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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米连连叫了数声,“娜娜,你怎么不爱说话了?对了,我等会有东西送你。”
以前,总是我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老是笑我成了麻雀,讲个没停。我手指微微一抖,叫了声,“高米。”我说,“那等你回家再说。”
挂上了电话,一个人在街上瞎逛。宽宽的街道上,不知怎么的,人很少,只有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他们脸上飞扬的青春的笑脸,跟我的郁郁寡欢成了鲜明对比。车很多,来来往往的,不知多少。它们从我面前掠过,一辆一辆,只余下漫天飞尘扬起。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刚站在门口,隔壁的门却开了。
薛宣,是她。
我连笑容都挤不出来,淡淡看了她一眼,将钥匙插了进去,
第6卷 PK第三计 安装监视器(2)
我连笑容都挤不出来,淡淡看了她一眼,将钥匙插了进去,左转右转的,怎么也转不开,我费力地抽出钥匙,仔细辨认着新的陌生的一个一个的钥匙,没有用,全部混乱,我根本分不清,根本没多的脑力来分清,整个人只是浑浑噩噩的,连多余的丁点力气也没有。我一个一个的试,一个一个的转,“嚓”的一声,终于被我扭开。
门口的皮箱赫然入眼。
我“啪”的一声,关上了门,不理薛宣,也不想再挣扎。我躺到了沙发上,手指困难地摸上自己额头。
烫,真烫。
原来是高烧,难怪使不出一点力气。我挣扎着坐起,想到了家里的退烧药。我艰难站起身,目光在家里扫射,寻找那个熟悉的药箱。应该放在白色酒柜里。当初高米死活都要买个酒柜,我嫌那东西又大又重,始终不同意。他磨了几天,只说,也可以用来装不用的东西,能装很多。是的,酒柜下面,有一层一层的柜子,我曾经将药放了进去。
我跌跌撞撞到了酒柜,打开下面的柜子,一层一层,没有找到。我怔了怔,笑了出声,竟然忘记了,我们卖了房子,搬了家,钱也给我转到了爸爸户口。竟然会忘记,这个地方,不再是我的家。我扑到固话旁,只能打老弟的手机,手机通了,响了几下也没人接。我按掉电话,躺在沙发上,很想睡觉。
身体卷曲着,如同刚刚出生的小小婴儿,脆弱到极点。
昨天,他问我,如果离婚了,会不会不习惯。
是的,睡在身旁的人突然没了,怎么会习惯?即使是毒瘤,刚从身体内切除,也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何况这个毒瘤,跟了我好多年,熟悉的就像是身体内的一部份。只是,不得不切除。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奋力地想要睁开眼皮,却始终没有力气。
真的太累了,只想安静睡觉。
不晓得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四周是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第6卷 PK第三计 安装监视器(3)
睁开眼,入眼的是漫无边迹的黑沉的夜,没有一丝光线。我摸了摸额头,还是烫。我摸索着去玄关处开了灯,拿了几百块钱跟钥匙就往外边走。
需要看医生。
再烧下去,我担心烧糊了脑袋。
刚步出大门,隔壁的大门也打开了,薛宣在说:“情书的事我就不再计较了,我恩准你去看她吧。”我惘惘抬头,薛宣挽着高米的手臂,那么笑嫣如花,那么光明正大,简直当我不存在。想起他们昨天的聊天,我径直往电梯走。
“娜娜,你误会了。”高米几步追上来,我站在电梯门口,电梯还在二十五楼慢慢往下降。他说,“我刚才准备回家……”他顿了顿,替自己想了个很好的说辞,“薛宣说她家停电了,叫我帮她去看下。”
我困惑地转过头,看着他。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停电跟手挽手也能扯上关系?
他说:“是跳闸了。”
喉咙火似的滚烧,我懒得理他,只是无神地瞅着电梯。电梯门缓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我走进去,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几天没有睡觉的人,瞌睡的厉害。高米也钻进电梯,门刚刚合上,一只手又插了进来。
电梯门再次开了。
是薛宣。
我厌烦地看着她,她挡在电梯口,微微扬了扬脸,“曼娜,我有话跟你说。”我不知道自己倒什么大霉,会在今天莫名其妙高烧,也不知道薛宣为什么逮在今天要跟我说清楚。我恶气声声,“有屁快放。”
她扯唇冷笑,“你相信高米的话?”我头脑越来越疼,双眼直冒金星。她的字,一个个很费力地钻进耳朵,“离婚吧,可怜的人。”
高米几乎咆哮了起来,“薛宣,你乱说什么?”
薛宣仿佛刺猬,立刻反击,“高米,你是不是踩三条船踩的太爽了?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你就不能专一?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已经忍无可忍。”我双腿一软,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气,乏力地只是想睡觉。“叮”的一声,想必是旁边的电梯开了,一个人影映入眼帘,是老弟。
第6卷 PK第三计 安装监视器(4)
他叫了声,“老姐。”冲进电梯,“怎么了?”
我看着他,微微笑了笑,眼皮却重重的一张一合。
他将手掌贴在我额头,冷冷的温度,让我感觉很舒服。他说:“老姐,你发烧了。”我全身一软,精疲力竭地倒在他怀里。他将我抱起,对阻在门口的薛宣吼:“走开。”
薛宣说,“吼什么吼?”
子强抱着我的手臂紧了一紧,声音低低,却字字咬牙,“如果再不让开,我揍你。”
我将眼微微一睁,眯着细细的眼缝看着薛宣,她眉头攒的死紧,却退了出去。电梯门缓缓合上,高米说,“子强,我跟你一起送她去医院。”
我心里纠结,只想起来,如果去医院就会穿帮。
我不能穿帮。
可是无尽的黑暗袭了过来。
我头一歪,意识渐渐模糊。昏迷前,只听子强冷酷地说了两个字,“不必。”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太阳光线从玻璃穿进房间,微微的暖意。手腕上插着尖尖的针头,正在打吊针。我朝四周扫了一眼,是医院的病房,单人间。门突然被推开,我一看,是子强。他脸色有些暗沉,仿佛一夜未眠。
我脸上堆笑。
他坐在床边,软软的白色被子陷了进去。他说,“你喉咙有点炎症,才引起发烧,烧已经退了,不碍事了。”
我保持缄默。
他闷闷地发着脾气,顿了好一会,才慢悠悠问我,“怎么不告诉我你搬在这里?我知道你交了房,可是却不知道你住哪里。是我打电话给你老公问了地址才知道的。老姐,你太不仗义了。你以为你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你以为你搬到那小四隔壁就能对她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这样太危险了。”他手指重重往我额头上一戳,叹了口气,“你啊,太蠢了。”
点滴还在继续,一点一滴地慢慢往下掉,顺着长长的白色的细小的管子。日光的光线越来越炽热,那大遍的金光仿佛火把,烧的房间里的气温急速往上升,我心里也慢慢地热了起来。
第6卷 PK第三计 安装监视器(5)
眼里一热,却笑出声,“我又能怎么做呢?骗他说我有了孩子,甚至装作不认识那个女人。我也很煎熬,也很痛苦。甚至,今天我还在想,算了吧,就这样断了吧。从今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我们离婚,各走各的。”
“你有那么多证据,他跟小蕊的婚纱照,发我手机上的录音,还有那些QQ记录。你可以告他重婚,把他送进牢里。”子强语气愤愤。我摇了摇头,“没那么容易,你忘记了,我们是一个村,从我们家到他家,只隔了一段窄窄的距离。我要让他坐牢了,他爸能放过我们家?”他眼里猛地喷出火,“试试看,他要敢对我家人动手,看我不捏死他。我告诉你,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他。”
“我本来只是想跟他说离婚,回老家……”
“装吧,你就装吧。都骗了八十万,他会放过你?就算你自以为是大情圣,悄悄的回到老家,你想啊……这不还有个村长吗?你以为骗八十万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也对……
子强鄙视地笑了笑,“老姐,别说的那么深情,你要有良心,你会把录音到处传?现在村里的,他工作的同事,朋友,哪个不知道?”
这点,我承认我是狠了点。
子强叹了口气,“我教你个管用又慈悲的法子吧。”
我眉头一皱,盯着他的眼,他亦是看着我,帅气地笑了笑,“这样吧,你装个监视器,然后借口回老家有事,我保证回来以后,你会拿到他们上床的证据。你呀,再仁慈地把那录相把网上一放,我包管隔天就火红火红了。”
我懵了懵。
这样未免狠了?
子强谓叹道,“这样,他也没脸,也会主动提离婚了。比你那假怀孕什么的,好了一千倍,又立竿见影,效果那是看得到的。”
子强不愧是我弟。
太坏了!
他说,“小时候你自以为很聪明,搞的我也认为你真的聪明,没想到……”他嘴里,“啧啧”地发出声,说,“你比以前要笨了,想下你当初帮高米拍的那个火遍全村的裸照,真的是没有半分情面。现在,你却讲妈子情面。”
第6卷 PK第三计 安装监视器(6)
当初,拍下高米的孩童裸照,我下血本洗印了N份,家家送了一份。
结果老爸差点把我揍死。
我狡辩道,“我毕竟对他有点感情,所以没有这么绝情。”
他再次鄙夷地看着我,“你得了吧你,骗鬼去。这种男人,你还有感情?他既然想跟你离婚,那你就成全他。干脆利落,别拖拖拉拉,TMD拖的我都烦燥了。”他深呼吸,镇定道,“不能发脾气,发脾气容易老,阿弥佗佛。”
“你对老姐讲脏话!”我义正言辞。
“去去去,一边凉快去。”他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两个呵欠,“我一晚没睡,照顾你整晚,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老姐,监视器那东东,我帮你买,当然,也顺便帮你装了。”
不管我同不同意,他兀自走了。
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
吊了几瓶点滴,医生过来检查,说可以出院了,不过还开了大堆吃的药,并嘱咐我吃完药要来复查。我提着药袋,回到家。刚进门,就看到家里沙发上坐的高米,而他面前的茶几旁,放着我的皮箱,皮箱被他打开,箱里的东西被翻动过,凌乱不堪。我走到皮箱旁,茶几上的烟灰缸,满满的烟头,烟灰。他静静地看了我半晌,才问,“你收拾东西想去哪里?”
我将装药的袋子扔在茶几上。
清脆一响。
他怔住,闷了半天,又抛出一句,“人生不过如戏,有些事,比如说老公出轨,其实做妻子的,完全没责任?”
我冷笑,是的,人生如戏,可是,他演砸了这出戏。
这出戏开始就是悲剧,而我,不过是这场悲剧的一个配角,连主角也算不上。
我有什么错?有什么责任?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如今,我就跟他坦白,跟他离婚,以后,各不相干。什么重婚罪,我也不想理了,我现在只是摆脱他。
实在太疲惫,不想再玩下去。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他,我一字一句地,说的异常沉重,“高米,我们离婚吧。”
第7卷 PK第四计 难得糊涂
他脸色蓦地僵了僵,眼里黯淡如死灰,他问:“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我点头,用力地点头。他说,“可是我觉得,我跟你一起其实很开心。我想继续下去。”
那薛宣呢。
如果我没猜出,刚才薛宣家里不是跳闸吧。他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