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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黄江就以怀疑的口气问道:“爷爷,浦家不是的的确确的穷苦农民出身吗。老太爷在前几天讲家史时不是讲得非常清楚的吗,为什么在那个时就讲不清楚了呢?”
水生就说:“什么叫内乱,就是国家内部乱到了极点,是怀疑一切,打倒一切。如果谁被怀疑上了,根本没有让你说清楚,解释的机会,或者余地。”
“那么接下去怎么样了?”莲萍问道。
“后来学生红卫兵复课闹革命,大部分回到学校里去了,社会也实行了军事管制。但是社会并不因此而稳定下来,而是越来越乱,乱到了极点。”爷爷说道。
奶奶就说:“这时,我们一家人在养猪场里就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问,倒反而自由了一些。”
“我就跑到公社里找到了军管的解放军,我就把我家的家庭成份被搞错了一事说了个清楚。”水生说道。
奶奶接着就说:“后来解放军总算还是负点责任,派人到老太爷的老家去调查清楚后,我们一家人算是被放回了家,仍旧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
莲萍还是搞不明白,这些红卫兵当初为什么会这样做?
爷爷就说:“后来解放军总算把红卫兵当初的做法找到了原因。”
“什么原因?”莲萍问。
爷爷继续回忆着说:“这些小将里有一个学生是波涛的同学,平日里在交谈家庭情况时,波涛曾经对他说过,解放前浦家的祖上四个人在老家种过六十来亩田。运动来了,有的学生就进行推测,一亩田至少可以打一千斤粮食,六十亩就是六万斤。这不是地主是什么?现在说是贫农,这不是隐瞒家庭成份又是什么?这地主家庭出身不正是斗争的对象吗!”
“就这样那些红卫兵就对浦家采取了革命行动。”黄江下了结论。
“是这样。像这样的事情,何止是我们浦家一家。”爷爷说道。
“我们家人在那养猪场里关了足足有半年之多,吃了多少苦头,蒙受了多少不白之冤。”奶奶是非常气愤地说。
“这也太随便了一些。怎么可以这样做呢?还讲不讲法律,有没有法律!”莲萍也很气愤地说。
“那时已经没有什么法律不法律,否则怎么说是一场内乱呢。”黄江说得非常正确。“就凭这些学生胡乱推测,就把我们一家人不明不白地关进了养猪场,真的太冤枉了。那么这个事情最后是怎么结论的?”莲萍又说。
爷爷就说:“最后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不了了之。”
“怎么可以这样,太气人了!”
黄江就说道:“莲萍,回忆那些年代的故事,我们不是生闷气,不是说受了多少冤曲,而是要总结历史经验教训。要加强法制建设,增强法律意识,大家要依法办事。”
“这种革命无论如何不能再来第二次!”奶奶是深有感触地说着。
莲萍和黄江在同爷爷和奶奶交谈完那个时间的故事,紧接着就约爸爸和妈妈进行采访。
吃好晚饭波涛和菊芳来到女儿莲萍的房间里,在沙发上坐好,黄江也如约而至。
波涛就开口说:“女儿、黄江,现在要我和你妈妈谈些什么内容?”
黄江就说:“想听听叔叔,阿姨,年轻时的求学、恋爱,和工作的故事。”
“重点是怎能成双的那一节。”莲萍点了重点。
波涛想了片刻,就说了如下这段故事:
就在那个革命中波涛读书也就此中止。
在上初中二年级的波涛,不能书读比什么都痛苦。
可是和浦波涛坐同一课桌的江菊芳,此刻却伸出了援手。
这个江菊芳比浦波涛小一岁,在上小学时两人就是同班同学,高小毕业后是一起升入同一所中学,同一个班级,而且坐到了同一个课桌上。这个干部子女的江菊芳喜欢上了打渔家庭出身的浦波涛。
江菊芳经常邀波涛到自己家里,两人一起复习功课、一起玩耍。
江菊芳的爸爸非常喜欢波涛,可妈妈呢虽然喜欢,但总认为这个孩子是打渔家庭出身,身份低了些,嘴上没有说什么,思想上总有个疙瘩。
江菊芳不是跑到养猪场里,就是把波涛叫到自己家里,把学校老师在课堂上教的内容,转教给波涛。
江菊芳的母亲说浦波涛现在是黑五类,不适宜多交往。
可江菊芳的爸爸却说:“怕什么,这个小波涛有人说黑就黑了?应该支持女儿的行动,这才是真正的革命行动!”
浦波涛在江菊芳的帮助下,当在恢复了他的学业,允许继续上学读书时,功课总算跟了上去,比较顺利地读完了初中,升入高中。
说到此,莲萍就问:“爸爸,那您后来是怎样到了轮渡上工作的?”
接着浦波涛又讲了上山下乡这一段故事,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波涛在当时读书是读读停停,后来实在读不下去了,妹妹波浪也是同样。
1970年初夏,这批70届的高中生,面临上山下乡的难题。
上海的政策规定,一家人家多子女的分配,一个上工,一个就要下乡,再一个可以是分配外工。
这时,轮渡公司正好有招工名额,父母亲如果是公司的员工,可以优先。但是只要男的,不收女的。
就这样18岁的哥哥波涛就上了轮渡,先是当上了一名水手。
黄江提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时浦波涛同江菊芳两人关系,又是如何发展下去的呢?
妈妈江菊芳接下去就讲了如下一段感人的故事:
在全国山河一片红的情况下,江菊芳当时是17岁,她的弟弟16岁,那么谁下放呢?弟弟体弱多病,于是姐姐江菊芳照顾弟弟,自己带头上山下乡,下放黑龙江。
浦波涛双胞胎18岁的妹妹波浪由于哥哥波涛已经分配上工,只有走上山下乡之路了,下放地点也是黑龙江。
这事情也正凑巧,这浦波浪和江菊芳两个姑娘,确定分到同一个知青点。
一天上午,天气是阴雨绵绵。可上海老北站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队伍,络绎不绝地来到了站台上。
站台上到处悬挂着“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到广阔天地炼红心!”,“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横幅。而且站台上是彩旗飘扬,锣鼓喧天。车上车下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浦家、江家的家人,都来欢送波浪和菊芳两个姑娘,真是依依惜别!
有些本来只是同学、普通朋友关系的青年男女,原来就是对对恋人,现在在公众面前是公开了出来,暴露无遗。
就在站台的一角,这个波涛和菊芳相对而立。
这两个年轻人,过去曾经偷偷地亲密过,倾吐着相互的爱慕之心,除了说着学习、工作,谈论过人生的美好前程,甚至将来如何组织家庭,生男育女,怎样进行教育等等、等等。
可现在菊芳两眼是满含泪水,真不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和想表达的语言,她一直没有说话。
波涛用手指替菊芳挂在眼睛角边的泪水轻轻地擦去,说:“菊芳,您安心的去吧,我会等着您回来。”
菊芳想了片刻,终于开了口:“波涛,我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侯才会回来。”
“您会回来的,我会一直等着您的。”波涛鼓励着菊芳,表达自己的决心。
“我们这些上山下乡的青年男女,要去的地方人称北大荒,我已经打听过,离开上海是千里之外,火车要走几天几夜,不是想回来就能够回来的。我们这次去是领导上安排的火车,如果自己要回来,这乘火车的路费哪里来?我本来不想走了,但为了照顾多病的弟弟,我这个做姐姐的,只得硬了头皮------”菊芳说说哭出了声,眼泪汪汪的继续说着只有同心上人才会说的语言:“我怕我和您再也见不到面了,您如果有新的、合适的------”
“菊芳,您在说什么?我会一直等着您回来,哪怕等到我白了头发!”波涛是斩钉断铁地向姑娘再一次表达决心。
这边波涛同菊芳俩是卿卿我我,正难分难离地在诉说着。
在站台的另外一角,出人意料的是波浪正在同一个男的也在话别。
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波浪的同学,叫李爱民。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这个为民比波浪高两个年级,那么这两人是怎样交上朋友的呢?
波浪在学校里是体育、文娱活动的积极分子,爱好打蓝球、打乒乓。有一次学校的女生篮球队组织训练,波浪不小心把腿扭伤了,不仅站不起来,更不要说走路了。
正好这个爱民在一旁观看训练,就自告奋勇地走上了篮球场,说他会按摩、疗伤。
这时,波浪自然非常乐意地接受了这位男同学的帮助。
爱民疗伤、按摩的手艺不凡,三揉二揉,搓搓弄弄,波浪马上可以站立了起来,而且可以走路了。
就是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两个年轻人交上了朋友,而且越走越近。
李爱民个子高高的,身体结实,魁梧。可是性格温柔,平日语言虽然不多,而欲说起话来,却逻辑性很强,也比较风趣。
波浪在学习中,凡是搞不懂的问题,去请教为民,总是能得到比较满意的答案。
可是运动来了,这个李爱民家庭麻烦跟着也来了。他的父亲是区政府里一个领导干部,靠边站了。
李为民黑五类的帽子自然就套上了头。
但波浪和爱民两人的关系却更加密切,几乎已经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
现在,这火车的汽笛声响了起来,长长地鸣叫着。
在浦江边生长的波涛和菊芳,对轮船上的汽笛声,听得习惯了,不足为奇,真是习以为常。
可是现在这火车的汽笛声,不断地在尖叫着,真是要把波涛和菊芳的心都欲揉碎!
这对恋人顾不得什么世俗礼数的约束,竟然在车站上大庭广众面前,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但是这火车头跟着在嘶嘶地放着气,火车轮子在慢慢地滚动了起来,波涛只得将怀里的菊芳松开了。
菊芳急忙跳上了火车车厢,迅速走到了车窗口伸出手,波涛和菊芳的手又拉在了一起。
可是这火车轮子正式向前滚动了起来,火车向前移动着。
而波涛和菊芳两人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难受,犹如生离死别一般。
可这欢送的锣鼓正在起劲地敲打着。
这个气氛是显得是多么的不协调,反差太大!
波涛和菊芳俩拉在一起的手不得不松开。
菊芳在不断地向波涛挥动着手里白色的手绢。
波涛跟随向前移动着的火车奔跑了起来。
但是火车离开站台越来越远,波涛在流着泪、挥着手,目送这火车向西而去,一直到望不到为止。
这个波浪和爱民也是如此,难舍难离!
这火车很快驶离上海,向北而去。
这几节运送知识青年的车厢里,开始比较沉默,没有多少人在说话。
可是在火车离开上海越来越远后,车厢里沉闷的气氛终于渐渐被打破。
在领队干部和一些积极分子的鼓动下,青年们渐渐地说话了,交谈了起来,开始有了些笑声。
有人提议唱个歌,活跃活跃气氛,但是响应的人不多。
可是这歌还是在倡导者的指挥下唱了起来。
有些人不大情愿地跟着也和了进来,可是接下去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最后竟然整个车厢里是歌声一片。
几天后,菊芳、波浪,和伙伴们一起到达了北疆,一个叫夹子头的小山村。四十三名知识青年在一名带队干部和六名老乡的带领下,五十人的知青点集体,奏响了艰苦创业建设边疆的交响曲。
菊芳离开了喧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