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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纪乐疯狂的样子连纪父都愣在原地不敢上前说话,那痛彻心扉的哭叫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纪乐止住了哽咽,慢慢直起身子,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感情。
纪乐从房间拿了钱包往外走,被纪母一把抓住。
女人哽咽着乞求着:“乐乐,你要去哪里?不要这样对妈妈好吗?”
纪乐没有甩开纪母的手,用另一只手狼狈地穿着鞋,不语。
纪父如同一座大山堵着家里的大门,雷霆般暴怒地吼道:“你做什么!给我回去!”
纪乐穿好鞋,怔怔地看着纪父,面无表情:“我要去找他。”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为了一个男人搞到这种地步!你还要把我们家弄成什么样!”
纪乐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解:“是你们不放过他。”
“回去!”
纪乐收起了那丝疑问,轻描淡写地说:“让开,我今天一定要去找他。”
纪父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他以为纪乐会跟他咆哮嘶吼甚至动手,但是这样平静的淡然的纪乐更让他心惊。
纪乐静了几秒,猛然大声喊道:“让开!要不我一辈子都不会认你们!”
纪父慌神的一刹那,纪乐猛力推开他的阻拦,冲了出去。
再次来到北联大的时候纪乐才发现自己与季放的生活圈毫无交集,他找不到任何季放的朋友,甚至当他询问着路人季放的名字时,没有人愿意施舍他一个友善的眼神。
“哥,你在哪里……”纪乐再也忍不住抱住头缩在被子里,只有这个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小旅馆能暂时缓解他的痛楚。
纪乐当然没有找到季放,他休了学,把整个人埋进了无尽的黑暗中,无头苍蝇一样地徒劳寻找着,眼底却被一次次的失望染上越来越浓的晦暗。如今才发觉季放从未真正跟他冷战过,那个人如果真心不想被他找到,就真的可以消失地无影无踪。
纪乐后悔了。在无比痛恨着当时为什么没有早听季放的话。他毁了季放。这么一想无边的内疚和谴责就要将他摧毁。
纪乐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前途和自己对季放来说到底哪个比较重要。答案现在他似乎知道了,但是证实的过程让纪乐痛不欲生。
、第三十章
纪乐三个月后回了学校,大学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纪乐没想到回校后的一个星期居然收到了季放的信。
微颤颤的手有些笨拙地撕开信封,纪乐双手捂住脸揉开脸上抽搐的笑容,才把那薄薄的一页纸展开。
【乐乐。这可能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了。认识我,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个不幸。我曾经说过要让你一辈子安好,原谅哥,哥食言了。
我不是不怨恨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认识你,对于我来说你一直是个最美好的存在。可我不能再让你失去家庭了,无论我多自私,我都不能这么做。乐乐,我已经没有家了,你不可以没有。
我现在已经有了去处,不要来找我了。
还有一句话我一直没说,我想以后要是没有机会再说我会后悔的。纪乐,我爱你。
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季放】
纪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这封信的,只是将二十几年来的泪水都流尽了。再也不会有人能让他这样放肆地哭泣,也再也没有人用微凉的指尖温柔地为他拭去眼泪,紧张而局促地说乐乐别哭。
于是把往后几十年的悲痛都哭了出来,纪乐心里长出了一层厚厚的茧,从此坚强,一夜蜕变。
季放本是不愿承徐小回这么大的人情,但是人到走投无路时,所谓的人情和尊严便不再重要。
季放修的是新闻系,徐小回把他推荐给了一个不大的报社。季放只有高中文凭,做着最底层的工作,被别人呼来唤去甚至跑新闻顶夜班也并不为过。拿到微薄的薪水,季放半年来紧绷的心才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耳边传来同事的鼾声,季放揉了揉眼睛赶着最后一篇新闻。写完最后一笔,季放舒了一口气,放松地舒展身体,不慎碰到桌角的棱边,一滴冷汗从鬓角流下。
揉了揉左腿,想到昨天去跑社会新闻被好几个壮实的菜贩围攻的情景,季放掩去后怕,推了推旁边熟睡的人。
“杜文。”
“嗯?……”杜文睁着迷蒙的双眼,愣愣地发呆。
“下班了。”
杜文这才惊醒,感激地看着季放:“你赶完了?谢谢!”
“没什么,回去睡吧。”
“成,一起走。”
季放和杜文两人一同往职工宿舍走着,杜文还有些沉浸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季放也不说话。两个大男人就像并不认识,静静地前进着。
走了一会儿,季放犹豫了几秒,突然停下,让杜文在一旁等着,走向对面的小商店。
“你这是?”
“红花油。”
杜文憨憨地笑了两声,挠挠头:“真不好意思,昨天让你跑那个新闻。”
“没事。”
“其实这些活儿刚来的都要做的,我都习惯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嗯。”
杜文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讲话,人倒是彻底清醒了,气氛便显出了几分尴尬。进入大门的时候,季放隐约听到旁边的人轻轻松了口气的声音。
季放进了公厕,拿出红色塑料袋里的药油。淤青蔓延到大腿甚至遍布了胸口,季放将药油在手里搓热,然后往身上涂抹着。抹背的时候有些狼狈,简陋的男生公厕里连面镜子都没有。季放尝试着按捏过背上每个地方,感觉到疼痛便把药油擦上去。宿舍里八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只是季放隐隐觉得自己现在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红花油味,季放不觉苦笑,想到当初自己是多么排斥这种伤药。
往回走的时候不小心听到几个室友的私语,其实都是男人的嗓音,谁也没有刻意掩饰。
“我就不明白了,他在拽什么,不就是个大学都没毕业,靠着关系进来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吗?”
“别这么说,他今天还帮我写了篇新闻。”
“靠。”那人嗤笑,“你丫还不是从他那得了点甜头,就他那性格,你受得了?”
“是啊,我刚刚跟他一块儿回来,操,差点没闷死我!”
“哈哈。”那人笑了一会儿,又说,“明天下午的新闻也让他跑了算了,我正好抽空去陪小安。”
“啧啧,你小子太殷勤了吧。”
这时,又一个人插|进了对话:“我说你们得了,别真欺负狠了,听说那小子背后真有后台,倒是把人逼急了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切,你还真当他是根葱。”
季放推开了宿舍的门,里面的对话戛然而止。季放像是没有听见,不在意地爬上上铺,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房间里弥漫着男人各种混杂在一起的体味,季放慢慢放松□体,倦意席卷而来。
进入睡梦前那些复杂的挥之不去的情绪再次侵蚀着他的脑海,脑子里有根经隐隐作痛,不过今天季放仅仅用了十分钟就将他们驱散了,陷入黑暗的梦境。
、第三十一章
季放在办公室里加班加点了三年多,终于碰上了一个比较赏识他的上司,从最底层日日跑社会新闻的小记者变成了有固定新闻的正式记者。
正值两会期间,是季放最忙的时候,久违地加到了九点的班,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喂,季放,下班了吗?”
“刚下。”
“我也是,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去吧。”
“好,我下去,你等我。”
“嗯!”
季放把手机塞进随意塞进口袋里,披上外套往外走。
刚工作时与徐小回的联系并不多,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这么渐渐断了,不想一忙完毕业论文后,徐小回就出现在了季放工作的报社。
徐小回和季放是一个专业,以后的路也相差不多。不过以徐小回的家境,根本不必到个不入流的私营报社来,但徐小回偏偏扬着头,面露自豪地扬言从底层坐起。只不过以徐小回的资历和背景,终究是一来便是正式编辑,甚至连实习都免了。季放心里有些不舒服地质问过他,徐小回只是保持着一贯运筹帷幄的笑容,说这个报社有着无限的潜力,他不会傻到跟着季放选工作。事实证明徐小回是个有眼光的人,看着在第一媒体日渐下滑的趋势中小报社还能保持着一定的广告量,季放这才宽了心。
徐小回有间单独的办公室,在季放的楼下。两人负责不同的板块,平时的联系其实并不频繁,但是三五不时会接到徐小回的电话,季放也时常请他吃个饭,不贵不奢华的小饭店,季放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着徐小回。
季放进入徐小回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一副准备好了只差走人的姿态,脸上有些微的疲色,神情却还是愉悦的。
两人找了附近的一家卤煮店,要了两大碗卤煮,畅快淋漓地吃着。
吃得差不多,隔壁桌的人在吆喝着叫啤酒,徐小回脸色一跨,摸着肚子,对季放抱怨道:“最近开始应酬了,啤酒肚都快出来了。”
季放一愣,半晌反应过来:“有工作还不好。”
“哪像你们啊,平时朝九晚五。我们月初时闲得发慌,月底忙得跟畜生似的。”徐小回负责的是一个附属的月刊,一到截稿期就过上了不是人的日子。
季放想了想,说:“其实你没必要跟我们一样住职工宿舍,住外面挺好的。”
“我也不想天天住在那个充满汗臭的房子,可是我要住出去……”徐小回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的……”
季放忍不住笑:“小羽可以照顾你啊。”
徐小回一脸嫌弃:“我多大的人了还要他照顾……我说,季放,你也不能总住那吧。我还好,宿舍就两个人,你那八人堆一块儿……我想想都……”
季放思索了片刻:“我也在打算着搬出去,陈编准备把一个版块单独分配给我,贷款也差不多还完了,我想换个环境。”
睡前偏头痛的症状还没消除,季放也不想再呆在那个乌烟瘴气的职工宿舍了。
“真的?恭喜你!”徐小回举起桌上的一次性杯子,盛上两杯满满的茶水,举起,“干杯!”
季放笑,一饮而尽。
明明只是一杯茶水,徐小回就像喝了酒一样,脸上浮现红晕,说:“干脆我们一起租出去吧,我们两个也有个照应。”
徐小回的样子像只小猫,好像季放一点头他就会舒服地眯起眼睛。
季放淡淡地说:“我不会租好房子。”
“我知道~”
“你不要委屈自己。”
“不会的。”
“那好吧。”
“诶,翔子,跟问三的合同你做好了吗?”
江翔打完修改完最后一个字,点击“打印”,长舒了一口气,仰靠在转椅的后背:“终于好了,几点了?”
“十一点。确定没有差错吧?”
“不能有,我们都改了几天了,明天一定把那小丫头签下来!”
“那就好。问三是现在最热门的作者,签下她我们又能进一个台阶。”
“知道了,你那几句话翻来覆去讲了多少遍,放心,明天我两一起出马,没有拿不下的人。”
那人愣了一下,笑道:“翔子,谢谢你毕业后跟着我来干这个,你本来……”
江翔不在意地摆摆手:“瞎说什么,本来我就想从商,家里那两个老顽固硬逼着我当什么老师,你看我这样儿能成么?反正我现在就跟着你干了,一定干出一番成绩吓死老头儿。”
纪乐扑哧一声笑,拍拍江翔的肩制止着他的豪情壮志:“走吧,十一点了。”
“你回家?顺路载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