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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想要扑过去,但是都被太监死死地按在地上,无法起身。
「贱人,朕平时如何待你,没想到你却与人私通,教朕如何饶恕你和你的孽种!」忍无可忍的皇上高高地举起那碗水,眼看就要砸碎在地。但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之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皇上请住手——」声音急促却不尖利,仿佛雪风拂过,刹那间冻住了火气腾腾的气氛。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名年轻女子从花坛后面走了出来。女子身上穿着宫女的衣服,明亮的双眼略显红肿,脸上泪水还没有擦干。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女子迈着僵硬的脚步走上前来。
「华年……」乌兰静第一个认出她的身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迟迟挤不出半个字来。
兰妃指着华年,凶恶地嚷道:「你是什么人?」
华年没有回答她,而是跪在乌兰静的身边,仰头望着一脸惊愕的皇上,低缓说道:「皇上,您手上拿着有人想要陷害宁妃的证据,如果真的被您摔坏了,您就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了。」
突如其来的发言令现场所有人都呆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兰妃尖嚷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在这里胡说八道!」
华年依旧不理兰妃,高高地举起双上,请求皇上把那碗水交给她。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坚毅,语气太笃定,皇上竟情不自禁地听了她的话。
华年把那碗水放在地上,然后拿起刚才割破乌兰静和李敏德手指的小刀说:「这碗水被人做了手脚,无论谁的血滴下去都会融合在一起。如果皇上不信的话,我可以马上割开我的手指滴血进去。如果我的血也融了进去,便可证明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陷害宁妃和二皇子。」
不等皇上回答,兰妃略显慌乱地说:「好大的胆子!难道你认为是我诬陷宁妃!」
无论兰妃叫得多响,华年依旧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如果我的推测有错……」华年直视着皇上的双眼,深吸一口气,带着彻底的觉悟说,「我便自领死罪。」
说着便勇敢地把刀锋放在自己的食指上。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华年的身上,特别是兰妃,几乎快要眼珠瞪爆了。端水的宫女显得十分惊慌,不断地抬头看兰妃的脸色。这一切华年尽收眼底,她无比肯定这碗水肯定有问题。
然而——
正当华年划破手指,一滴鲜血向下滴落的瞬间。
只听「啪」的一声,那碗水竟然被人一掌打翻了。
而且最难以置信的是,打翻水的不是别人,而是华年身旁的乌兰静。
华年猛地扭过头去,呆呆地瞪着乌兰静,表情之中满是不解。明明马上就能翻案了,他为什么突然阻止自己?兰妃和宫女明显都松了一口气,然而皇上的表情却怒上加怒,几乎快要喷火。
刹那间寂静笼罩,所有人都喘着粗气,但却没有人敢说话。
水碗已经倒扣在地,里面的水撒了一地,完全浸入泥土,一滴都不剩。
已经没有办法证明那碗水是否被动过手脚了——
渐渐平静过来的乌兰静望着华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后他却把目光上移,恶毒地瞪着皇上,光是眼神就已经锋利如剑,凶光毕露。然后他又用无比清晰的发音、无比镇定的语气、清楚地宣告道:「一脚踢开我娘的人,无论我身上流的是不是他的血,我都不认他是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乌兰静看上去很有骨气哈。但其实他心里很怕,正是那种侵蚀到内心深处的害怕,令他强撑着现在这样的愤怒。
、014 冒死相见
乌兰静的抵抗和坚决无疑是火上浇油,皇上一怒之下把他和李敏德都打入天牢。宁妃身体虚弱,有病在身,倒是没有入牢,但却被软禁在房间中。门外全是兰妃的心腹太监监守,宁妃的亲信一个都进不去。
聚集在空地上的人群散去后,华年从后门溜出,偷偷跟在押送乌兰静和李敏德的那群太监身后。
这时天色渐渐转暗,鲜红色的晚霞洒在天边,映在碧莹莹穿过皇宫的河流上,美丽而又宁静。久居冷宫的华年从未见过这番美景,但是凝重的心事却令她无心欣赏。如此美丽的皇宫,为什么却有这样的惨剧?
多希望有一天可以与乌兰静并肩行走在河边,享受着习习凉风拂面,嗅着晚风送来的花香。但是,这一切都已变成不切实际的虚幻。她甚至不知道乌兰静能否继续留在皇宫,能否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华年一直偷偷跟到天牢,待负责押送的太监们全都离开后,她用太子的信物求狱卒为她放行,说自己是帮太子来探望二皇子的。狱卒从前受过宁妃关照,不但没有为难华年,还主动帮华年带路。
刚踏进天牢的第一步,华年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阴湿味,浑身骨头都不舒服。扭头四望,到处都是潮湿阴暗的囚室,地上铺着发霉的稻草,偶尔还能听见几声老鼠的吱吱尖叫。
这里从来只关押宫中犯事的丫鬟太监,从来没有关过乌兰静这种身份的贵族。一想到乌兰静今晚将蜷缩在这里入睡,华年的胸口就闷得发痛。
「姑娘,你有什么话就快点说。时间拖得太长,我怕兰妃会追查。」好心的狱卒这样叮嘱了华年一句后便转身离去。
华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到关押乌兰静的地方,扭头向面前的牢房望去。这里光线太暗,她拼命睁大眼睛才发现坐在墙角的乌兰静。
这时乌兰静也发现华年,急忙走过去,抓住铁栏问道:「华年,你怎么来了?兰妃有没有为难你?」华年公然无视兰妃,肯定会被睚眦必报的兰妃怀恨在心。但此时华年心中只有乌兰静,全然不顾自己的处境。
华年蹲在牢房外,紧紧地抓着栏杆。当她与乌兰静对视的那一刻,眼泪差点掉下来。
虽然乌兰静依旧穿戴着皇子的服饰,但是憔悴的神情却显得非常颓废。贵族的气势也被牢房中的腐臭掩盖了,变得无比狼狈。他的衣摆和肩膀上沾了不少稻草屑,一身华服瞬间就变得又脏又旧。
华年忍住泪水,用哽咽的声音说:「我是用太子的信物进来的,太子十分关心你。我帮你去求求他,让他想办法救你出去。」这便是华年所能想出的唯一办法了。她暗暗谴责自己的无用,除了担心什么都做不了。
然而听了华年的话后,乌兰静却轻轻摇了摇头说:「不用去求他了,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如此自暴自弃的话,一点也不像会出自他的口中。
华年深知,宁妃与李敏德之间的关系就像毒药一样侵入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丧失挣扎的欲望,什么都无所谓了。
华年气得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把他拽到铁栏边,压低嗓音痛苦地质问道:「宁妃不惜抱着皇上的脚,求皇上饶恕你……宁妃几乎已用性命保证你的身份和血统,难道连你也怀疑宁妃吗?你为什么打翻那碗水,为什么不让我证明?」性格冷漠的华年从未露出如此激动的样子,乌兰静一时怔住了。
双眼习惯地牢的黑暗后,便能渐渐看清更多的东西。华年又急又气地瞪着乌兰静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竟看到他的眼角渗出浅浅的水纹。看到这幅画面,华年微微抽了一口气,放开揪紧乌兰静衣服的手。
乌兰静颓废地坐在铁栏边,用肩膀靠着湿冷的墙壁。没有神采的双眸低垂着,呆呆地望着脚边的枯草。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水已经被我打翻了……」
柔软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力气,仿佛一个久卧病榻的病人。
他的神情,他的话语,丁丁点点都令华年心痛无比。华年只能紧蹙双眉,担忧地盯着他,哽咽的喉咙中发不出半点音节。幽深的地牢中,就只有乌兰静一个人的声音寂寞地响起,仿佛清凉的微风拂过华年的耳旁。
「也许是在那一瞬间,我突然很害怕,万一那碗水没有问题,我真的是李敏德的儿子,那该怎么办……」乌兰静轻轻闭上眼睛,仿佛想要逃避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类似父爱的温情……」
华年紧张地低嚷道:「不可能,那明显就是兰妃的陷阱!静,你清醒一点,你一定是皇上的孩子。宁妃已经保证过了,你应该相信你的母亲!」
无论华年如何言辞激烈,情绪激动,但乌兰静仍旧像个弥留之际的病人般气息奄奄。哪怕人还活着,但是心却已经死了。
他低声道:「我也想相信,但是却无法不怀疑……如果我真的是李敏德的儿子,如果你的血滴下去,没有与我们融合在一起,如果那碗水没有半点问题……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为了维护我而被处死么?」
说到这里,乌兰静终于睁开眼睛。
「我真的不敢,华年……我不敢害死你……」
幽暗的双瞳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仿佛眼泪快要夺眶而出。
华年的心脏顿时一阵紧致,呆呆地凝视着他。这时才终于深刻地感受到他心底的恐惧和不安。
其实当华年指出那碗水有问题时,她根本没有一点证据,完全就是一种直觉,从头到尾都只是她自己的猜测罢了。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作担保,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赌博,但是——乌兰静却不敢。
所以就在那刹那之间,乌兰静放弃了冒险。哪怕他也知道那个赌局的胜算极大,但是他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慌和怯懦。最后他宁愿顶撞皇帝,也没有让华年把那滴血滴进去。他除了在替宁妃鸣冤,更是在保护华年。
乌兰静仰头望着漆黑的牢壁,叹息道:「就算最后证明我的身份又如何?他心底已经听信了兰妃的话,无论如何不会认我为子,而我亦不会认他为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全是我的命数……」
「你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至少我信你是皇子,太子也会信。既然兰妃能令皇上怀疑你,为什么我们就不能令皇上再相信你?」华年理解他的悲痛,但又埋怨他的不反抗,因此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乌兰静一声长叹,说:「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娘,我怕她会一时想不开。」说着扭头望着华年,诚挚地请求道,「华年,如果你能见到她,一定要帮我劝劝她。在皇上处罚她之前,一定不要让她自己处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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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地牢后,华年马上赶往尚宁轩。
这时天色已经黑透了,一直没有吃饭的华年饿得两眼昏花,但是她依旧不停赶路,最后终于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回到尚宁轩。
守门的太监不肯放行,说整个尚宁轩都被封禁了。
华年忙说自己是来帮乌兰静传话的,一定要见一见宁妃。
守门的太监原本就尚宁轩原本的奴才,心中本就十分同情主子的遭遇,一听到华年来帮乌兰静传话,便心软下来,有意想要帮忙。
太监说,如果是尚宁轩是自己人看守,还可以让华年去见一见宁妃,但是现在宁妃房间外面全是兰妃的人,他们全都不敢靠近。
最后华年与他商量出一个办法。由他先去引开守门太监的注意,然后华年趁机绕到房间后面去敲窗户,再从窗户翻进去见宁妃。
这时正是点灯的时间,于是太监装作去宁妃房外的走廊上点灯笼,然后失手把灯笼点燃了。兰妃派来的两名太监看见着火,急忙赶上去扑火。华年便趁机钻到后窗轻轻拍了几下,宁妃听见响声后连忙开窗。
就这样,华年终于见到宁妃。她从小爬树爬屋顶爬惯了,小小窗户根本拦住她。只撑着窗台轻轻一跃,便已轻盈地落在房间中。
宁妃双眼通红,脸颊上沾满泪水,就连手上捏的丝帕也已经完全被泪水浸湿了。看到她这幅凄惨的模样,华年心中也十分悲痛,恍惚之中回忆起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