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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雅珍嗯了一声,许是在等我把另一道菜炒好一起端走,她暂时定在了原地没动窝,沉默了几秒钟后,袁雅珍侧着脑袋突然看了我一眼,直直盯着我眼睛瞅了半分钟,末了,才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明所以道:“什么?想什么?”
袁雅珍不咸不淡地挽住我的手,“我和爱人,你不准备从中选择一个?”
我有点冒汗,我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前一阵,我虽然跟她接过吻,但却从没与她讨论过感情上的问题,更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我,现在一听这话,我顿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考虑良久,我揉揉太阳穴咳嗽了一声:“……姐,我喜欢你,至于其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袁雅珍一嗯:“……我知道了。”
汗,你知道啥了?
蓦地,外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袁雅珍手一松,放开了我的手臂。
进来的是席蔓莎,她看看我们,先是对袁雅珍笑着点点头,才看向我道:“小靖,米饭锅在哪儿?我来盛饭。”袁雅珍也不言声,端着一个菜盘子慢吞吞地挪步出了厨房,顺手把门关上了。
我一指门旁:“地上呢,就那儿。”
席蔓莎应了一声,弯腰从橱柜里拿出碗筷,旋即打开电饭锅盖,一勺一勺地往碗里盛饭,忽地,抬头朝厨房门那边看了看,见门关着,席蔓莎背对着我道:“月娥挺不错的,我很少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小靖,你听老师一句劝,别……”她张张嘴,后脖子明显有点红彤彤的,“……别打……别打我的歪主意。”最后的一句话,声音跟蚊子似的,微不可闻。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下,事到如今,想解释上次的误会恐怕也解释不清楚了。
“嗯是什么……什么意思……答应了?”席蔓莎羞红着脸蛋偷偷瞥了我一眼:“你明知道……明知道我有心脏病的……你又……又结婚了……所以……嗯……懂吧……嗯……算老师求求你了……行不行?”
我不禁撇撇嘴:“跟你有没有心脏病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先天性心脏病有遗传的。”席蔓莎自卑地叹了叹气,忽然,又抬起头,“顾靖,你……你真……真喜欢老师啊?”
我一犹豫,还是淡淡点点头。
席蔓莎脸蛋登时涨红起来,“……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不喜欢我……咱们不行!”见我不言不语地用铲子炒菜,她急忙吓唬我道:“小靖……你……你不明白的,我还有……还有好多病呢,心脏病只是一种,我胃也不好,三天两头的疼,肝也不行,有时睡觉能给疼醒了,还有肺,经常喘不过来气,还有……还有……嗯,总之很多病的,我肯定活不过三十岁。”
我瞪瞪她:“什么三十岁不三十岁的,别瞎说!”
“真的,我活不了几年了,所以你别打……别打老师的主意了,行不?”席蔓莎语气中带着几丝懦弱,带着几丝恳求。
我越听越好笑,其实我前些天曾旁敲侧击地问过蒋妍,席老师确实身体不好,许多慢性病缠身,但却绝没有她自己说的这般差,再者说了,这个年头,谁没有个小灾小病的?胃病是很正常的,只是那个先天性心脏病不好医治而已。
我不为所动,默不作声地把下一道菜盛进盘子里。
见状,席蔓莎瞅瞅我,气得轻轻一跺脚,“……我……我不跟你说了……你要……你要喜欢就喜欢吧……反正老师不会喜欢你的……”刚走到厨房门口打开门,席蔓莎想了想,又把门关上,一回头,羞赧欲绝道:“顾靖……那你……那你喜欢老师的事儿……可不能……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你爱人和妍妍那边……”
我眨巴眨巴眼睛,轻轻一点头。
席蔓莎如释重负地呼出口气,最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一动不动。
准备关火的我余光察觉了那道干巴巴的视线,侧头望了过去:“……呃,怎么了?”
“啊,没什么。”席蔓莎匆忙避开我的目光,抱着米饭碗恍恍惚惚地出了厨房,也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
十分钟后,用隔断划出的小餐厅内。
大家纷纷落座,唯独让出了主座,邹月娥的意思是让晏婉如和袁雅珍坐主位,她们一个年纪最长,一个身份最高,但袁雅珍和晏婉如却不答应,死活非让我坐,席蔓莎也说他们是客,主位当然得归我和邹月娥,推托不下后,我也就不矫情了,慢慢坐过去,招呼大家吃菜。
下午购物时,我已经准备得很是妥当了,酒水也好,瓜果也罢,家里都很齐备。
“咱们先喝一杯。”邹月娥弯腰举着酒瓶子给晏婉如和袁雅珍桌前的杯子里倒上了红酒,又给席蔓莎和蒋妍拿了盒橙汁,打开盖子倒好,最后,才是给她自己和我弄了两杯昨天喝剩下的茅台,“……来,我和小靖敬大家一杯,不过喝这杯酒之前我得先提一个条件,大家今天不许客气,呵呵,谁要是拘束了,我就把谁灌醉,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大家就笑,举杯干了一口。
邹姨是个很健谈的人,似乎肚子里总有数不尽的话题似的,随便抛出一个都能跟人聊个好半天,让饭桌上的气氛一直非常融洽。不过,融洽的仅仅是她们几个女人,我则奉行了低调低调再低调的原则,除了“吃菜啊”“干杯”“尝尝这个”等没有营养的话语外,其他的一概闭口不言,生怕祸从口出,甚至,我连眼神都不和几人对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半低着头紧巴巴地盯着饭碗的。
吃到尽兴的时候,蒋妍也换上了酒杯,不顾席蔓莎的反对,自己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
邹月娥笑盈盈道:“咱们红酒的红酒,白酒的白酒,就蔓莎是果汁了,不喝点?”
晏婉如一叹气:“她心脏不太好,滴酒不沾的,唉,蔓莎,你最近身体……算了,不说这个了。”一杯红酒下了肚,晏姐脸上有些微红,她许是知道席蔓莎不想谈心脏病的事儿,忙是换了个话茬,“……呼,嗓子都有点哑了,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
邹月娥抿了口酒,赞同道:“是啊,我也好久没像今天聊得这么痛快了,我看啊,咱们以后得多聚聚。”
闻言,我眼角轻轻跳了几下。
“这当然好了。”晏婉如笑道:“改天等咱们几个都休息,去外地玩一圈呗。”
蒋妍立刻感兴趣道:“去哪去哪?”
“再商量吧,你们说呢?”晏婉如看着她们。
蒋妍一拍胸脯:“我没问题,随时都有时间。”
邹月娥道:“袁姐,蔓莎?”
席蔓莎犹豫了片刻,微微一点头。袁雅珍也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来,喝酒。”邹月娥举起杯子。
晏婉如呵呵一笑,陪她喝了一杯后,道:“早听小靖说你酒量好,看来他不是跟我吹牛啊。”
邹月娥妩媚的大眼珠子白了我一眸子,笑道:“又跟人揭我老底,婉如,他没说我别的坏话吧?”
晏婉如笑着看看我:“他啊,总跟我面前夸你呢,说你特别特别漂亮,特别特别聪明,还特别特别……”
“得了得了,再说我可脸红了。”邹月娥笑眯眯地挽住我的手:“跟你们几位面前,我哪敢自称漂亮呀,挺多当得起一个‘五官端正’而已,再说聪明,我还聪明呐?不怕你几位笑话,我是一看见数字就晕头转向,有时候,拿着计算器都能算错了数,呵呵,可能是高中时压力太大,给我弄出心理障碍了。”
蒋妍眼睛一亮,叫道:“我靠,邹姐,我可找到同胞了,咱俩一样,我也是一看见数学题就头疼,你说那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干嘛弄出一个‘数学’来啊,除了加减乘除法,我都不明白这学问有个啥用!”
席蔓莎瞥瞥蒋妍:“数学是基础,很多科目都能用到。”
蒋妍嘻嘻一笑:“别说我,小姨,我可从晏姐那里听说了哦,你高中时的数学成绩是全班倒数第三的。”
席蔓莎脸一热,柔柔地横了晏婉如一眼,“我,我学的是文科。”
晏婉如笑道:“你小姨其他科目可是出类拔萃的,不然也考不是师范大学了。”
“瞧瞧,你们都比我强吧。”邹月娥勾勾嘴角:“就我,连个大专都没上了,早早就出来打工了,那段日子,唉,你别提了。”
惜字如金的袁雅珍淡淡道:“你现在过得不是挺好?”
席蔓莎点头道:“是啊,像这种别墅,妍妍她爸也不见得能买得起呢。”
邹月娥瞳孔中泛起一丝幸福的暖意,下意识地捏住我的手,“车也好,房也好,我现在的所有东西,都是小靖给我的。”不知是不是她喝多了,说着说着,邹月娥有点动情地叹了口气:“我妈说的对,我邹月娥糊涂了一辈子,唯独只做对了一件事。”
我把她酒杯抓了过来:“……你喝多了,这点给我吧。”
邹月娥一笑:“好,听我老公的,不喝了。”
晏婉如瞧了瞧我俩:“……真羡慕你们,来,咱们想想该去哪玩吧,江南?会不会太远?北戴河?会不会太土?其实就北京附近的几个度假村也不错……”
第237章 【朱顶紫罗袍】
星期一,早,七点五分。
厨房里的我拿专门切熟食的刀切碎了几块咸菜疙瘩,手指头往刀身上一抹,将咸菜装进小碟子中,放下刀,伸手抓过调料柜里的一个油乎乎的塑料小瓶,朝盘中点上几滴香油,旋即一手捏着咸菜,一手端着粥锅,小心翼翼地出了厨房,放到餐厅桌上,拿起碗勺盛了两碗香喷喷的大米粥,把其中一碗推到了正在剥鸡蛋的邹月娥面前,“……知道你爱喝小米粥,不过昨天的剩饭没吃饭,扔了怪可惜的。”
邹月娥将剥好的鸡蛋往我粥里一仍,眯眼一笑:“只要是我外甥做的,邹姨都爱吃。”
我心里甜甜的,咬了口鸡蛋嚼了嚼,“邹姨,反正咱爸咱妈也不怎么管了,嗯,我今天干脆也不上学了,白天出去办点事儿,怎么着,你晚上回不回别墅?要是回来的话,我尽量六点之前到家,给你做饭?”
邹月娥一想,“再看吧,两天没去美容院了,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呢。”
我轻轻一点头,“好,那我下午给你打电话,不行的话我回前门住,一样。”
吃完早餐,我没让邹月娥把车留下,也没搭她的顺风车,而是转头回了我俩的卧室,从电脑桌上抓过一本介绍观赏鱼的书,又匆匆翻了两遍,强行把它们记在脑子里。这两天,无论上网也好,休息时间也罢,我都埋头在介绍金鱼的书籍、论坛里,疯狂吸收着知识,不过毕竟跟古玩是完全两个类别,猛然一接触,还真有点迷迷糊糊的,摸不着门道,心里没底的情况下,导致我对过些日子的赚钱计划没什么太大把握。
所谓理论不如实践,所以,今天我准备小小的试探一把,为过几天的外地之行打打底。
七点四十分左右,我背上书包,把几本观赏鱼资料往包里一仍,出了别墅打了出租。
“师傅,麻烦您,朝阳公园。”
“好咧。”司机踩下了油门。
观赏鱼只是指那些具有观赏价值的有鲜艳色彩或奇特形状的鱼类。它们分布在世界各地,品种不下数千种。它们有的生活在淡水中,有的生活在海水中,有的来自温带地区,有的来自热带地区。它们有的以色彩绚丽而著称,有的以形状怪异而称奇,有的以稀少名贵而闻名。在世界观赏鱼市场中,它们通常由三大品系组成,即温带淡水观赏鱼、热带淡水观赏鱼和热带海水观赏鱼。
金鱼,是其中一种比较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