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这并不代表她喜欢眼下这种完全猜不透的情形。
“但是最初被发配过去的时候,你应当不是在那里罢。”
仿佛是试探,又仿佛只是随意的闲聊,他如此平静地说着,她讨厌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故而语气一寸寸地冷了下来:“当然,罪女该去的地方当然是青楼。”
说着,她忽然冷冷地笑了:“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片朱唇万人尝。呵……好险,真是好险呢……”意味不明的感叹,话毕,她长臂舒展,往前一扑,划水离开宫九的怀中,那缠绕在他指尖的一缕青丝也随之解离散去。
倾城起身而立,水花四溅,骤然失去的温度令她浑身一冷。她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再回去寻求那人怀中的片刻温暖。
她修长的双腿迈出池中,赤脚踩在质地上好的羊毛毡毯上,留下一路水渍。
宫九注视着她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腰……笔直匀称的腿……无一处不线条完美。
在七年之前的她,是不是就已经有这样勾人的美丽?这七年之中的她,是不是也曾经被别的男人如此垂涎过?
是谁让她懂得了这么多女儿家本不该懂得的知识,是谁教会了她如此花样繁多的技巧,又是谁要求这样一个美人去做了一群小倌的姑姑?
他本不需要去想这样多,但当他享受她带给自己的一切时,却不由自主地要去想,而且想得很多很多。
宫九的视线在她的身上追逐着、流连着,一刻也不停止目光的胶粘,直到她随手将架上的长袍一裹。
微湿的长发披散到腰际,宽大的长袍并不会使她的魅力有丝毫减少,半遮半掩反而更添风情。
是了,再也不会有比她更美的女人。
倾城的凤眸轻抬,眸光里有眼波流转,如璀璨的宝石一般闪耀,带着些许倦意看向宫九,勾了勾手指,淡淡道:“上来。”
宫九起身出水的场景,是一副很赏心悦目的图景,修长挺拔的身躯,结实有力的肌肉,还有遍布全身的斑斑痕迹——她的杰作。看着他向自己走来,晶莹的小水滴从他的脖颈一路滑落,直至在真气的作用下快速蒸发,倾城愉悦地眯了眯眼,勾唇一笑。
他果然是很好看的。
倾城的手里托着一个元青花的奔马图案瓷盒,揭开盒盖,里面是透明无色的固体,散发出好闻的清香味道。
这就是浪费了无数药材、小火不间断熬制、足足用了七天才熬制成功的那味神奇药膏。
每每云雨之后,宫九的身体必定伤痕遍布。她从抓得最狠、连皮肉都翻出来的那处抓痕开始,一点点将无色透明的药膏抹在他的伤痕上。
她抹得很认真,每一处都力求细致均匀,不浪费,也不错漏。宫九的薄唇紧抿,每当她的手指划过他的伤口,都会带起一阵疼痛的战栗,他极力克制住身体本能的反应,但苍白的面色依然控制不住地浮现出片片潮红。
倾城很满意药膏的效果,在她为最后一道鞭痕抹上药膏时,宫九胸膛前的抓痕已经开始了肉眼可见的快速愈合。
绝对不可能留疤。
这已是第四十次上药。等到七七四十九次完成之后,这具身体将拥有数倍于常人的伤口愈合能力。即便他遭受再多的疼痛折磨,释放过后,他的身体依然会光洁无痕,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经做过怎样的事。
这对宫九来说,真是最最实用的了。
仔细算来,今天的愈合速度,比起上一次,又加快了一些。
注视着她手中的药膏,宫九忽然问:“此药何人所传?”
“我家祖上曾世代行医,最擅长治跌打损伤,”倾城将药盒放回去,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放心吧,这可不是红人馆教我的,也没人和你用一样的东西。这盒药天下无双,这个答案,你满意否?”
倾城干脆地将屉门一关,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转身往卧室走去。今夜的所有任务她已经全数做完,如今只想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个觉,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考虑。
至于九公子阁下……
这就不必多管了。
倾城拥被而卧,软乎乎的被子令她欢喜地歪头蹭了蹭,软枕亦让她觉得很是舒服。凤眸微眯,她懒洋洋地笑道:“还请九公子自便呢。”说完,便真的再也不管他,径自闭眼睡了过去。
凝视着亲密无间地包裹着她全部身躯的软被软枕,宫九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动了动,仿佛是想把它们统统掀走,但他最终并没有那样做。
倾城睡得很安心,以他的自傲,更不可能在她睡觉的时候做出什么龌/龊举动。当然,长久的默契令她很清楚地明白,宫九绝不会在她这里留宿。虽然不知道原因,估计大概又是那讨人厌的洁癖,故而他不喜欢睡在别人的床上吧。
她累极而眠,只是在睡着的最后一刻,心里居然有个糟糕的念头一闪而过:下一次若出现和今天一样的状况,他又迟迟不愿那个……这可如何是好?
夜空里的繁星点点,今夜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她把自己裹得很紧实,把棉被裹出了一个形状来。不过,即使隔着厚厚一层,他也知道被褥下的身形是什么样子,她的每一寸肌肤,他全都知道。
宫九忽地微微闭上眼,平静自己的心潮起伏。
默默等了片刻,待听得她呼吸绵长缓慢,已然沉睡入梦,他方才慢条斯理地穿衣理发。即便是刚女人的房中出来,九公子的衣衫也不会有一丝皱纹,发髻也不会有任何凌乱。
此处并不是王府,只是一处园林,环境清幽雅静,不大。宫九有很多住处,这里只是其中一处,既然倾城直言不喜欢老是待在王府,宫九便在外出的时候常常带着她一起了。
反正与事无碍。
宫九在小湖边独自站了一会。
他负手而立,衣袂随微风飘飞,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星空,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落下,不知此人从何处出来。
黑影单膝下跪,低头拱手道:“九公子。”
宫九淡淡命令:“我要她的过去。”
不用说这个“她”是谁,宫九最得力的嫡系部下永远不会弄错他的指令。只是黑影暗自感到奇怪——因为早在倾城姑娘被接回来的时候,他就曾经提出要彻查这个女人的来历,以免有任何对主上不利的可能性。
那个时候,九公子对他的建议不可置否,黑影知道以九公子的骄傲自负,对于一个毫无武功的罪奴,大概是不屑于下大力气彻查的。
这个建议也就此搁置下来。
可是……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为何等到今天,九公子竟突然变卦了?
不过九公子的命令,照做就是,九公子肯定是不会错的。
忠心耿耿的黑影恭敬回答:“属下领命。”
“另外,我要知道何人吃过她的鞭子。”
宫九又道。
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深蓝湖水里的璀璨星空,夜风已停止,但平静下来的湖水却不断地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黑影感觉到周围空前的压迫感,膝盖不由自主地软下去,冷汗一滴滴淌了下来。
“曾妄图碰她者,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弃坑的,我只是不受控制地更得慢,有心无力,哎╮(╯▽╰)╭
☆、第 5 章
连日奔波,再次回到王府的时候,倾城的骨头都快要散架。虽然宫九曾教她如何运气,但就她身体里靠宫九接济的那点可怜真气,八辈子也练不成武林高手,如今她的体质也不过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丁点。
所以她现在很累,最近也一直很累。
王府从山上温泉眼引得活水筑池,在热气升腾的大池子里泡着,疲乏酸软的身体这才慢慢觉得好过了些,倾城将头枕在池边玉阶上,双眼半闭,昏昏欲睡。
迷糊之中,似乎有人缓缓挑起她微湿的长发,以指代梳,细细为她梳上一遍又一遍,仿佛很耐心,又仿佛只是无聊打发时光。随着这人的动作,潮湿的青丝渐渐干燥,然后被拧成一束,盘成发髻,最后他在髻间插/入一支簪,固定。
“在此处入睡易着凉。”宫九开口。
原来果真是他在旁边么?倾城半梦半醒地揉了揉眼。
为何这个人走路永远也听不见声音。
暗自叹了口气,她问:“何事?”
“陪我出去一趟。”宫九的声音淡淡的,好像只是要求她跟自己一块逛街而已,但倾城知道随他出门一般都没好事。
长臂一舒,她划水到池的另一边,继续懒洋洋地趴下:“今天我不想去。”
宫九默了片刻,并不强求,只是道:“也好。”
也好?什么叫“也好”?倾城皱眉,她半睁开眼想追问个清楚,但宫九已经不见了。
罢了,他自己出门去,难道她就不能也独自出门走走?倾城赌气地如此想着,可疲倦的身体却依然懒得动弹,在池中沉沉浮浮地泡了一会,又换到暖榻上烘干身上的水,岂料软榻太过舒适,她一个不留神,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日薄西山,窗外的夕阳缓缓照进来,在地面上留下血色残光。温泉池水热气袅袅,她的衣物亦挂在架上,一切和她睡着之前没有两样。
除了宫九之外,若非她吩咐,谁也不会进来打搅。
先前挽好的发髻已经睡散,一支造型如凰的绿檀木簪掉落,静静卧在榻上。简洁的形状,利落的刀工,还有明显的打磨痕迹,倾城拥着被衾,拿着这支簪子左右上下打量,怎么都不觉得这应该是宫九拿来的。
以他的送礼品位,这簪子不够名贵,不够精致,不够特别,总之就是不上档次。
应是随手从哪个她的妆盒里捡来的吧?她的首饰太多,盛满了好些个妆奁,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是否曾经用过这个簪子。
如此发了会呆,方觉无聊,倾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终于起身着衣,朗声道:“来人,备车!”
她今天确实打算出门一趟。
斜阳西沉,暮色将至,这个时辰出去正好。
天色一点点黯淡下来,清平里中的红灯笼也一个个亮起,淡淡的香味在空中飘散,悠扬的丝竹不知从何处响起,一辆辆低调华丽的马车陆续驶入。秦楼楚馆林立的清平里,夜晚才是它最美的时候。
一辆没有任何徽记的黑漆马车缓缓停在红人馆的后门。
从车上下来一个身形曼妙的女子,只是全身皆裹在乌黑的斗篷中,连头上也戴着大大的风帽,看不清面容。宽大的斗篷于她行走间被微风带动,显出斗篷下纤细苗条的身段。
红人馆的后门,偏僻安静,一般是不开放的。一个妙龄女子来到小倌的地盘,未免有些奇怪。
只是今晚,红人馆主却亲自守在后门,拢着袖子半靠在槐树干上,于微凉的夜风中静静等候,直到看见女子推门而入,他沉静的面容方才露出笑来:“今天什么风,竟然把我们的倾城姑姑给吹来了。”馆主如今韶华渐逝,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已有淡淡的纹路,但依然风华绝代,且随着岁月积淀,更多出几分成熟的韵味。
他毕竟曾是清平里最传奇的倌人。
倾城笑着拿下风帽,屈膝行礼,道了一声:“馆主。”
她在红人馆里的最后两年,过的日子可谓肆无忌惮、横行霸道,惬意舒心得很。不过对这个当初把她从青楼救出来的男人,她始终存着三分敬意四分感激,现在也依旧不变。
“风旻可在?”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