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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映雪不禁叹息,以前是强,现在却不好说了,那丫头聪明会说话,哄的表哥和承安都转向她那边,回京以后,加上那么强大的外祖家,宛如可还往哪儿摆呢。
若是前些年,她何曾愁过这些有的没的,就是最近,她才算琢磨通透,男人是指望不上的,指望了,说不得就是一场空,她须早早替女儿谋划。
刚进了腊月,便下了一场大雪,等雪融了些,苏家便着忙的收拾回京了,这次离开冀州,就不回来了,王氏的哥哥哥来信说,这次苏澈十有八九能留在京里任职。
因此苏家这回把全部家当都打包运回京城去,其实也没什么东西,都是些衣裳细软,要紧的随身物件,那些没用的大件,便丢在这里,反正京城尽有更好的去使唤。
即便如此,也是呜呜泱泱十几辆车马,丫头,婆子,小厮,人声不绝,等到马车辘辘走起来的时候,朝阳已经破云而出,把天空渲染的一片彤光潋滟。
宛若和承安坐在坐在爹娘车里,地方宽大,也暖和,不过有苏澈在,总有几分拘谨,好在过了午,苏澈就下车骑马前行。
宛若才暗暗松了口气,王氏好笑的瞄了她两眼道:
“得了,别装了,你爹都下去了,你也扳着这大半天光景,来我这里松散松散吧!”
承安露出一丝笑意,宛若悄悄瞪了他一眼,过去扑在娘亲怀里,就恨不得打滚了,这半天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真是能累死人。
王氏不禁笑道:
“你老实的靠着,我这两日身上懒,经不得你这样下死力的揉搓”
宛若遂舒服的躺靠在娘亲怀里问:
“我们要走几天才能到京城?”
王氏拢拢她的发丝:
“若天气好,三五日就能到,若是遇上大风大雪,耽搁在半路可就难说了,横竖年底总能到的,你外祖母那边来信问了你多少次了,上回见你才两岁大,如今都成大姑娘了”
宛若不禁满头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自己还不到八岁吧!怎么就大姑娘了。
王氏说着,轻轻唏嘘,有些事真是很难想到,和苏澈成婚这些年,竟是都不如这小半年过得顺遂,王氏心里也一清二楚,一开头苏澈回转,估摸是因为清丫头和睿亲王的亲事,加上也快回京了,总是这么着,怕她娘家人怪罪,毕竟王家现今的势头,苏家拍马都追不上。
谁想一来二去,倒变了个样,渐渐真心回转过来,她才知奶娘的话原不差,这男人都喜欢柔顺的女子,于那刚强的,则能避则避,如今夫妻虽不算多恩爱,也算相敬如宾,比过去,不知道强了多少去。
王氏回过神,纳闷这大半天了,怎的怀里的淘气丫头没动静,低头一瞧,不禁失笑,可见是个猪转世的丫头,怎的就这么喜欢睡觉,这会儿眼睛闭上,鼻息匀称,竟是睡了过去。
王氏恐她着凉,却又不想惊动她,正想小声唤外头的丫头,就见承安已经寻了宛若的斗篷,轻轻给她披在身上,严严实实盖住,只露出她的小脸在外面,斗篷的兔毛边扫在宛若腮上,小丫头哼唧两声,抬手挠挠,动都没动又睡熟了。
对承安,王氏的心情和态度都有些复杂,一则这孩子实在很难令人厌恶,一则又忌讳他亲娘,虽说如今瞧着安分了不少,王氏也绝不会掉以轻心,既然她起过谋害宛若的歹毒心思,就难保还有第二回。
承安再好,毕竟是周映雪生的,以后的事还真难说,且承安太聪明,人说三岁看老,承安将来必大有作为,王氏掂量着,若是自己没有嫡子,那么承安在她身边长大,说不准也是个依靠,前提是,得长长久久的分开他和周映雪;这就有些难了……
宛若正做梦呢,忽然身下一阵颠簸,惊醒过来才发现马车停了,王氏已经开口问外头的人:
“出了什么事?”
外面的大管家忙回道:
“回太太话,前面遇上睿亲王回京的车驾,咱们暂且避让”
王氏应了一声:
“知道了”
宛若撇撇嘴,知道睿亲王和他们家新近连了姻亲,圣上赐婚,她大表姐定了睿亲王妃,睿亲王是谁?宛若没什么概念,就是略听奶娘和春梅私下里说过。
说这位睿亲王是皇上最小的弟弟,文采武功皆出色非常,常年在南边练兵,绝少回京,这时候忽然遇上,不禁好奇起来,拨开厚重的窗帘,就要往外瞧。
王氏唬了一跳,急忙拉过她,把斗篷替她蒙在头上:
“刚睡醒了,仔细冷风扑了,回头病了可怎么好?”
瞧她一脸急切的模样,不禁笑道:
“说起来也算亲戚,以后也短不了见面的机缘,这时候这么着急作甚?快回来坐好,仔细你爹瞧见”
宛若这才坐在承安身边,侧头在承安耳边低声道:
“你说睿亲王是不是很威武?怎么说是带兵的人……”
承安瞥了她一眼,小声道:
“若若觉得威武的好?”
宛若哼一声,颇有几分坏心的道:
“当然,男人就得威武点,就像你样文弱的,手不能担,肩不能提,就是托生在好人家,不然还不早饿死了”
王氏扑哧一声笑了,伸手点点她的额头:
“你这丫头这话特意刁钻了,照你这么说,天下的读书人都该当饿死了”
话音刚落,苏澈推开车门进来:
“王爷那边说了,如今天色不早,前方正是管驿,既是遇上,便一起住进去无妨,也不用特特避嫌,横竖都是亲戚里道的,错过了这个宿头,恐要连夜赶路了。”
14、雪阻归程 。。。
驿站不算小,可同时接待一个亲王和一个四品知府以及家眷,也从来没有过,正经的大院子当然要让给王爷,宛若一家住进了偏院,中间隔了一堵墙。
虽说是偏院,也是两进的院落,旁边还挎着小跨院,地方倒算干净敞亮,宛若和承安住在小跨院里,周映雪和宛如住在东厢房,苏澈和王氏住在正房里头,倒也安置的分外妥当。
安置好,那边睿亲王就差人来请,说那边备了酒宴,请苏澈过去吃酒,苏澈大喜,素来听说这睿亲王不喜往来官员,故此刚才遇上了,心里还有几分忐忑,哪想到睿亲王这么给面子。
自然也知道是因为王氏的缘故,心里更觉王氏这个妻子娶得不差,以前倒是自己糊涂,做的事差了。
这半年来,苏澈隔三差五便宿在王氏房里,王氏也不知道怎的,倒是放下了以前的架子,闺房之乐鱼水之欢,也渐渐和谐。
苏澈就越发瞧着王氏顺眼起来,虽姿色不如映雪,可端庄处映雪却远远不及,那种出身名门的雍容气派,周映雪站在她身边,自然而然就被比了下去,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上不得大台面。
论见识,两人也差之甚远,夫妻和顺了,自然说话也不似以前那样少,时常说些家常体己话儿,苏澈发现嫡妻的见识真的不凡,以小见大,他这才知道古人原说的不差,娶妻当娶贤。
明白过来,自然对王氏颇有好颜色,和周映雪越发远了,先头听说她病了去瞧过几次,周映雪拉着他一叠声的埋怨,总说以前的那些事,难免引得苏澈烦躁,久了,便更少去了。
一来二去,苏府里的局面竟隐约扭转了过来,府里上上下下都暗里嘀咕,不过经了这一番,也算彻底明白了,苏府的真正主母是谁,不是恃宠而骄的周映雪,而是名正言顺的太太王氏。
王氏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斗篷,亲自替丈夫披在身上,拢住了前面的带子,悄声叮嘱:
“去了千万少吃酒,也少说话,王爷虽自己说是亲戚,毕竟咱们是臣子,吃多了酒,不防头说了不妥当的话,可就不好了”
苏澈目光闪了闪,攥住她的手笑了:
“我多大的人了,还值当夫人如此叮咛嘱咐”
王氏抽回手,见丫头都退了出去,才白了他一眼:
“即是知道,便要更小心些,王爷是体恤下情,咱们若是托大,可白惹了笑话去。”
苏澈点头:
“这些我省的,太太尽管宽心吧,你这两日身子不爽,一会儿记得吃药。”
说着,撩开帘子走了出去,王氏不禁抿抿嘴展开一丝笑意,王嬷嬷进屋来笑道:
“如今我瞅着老爷竟是变了个人似的,有时我便疑惑,可是换了一副心肠不成,怎的如今这般知冷着热起来”
王氏面上一红,嬷嬷收拾了炕桌上的东西道:
“太太别不当回事,既是老爷回转过来,您可得想法子拉住老爷的脚,别让周氏再得了机会去。”
王氏脸色微沉:
“她若是从此安分了,咱们就这么过下去也无不可,若是再出幺蛾子,我便真容不得她了。”
王嬷嬷叹口气:
“旧年在家时,老太太就说,别瞧着冰玉丫头平常跟个霸王似的,这心啊!比谁都软,可是说准了太太的”
王氏轻轻叹口气: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就当为我的宛若积德了,我如今可也没别的盼头,就盼着我的宛若能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奶娘你过去瞧瞧宛若,让下面熬一盏热热的姜汤,让她吃下去,今儿在马车上睡了好大一觉,小人家身子弱,恐着了风凉。”
奶娘应了一声,脚步抬起,刚走到门边,就听王氏道:
“让承安也吃一盏。”
奶娘心里知道,别瞧着平常太太对承安少爷甚为冷淡,其实那心里的疙瘩早就解了大半,加上承安少爷和二姑娘亲厚,便看的更重些,有时候奶娘就叹:
“可惜啊!不是太太肚子里出来的。”
穿过侧面的小门,就进了小跨院,刚走到窗户跟儿底下,就听见里面二姑娘的声音:
“承安,你说睿亲王长的怎么样?带兵的人,想来一定不是文弱书生样儿的吧!”
承安抿抿嘴,摆弄着炕桌上各种样式的木头块,这也是宛若想出来,特特画了样子,让管家找了木匠做的,当初做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干什么用,宛若却颇不屑的撇撇嘴说:
“做出来就知道了”
做好了,拿过来,他看着她灵巧手指摆弄着,不一会儿工夫就摆出一个高高的房子,惊愕的嘴都合不上。
一直知道宛若聪明,鬼心思多,花样百出,可一样一样的展现在他面前,承安每每觉得眼花缭乱,在他心里,他的若若是全天下最聪明的人。
不用怎么学,就能和方先生抬杠,而且引经据典颇有章法,字写的不是很好,因为性子惫懒,不过为了糊弄爹,她每天也会尽量抽出一个时辰来写大字,而且临摹他的字。
一开始,承安还不明白她的企图,后来他才知道,因为两人的字越来越像,他帮着她作功课,能轻易骗过爹爹和先生,这才是她的目的。
她真的没什么耐心,弹出的曲子总会错几个音,可兴致来的时,会弹一段陌生的曲子,他从来没学过,没听过的曲子,却异常好听。
她懂得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有时候,承安会怀疑她怎么知道这么多,记得她搭建起来的那个高高的房子,方方正正,有数层之高,没有廊柱院子,就是一层层的楼阁。
承安当时问她:
“这是什么?”
宛若瞬间打散,含糊的说:
“不知道”
可是承安笃定,她肯定见过那样的房子,因为她的目光那么奇怪,仿佛回忆,仿佛向往:
“若若,进京后,我让爹爹请个武师回来,教我弓马骑射如何?”
宛若心里正YY睿亲王,忽然听见承安说了这么句,不禁微楞,抬起头来扫了他两眼,就这副小身板能练武吗?再说,他书读的这么好,让宛若时常有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自己一个上了那么多年学的知识分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