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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娘的脸色立刻变了,低声道:“凌公子,曼娘虽是舞姬,却不陪酒的。”
凌霄知她误会自己是轻薄之人了,赶忙道:“曼娘误会了!我并无看轻你的意思。只是心中烦闷,想找个人喝喝酒而已。”
“就像……知己一样?”徐曼娘迟疑道。凌霄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徐曼娘只觉得心里仿佛开满了漫山遍野的花,有春日暖暖的阳光照在上面,立刻开心地吩咐道:“柳儿,去拿酒来!”
酒至半酣,徐曼娘见凌霄只是默默饮酒,也不和她说话,便笑道:“公子,这里不够开阔,曼娘也不能舞给公子看了,不如唱歌吧!”
凌霄正因气氛沉默而不自在,又有了些醉意,便笑道:“凌某洗耳恭听。”徐曼娘嫣然一笑:“柳儿,拿我的琵琶来。”
柳儿搬了梨木雕花圆椅放在凌霄对面,上面是淡紫底百花绣彩蝶椅垫。徐曼娘调好弦,凌霄只听对面一声娇音婉转如莺啼,仿佛是透过重重树枝从花丛中传来,唱的竟是自己那次在宴席上作的诗:
衰草连天白霜落,暮霭昏昏笛声清。
登高倚栏谁晓音,衣袂莲动缥缈影。
神州何处是天涯,魂断新梦也难续。
落木无声暖山丘,疾风不解漫归路。
才下小楼万千愁,寥星又随寒夜至。
可怜月初不见月,惨惨冷清意迟迟。
料得中天月满盘,只照团圆无离愁。
意萧疏,情阑珊,聚散总是苦匆匆!
天若有情天亦老,何必千里小儿女?
踏花归去折斜枝,荆钗默默绾青丝。
曲终了,凌霄微笑道:“曼娘竟弹得一手好琵琶!可惜我的诗不配。”徐曼娘连忙站起来道:“不,公子的诗,曼娘……曼娘很喜欢呢!”
“哦?”凌霄看着她,眼中颇有一番意境,“素秋公子名动京城,你难道不喜欢他的?”“素秋公子的名声自是他的,与曼娘又有何干?”徐曼娘刚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凌霄因前几天与苏紫鸢吵架,加之今天琼林宴上的事情,本来一直意态懒懒的,又有些醉了,突然见徐曼娘此态,不由得心中一动,又想起方才徐曼娘的诗,心中益发肯定。
他爽朗一笑:“来,曼娘,咱们不醉不归!”
徐曼娘已记不清凌霄喝了多少了,只听他一直在吟诵:“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渐渐地唯有一句“古来圣贤皆寂寞”喃喃自语般重复着。
徐曼娘看着面前这个温润男子烂醉如泥的样子,心里突然一痛:“他是丞相之子,是今科探花,有温柔贤惠的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的眼神一暗,“他的妻子是大家闺秀,曼娘不过一个低贱的舞姬而已,也只有她才配得上他吧?”两行清泪无声地滑下,“徐曼娘,你不是苏小小,不会有一个人如阮郁般爱着你,护着你,今日他能来,就已经很看得起你了。”
徐曼娘幽幽地叹了口气,准备扶起烂醉如泥的凌霄。
霄乜斜着眼睛,他似乎看到了苏紫鸢正朝他微笑着,只是苏紫鸢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怎么突然又是以前的杨柳小蛮腰了?
他揉了揉眼睛,面前的身影模模糊糊,那双美丽的眼睛正哀怨地看着他,他听见她在问:“你醉了吗?我扶你到床上去。”
“原来是紫鸢,你是怪我这些天冷落了你么?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你哥哥的状元的确是因为公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说你看错了我?我才应该是状元啊!”他口齿不清地解释着。
那双眼睛还是哀怨地看着他,脸上是一种将近毁灭的悲伤,那眼神让他一阵阵地心痛着。他突然好想紧紧地抱着她,再也不放开!
感觉到她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他轻声问:“紫鸢,你冷吗?我们,我们好久不在一起了。你都好久不和我说话了,你不是说你‘愿为烟与雾,氤氲对容姿’么?陪陪我好不好?“
他低下头去吻她的脸,只有满脸冰冷的泪水。轻轻地吻去那些苦涩的液体,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语气缥缈幽远:“对不起,那天我不该把你气哭,都是我不好。”
青色绣芙蓉轻纱帐落下的时候,他忘了苏紫鸢并不爱在床上挂香囊。此时,里面正热烈地散发着幽幽的兰花香,仿佛置身于一个空谷中,谷里满是那种文人墨客吟诗赋词赞美了几千年的花。
、第十三章 明冰心平地起风波
书痕在楼下等了好久都不见凌霄下来,见天已经黑了,不由得懊悔方才没有问清楚公子到底去了哪里。
“哦,公子方才说什么徐曼娘,定然是她了!”书痕赶忙去找,却见方才的那个丫鬟正在门口满脸忧色地走来走去。
他走过去问道:“我家公子呢?”柳儿被吓了一跳,许久才低声道:“凌公子在里面。”
“那我得赶紧叫公子回家,天都黑了。”书痕说着就要推门进去。“不不不,你不能进去!”
柳儿急忙拦住他,“你真的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叫我家公子回家你凭什么拦着”书痕不满地看着她。柳儿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道:“凌公子喝醉了,他,他……”
书痕不耐烦地推开她:“公子喝醉了难道我不会背他回去么?真是的!”
柳儿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她颤抖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凌公子在里面喝醉了,我们姑娘,她,她也在里面。”
“在就在呗,这又有什么关系?”书痕刚跨出一步,突然回过头盯着她道:“你是说……”柳儿吓得只顾点头,又不时地朝四周看看。
书痕喃喃道:“这下完了!丞相会把公子打死的!我也完了!”他烦躁地抓着头发走来走去,柳儿更是快哭了:“这可怎么办?妈妈还指望她呢!”
突然,书痕拍手道:“你莫慌,这事不敢张扬!我立刻找人先稳住府里,天都这么黑了,丞相要是知道了就完了!”
柳儿急忙答应:“那你能找谁啊?”
一语提醒梦中人,书痕自言自语道:“公子素日与苏公子好,可这事万万不敢让苏公子知道。我能找谁呢?哦,对了,范侍郎家的公子不是也和公子好吗?我马上去找他,让他去府里说公子在他家喝醉了。对,就这么办!要是公子醒来了,你让他先去范府。”说毕也等不及柳儿说话便飞奔下楼,直往范府去了。
待书痕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完凌霄在醉月楼喝醉了,请范公子帮忙在丞相面前掩饰一下的话,范公子手摇折扇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喝醉了,想必丞相大人不会苛责的。”
书痕急忙道:“范公子有所不知,丞相大人对公子极严厉,在家都是不许喝醉的,这次又是在外面,书痕只有求您帮帮公子了!”
范公子扶起正欲跪下的书痕,笑道:“那好,我现在就打发人去凌府,就说你们公子在我家喝醉了,明日再送他回去,这样可好?”书痕赶忙谢恩。
范公子又道:“你们公子在醉月楼也不方便,不如我们去接他来这儿吧!”书痕一愣,急忙推辞道:“不用不用,公子在那没问题,就不打扰范公子了。”
范公子看着书痕,笑道:“也好,那你就照顾好你们公子,我就不去接他了,这儿有茶有点心,你先吃点。”书痕又连声道谢。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那人就回来了,道:“回公子,丞相大人不在,凌夫人说既在范侍郎家,自是无碍的。就让我回来了。”
范公子问道:“她没说其他的吗?”那人道:“没有,哦,凌夫人还赏了我一吊钱,说我来回辛苦了。”范公子点点头示意知道了,那人便退出去了。
书痕道:“既然府里那边没事了,书痕就先告退了,公子在那边也得有人照顾。”范公子笑道:“快去吧!看你急得!”书痕一路跑回醉月楼,主仆二人直至翌日中午才回到府里。
凌霄沐浴更衣完了,坐在桌前低声问道:“你只对范公子说我喝醉了么?”书痕道:“那是自然,这事我怎么敢乱说呢!”
凌霄又问:“他就这么相信了?”书痕连忙摇头:“我说丞相大人对公子极其严厉,喝醉了也不行,他就信了。”
凌霄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一盘鲜嫩的菱角,红色的菱角配了白底镶金丝边绿叶盘子,一股清香丝丝入鼻。自苏紫鸢有孕,房里一概不许放香袋香囊之类的东西,每日只让碧清拿来新鲜水果,取一点果香而已。
想起苏紫鸢,心里一阵愧疚。
凌霄问道:“少夫人呢?在花园晒太阳吗?”书痕道:“听说老夫人带着少夫人、三小姐去观音庙烧香去了。”凌霄点头道:“既然都不在,我们去找范公子吧,还没向他道谢呢。”
凌霄一路到了范侍郎家,正好范公子正在园中练剑,凌霄拍手赞道:“好剑法!几日不见,若旭的剑法又精进许多!”
范若旭收了剑,拿过放在一边的手巾擦擦脸道:“汉卿过奖了。我又比不得你和君如文采过人,就只能练练剑了。”
凌霄道:“你可是个将才呢!我姐夫在边疆多年,一直夸京城有个范公子兵法好。”
范若旭笑道:“你先里面坐,我去换身衣服。”凌霄正喝着茶,范若旭笑着出来问道:“回去后嫂夫人没说什么吧?”
凌霄看时,只见他一身青玉色滚蓝色边长衫,腰间一只鸭蛋青色绣五色鹿荷包并一只扇套,另有一个紫玉寿字形玉佩,头戴白银镂空展翅冠,因笑道:“若旭这样一打扮倒不像武将,像个书生了。”
范若旭笑道:“家常自然随便些,难道我就不能像个书生了?”
凌霄道:“若旭兵法非凡,怎么不能是个书生了?只是平常不见你如此打扮罢了。”两人说笑一番,凌霄道了谢不久便又回来了。
重阳即至,苏紫鸢因说前些日子在观音庙里许愿还得再去一次,凌老夫人又身体微恙,自己一大早带着凌雪和丫鬟小厮们便出去了。凌霄心中正烦着,说他也有事,就不陪着去了,说毕带着书痕也出去了。
苏紫鸢许完愿又听主持说了一些禅文,直至中午方才和凌雪说笑着出了庙门,凌雪见庙门外有卖雄黄香囊的,绣的五彩绝伦,煞是好看,便要买几个带回去。
苏紫鸢笑道:“还是这样淘气!这市面上的绣功哪有府里的好?”凌雪道:“这个我知道,只是看他绣的可爱,买几个玩玩而已。”说着便要拉苏紫鸢帮她挑几个。
苏紫鸢见架上挂着一个绣鱼戏莲叶的淡绿色香囊,突然想起前番的事来,吩咐下人们在庙门口等着,将凌雪拉到僻静处问道:“雪儿,前几个月我身子不快,也懒怠问你,你和那北幽王……”
凌雪一反常态,并未像往常一样生气,只低着头看着一个五彩线绣麒麟的香囊,半天才道:“姐姐就不要问了,我和他没有什么。”
苏紫鸢奇道:“我又何尝说你们有什么了?你这不是不打自招么?”凌雪一听此话,脸羞得通红,望望苏紫鸢,索性转过头不说话了。
苏紫鸢扳过她的肩头笑道:“你快说实话!那北幽王走时我看出来了,他的眼神分明和前面不一样。”
凌雪看着苏紫鸢低声道:“事情太多,我也不好给你说。反正,反正,总之北幽王他人不坏,刚开始是我错了。”
苏紫鸢问道:“我只问你一句,那几次你瞒着家里出去是不是跟北幽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