才不会打错哩!”似是知道了他的心声,小小“啪”地将抹布一摔。
    “呵,落落去哪里了?我有东西给她。”
    身后一个笑嘻嘻的声音传过来,瞬间就让小小僵住了。
    她咔巴咔巴地转过身,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啊,白公子。”
    看着她那僵硬且心虚的表情,白夙臻莫名地觉得心情很好,好笑地伸手虚扶了扶她的下巴,“再张下巴要掉了!”
    “我……”
    小小只觉得轰地一声,脸瞬间涨成了红布。
    “落落呢?我从上京搞了些粮种子给她,应该还来得及吧?”白夙臻见好就收,他可不想再惹怒了这头小老虎,到时候吃苦的还是自己。
    “啊,白夙臻你来得正好!我有点事要找你呢!”
    侧边画室的门一动,落落钻了出来,身上还带了好些颜料的痕迹。
    她一边拍着,一边道,“你应该学过三字经吧?有空给我讲讲里面的意思呗,我要做一件大事。”
    虽然三字经上的字她全都认识,意思也是明白。
    可她没忘现在的自己还是大字不识的村姑一枚啊!
    本来想缠着刘小生让他讲一讲,装装样子的,可是他也是赶制明信片,忙得要死。刚刚说了半天也才断断续续说了一篇,所以她就来找白夙臻了。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学这个了?”白夙臻有些奇怪,接过那本书在手里掂了掂。
    “大字不识一个,有时候很麻烦的,快过来过来给我讲,刚刚刘小生已经给我讲了一篇了,你再继续!啊,对了,表姐也来吧,我们一起学!”落落火急火燎地一手一个,拽着两人就往后院去了。
    “那你苞米种子还要不要了?直接让玉账本送你家里去吧?”
    虽然被落落一路拖着跑,白夙臻也没忘了正事。
    “啊?多谢多谢,不过我家里那些种子已经够了呢!不过这种东西是不嫌多的,先搁我这儿,回头我自带回家去好了!”落落脚步顿了顿,接过白夙臻手里的口袋。
    听她说种子够了,白夙臻长眉一拢,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但转眼就被她急忙忙的声音打断了,“来来来,这个东西以后肯定很好卖,现在赶紧同我讲讲这三字经吧。”
    落落的动作出奇地利索,不过呼吸间,她就将纸笔铺好,拉着小小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开讲吧,你可不能单讲这字是啥字,还得帮我解释下这里头的意思。”
    前世的时候,她见过很多幼儿读物,上面图文并茂,有原文,也有注义。这样小孩子学起来也是事半功倍。就算是看不懂那些注义,看着里面栩栩如生的画面,也大概能明白这篇文章是什么意思。
    因此她回来时的路上就想好了,这本三字经就按这样的方向来编。至于自己“大字不识”的短板,那就只好委屈委屈刘小生跟白土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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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急风骤雨

狂风暴雨,山路泥泞难行。
    漆黑无月的夜里,有一队车队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轰隆隆……”
    突然,一阵沉闷的咆哮从山腹深处发出。
    领头的马车上突然传出一声惊叫,“不好!大家快走!”
    身后众人显然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闻言也不说话,只埋头抽打着身下的坐骑,催促着它们快些前行。
    奈何,山路崎岖泥泞,又是连日赶路。牲畜们早就筋疲力尽,就算是主人呼喝的声音再大,它们的速度也只能比方才快了一丝。
    那咆哮的声音越来越近,连带着脚下的大地都发出一阵阵悸动。
    “驾!驾!”众人呼喝的声音越发的焦急了。
    好在这回不用主人催促,那些马儿们已经感受到了危险的降临,一个个奋起马蹄,速度竟比方才快了不知多少倍。
    眼看着天边一线白线“隆隆”的越走越近,而最末尾一辆马车此刻却马失前蹄,跪在原地悲嘶不已。
    “换马!”
    就在车夫想要跳车逃生的时候,车队中间突地白影一闪,一人牵着一匹马冲了过来。
    “少爷?!”
    言棋震惊地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公子,来人急切地连蓑衣也没着就出来了,身上单薄的衣衫转眼就被倾盆大雨浇了个透湿。
    “换马!!”来人的声音又急了两分,伸手去解伤马背上的车辕。
    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的言棋不再多言,闷声帮来人套起车来。
    他拉过来的马儿脾性向来暴烈,容不得他人近身。
    然而这回,它却似是知道危险降临,竟乖乖地站在那里。任言棋将那车辕套在自己脖子上。
    “好了,少爷快上来!”
    “驾!”
    马车如离弦的箭一般离去,堪堪同身后的白线擦身而过。
    留在原地的伤马只来得及嘶鸣一声。转眼就被那线白浪吞没。
    夜已经深了,车队经过了方才那场。越发的死气沉沉,不管是人还是坐骑,都有些筋疲力尽。
    然而天上那雨,却越发的大了,下得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般。仰头望去,似乎能看到那雨水同乌黑的天顶连成一线,永无止境的倾泄下来。
    车厢门口挂了一盏气死风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车内的人影。
    “少爷。你的衣物全留在方才那车里没了,这是我的,您先将就着换吧,不要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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