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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保时捷尖锐的引擎声，被卡在座椅上的林霜闭上眼睛，等着结束的那一刻。
接着，她听到引擎的咆哮声骤然响起。对方应该是开始加速了——
“轰！”
从近在咫尺的地方，响起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但预料中的震荡和剧痛并没有袭来。
已经近乎绝望的林霜，诧异的睁开眼睛。
然后，即使在剧痛折磨之下也没有流泪的她，瞬间就湿了眼眶：
“谢……谢……你。”
映入眼帘的，是向一侧不停滚动，同时抛出银白金属碎片的保时捷车身，以及把那台车撞飞的猩红色彪悍赛车。
——是蝰蛇，他来拯救自己了。
第99章 癫狂的决战
凝视着刚被自己撞飞的那块扭曲的银色废铁，熊熊燃烧的怒火在赵诺的血液中流淌。
拉开车门走下车，他跑向鲜红的奔驰slr－mclaren，却发现左侧驾驶位的车门根本无法打开，窗玻璃上也涂满了鲜血。
迅速来到车体另一侧，用力打开了变形没那么厉害的车门，赵诺钻进车内，眉头紧锁地查看坐在车里满身是血的黑衣女子的伤势。
“谢谢……谢谢……”林霜不停地重复着一个词，有点像是复读机或是机器人。
“不要说话。”赵诺伸出一根手指放到自己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总算是让她安静了下来。
粗略的观察了一下，林霜的伤势很重。她的左手和左腿，全部以一种正常人无法达到的姿势耷拉着，毫无疑问是骨折了。
除此之外，她身上还留下了不少各式各样的伤口，幸好没有伤到主血管，否则若是大量失血就全完了。
简单来说，她的伤虽然重，但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掏出电话拨打120，通知了医护人员之后，赵诺正在嘱咐林霜不要动的时候，就听到从保时捷那边传来“嘭”的一声。
保时捷破烂的车门被踹开，遍体鳞伤的白人男子从车里钻了出来，靠在残破的跑车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口中。
看到此人一副悠闲模样，赵诺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顺手从林霜支离破碎的跑车里拾起一根铁条。
“别……”林霜说着摇摇头，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放心吧，我不会把他打死的。”
赵诺按了按指关节，再次嘱咐林霜千万别动，然后离开了变形的奔驰slr－mclaren，向丹尼尔。马科里克的方向大步走去。
还记得以前上学时父母曾经说过，像自己这样的人，完全是“与时代脱节的存在”。
事实上，根本不用别人说，对于自己的缺点，赵诺也是非常了解的：
自己过分固执的性格，无疑是不适合现在这个社会的。比起现代社会，自己其实更适合快意恩仇的古代江湖。
以自己现在的力量，当然不可能改变社会。但是……他也不打算像其他人那样改变自己，被磨平身上的锋芒，成为真正的“成年人”。
所以，现在的他也是立刻开始复仇。
“hey，asshole。”赵诺听到丹尼尔骂了一句。
——虽然身上带伤，但此人的身体机能貌似并未受到影响，依然处在巅峰状态。不过……
“**－you。”赵诺边骂边竖起中指。
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就算对方现在穿着外骨骼，他也会扑上去肉搏的。
最近的几次格斗，赵诺都有手下留情，就算是在网吧旁边的胡同里被小混混堵住的时候，实际上也未尽全力。
现在，没有必要留手了。
就算会被警察逮捕也无所谓，确认了林霜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自己现在要做的事就只剩下一件了：
打烂这个混蛋的脸，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暴力”，让他绝望的跪地求饶，让他败倒在真正的力量面前。
举起手中漆黑的铁管，赵诺看到对方也从车里取出一根长长的扳手，快步向自己走来。
眼看敌人近在眼前，赵诺毫不犹豫的挥动铁管砸向对方的脑袋。
“铛！”
金属相撞的声音再度响彻赛车场，丹尼尔举起手中的扳手，挡下了赵诺足以致死的攻击。一击不中，赵诺一脚踹在对方的肚子上，把那家伙踹得向后退了两步，然后继续展开进攻。
“铛！”
此时的赵诺，双眼都因充血而变成了红色，宛如来自深渊的恶魔。
即使在公司里基本都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但那并不代表他不会发怒。至于他的战斗力，前天晚上在大排档吃烧烤的那些人，应该都已经见识过了……
若是有人真正将他激怒，这个家伙就会变成最恐怖的暴虐君王。
第三次攻击过后，赵诺看到丹尼尔抓住时机，挥动扳手向自己的颅侧砸了过来。
听着身边呼啸的风声，面对可以一击敲碎自己头颅的攻击，赵诺竟然完全没有躲闪，只是站在原地，把铁管对着对方的颅骨挥了下去！
多年的游戏生涯，令他早就学会了“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一真理。每次遭遇强敌时，若是一味防守效果不佳，尝试激进的进攻战术，往往可以取得更好的结果。
而现在，他便是彻底放弃了防守，把自己的性命，都赌在了这一击上。
是双方同时砸碎对方的颅骨同归于尽，还是那家伙先退却露出破绽，战斗的结局即将在接下来的两秒内尘埃落定！
“嗡！”
颅骨碎裂的声音并未响起，能听到的，只有铁管的破风声。
赵诺竭尽全力挥下的铁管，完全没有砸到任何东西。
看着自己的对手踉踉跄跄的退后，他扬起嘴角，露出残忍的笑容：
“懦夫。”
双目赤红的暴徒，以打高尔夫球一般的动作挥动铁管砸向对方的脑袋，而此时重心不稳的丹尼尔，已经无法再躲闪，只能举起左臂绷紧肌肉试图用手臂格挡——
“咔咔！”
如同树枝断裂一般的脆响过后，金发男子嚎叫着后退了几步，疯狂的挥动右手的扳手，试图阻挡赵诺的攻势。
此时，丹尼尔的左侧小臂已经向内弯折了九十度，显然是骨折了，而且还是彻底断掉的那种。
就算接骨成功，以后他的左手恐怕也拿不了重物了，估计连握拳都成问题。
“宰了你……我要宰了你！”
不停的重复着“kill－you”两个单词，在剧痛驱使之下，丹尼尔也进入了癫狂的状态。
然后，赛车场上爆发的械斗，彻底成为了两头失去理智的凶兽的残酷对决。
“不要……”
透过早已碎裂的车窗玻璃注视着二人的格斗，林霜有些焦虑的喃喃自语。
家族中有亲戚是律师，林霜很清楚，再这么打下去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就算“蝰蛇”没有死在这里，也会因为故意伤害罪或是故意杀人罪入狱，甚至可能会被判死刑！
“不要这样……不要再打了……”
林霜想大声呼喊，却因为身上的剧痛而使不上力，完全发不出声音。
就在她努力的思考该怎么阻止两人的战斗时，突然听到不远处响起一声霹雳般的暴喝：
“够了，住手！”
第100章 有勇有谋
听到有些熟悉的威严声音，本来已经接近疯狂的赵诺顿时清醒过来，飞起一脚把丹尼尔踹倒在地，然后扭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的警察，而是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秃头在赛车场灯光的直射下，闪着灯泡般的亮光。
“等等……你是，那天在帝皇广场健身房和我格斗的那个退伍兵？”
赵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是一脚，把正要爬起来的丹尼尔踹得趴在了地上。
“……原来是你这个小混蛋，我说怎么会有人在我的赛车场斗殴。”中年男子这时才认出赵诺来，脸上也挂上了惊讶的神色。
“这个赛车场是你的？”赵诺在提问的同时挥动铁管，正打算让趴在地上嚎叫的丹尼尔安静下来，却又被那个中年人阻止了：
“够了，别打了，你想蹲监狱吗？”
“……”
看着丹尼尔扭曲变形的左臂和鲜血淋漓的脑袋，赵诺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失控了，立刻后退了几步。
“这个赛车场是我的财产，今晚听门卫说有人在这里斗殴，我才赶过来。”中年男子说着看向还趴在地上的丹尼尔，然后突然换上一口流利的英文：
“丹尼尔。马科里克，我给你五分钟滚出我的赛车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美国都做了什么。”
“**。”丹尼尔吐了口血，接着又用怨恨的目光瞪了赵诺一眼，然后一瘸一拐的向赛车场出口走去。
“为什么不报警把他抓起来？”赵诺凝视着丹尼尔的背影。
“我也只是听说过那家伙的劣迹，但是没有证据。他现在算是‘外国友人’，就算如实交代事情经过，被逮捕的也肯定是你。”秃头男子说道。
“混蛋……”赵诺扔掉手中的铁管骂了一句。
狂怒过后，理智回归的时候，带着一种无力的失落感。或许自己刚才真的是太过冲动了。
说话间，救护车已经赶到，几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把林霜从车里抬出来放到担架上，对她的骨折手脚进行了简易的固定之后，便把担架抬到救护车上去了。
“请问你们谁是伤者的家属？”一名医生站到赵诺和秃头男子二人面前问道。
“你们是北城医院的吧？我会通知伤者的家属立刻赶到的。”秃头男子说。
医生点点头，立刻回到救护车上。随后，红白相间的小车便点亮警示灯，在警笛声的笼罩下迅速离去了。
“她应该不会有危险。”秃头男子叹了口气，问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蝰蛇’吧？跟我聊聊怎么样？”
“哦。”赵诺点头。
还记得在表姐前来监督自己的第二天，自己在帝皇购物中心的服装区向这个中年人挑衅，然后在健身房将他击败。
当时的确能看出此人的来头肯定不小，但是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地中海”竟然就是北城赛车场的所有者。
所以对于此人，赵诺也是很感兴趣的。
跟着中年人走上赛车场的观众席，看到那男人坐到顶层的座位上，赵诺也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年轻人，看到现在的你，我感觉就像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中年人抬头仰望星空，说道：“你现在的确很厉害，锋芒毕露，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太莽撞了。”
“得了吧，你不也是在健身房和我格斗吗？”赵诺笑了笑。
“咳咳……那次是我太生气了，平时不是那样的。”
中年人尴尬的咳嗽了几声，然后言归正传：“事情的经过我大概知道了，那个小姑娘的父亲，是我的老同学。既然你是为她出头，我会告诉警察，这里发生的事情是车祸。在赛车场里比赛不属于非法飙车，这样你就不会被捕了。”
“哦，那谢谢了。”赵诺诚恳的道谢。
“小伙子，我年轻时也和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认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中年人叹了口气：“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像现在这样下去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巨大挫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