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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锐的手触及阳台门上的把手,那儿没有了往日的光洁,也有一层淡淡的灰尘,门并没有反锁,他推门进去,卧室的空气里飘散着点点灰尘的味道。
屋内的摆设没什么变化,书架上的书依然整齐的排列着;桌子上的台灯依旧安静地立着;那个他亲自买来,选好照片嵌入,亲手放在这张桌面上的水晶相框也依然立着;照片里的两个人依然笑得那样甜蜜……
眼底的柔情顿起,滕锐伸手拿起相框,轻轻地拭去上面的灰尘,看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把相框放回原外……可是,语焉你终究还是没有等我回来!
他就这样坐了好久好久,最后终于站起身来,眼底是带着坚毅的血色,他走到阳台,轻轻地关上门,重新又翻身下楼,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才毅然转身,翻出墙头,落寞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当天晚上滕锐就回到京城,回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李澜没有睡觉,一直坐在病房里等着他,她知道儿子肯定去了哪里,但是这一回,她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静静地看着儿子从门口进来,不说一句话……
又过了半个月左右,滕锐终于完全康复,上峰给他三个月的休养时间,李澜和滕斌把儿子接回家住,滕锐也没有反对,一声不吭地跟着父母回到那个豪华的家……
自从出院后,滕锐就很少说话,除了一直坚持着的锻炼外,他几乎把时间都花在滕氏集团的经营上。方晚暮和王蔚依然每天都会来看他,李澜对这两个女人的战争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虽然她的内心偏向王蔚,但是这回只要儿子选哪一个,她决心不再干涉,毕竟方家也是京城里的名门贵族!
这一天,晚饭后,方晚暮又来到滕家,滕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也没有和方晚暮打招呼,他觉得方晚暮更适合跟李澜在一起,与他无关……但方晚暮并不在意,她依然兴致很高,和李澜有说有笑,并提议滕锐出去走走。
滕锐终究敌不过两个女人的嘴,他站起身来,和方晚暮出去……
在一个高档会所里,一间布置优雅的房间内,方晚暮优雅地坐在古典的红木椅子上,前面的小几上放着一壶玫瑰花茶,一个玲珑剔透的杯子;边上是落地玻璃窗,拉着薄如蝉翼的白色纱帘;对面墙上是书柜,再边上去就是陈列柜,放置一些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古物……
滕锐则很松散地靠在对面的红木椅子上,依然神色淡然,一言不发,他原本也就是应付着来的,并没有什么兴致……
房间里轻音乐响起,“爱的罗漫史”悠扬地飘起,滕锐淡然的眼神微微波动,一种愁绪渐渐升腾而起,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钢琴边,为他弹奏……
绛红色的液体缓缓地卷入两个透明的高脚杯里,方晚暮瞄了眼对面石头一般坐着的男人,微微一笑,把其中一个杯子推到他面前,接着她向他端起杯子。
滕锐慢慢地伸手拿起杯子,稍稍举了一下,一仰头喝完……
看到滕锐如此干脆的喝酒,方晚暮兴致更是高扬,原本精美的五官此时更透出一种迷人的魅力,但是,她热烈的双眸,却挑不起滕锐内心的一丝涟漪,他的眼底平静如水,再次看着她在他的酒杯里缓缓地注入红色的液体……
午夜时分,方晚暮扶着步子有些踉跄的滕锐走出会所大门,门外滕家的司机早已把车子等在门口,方晚暮扶着滕锐上车……
李澜看着方晚暮扶着滕锐走进大厅,她忙起身过去帮忙,一起把滕锐扶到他自已的卧室。儿子平时从不贪杯,很少看到他喝醉过,但是今天他显然喝醉了……
第二天早上,李澜坐在大厅里,方晚暮慢慢地从滕家的楼梯上走下来,李澜不动声色的盯着她,方晓暮有点脸红,她低低地叫了声“阿姨”,一改往日的活泼,默不作声地在李澜身边坐下,李澜看着身边面带羞涩的女子,眼神有点复杂,她试探地问道:“滕锐呢?”
“他还在睡觉……”方晚暮的脸上有一朵红晕。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是王蔚,今天早上她特地早起,给滕锐送来他从小就喜欢吃的早点;因为和滕家太过熟悉,所以王蔚每次来,都不需要经过佣人的通告,直接进来的。
但是她很快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方晓暮,王蔚稍稍皱了皱眉:她怎么一早会在这里。但她随即掩饰了自已的情绪:“我给滕锐送来了他喜欢吃的早点。”
方晚暮早就看出了王蔚一点点的不自在,稍一沉思,她就带着一点笑意,从沙发上站起来,跑过去想接过王蔚手中的保温盒,似乎很不经意地说:“滕锐昨天晚上喝多了,一夜没睡好,估计现在真的应当饿了……”
李澜眼波微动,看着王蔚,估计以王蔚高傲的性格,肯定要受不了了!果然王蔚瞬间变了脸色,她把保温盒往方晚暮手中一塞,冷淡地说:“那好,这早餐也由你交给他了!”说完,和李澜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走出滕宅。
两个女人的战争经过了多年后,终于以王蔚再次离开中国,前往美国告终!
醉酒后的滕锐睡了整整一天才起来,随意地吃了点晚饭,脑子里满是昨晚上的钢琴声,他终于起身,独自开着车出去。他的车子很快停在了一个咖啡厅外,那个萧语焉曾经弹过琴的咖啡厅,他找了个钢琴边的位置坐下,此时舞台上还没有人,白色的钢琴孤单地立着,滕锐的身体稍稍往沙发背上靠去,闭上眼睛似乎又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坐在钢琴边,耳边似乎又响起“爱的罗曼史”,那是在他临走的前一晚上,语焉为他弹的……
滕锐伸手按住太阳穴,思念和伤感如悠悠春草,无限地蔓延开去:是我的不好,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为了所谓的自尊,不断地伤害你……可是,语焉,你说过你会等我回来的,你还说过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的……
“她就是在这里弹琴……”耳边传来一个女子低低的声音。滕锐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抬头望去,他看到在他的邻座上,正在坐下一对男女,正是林帆和陆飞飞!陆飞飞正指着舞台的钢琴对林帆这样讲,显然他们是在谈语焉!
滕锐的心跳加速,他紧紧地盯着那两个人,他真得很想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也许是滕锐注视他们的眼光太专注,林帆的眼睛跟着朝这边看来,他很快看到坐在旁边位置上的滕锐,看到那个高傲的男人此时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那儿!林帆的眼底的波澜涌动,他跟对面的陆飞飞轻声地说了句什么,陆飞飞跟着回头看过来,再接着,林帆从位置上拿起包,向着滕锐这边的位置走过来。
“我可以在这儿坐一会儿吗?”林帆迎着滕锐的目光,不卑不亢。
滕锐唇角微微勾起,没有说话,只是向着林帆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林帆点点头,在滕锐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滕锐的眼光紧紧地盯着他,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但是林帆什么也没说,他开始翻自已随身带过来的皮包,一会儿,他就从包里翻出一个盒子,然后他把这个盒子递给滕锐。
滕锐脸色微微一变,目光随之锋利起来,他伸手接过小盒子,打开来,里面露出一枚闪亮的钻戒,他轻轻地翻转过来,微弱的灯光下,还是隐约可见XYY三个字母。拿钻戒的手停止不动,滕锐疑惑地看向林帆,是萧语焉要你还给我的吗?
“语焉说的,把这枚钻戒还给你……”
一股热血涌上脑门,眼底的阴霾骤起,滕锐的心如被剜了一刀似的生生地疼痛起来,语焉,你好无情……滕锐修长的手指轻轻盖上盒子,一挥手,把盒子扔到桌上的烟灰缸里。
“滕先生,你好无情!”林帆皱起眉头,冷冷地对着滕锐说道,“我终于能理解我的表妹为什么会万念俱灰,为什么会选择那样一条绝路,原来你一直来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滕锐眼光一闪,眼神透出一种骇人的锋利,咄咄地逼向林帆,他嚅动着唇瓣,半晌才发出一个可怕的声音:“你说什么?什么万念俱灰?什么绝路?”
林帆疑惑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好半天才说道:“你真得不知道吗?语焉……她失踪了,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后面半句话,林帆说得很轻,声音也跟着有点哽咽。
林帆疑惑地盯着对面的男人,好半天才说道:“你真得不知道吗?语焉……她失踪了,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后面半句话,林帆说得很轻,声音也跟着有点哽咽。
但是滕锐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就如五雷轰顶,他脑袋剧烈地痛起来,他忍不住地伸手去按住脑袋,锋利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不可置信地望着林帆,她不是嫁给凌俊彦了吗?他宁愿听说她嫁给凌俊彦,过得很幸福!
“怎么一回事?”那声音好像刚刚从地狱里走了一圈再出来。
“滕先生,你两个月前去了哪里?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陆飞飞已经站到两个人的跟前,她冷冷地盯着滕锐,眼底的愤怒隐约可见!她当然不知道滕锐两个月前执行秘密任务,差点失去了生命……
滕锐不想解释什么:“我想知道情况……”他的声音有点发抖,喉咙有点哽塞。
“语焉的爸爸妈妈在一天之内先后去逝了,萧氏公司也被别人收购,你又有了新欢……萧语焉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滕锐震惊地看向林帆:“语焉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会突然去逝?”
“不知道,我只知道语焉的爸爸那天傍晚时分在办公室突发脑溢血,送到医院时已经无法抢救;语焉的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在第二天凌晨的时候心脏病突发,也跟着去世了……语焉从京城赶回来时,已经太迟……接着,萧氏公司就被另一公司吞并……”林帆声音很低。
“语焉……”滕锐的心一阵阵地疼起来,他揉搓着太阳穴,低喃着,他当然知道父母对语焉的重要性,她从小就在父母的羽翼的庇护下长大,失去了父母对语焉来说,简直不可想象,更何况在一天之内同时失去双亲!可是,语焉,你还有我啊!你说过要等我的!
01 寻找语焉的下落
“语焉怎么会……失踪?你们就没去找过她吗?”滕锐觉得胸口堵塞着,咽喉也跟着堵塞着,这个强硬的男人这一生从来没有经历过此时此刻这样的痛苦!
“有人看到她跳海……后来我们在她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封遗书,还有这个钻戒……”陆飞飞边说边开始抹眼泪,“她对生活已经失去了信心……”
可怕的静默,好久滕锐低低的声音才响起:“不,我不相信她不在了……”他眼底全是伤痛的碎片,但是锋利的眼光却在闪动,“我要看看她留下的信……”
第二天在H市,滕锐看到了那张所谓的遗言,只有短短的几行字:爸爸妈妈走了,我要去找他们;跟凌俊彦说声对不起;钻戒还给滕锐,爱已结束,祝他和方小姐幸福!语焉绝笔。
滕锐盯着这封信,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是出奇的宁静,好一会儿他才把信叠好放进口袋,声音平静:“这信先交给我……另外我要去见见那个看见语焉跳海的人……”
笔迹鉴定很快出来了,那不是萧语焉的亲笔字,是高度仿真!……那个自称亲眼目睹语焉跳海的人一个月前已经死亡……果然如此!滕锐坐在办公桌后,目无表情地听着对面两个人的汇报,眼底却是一片光彩,最后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调查那个目击者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