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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语言和我原来的有很大差别,但大致能断定是汉语。汉语都讲究抑扬顿挫、上去高下,和这青年说了几句,辅之以察言观色,我才能听得懂个五六分,听着渐渐有些适应,大致了解了一些这语言发音的规律。这对我来说,算不上困难,我曾经出使过西域,三个月内通晓三族语言。
酒入喉微有些辣口,渐渐体内有股火焰升腾,这对从前那个日以斗计牛饮的我来说,{奇。。书。网}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唉,如今这副身躯,就像一具沉重的枷锁,从前透彻动人的生命世界,现在却朦胧一片,模糊混沌,要想办法尽快熟悉这身躯,恢复功力。几大口酒下肚,竟然有些醉意,眼神有些迷离,迷雾中我看到一双深邃而熟悉的眼睛,爱妻如烟!
明月下,我轻挽着爱妻孟如烟的手臂静静地站立。清风吹过,挽起如烟青丝几许。耳边响起那天籁一般动人的声音:“夫君,今时明月照今人,可怜古人叹此月。如果有朝一日,我们分离,这月儿就是我们彼此的眼睛,无论相隔多远、多久,我们都能凝视对方,心意始终相通,好吗?”
我转过头去,深深地望着如烟,眼睛包含着大海一样的深情,此时无声胜有声。而现在,这一切,就像一场清梦,窗外一弯冷月依然,爱人芳踪渺渺,我心中不禁发出痛苦的呻吟。如烟,我的爱妻,也许那时候她心里就怀有对未来深深的隐忧。
“怎么呢?还难过?”青年发现我脸色不对,说道:“浩天,你眼睛里有太多的沉重。来,让我们大醉一场,醒来之后,把那所有的不快统统抛掉,一切重新开始!”
不知道喝了多酒,瓶空了,青年醉了,倒床睡了,不一会就发出呼噜呼噜的酣睡声。而我,坐在床头,一时间,千万个念头纷至踏来。
我获得一个新身份了!我还无法接受这事实。
这酷似我的青年在这个地方活得很失意,最终要抛却生命,这时,我成了他,也许是一种天意,要我来扭转他的命运。是哪家千金小姐,如此苦心追求却终无所得,想想我无往而不利的情史,等着吧,兄弟,我会为你找回公道!
我不知道,那时心里为什么忽然会突然涌起那争斗之心?我很奇怪。
人活着其实不仅仅就是现在,他是带着对过去的记忆,对未来的憧憬,是过去、未来与现在混合在一起。有人一味沉浸在过去,有人只憧憬未来,而我,眼下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现在。
现在,我,一个古代侠士,真的来了吗?
就这样,心里的声音纷扰不停。过了许久,才大致理清了个头绪,我想解衣睡觉,一伸手,却抓了一个空,仔细一看,发觉身上的衣服全无丝带。我惟有苦笑,这地方的样样事物都透着古怪新奇!在这里,我如同新生的婴儿一样无知。
这奇怪的衣服,找了半天,才找到中间有一根链状的物件,靠衣领口出有一小搭扣。我抓住它,顺着往下拉,解开了!仔细一看,链条有很多小口,靠搭扣拉上,左右彼此咬合,就像缝衣服一般,却可以随时缝上随时拆下来,十分有趣!直觉告诉我:我就要面临着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等到脱裤子的时候,摸到那裤袋,觉得里面藏有东西,伸手摸了出来,却是一张字条,上面是淡淡的笔迹,我想这也许是那青年留下的遗书吧。展开一看,上面的字我有好些不识,笔画要简单得多,我就半看半猜,大意如下: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
这天地间一个人的来去原本是了无痕迹,人又何必那么执着?我不怨恨谁,因为我彻底地看清楚自己,活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旧的匆匆地去,新的不就匆匆地来吗?
这遗言透出浩天当时绝望的心情,却没有说明原因。也许真是因为一场未果的爱情,说出对方,只能徒增他人烦恼,所谓死者长已矣,何必再干扰生者生活呢?我突地发觉得我能够很好地理解他,这是一种直觉,我来到这地方误打误撞成了黎浩天,是偶然又不是偶然,也许根本上,这个黎浩天就是另一个我。
我躺在床上,黑色把我包容,渐渐起了睡意。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门被忽地推开,听得清楚有四个人走了进来,我想是那些在外面狂欢的人吧。正想着,一个人用力地摇着我:“喂!浩天,你怎么睡我的床,还喝了酒,快回你床上睡!”我假装迷糊,向其他床摸索着爬去,终于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床。
好吧,睡吧,孩子。
第二章 迷茫新世界
第二日醒来,我睁开眼,室内看得分明,心里是彻底绝望:不是梦!也许现实的定义就是残酷。
这个世界,没有半点我熟悉的气息。没法,看来我要寸步不离昨晚陪我喝酒的青年,最起码短期内要了解这里的衣食住行。当命运不可逆转的时候,我会化消极为积极,这是我的最大优点,往往帮助我一次又一次走出劣势。
我费了半天劲,穿好了衣服,坐在床上,看那酒醉青年兀自未醒,我问旁边一样貌敦厚的青年:“今天,是何日?”
那装戴整齐看来要出门的青年奇怪地望了我一眼,说道:“二哥是糊涂了吧,今天元旦呀!公元2005年的第一天呀。”
我应了一声,心里却什么都不明白,什么“公元”,不好多问。正想着,突然一个人声:“现场直播,B市西郊区出土的距今八百年前宋代的文物……”
“什么!”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声音是从那黑方盒子了出现,再一看,那里面竟然有人在走动!我心里翻涌着从未有的惊惧,人呆滞地坐在床头,定定地望着那黑盒子。
黑盒子,我后来才知道那是电视机,同寝室的另外几个说新年第一天有考古现场直播,于是准时打开了电视机。他们坐在各自床头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全没注意到我的异状。我就好像脑袋上挨了大锤重重的一击,我,我
,八百年后?!我来到了八百年后!我觉天在旋、地在转。
“我们的爱多久?”
“一千年。”
“一千年太久,只争朝夕。”说话者阿玉,如花一般的颜容,在眼前清晰晃动,我一伸手,抓了一个空,心底的痛苦顿时狂涌上来,人不支,一头倒在床上。
人之生活,需要时空坐标,这坐标的丧失,人怎不陷入疯狂?
“二哥,你怎么呢?”那几个人依稀在耳边呼喊道。我胃中一翻腾,一张口吐了,心口一阵痉挛。
我索性装病,一病三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同一个房间的那些青年很不错,轮流给我送饭,安慰我。他们小声地议论着:失恋就是这样的。在其他室友的互称下,我知道那和我一起喝酒的青年名字叫戴全,年龄最长,是这寝室里的老大。老三王生,老四黄飞,老五肖峰,老六吴以,老二就是我了。
三天后,新年假期也随之结束,我不好再装,跟着他们一起进出。对于痛苦的最好办法,就是遗忘,我能忘记过去,来一个新的开始吗?所有的恐惧都来自对未来的无知,而我必须要自救,这里,没有谁能帮我,即使是那些待我如兄弟的室友们。
我外表是一副大病初愈之后的憔悴和冷漠,大脑却开动不停,这里的一切,大到整体社会的构成,小到生活中的每一细节,我都得注意。我唯唯诺诺,总是看到别人做了才敢去做,我的言行落在室友眼里,我知道他们心里都在为我难过。
三天下来,我基本掌握了这里日常生活的规律:寝室,食堂,教室,图书馆。我庆幸自己落在了一所学校,但即便是简单如学校的生活,也已足够让我眼花缭乱的了,要是在别处,我会落下更多的笑话。据说那些日子,后人描述我,说我总是在道上傻傻地看那些鲜衣美服的女同学们。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七天过去了,就算是新生儿也可以较大胆地睁开眼睛了,我开始有些胆子看这个世界了,这个迷幻一般的世界呀,我仿佛是一外来的偷觑者,怀着一副忐忑不安的心情。
这个世界最令我惊异的是纸币!
我们那个时代使用的金银、铜板,大量携带既不方便也不安全。也有银票,我们称“交子”,可是却容易伪造而且存在能否兑取的风险,而由国家发行的纸币就没有这个问题,这里的人很聪明,即使是我们那时代最杰出的人物放在这里,也无法想到。
我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用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每当我把手中的纸币交给那伙计的时候,心中总是惴惴不安。而到食堂打饭买菜的时候用的是一种很精致的卡,往一奇怪会闪烁出数字的装置里一刷,我的钱就流到装置里去了,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几乎对这个时代的这些奇怪玩意有些崇拜了。
这个时代太多的迷惑了,而我,渐渐习惯这种迷惑。等到了课堂,教室,终感受到一丝亲切,我发现自己所学的竟然是历史,这对于我这个从过去来到现在的人来说,应该是惟一的安慰吧。
就这样,我大脑没片刻的停歇,不停地在学习,然后找到和我那个时代相对应的事物。现时代纷杂的表象我最终会一一了解的,然而我最想知道的是这社会赖以存在的物质基础是什么,以什么样秩序而维持的。
白日里摸清了图书馆的门道,晚上我随着人流来到了图书馆,我想我急需恶补的是现代的语言文字和历史知识。
偌大的图书馆有十一层高,在我那时是只有塔才可以这般昂然耸立。这是个高楼林立的世界,人在其中行走,像小小的爬虫,渺小不堪。
走进图书馆里,灯火通明,有如白昼。现代社会方方面面的运作都是靠一种叫做“电”的东西来推动的。我见识过自然界中的闪电雷鸣,那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力量,没想到现代人竟能驯服它!现代的人们掌握着一种令我无比惊异的文明与技术。
我拿了一张卡片,上有我的画像,样子有些腼腆,黎浩天,这个酷似我的青年,眼神里满是水一样忧郁。这是一张借书证,我照着别人借书的程序,借了一本《辞源》,还有《宋史》、《元史》、《明史》、《清史》、《中国近代史》,这些书目我都是向老大那变着法咨询过来的。
我一桌旁坐下,翻开书,我很紧张,我之后的世界是怎样发展?我以及我认识的人是否在史书里有所记载,他们的命运究竟如何?书在桌子上散乱地堆摆着,像我的心一般凌乱。
我正开始读,忽听耳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请问,这有人吗?”
桌上都是我的书,想是她认为我替别人占了位子吧。我没回答,只是摇摇头,看也没看对方一眼。对方坐下来,少女的气息扑鼻,我继续看书,这时就听得身后人小声议论:“喂!是校花哩。”男生们传递着一种奇怪的骚动。
窗外一阵清风吹来,少女似兰似麝的体香,混杂着一种未名香水的味道,我不合适宜地响亮地打了一喷嚏,接着又不合适宜地抬头问了一句:“小姐,你用的是何香水?”我和周芸,这现代的美女,第一次奇异的会面了。
她的脸上,两朵红云隐隐现出。我问得唐突了,可出口的话收不回了。
我细细打量对面端坐这位小姐,室内明亮,却仍遮不住她的光华,她一袭长发随意披下,如瀑;一双明目,闪烁着星辰一般的光洁,转动间极是灵动;嘴唇微翘着,一副似嗔还喜模样,身上的现代妆饰,我虽然不是很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