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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箬,你不准备醒来吃饭了?”突然间一个近在耳边的声音清晰的响起,那种因为长期讲课被粉笔末侵蚀的特有的沙哑嗓音,熟悉的让齐箬崩溃,是齐大彬的声音!
哦,她怎么会梦到他呢?这样想着的齐箬,感觉眼前似乎出现了齐大彬的脸,熟悉的眉眼,熟悉的冷峻,熟悉的沉默…
不熟悉的是,他花白的头发,他瘦的凸出的颧骨,还有深深的皱纹…
“张嘴!”还是齐大彬的声音,齐箬不自觉地张开嘴巴,一根吸管到了她的嘴边,干裂的嘴唇,干涩的喉咙,已经很缺水的她本能的吸起来。
是鳝鱼汤,放了点番茄,鲜香中有些酸味,这是成虎给她调的味道!齐箬一口气喝了许多,直到吸不出来为止,头一次在梦境中感觉到味道的存在,齐箬的眼睛有些酸涩,后悔给成虎发短信让他不要叫醒她了,她想他,想和他一起看他们的宝贝…
齐箬这样想着时,胃部舒服了些的她又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睡眠中,很多画面不断的在脑海中翻页,有模糊的有清晰的,让她分不清哪些是回忆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境。
梦里的她似乎没有了自己的意识,混混沌沌的,这段时间掩埋的抑郁爆发,感觉里只有绝望悲伤。有很多画面是齐大彬在追着她,她的视线里,齐大彬大喘着气,面目上带着凶狠,抓到她就是一耳光,这情形让她本能的恐惧,初二暑假,她离家出走了好几次,都被齐大彬给捉了回去,他就是这样对她的!齐大彬,为什么你还不放过我,要到我的梦里折磨我呢?齐箬很想见到成虎,可是,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
她回到了那座她从小长到大的小城,回到了那个小小的二居室,那个数十年如一日保存着母亲去世前样子的温馨空间,齐大彬如影随形的在她身边,大力的抓着她。
在那二居室里,她和齐大彬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斗争”,关于吃饭,关于吃药的斗争,每次齐大彬都在她筋疲力竭时强制她吃了所有他要她吃的东西。
苦涩的药味儿一直充斥着她的味觉,真实的让她想逃离,却没有一点办法。
“你乖乖的,我怎么会骂你,怎么会打你?我不会这么早让你去找你妈的!”齐大彬的声音难得的平静。
“你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呢?你就这么没出息,为了男人要生要死,早知道你出生就把你给掐死了!”
“别这样,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你不认我可以,你打我,你咬我,但别伤害自己”
“都是我没教好你!从现在起,我再也不打你了,再也不强迫你了,你过来,那里太危险了,过来啊,你再往前走,我也从这里跳下去了!”
“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觉得是生死大事的,其实不过是小事儿”
画面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唯独齐大彬的话越来越清晰,罕见的,越来越温柔,意识中对他的恐惧也越来越弱,甚至慢慢变的依赖,画面也慢慢的清晰起来。
“房子我会再买回来的,你必须争气点,早点好起来”她看到齐大彬皱眉将一叠单子收起,从大衣柜里拿出了他们的房产证看了又看,到了她身边。
他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手提箱,开始到处奔波,他每天忙碌着,她每天唯一的事情便是吃饭吃药,她变越来越乖顺,他变的越来越温情。
“齐小箬,你就是来讨债的!五个月了,呵呵,你吃了这么多药,能生出什么样的孩子呢?上次欠你的,我还给你,不管生出个什么,我都给你养着!你以后不用吃药了”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齐箬看着画面里自己的手指向了一个地方,那里便是双溪村所在的县。
忽然间一个画面清晰无比,那是一间屋子,里面大衣柜的镜子清晰的照出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胖女人,脸胖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了,她木木的坐在床边什么也不做,嘴角的口水向下落,衣服被身体撑的几乎裂开,彭的一声,扣子被蹦开,她却没什么反应,只看见齐大彬过来捡起地上的扣子。
“齐小箬,你不能再这样了,要多动动,跟我出去走走…”齐大彬拉起她说道。
齐小箬?那是自己?!一直没见到梦中自己样子的齐箬懵了,还要继续看下去时,突然的吵闹将那些画面击碎,她睁开眼睛,周围模糊的画面渐渐清晰。
临床一个高瘦的男人被穿着病号服哭闹着的长发女人抱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背对着齐箬,揪住了那人后颈的衣服不由分说的分开他们打在了那人身上。
成虎?齐大彬?齐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声音却微弱的淹没在哭闹声中,眼看着齐大彬被成虎打在地上,抱起了那个不断挣扎着的长发女人大步走了出去。
“对不住啊,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你没事儿吧?我陪你去看看”王桂芝的声音传来。
“咳,咳,咳…不用…”咳嗽声传来,齐大彬被王桂芝扶了起来。
“都出血了,花不了多长时间,你闺女还睡着呢,没事儿的”王桂芝扶着齐大彬向外走去。
她睡了一觉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她还没睡醒吧?齐箬盯着闭着的门一会儿头便开始痛起来,脑袋依旧晕乎乎的,思考能力似乎都丧失了,齐箬不得不闭上眼睛。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齐箬眯眼看去,看到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工推着小车停在病房门口,走进病房关了门,她拿了床边上换洗下来的病号服后,走到中间婴儿床的位置,抱起了婴儿床上的被包裹成一团的包被,将刚才拿到的病号服覆盖在上面便转身往外走。
齐箬愣了下,迟钝的脑袋才突生警兆,那包裹里的小东西是她的!齐箬想起来,混身依旧酸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看着那人一步步向外走,她急的冒汗,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让她翻滚下了病床,那人回头看了下加快了脚步,齐箬连滚带爬的追了上去,在那人开门时扑倒在地抱住了那人的腿。
“别多管什么闲事儿!”拿了一大笔钱被指使来偷这个新生儿的临时护工恼了,脚踢着对方,对方却顽强的抱住她的腿。
“给我!”齐箬扒住那人的衣服跪在地上扯着那人手里的一堆东西面目有些狰狞的说着,声音沙哑低沉的几乎听不见,那人试图推开她摆脱她,她却死命的抓住她,体内还没有排干净的血流了出来,晕染在地板上。
“松手!”扯不动衣服,齐箬艰难的站起来掐住了那人的脖子,那人根本来不急反应便被掐晕了过去,她做梦也没想到,本来轻松的事儿竟是如此艰难。
“这是我的,我的!”齐箬在那人松手后抓过了那人手中的东西将那人推倒在地,她也体力不支的一下子软倒在冰凉的地上。
齐箬拨开衣服看到里面被惊醒嘤嘤哭着的婴儿,眼泪流了出来,皱巴巴的小东西,眼睛还没睁开,嘴巴一张一张的发出小猫一样的叫声。
本能的,齐箬解开衣服要喂小东西,小东西在□□到嘴边时便一口咬住用力的吸起来,似乎是吸不出来,边吸边哭,嘤嘤的哭几声继续吸。
齐箬已经动不了了,刚才的动作几乎将她的体力透支了,她就躺在那里环抱着小东西,晕了过去。
***
在这座医院的CT室外,成虎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和他在一起的有好几个人,其中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穿着紫色的毛领妮子大衣半筒黑色皮靴,五官精致透出威严高贵的女人站在成虎的身边不像其余人在看着玻璃内的情形而是看着成虎。
“庭筠,她会没事儿的,我请来的人都是全国最好的”女人开口说道,声音婉转好听。
成虎没有说话,只看着被打了镇静剂躺在CT机上的女人,眉头皱起,一动不动。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切难道真的只是上天开的玩笑吗?
从他确认她失忆时,他就将自己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即使知道,他依旧沉湎,无法自拔。
产后抑郁?那能让她瞬间将对他的所有都抛弃吗?那能让她可以抱住一个陌生人却无法接受他的碰触吗?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一切似乎回到了□□…
“目前看来,她的脑部没有受伤,这里的仪器不行,要进一步检查,需要通过精密仪器看脑电图,做MRI……”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出来说着。
“哪里有?!”成虎漠然的问道。
“我们医院就有,在首都”那人说道。
“马上准备!看好她!”成虎对刚才那女人说了句转身向外走去,他要把那小东西带上,她让他看好它的。
就在齐箬晕过去将近半小时后,成虎推开了房门,他是回来带走小东西。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进门竟是见到一副另他震惊的景象,让本来处在极度的情绪中目无一切的他也是一愣,病房的地板上躺着两大一小三个人,一个是护工,一个却是那个胖女人,她几乎是躺在血泊中,闭着眼睛,半敞着胸脯,那个刚出生的小东西拱在她的怀里也睡的香甜。
“医生,201病房有紧急情况”成虎呼叫了医生后试图将小东西抱开,刚才还沉睡的女人,突然间睁开了眼,手也抓紧了包被,只是一刹那,又松懈下来。
“你去哪儿了?!它差点被人抱走了,呜呜呜…”成虎看到面前的女人的脸皱成了一团,用已经听不出声音的低哑嗓音说着,说到后面委屈的哭了起来。
成虎突然心中一痛,甚至比刚才被骂被打被推还要痛,在将小东西抱起后,看到医生还没来,便将小东西放下,抱起了地上的女人将她放在了床上。
“你不许再离开了!”女人还在抽噎,抓住他的衣角说着。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而已,一点也不狗血,真的
☆、谁的
成虎被面前女人的举动弄的一愣,想直接离开,那只胖乎乎的手抓住他衣角的力度很小,却让他没办法挪步。
没等成虎做出应对,医生护士来了好几个到了这个房间。
“怎么回事儿?”那医生看到这样的情形也吓了一跳,地上一大滩血,旁边还躺着个护工。
“过来,先看她!”看到那人竟是先蹲身去查看那护工,成虎不由恼道。
那医生被成虎说的一震,吩咐了护士一声忙向成虎这边来。
“我想你们医院应该做出解释,为什么会有人混进来做出偷婴儿的事儿!如果不是她拼命相护,这孩子就被人偷走了!”成虎在那医生慌忙来这边时冷声说道,床上的胖女人精神有问题,他早就听说了,认错人,认错孩子都有可能,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竟然有人想偷这个孩子!
这也给成虎一个没有急着走的理由,他不可能放任救过小东西的人这样匆匆走掉。
“这不归我管!有事报警!”那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向来都是她向病人以及家属发火,哪里轮得着别人向她发火。
“她没什么大问题”那医生刚说了几个字便又将背过身的成虎惹怒。
“你到底会不会看病?!流了那么多血…”成虎感觉自己的怒气莫名的大,说话的声音也特别大,说话间手已经抓向了那医生的衣领,话还没说完,衣角的扯动之力让他低头,胖女人皱眉向他摇头,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声音没发出来,他却看出来了,“别动手,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