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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尊严要自己去维护。
“我还记得六七岁的时候我迷上了拆东西,什么机械物品到了我的手上都被拆得一塌糊涂。我把老爸最喜欢的手表拆了,而且拆成了那种永远也装不回去的状态。我当时害怕极了,可他只是摸了摸的头,告诉我:‘等你赚了钱,一定要赔我一块更好的手表。’可是后来,我把他的枪也拆了。他看到后急急地从我手上抢下枪,二话不说拎起我的屁股巴掌就打上去了,足足让我翘着屁股在床上躺了三天。妈怪他下手太重,他却低着头用一种让我想哭的声音说道:‘我当时害怕极了,万一枪走火怎么办?我简直不敢想象。’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老爸也会害怕。”
老爸也会害怕,为了他们的儿子。
“如果不是这次做了几天那两个小鬼的奶爸,或者我至今也没发现……其实,父亲们用他们的行为表示了他们的爱,只是我们以前都没看见。”天涯的笑有着慵懒的感觉。
相对而言,战野的笑却爽朗了许多,“因为他们从不把他们的爱挂在口头,而我们这些做儿子的,不是也没把对老爸的感情直白地说出口嘛!”
“这算不算遗传?”天涯笑问。
战野没有回答,他的心里正在思考着另一个严肃的问题:把他们折腾得半死,却让他们明白了父爱无边——这样看来,那两个小奶娃究竟是恶魔,还是天使?
恶魔?天使?
天使!恶魔!
唉,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
第五话:别怕大检查
“八卦?你怎么来了……”
题目:清晨六点,当你睡眼朦胧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那里正经端坐着一个男子,他的肩膀上还停着一只毛色绚丽的虎皮鹦鹉。
问题:你会作何反应?
战野:他手忙脚乱地拉紧皮带,尴尬地打着招呼:“早!早!”
度天涯:这个神出鬼没的八卦一出现,今天准没好事——决定了!不出门,不出门总行了吧?
“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不能怪卓远之无礼,实在是这个神算八卦每次出场总是带给他最糟糕的消息,他就算想往好的地方想,也是痴人做梦,还是不要让自己失望得好。
八卦以虚无缥缈的视线环顾一周,吐出两个僵硬的字:“敌人。”
不懂!不懂没关系,有翻译啊!
那只名为无语的虎皮鹦鹉叽叽呱呱地嚷嚷了起来:“啊啊,我主人的意思是这样的:咳……啊咳……啊啊,咳!不好意思,这几天气温下降,我的扁桃体有点发炎,所以说话的声音不是那么美妙动听,还请各位听众见谅!见谅!见谅啊啊——”发现卓远之邪恶的微笑,无语感觉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自己。还是赶紧了结掉这里的事,和主人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就这样!
再清了清嗓子,著名DJ终于重开金嗓:“啊啊,主人算到这些天你们将遇到一个超级难缠的敌人。啊啊,这个敌人相当危险,战斗指数绝对是宇宙级的。啊啊,他很可能会在弹指之间将你们置于死地,也可能直接把你们打入地狱。啊啊,尤其是卓远之少堂主,您将作为这场战斗的主将与敌人拼杀个你死我活,直至最后一滴血流尽——啊啊,回答完毕!回答完毕啊啊——”
“咳!咳咳!”卓远之学着无语的声音清着嗓子.眼神微睨,“八卦,你最近是不是带着无语玩了太多打斗型游戏?要不然它的措辞怎么会如此诡……”
他的“异”尚未从漂亮的唇形中遁出,八卦和他肩头的无语已经如风一般失去了踪迹。
“靠!又来这招,可你们到底是怎么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呢?喂!八卦,你还在不在啊?”得不到回答,卓远之只好收回巡视的目光,不期然地正撞上一双海蓝色的眼眸和另一对棕色瞳孔。这一次,他可以完整地使用“诡异”这个词了,“你们干吗这样看着我?”
“根据以往的经验教训,八卦的占卜还是相信为好。你有什么打算?”天涯双手环胸,沉静地看着他。无需多语,王储殿下的威严不怒而出。
战野的眼神看起来就多了点热情的味道,“老实说,对于‘敌人’这个词,我比较倾向于那个长着棺材脸的纪检部部长。”自从上次在寝室里养奶娃的事被宇文寺人捉弄后,战野对他的评价从原来的“讨厌鬼”变成“让讨厌鬼讨厌的讨厌鬼”,显然在档次上有所提高。
“不会是他的。”卓远之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家伙对他而言完全称不上“敌人”,“不用担心,我相信很快敌人就会出现。”
“你们早啊!”
敌人来了吗?在哪儿?快把刀递给我!
寝室督导君怜伊老师挥动着印有Kitty猫的粉红色小手绢,来到了三个大男生面前,“干吗用这种眼光注视着我?我是君怜伊老师,你们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怎么会?你是君老师嘛!认得!认得!”战野的笑容虚虚的。
看到他的表情,天涯和卓远之不禁相视而笑。他们俩都猜出来了,战野会有那种表情一定是因为他那严重的面容健忘症又在发挥功效。如果君怜伊刚才不作自我介绍,他一定又把人家当成来打扫卫生的欧巴桑了。
君怜伊也不管他们在想些什么,他来可是有重要事要交代的,“今天早晨九点整在学院大礼堂有个晨课,到时候从国外进修回来的训导主任将在会上发言。你们务必要穿戴整齐,千万不能有所马虎,拜托了!”
双手交握,他开始了习惯性的祈祷:主啊!请你让这些孩子助我一臂之力,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啊!
“你……很怕那个训导主任?”疑问句,天涯选择了肯定语气。
“你们是大一新生,到学院的时间不长,而且正碰上训导主任在国外进修,你们哪里了解他的严厉。这样说吧,如果整个学院的人都把纪检部部长宇文寺人的可怕度定位在五,那么毋庸质疑的,训导主任的恐怖最少得用十来标位。”话一出口,君怜伊立刻认识到自己说了多么不得体的话。
主啊!我向您忏悔,我不是故意要在人背后嚼舌的,实在是神经过于紧张,控制不了了!
“我明白了。”卓远之捣着餐盘里的色拉,表面上好像在自言自语,但是那眼角的诡异是什么意思呢,
战野傻傻地瞅着他,“你明白什么了?”
“敌人。”天涯将最后一口三明治送进嘴里,用力咀嚼着。一直等到食物完全下咽了,尊贵的王储才慢悠悠露出跟卓远之如出一辙的眼神,“哈!”
一场属于骑士的战斗,即将开始。
罗兰德学院每月一次的晨课处于正在进行时。按照惯例,学院院长宇文博正坐在台上发表着他的长篇大论。他说了些什么没人在意,底下的学生还是像平时一样开着小会,叽叽咕咕的声音连成一片,和夏夜的荷田蛙声有得媲美。
一大群青蛙……不!是一大群学生讨论主题针对的正是院长身边那位消瘦不堪的中年人,他的头发上了蜡,一丝不苟地向后排列,光净得几乎都能当镜子使了。他表情严肃,深刻的五官像从特种部队刚刚回来的军官一样。
“他就是训导主任万任横。”
“他父母真有先见之明,为他取了一个如此合适的名字。像他这种任意妄为又蛮横无礼的人真的是:‘万人恨’啊!”
“说起他的可恨之处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原奉以为他去国外进修就再也不回来了,谁知道他如此有爱心,居然再度回到‘罗兰德’,从此后我们将永无宁日。”
“有这么可怕吗?”
“告诉你,他从不听任何解释。只要他看到你没有按照校纪校规办事,你就等着挨训吧!而在他训话的过程中,你只要表现出稍稍的不满就会被骂得更凶,直到你低头认罪不可。所以很多学生——也有老师——见到他就躲。啊,对了!如果被他看见你躲着他,那你也完了。他会说你没有礼貌,逮到你又是狠狠一顿训斥。”
“天啊,他是魔鬼吗?简直比那个纪检部部长有过之而无不及嘛!”
“他认为学院的管理就该是军事化的,也就是所谓的绝对服从。他的至理名言是:我打你左脸,你要把右脸伸过来——据说这话是美国西典军校的校训。”
“真的假的?”
“谁知道?反正对于所有的规定你不能表现出任何一点不满,你只能无条件遵守,否则你就死定了。轻者,万任横会记你过;重者,他可以将你开除出罗兰德学院。更糟糕的是,他可以在你的毕业档案上写出很难看的评语,让所有的公司一看档案就不给你任何工作的机会。怎么样?他的威力可见一斑吧!”
的确!就连303寝室的三个男生都听得寒毛孔都立正了。他们不是害怕这个万任横,只是在想,在这种时代的大学校园怎么还会有这种训导主任?他没有成为学生的偶像——殴打的对象,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大家嘀咕的空隙间,院长宇文博终于结束了他的演讲,大家照例是很给面子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鼓掌表示感谢。直到——
一双鹰眼接管了院长的位置,顷刻间台下一片寂静,所有的学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与之对视着,偌大的礼堂居然连半点人声都听不到。
能发出如此威力,当然非万任横莫属。
“刚才院长在讲话,我却发现底下的同学们,发言很踊跃嘛!既然那么会说话,晨会后以寝室为单位,每个单位在午饭以前给我交五千字的检讨书上来!”
一片吸气声中,鹰眼巡视一圈,又发现猎物了。“另外,罗兰德学院是不允许学生染发的!在座各位染发的同学,我限你们二十四小时之内把头发给我染回来……坐在大一新生区的那个同学,对!就是黄头发、戴有色眼镜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整个学院的目光齐刷刷集中了过来,被点到名的不是别人,正是度天涯。
海蓝色的眼毫不畏惧地紧迫着万任横,他平静地站起身,声音冷得结冰,“很抱歉,金发、蓝眸遗传自我的父亲。我不想装洋人,我只是一个混血儿。”
“是啊!是啊!”院长宇文博在万任横的面前不断地点头。心里暗自祈祷着:万主任啊万主任,你可千万不要惹到他,人家可是x国的王储殿下,我可不想在退休之前惹上外交问题。
万任横倒也大方,注视着天涯,他微微点了个头,“是我弄错了,我向你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卑不亢,全场的学生简直都想为天涯鼓掌了。要知道,能让万任横走到这一步的,他还是第一高人,甚至有人趁乱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安静!”万任横一声令下,全场立刻恢复寂静。整整领带,他的训话继续,“下周一,学院董事会将来罗兰德检查我们的工作。各位想必都知道,这个董事会的成员完全由教育界和商界的知名人士组成,‘罗兰德’之所以能有今天,与他们的支持密不可分。因此为了罗兰德学院的明天,我要求你们必须在这次检查中好好表现。你们有没有信心?”
人声稀稀朗朗,“有……有……”
“我听不见!”表示不满的冷音有向上飙升的趋势。
回应的呼声马上蓬勃起来,“有!”
表示信心的声音悬在半空中,卓远之双手环胸看着训导主任万任横,他几乎可以嗅到硝烟的气味。
那气味……正是激发恶魔本性的催化剂。
似乎在大家还没缓过神的一瞬间,整个罗兰德学院已沉浸在一片紧张气氛之下。
只需抬眼即可见忙乱的人群——学院的每个角落都在接受最全面的打扫,果皮纸屑不能有,灰尘不可见,就连被除草机割下的每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