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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小红看看我,一把将项链拿在手里,哼声道:“白金还是铂金?”
我笑道:“当然是铂金,你掂掂分量,白金有这么重吗?”
斐小红板着脸捏了捏项链,随即,将链子坠放到嘴边,拿牙齿重重咬了一小口,再放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一抬手,大大咧咧地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走到镜子前照照。
我道:“喜欢不?”
“……凑合戴吧。”嘴上这么说,但斐小红还是对着镜子照了老半天。
我呵呵笑了笑,一看表,道:“对了,我得去银川的工商银行走一趟,咱俩一块去?”
等了约莫十几秒钟,红姐才嗯了一声,从镜子前面转过身,抓起风衣穿在身上。
有了铂金项链做铺垫,斐小红的闷气明显消去了一些,我俩跟院里刷碗的梅子打了声招呼,便上了宝马,开车往银川市区驶去。等到了工商银行门口,我就开了后备箱,抱着那个古琴的琴盒和两个装着翡翠手镯与珠链的盒子走进去,办理保险柜存储手续。本来我是跟银川待不了几天的,但这几件玩意儿每个都价值连城,自然是存在银行里更放心一点,那点手续费倒算不了什么。
斐小红瞥瞥我抱着的东西:“这什么啊,还至于存它?”
“古玩,存上保险。”我没跟她细说,直接找到行长,开始填单子办手续。
这个过程比较繁琐,花费的时间甚至比在瑞丽存东西时还要长了许久,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和斐小红才从行长办公室走出来,存好东西,拿好单子和钥匙,下楼到了银行大厅。刚要出门,我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道:“对了,我手上的钱都给梅子当房费和饭钱了,我取点钱。”
斐小红撇撇嘴:“你花钱咋那么凶?你钱很多吗?”
我呃了一下:“凑合吧。”
“装吧你就!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买了别墅,买了车,开了美容院,手头上还能有几个钱?哼,我听说你跟小邹离婚了?这一分家,又是一半的钱没了吧?还凑合?我看你还能剩几百万就不错了!打肿脸充胖子!”
我耸耸肩,“得,我比不了你有钱,行了不?”
斐小红装作很不以为然的模样,但眼眸里的洋洋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别这么说,老娘也没钱,嘿嘿,也就还剩一千来万吧,比你强点。”这家伙又恢复了本性,一天不得瑟都不行。
我一瞪眼珠子,忍不住想数落她一顿,可想到她嗷嗷大哭的小女人样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翻白眼,站到大厅角落的取款机前排队。前面站了两个人,两三分钟后,很快就轮到我了,把卡插进去,输入密码,取出了两千块钱,可当我刚要点击退卡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嗒,在查询余额的选项按钮上用力一戳。
“到底要看看你有几个银子!”斐小红的脑袋凑了过来。
我脸顿时一沉:“你干什么!”存款余额的画面很快跳了出来,我气得要死,心说这个红姐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银行卡属于个人隐私,是随便谁都能看的吗?我拿肩膀拱了她一把,快速点了退卡,嘎吱嘎吱,银行卡滴地一声退出了取款机,我拿手一捏,收进了钱包里,“……走吧!”
斐小红愣着没动窝。
我又叫了一声:“走啊,傻站着干什么呢?”
斐小红傻眼地看看我,一个个掰着手指头念叨着什么,“个……十……百……千……万……咝……”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掰开了最后一个手指头,“……亿!?”
我微微一怔,脸色一下就黑了,不用问,这家伙肯定是看见余额数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我也不好发火,咬咬牙,拉着她快步出了银行,一头钻进车里。斐小红就这么紧巴巴地盯着我看,眼睛和脸色均有些涨红,似乎是激动的。
我到了还是没骂她,“……看见了?”
斐小红咽咽吐沫,小心翼翼地瞅我一眼,重重点了点脑袋。
瞧她这副傻德行,我气也消散了泰半,好笑道:“你下回说话做事动动脑子行不行?这也就是我懒得搭理你,换了别人,早报警给你抓起来了,告诉你,下不为例啊,听见了没有?”
顿了顿,斐小红使劲儿点点头。
见得如此,我也没再说什么,一打方向盘,原路返回。
不知为什么,一路上,斐小红这原本大大咧咧的农村妇女居然拘谨了起来,端端正正地用小半个屁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嘴里念叨着数字,眼神直视前方,时不时地还侧头偷偷摸摸地瞅我一下,又快速把眼神收回去,似乎颇有些紧张的样子。
我无语地一侧头:“你干嘛呢?看我干什么?”
“啊,没,没啥。”斐小红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一个笑脸。
其实一琢磨,我也明白斐小红是个什么心理了,她中了一千多万的彩票,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所以,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可当遇见比她还有钱的主儿,红姐就会自动换一个心态,像面对晏婉如时,她就非常的客气,是典型的势利眼。
车子开到永宁县,我接上了梅子,直接让她指路往金塔的方向赶去。
路况不是很好,一个土坑接一个土坑,有几次险些把我车底盘刮了。
慢慢吞吞地行了二十多分钟路程,总算到了目的地。
金塔俗称“李俊塔”,位于宁夏永宁县李俊镇西南侧,塔高四十五米,平面呈八角形,为十三级空心砖塔,每面正中开一门,内供石雕佛像一尊,上承桃形攒尖,顶部冠以宝珠,系仿西夏建筑。
这里也算是永宁县一个不错的旅游景点了,和梅子斐小红下了车,我就看到两对儿拿着数码相机的情侣正在远处拍照。左右一望,周围尽是土坡和秃草,远处是黄不拉唧的小山头,若是换了春天或夏天,这里应该是很美的景色,不过现在入冬了,草黄山枯,很是有点萧条的味道。
梅子指着金塔道:“顾哥,就是这里了,你要进去看吗?”
我一摇头:“不进去,就跟周围转转,你们要是嫌冷,跟车里待会儿吧?”
“不冷不冷。”斐小红掐着笑脸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给我,“喝点水。”
我诧异地看看她,眨眨眼,拧开盖子喝了口。梅子也很是纳闷地瞧着斐小红。
“来,我帮你拿着。”斐小红殷勤地把瓶子又从我手里接过来,道:“你看着点地上的土坑,千万别绊着脚,冷了吗?要不我去车里再拿件大衣给你?这边有点起风了,你可别着凉。”
“呃,不用。”对斐小红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我真是不习惯,上回在西安她求我帮她捡漏时的献媚劲儿也没有今天足啊,“……对了,我去周围看看,你俩要是没事儿,也帮我找找有没有凹陷很多的土坑,大小无所谓,只要是土坑就行,多谢了啊,晚上我请你俩吃顿大餐,地方随便挑。”
斐小红一听,立刻表态道:“土坑是吧?行,交给我了,不用你请客,咱俩谁跟谁啊。”
嘿,这个红姐,也会说便宜话了。
可她突然对我这么上心是为了啥呀?汗,不会是惦记上我的钱了吧?
斐小红似乎立功心切,急于表现一下自己,也不问我找土坑干嘛,拉着梅子就走了。
我兀自揉了揉眉心,笑着摇摇头,也开始低着脑袋寻找着附近的土坑。
那个价值两亿多的小玩意儿,其实是一块来自宇宙的陨石,据说它坠落的地点就在银川金塔附近,后来才得以被人发现的。在瑞丽的后面几天,我通过网络对陨石做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虽然知道的只限于表面,但也明白,如此高的地方坠落下来的石头,落在地上,怎么也会砸出一个或大或小的坑来吧?这片茫茫无际的山野,石头非常多,没什么目标,但土坑应该很少,目标也缩小了许多。
前方不远,一个深坑进入我的视线。
我踱步过了去,一弯腰,拿鞋子踢了踢土坑里面,结果除了土就是枯黄的草根,没有石头的踪迹,我一摇头,放弃了这个坑,转头向十米外的另一个浅坑走去,那里,却是有几块石头,不过都不大,棱角也很分明,一般来说,陨石是没什么棱角的,但我也没有单凭这一点就盲目下定论,从兜口掏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吸铁石,往几块小石头上面贴了贴,无一例外,没有一个能吸上的。
陨石是有磁性的,因为大多数陨石含有铁,所以95%的陨石都能被磁铁吸住。
既然不能被吸住,棱角又很分明,那么不用问,这些肯定不是陨石。
“小靖,这里找到三个坑儿。”
“诶,来了。”我朝着斐小红的方向快步过去,低头一看,这相邻的三个土坑,有一个里面还真有块个头儿不小的石头,其他地方还算圆滑,可有一个尖端却比较突出,我皱皱眉,又用吸铁石吸了吸,却没有吸上。
梅子疑惑极了,“顾哥,您在找什么啊?”
我实话实说道:“在找陨石,一般最简单的鉴别方法,就是看外形和用吸铁石吸。”讲述了一下方法,我不好意思地从兜里又摸出两块半月形的吸铁石,递给她们:“要不,你俩也帮我找找?多谢了。”
斐小红眼神一动:“陨石?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它?那玩意儿值钱吗?”
“嗯,怎么说呢,由于多数陨石落在海洋、荒草、森林和山地等人烟罕至地方,而被人发现并收集到手的陨石每年只有几十块,数量极少,所以很具收藏价值和研究价值,不过,至于经济价值嘛,就稍微差一些了。”
梅子不明白,“没有经济价值?那你还要找?”
我解释道:“不是没有经济价值,是相对它的收藏价值来说略低了很多,嗯,我举个例子吧,美国前两年举办过一次陨石拍卖会,我只从网上看了两块石头,一块是俄罗斯发现的,卖出了四十二万美元,一块是美国本土发现的,卖了十几万美元,嗯,大概就是这么多,跟翡翠一比,其实也算小巫见大巫了,价值相对不高,而且没有机遇的话几乎很难找到。”
梅子惊呆道:“四十多万美元?这么多?”
我道:“这是那场拍卖会里比较不错的石头,其他品相一般的陨石,几百几千美元的也有,而且占了大多数。”这话没有水分,陨石的行情确实一般般,可有句话我没说,我要找的那块小玩意儿,并不是一般的陨石。
两亿多呢,能一般吗?
斐小红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挂上笑脸道:“行,那我接着帮你找,你跟梅子别管了,去车上坐会儿吧,这儿交给我了。”
“那哪行啊?”
接着,我们仨就在其他游客错愕的目光下,一个土坑一个土坑地翻腾着,后来,梅子看时间不早了,就先一个回村了,说要提前准备饭,我却是想带他们出去吃一顿的,可梅子不干,非要自己下厨,无奈,只得由着她去了。大概是梅子觉得拿了我几千块钱,要是不在饭菜上出一点力,这钱拿着不踏实似的。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
金塔周围大大小小的土坑都被我和斐小红搜遍了,可却依然没找到那块陨石。
我蹙蹙眉头,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这陨石是几年前或十几年前掉落下来的,那么,它砸出的土坑应该早在风吹雨淋下被填平了啊,或者,哪个人闲的没事了从土坑里踢一脚,也可能把陨石踢到土坑外面,散落在土地上的。
这可怎么办?这片区域的石头可多了去了!估计两天两夜也找不完吧?
正发愁呢,斐小红突然非常积极道:“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