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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安检通道,走进宏阔的大厅,大块的白色大理石建材,以及大量石柱型设计,让人耳目一新。
进了观光电梯,直达大楼顶层,出了电梯,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宝蓝色的湖水,幽幽的泛着磷光,一根根高大的大理石柱穿插其间,仿佛置身于古罗马帝王的神殿!
叶承欢暗自感慨,居然还有人在四十层楼建人工湖,这家伙可真够败家的。
走过一条长长的亲水走廊,穿过一道汉白玉拱门,满眼奢华中,就见赵雅琳楚楚动人的坐在一张沙发上,和对面一个华发男人相谈正欢。
叶承欢眉头紧皱,自己急得冒火,她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聊天。
刚要开口,就见那个华发男人笑吟吟的起身,握住叶承欢的手,“叶先生,开个玩笑而已,得罪了。”
叶承欢这才仔细打量他,看样貌大约六十几岁的年纪,却已满头银发,脊背也已微驼,脸上满是刀劈斧砍般的岁月雕痕,加上肿胀的眼袋,显得十分苍老,和一身雍容华贵的中式黑绸裤褂很不搭。
他的手皱巴巴的,伸出来好像一支枯柴,每根骨节都很突出,但整只手却修长、稳定、有力,被这只手握住,让人没来由生出一种敬畏感。
叶承欢才不管他三七二十一,手心里都是汗,擦也不擦,就那么和他握着,皱眉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开玩笑的人么?”
那人面色一僵,看了看赵雅琳,作无奈状。
赵雅琳叹了口气,这家伙永远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不分对象的捅马蜂窝。
她嫣然一笑,把软绵绵的身子贴在叶承欢肩头,显得十分亲昵。
叶承欢心里一荡,什么好心情坏心情全都一扫而空,那颗浮躁的心顿时稳定下来,怔怔的有些失神。
“这位就是洪基电子董事长詹洪基先生,你别误会,詹老没有恶意的,只是想找我们谈谈。”
赵雅琳微微露齿笑道。
叶承欢眯了眯眼,原来这个老家伙就是詹洪基,到台湾这么久,发生了那么多坑爹的事,他现在才露面,这老家伙可真能坐的住金銮殿。
他只是不明白,詹洪基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到底想要干什么?
“请坐。”詹洪基道了个请字,宾主分别落座。
那位管家一改多嘴的毛病,恭恭敬敬的给三个人奉茶,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主人背后。
詹洪基笑容可掬的道:“两位请尝尝,这是台湾最著名的冻顶茶,被誉为台湾茶中之圣。这种茶产于台湾省南投鹿谷乡。它的鲜叶,采自青心乌龙品种的茶树上,故又名冻顶乌龙茶。”
叶承欢端起茶杯,吹了吹,细细打量着,叶底边缘有红边,叶中部呈淡绿色,汤色略呈柳橙黄色,有明显清香,近似桂花香,汤味醇厚甘润。
他轻轻品了一口,闭着眼睛慢慢回味着。
詹洪基盯着他的表情,等他说出那个“好”字。
没想到叶承欢忽然一口喷出,啪的一声,把茶杯顿在茶几上,冷着脸道:“姓詹的,你可真是好客啊,拿有毒的茶给我们喝,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句话出口,偌大的一片空间,鸦雀无声!
詹洪基蓦然变色,赵雅琳也满面惊异。
第208节第208章实验小白鼠
凝滞了几秒钟,叶承欢忽然哈哈大笑:“詹先生啊,许你开玩笑,就不许我开一个么。”
赵雅琳狠狠剜了他一眼。
詹洪基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长长松了口气,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这位姓叶的可真是一点儿不肯吃亏,刚被小小戏弄了下,马上便还以颜色,看来和这位打交道要处处留心。
茶果然是好茶,却也架不住叶承欢一通牛饮,上万元一斤的顶级乌龙被他一口一杯,一口气就是六杯,别人都是品茶,他却是用来解渴的。
詹洪基满嘴发苦,却也不便发作,不然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这次请二位来,是要谈东方国际和洪基电子的合作。”詹洪基开门见山,率先打破沉默。
叶承欢和赵雅琳对视一眼,他们不远万里来到台湾,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到现在总算不虚此行了。
ps:这是本书最阴暗的一章,写这一章的时候,我一天没吃饭,因为吃不下去。
“我和你们东方国际的老总裁远东兄是老同学了,当初我父母在大陆那边做生意,我就在龙都中学上学,只不过我是个台湾人,性子又老实,大家都看不起我,还常常欺负我。
远东兄天生的侠骨剑心,经常出面为我打抱不平,渐渐地,我们成了好朋友。
后来。我们举家迁往台湾,父母去世后,我白手起家,创立洪基电子,可是当时台湾政局不稳,股市动荡,公司又在草创期,接连几笔生意坐下来,我赔了个血本无归。
多亏远东兄伸出援手,给了我一笔资金,我利用这笔钱东山再起,事业越做越大,洪基电子能有今天的成就,林远东功不可没啊。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每每想起过去的事情,我都很想念他,感念他的高风亮骨。
只不过,两地相隔万里之遥,见一面很难,我去过龙都几次,可是远东兄已经解甲归田,唉,没想到龙都一别,忽忽就是四十年,当初的青涩少年,已经变成白头老翁,老了,老了。”
詹洪基指着自己一头华发,笑容里夹杂着些许苦涩。
“这次合作的事,赵小姐刚才已经介绍了,咱们都是生意人,感情归感情,生意是生意,坦白讲我之所以愿意合作,是看中了这笔生意的价值,洪基电子也有意进军大陆地产业,这正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对双方都有利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詹洪基徐徐笑道。
叶承欢却没笑,他的大脑在高速转动,将来到台湾后经历的种种在脑中梳理一遍,总觉得里面藏着蹊跷,他目色闪动的道:“其实在此之前你就已经决定要接手这笔生意了,对吗?”
詹洪基点点头,似乎也从对方的目光里捕捉到一丝不容小觑的光芒:“没错,坦白讲你们还没到台湾,我就已经决定了。”
“那为什么你不出面,而是让你的两个儿子出面接洽?”
“我老了,以后是年轻人的天下,应该给他们机会历练历练。况且我不想做一辈子商人,人越老越不知足,做生意人我得了利,要想得到名,必须得从政,恰逢台湾四年一度的大选,我忙于竞选台北市长,只好把生意上的事暂时交给儿子们。”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詹洪基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什么意思?”
叶承欢不紧不慢的点上一支烟,幽幽抽了几口,似笑非笑的道:“为什么恰好在你要参加竞选的时候,你把家族事务交给儿子打理,这一点让我很是好奇。”
詹洪基深湛的一笑,“叶先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是个精明人。”
叶承欢摆了摆手:“我再怎么精明,也赶不上你们商人。”
詹洪基没有马上回答,起身来到巨大的玻璃窗前,背着手望着窗外的景色,豪气干云的道:“那边就是台北市议会和政府,我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坐在那里办公。”
叶承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詹洪基回过身,“世界上最没法估量的,就是男人的野心。一个没有野心的男人注定成不了气候。我这辈子都为了自己的野心在挣扎,过去我只是台北街头一个落魄的电器修理商,可那时我的野心就是成为全台湾最大最知名的电子企业巨头,我做到了之后才发现,我又有了新的野心。”
他伸出三个手指,“我一向把台湾人分为三类,第三是帮派人士,第二是商界精英,第一则是政客。我一向觉得,台湾和大陆一样,大家都是神州人,神州人讲的是士农工商,商人永远也不可能超过政客的地位,因为政客永远是政策的制定者,我们商人永远是待宰的羔羊,即便我成了全台乃至全亚洲电子巨头后,这个想法却越来越深。”
“所以你就甘心把你的两个儿子作为竞选的政治筹码,对吧?”
詹洪基怔了怔,继而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叶先生,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你的话说得没错,他们两个就是我的政治筹码,只不过我设了这个局,是他们自己跳进来的。”
叶承欢皱了皱眉:“哦?这话什么意思?”
詹洪基望着虚空,幽幽的道:“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可对你们隐瞒的,其实明信和明礼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叶承欢没有说话,在听他说下去。
“我一辈子都没有结过婚,哪来的孩子,那两个孩子都是我收养的,而且我还编造了他们母亲的故事,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怀疑。”
叶承欢半闭着眼,壁炉上的一张女士黑白照片,脸上闪过一丝明澈。
赵雅琳咬着嘴唇,一声不响的听着。
“我收养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小,这两个孩子从小性格就不一样,总是争来争去的。其实,我从小就在观察他们,看谁比较合我的心意,我也希望将来能有人继承我的产业。可是呢,这么多年来,我发现他们两兄弟并不是我想要的,他们一直在明争暗斗,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直到他们后来长大了,我不得不考虑继承人的事,恰好遇到你们要来洽谈生意,我就使了个计策,借助参政把公司事务交给他们打理,可是呢,结果和我当初预想的一样。两兄弟难当大任,而且为了家族产业恨不得杀掉彼此,我的洪基电子怎么可能交给这样的人呢,换做是你,该怎么办?”
“我明白了,原来你把家族事务交给他们其实是为了试探。”
“对!我苦心经营几十年,上千亿的资产,就那么平白无故的交给别人,这种事三思而行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吧。”
叶承欢眼里闪过一丝冷厉:“你一方面参加竞选,一方面刚好利用这件事置身事外,为的就是看他们两兄弟的表演?”
詹洪基不疾不徐的拿起一支雪茄,用雪茄剪剪开烟嘴,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在手里晃了晃,似乎不屑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你早就猜到他们两兄弟会自相残杀,你只是坐山观虎斗!”叶承欢急促的声音道。
詹洪基斜睨了一眼,“你觉得很奇怪吗?”
叶承欢冷笑一声:“刚才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两个儿子都死了,你却能谈笑风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我再说一遍,自始至终,我都置身事外,路是他们自己选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的詹洪基,早也不是那个和蔼慈祥的老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连叶承欢看着他都觉得害怕。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恶魔,因为世界上根本没有恶魔,而是像恶魔一样的,人心!
“既然你早料到他们会有这么一天,当初为什么还要收养他们,为什么还要把家族事务交给他们打理?”
詹洪基靠在沙发上,长长吐出口烟雾:“年轻人,你没在我这个位置,你不会懂的,人都有老的一天,谁不希望找到个踏实可靠的衣钵继承人,可是豪门就是一个染缸,清白的身子跳进去,出来的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虽然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我一直抱着一丝侥幸,我希望我的儿子不会那样,可惜,呵呵……”
“说白了,他们就是你的试验品,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也要赌一赌。”叶承欢冷笑道。
詹洪基凄迷的老眼一下子精光四射,忽然坐直了身子:“没错!他们就是我的试验品,如果没有我,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是我给了他们荣华富贵,一个人能得到这些,哪怕只活一天也值了。”
叶承欢凝眉,把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