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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晚等了太多次,甚至有点条件反射。
他站在她身边,目光落在她脸上,医院冷色调的灯光下,女孩子的面容苍白得就像刚刚被推进手术室的裕树,一丝血色也无。
手术做了两个半小时,当医生摘下口罩告诉他们病人没事了的时候,二人皆是心中一松。
相原琴子想要站起,双腿一阵酥麻,她身子一晃,入江直树连忙伸手拉住她,手中的冰凉让他稍稍讶异,皱起眉问,“没事吧?”
她微微摇了摇头,他的手比她的温暖许多,她下意识收紧手心。
他抿抿唇,上前一步。
入江直树抱住了她,就着双手相握的姿势。
相原琴子怔怔的,听见他说:“没事了。”
她咬着唇,温热的眼泪流下,滑过冰凉的面颊透进他的大衣里。
“我等了好久,他们来的真的很慢,裕树一直在喊疼……”她说得很平静,“我看着他,只能不停说‘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再忍一忍’‘很快’之类的废话……”
入江直树忍不住抱紧她,感觉到她的手搭上腰间反拥回来,低声说,“我很害怕,他那么疼,脸上都是汗,我什么都做不了,他那么难过,我只能看着。”
“伯母他们都联系不上,你也不在,只有我一个人。”
“直树,我害怕。”
“没事了,都没事了。”他说得很轻,带着一点点的心疼。
第二次,他在心里默念,他第二次看见了她的眼泪。
她的手冷得像冰,眼泪却那么烫。
滚烫地落进他的心里,一阵灼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坑了好久【躺
我能说真的好难么自然而然的感觉QAQ
话说我对自己的手机真的绝望了,永远在我最急切的时候卡到死然后总是打开一些莫名其妙的APP……计划换手机_(:з」∠)_
MIMI因为和那谁同名的缘故所以被屏蔽了,用了罗马音,各位应该知道是谁吧我就不多说了
有意见请提出来我会很认真的考虑,没意见跟作者君卖萌也可以,看在我大半夜更新的份上_(:з」∠)_
☆、Chapter 23
因了裕树要留在重症病房观察,重症病房又不准陪护的缘由,相原琴子和入江直树留了自己的电话就准备回家。及至出了门,他们才发现外面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地上已薄薄地积了一层,月夜里望去像白绒绒的地毯,莫名地有了一丝暖意。
“下雪了啊……”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刚哭过的眼睛还微微泛着红,初雪中夹杂着的冷风划过眼角,犹如精巧的小刀在她皮肤上优雅舞蹈,是尖锐且冰冷的痛,她不由伸手半捂住了一双眼。
直树低头看了看手机,一点五十七,他浅浅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晚,车站也关闭了,我的公寓离这里不远,今天晚上先去那里凑合一下吧。”
她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走着。
相原琴子打量了一下,房间装修得简洁大方,家具大多是黑白色调,是入江直树的风格。
“打扰了。”
两个人走进去,脱下了外套,入江直树侧过脸看琴子,“先去洗澡吧。”
“嗯。”她停顿了刹那,“你吃过晚饭了么?”
“没有。”他的确还没吃,本来是要等店里打烊在回去路上买点随便吃的,没想到中途来了医院,原先的计划自然作废。对上琴子的视线,想到大约是裕树病发作得早,她什么也没吃就折腾了一晚上。他想了想说,“你先去洗澡,冰箱里应该还有些材料,我看着做。”
相原琴子当然无异议,换了拖鞋走去浴室。
“我好了,你去洗吧。”琴子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向厨房,直树端着一盘炒饭放到餐桌上,抬眼看她。女孩子本就矮他许多,如今换上了他的运动服,更显得身材娇小,两颊还有蒸汽熏出的浅红,见到炒饭眼睛一下子亮了,三步并两步加快了速度。
“你吃过了?”
“啊。”他应了一声,她洗的时候他就已经吃完了一盘。
“谢谢直树小精灵,我开动了。”琴子仰起脸对他笑了笑,拿起筷子。
他轻轻笑了一下,一闪而逝。
“伯母,嗨,裕树他已经没事了,不好吧,这么晚还是在那里住一晚比较好……好,我知道了。”相原挂了电话,脸上带着些无奈,入江纪子听闻裕树的病情自然是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东京,但是老天不凑巧,只能在那儿停留一晚。
入江直树从浴室里走出来,头发上还带着水汽,湿漉漉的,“是妈妈?”
“对,伯母很担心呢。”她揉了揉眼睛,担惊受怕了大半个晚上,放松下来本就疲乏,加上已经两点半,眼睛便有些吃不消了。
他也看出了她的疲倦,说道,“你也累了,休息吧。”说着从衣柜下层抱出一床被子放到地毯上,琴子上来帮他铺开,他一挑眉,“你要睡地上?”
“诶?这不是给我准备的?”她愣了愣,反应过来,“我睡地上就好了。”怎么说也是直树的公寓,哪有主人睡地上客人躺床上的道理,是以她自动默认了他的举动是为她。
“你以为我会让女孩子睡地上?”
“可是……”让你睡地上我也不好意思啊。
直树嗤笑,“难道你还想一起睡床上?”
“……那就一起睡吧。”她犹豫了一下说。
“……”
两个人都是六七岁就开始独自睡,此时身边突然多了个人,多少有些不自在,熄了灯各自背对着对方。
相原本就困了,躺在床上合了眼意识便有些混沌,却突然听到他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不由得清醒许多,却一时无言。
隔了很久,她轻声问:
“你所谓的独立是什么?”
入江直树默然。
“我不知道独立在你心里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我的‘独立’,我可以自己做决定,决定我今天穿什么,决定我晚上吃什么,决定我喜欢的人,决定我未来的事业,我可以决定我的人生,但绝不是拒绝所有人的靠近与关心。每个人都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可是这不意味着把自己孤立起来。爸爸当然也有缺点会让我不满,我不喜欢他抽烟,不喜欢他每天忙到那么晚,不喜欢每天回到家只有空荡荡的房子,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为了我豁出所有的人,是我想要拼命保护的家人。我不能,不能假装自己在这世间毫无牵挂。”她看着眼前白得寻不见一丝瑕疵的墙壁,恍惚回到了医院里那条长长的走廊,墙壁白得透出肃杀。“伯母伯父是很爱很爱你的,大概是因为太爱了,所以希望你一生顺遂,换做我,也是不甘的,被别人定好的人生太没意思,入江直树叫做入江直树,而非入江重树的儿子,也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所以一定要走出自己的路,走过入江直树的一生,而不是其他人的。”
“他们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想要的,这是事实。可是纵使方法错了,也不能将他们的爱一并否定啊。”
“他们没有给你想要的,他们只是把自己认为最好的,全部都给了你。”
“我无法同意你的方式。”
相原琴子紧紧咬住嘴唇,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她失去过一次,即使面上不显,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自己,她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以一种莫名其妙她无法接受的方式。正因如此,对于相原重雄毫无保留的父爱,她分外珍惜。决不能失去第二次,她的父亲。
所以才无法理解入江直树选择的方式。
很长久的沉默,入江直树的眼里浮现迷惘,脑袋里纷纷杂杂的念头闪过,他只是希望依靠自己生活,不必再依赖父母。事实上他的确做到了,即使只依靠自己,他依旧生活得很好,正因如此,才更加拒绝父母的关系。因为知道母亲一定又会插手他的生活,关心这个担心那个,那么,他的努力就根本没用了,又恢复成了老样子,他希冀改变的样子。所以才改了电话,不告诉他们地址,隔断一切可能改变现状的途径。
但是,是家人啊,怎么能不担心呢,怎么能假装他们的生命里没有他呢?
他设想的一切都很好,唯一忘记了,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地割断彼此的联系。
任性,与自立从来不一样。
直树抿紧嘴唇,翻了身面对着相原琴子,她本是背对着他,此刻稍稍转过身仰面躺着,双目紧闭,呼吸平和。
睡着了。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看着她。黑暗中他只能隐约看清她面部的轮廓,并不精致,却是柔和的。
入江突然想起之前相原父女搬离入江家,后来相原琴子扭伤脚踝他送她回家,他们进门时下着雨,衬得屋里一片暗色,冰冷的,安静的,像立在雨中被淋得湿透却表情木讷的石像,一丝活气都无。而她习以为常,眉目淡然,转过身问他要不要进去坐一坐。
“因为……只剩下父亲了么……”他说的声音极低,近乎喃喃自语。
睡熟的相原琴子无意识蜷起腿,往他的方向转过了身,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猛然拉近了不少。直树趁着月光看见了她的脸,眉眼柔软,带着安宁。
入江直树望着她,忽然凑近脸,很轻地亲了一下她的嘴角。伸出手握住她搭在枕头上的手,十指紧扣,缓慢地,一分分握紧。
“是啊,我也不能。”他轻轻的说。
我不能,不能假装自己在这世间毫无牵挂。
我不能假装我的生命里不曾有过这个人。
第二天上午,睡得安稳的相原琴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放大版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俊秀容颜把她吓了一跳,双眼猛地睁大,刚睡醒的大脑还不能反应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和入江直树相对而眠,哦,还双手相握。
……嗯?!
琴子还发着懵,入江直树也醒来了,她看着他慢慢睁开眼,墨色眼瞳里的迷茫渐渐褪去化作沉静,只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早安。”刚睡醒,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琴子眨眨眼,下意识回答,“早安。”
好像这样每天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对方是件多么平常的事。
两人沉默了片刻,互相放开了手,直树坐起身下床,“我去洗漱。”
琴子尴尬地摸了摸脸,幸好不热。
入江裕树早上醒来,做了一会儿就见哥哥和琴子拎着餐盒一起进来,笑着打招呼,“早安。”
“早安你个头,你昨天简直吓死我了!”琴子走过去狠命揉他的头发,最后却抱住了他,柔声问,“没事了吧?”
知道她昨天被吓着了,他心下温暖,回抱了她,拍拍她的背,“放心,好着呢,保证长命百岁,我要活不到一百岁你打我。”
琴子忍不住笑,“说什么傻话。你哥哥路上已经给老师请过假了,今天就在医院好好呆着吧。喏,早餐也给你带来了。”
入江直树放上了小桌,琴子把餐盒放在桌上打开,“你刚生过病,还虚弱,所以熬了点粥。”
看着裕树吃完粥,直树看了看手机,“我一会儿还有课,先走了。”
“嗯,我上午没课,就在这里陪着裕树吧。”
“哥哥路上小心。”
虽然做了手术已无大碍,裕树还需要在医院住院观察一段日子,入江纪子和相原琴子轮流陪护。八神mimi知道了他住院几乎是三两天就带着一堆功课来看他一次,义正言辞地说这是老师拜托她的任务,知道实情的相原笑了笑,淡淡一句“诚实是美德”就让小姑娘红了脸。
而入江直树也终于在裕树出院回家的同时搬回了家里,意外之喜让根本想不到儿子会服软的入江纪子差点当场哭出来。
当天晚上直树和父母在卧室聊了许久,内容琴子不得而知,直至看见出来的直树,便不禁挑了眉流露出一丝讶然。她头一次从他一贯的平淡中看出放松的神色。
日子就这么回到了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