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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罢,掷笔在桌上。又自歌了一回。
再饮过数杯酒,不觉沉醉,力不胜酒,便唤酒保计算了,取些银子算还,多的都赏了酒保,拂袖下楼来。
踉踉跄跄,取路回营里来。
开了房门,便倒在床上。一觉直睡到五更。
酒醒时,全然不记得昨日在浔阳江楼上题诗一节。
宋江忘了这诗,不想这诗却被江对岸无为军一个在闲通判黄文炳看在眼里。
这人虽读经书,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心地匾窄,只要嫉贤妒能,胜如己者害之。不如己者弄之,专在乡里害人。
闻知这蔡九知府是当朝蔡太师儿子。每每来浸润他,时常过江来谒访知府。指望他引荐出职,再欲做官。
当日这黄文炳在私家闲坐,无可消遣,带了两个仆人,买了些时新礼物,自家一只快船渡过江来,径去府里探望蔡九知府。
恰恨撞着府里公宴,不敢进去。
却再回船,正好那只船仆人已缆在浔阳楼下。
黄文炳便去楼上闲玩一回,信步入酒库里来,看了一遭,转到酒楼上,凭栏消遣,观见壁上题咏甚多,也有做得好的,亦有歪谈乱道的。
黄文炳看了冷笑,正看到宋江题《西江月》词,并所吟四句诗,大惊道:“这个不是反诗?谁写在此?”
后面却书道“郓城宋江作”五个大字。黄文炳再读道:“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冷笑道:“这人自负不浅。”
又读道:“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黄文炳道:“那厮也是个不依本分的人。”
又读:“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黄文炳道:“也不是个高尚其志的人,看来只是个配军。”
又读道:“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黄文炳道:“这厮报仇兀谁?却要在此生事!量你是个配军,做得甚用!”
又读诗道:“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黄文炳道:“这两句兀自可恕。”
又读道:“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黄文炳摇着头道:“这厮无礼,他却要赛过黄巢,不谋反待怎地?”
再看了“郓城宋江作”。
黄文炳唤酒保来问道:“作这两篇诗词,端的是何人题下在此?”
酒保道:“前几日一个人独自吃了一瓶酒,醉后疏狂,写在这里。”
黄文炳道:“约莫甚么样人?”
酒保道:“面颊上有两行金印,多管是牢城营内人。生得黑矮肥胖。”
黄文炳道:“是了。”就借笔砚取幅纸来抄了,藏在身边,分付酒保休要刮去了。
次日,黄文炳去见蔡九知府时,便把抄的宋江诗词拿出来。
蔡九知府看居然有人敢题反诗,当即让两院押劳节级戴宗去拿人。
戴宗虽然不愿捉宋江,但是也不敢失职,只能先行给宋江通风报信,又为宋江想了个装疯卖傻的计策,想蒙混过关。
宋江听得题了反诗也是大吃一惊,心思戴宗的计策恐怕难以奏效,哪有疯子会题诗,想起之前孙静写给蔡九知府的书信,他一直都没投,便对戴宗道:“先前还有一个相识给知府相公也写了一封信,我一直没投,如今事急,你且帮我投了,看能不能过了这关。”
“也好。”
戴宗听得宋江有蔡九知府门路,忙拿了这书信来投。
第一百零八章 黄蜂刺
且说戴宗带了宋江来到衙门外,让手下牢子和宋江候在外面,他先拿了书信来到衙门呈给蔡九知府。
蔡九知府拆开封皮,只见书信里写的却是宋江是济州知州孙静准备打入梁山的细作,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因此被刺配南下招揽江湖豪杰做帮手,之后再犯事北上去梁山,配合朝廷剿灭梁山。
末尾正是孙静留名,为了取信与他,还加了官印。
蔡九知府也知道如今梁山闹得很大,他父亲和高太尉几次派兵都被梁山打败了,看到孙静要让人去梁山做内应,也是暗暗点头。
看梁山形势恐怕也只有里应外合才能剿灭了。
蔡九知府看完信,对堂上之人道:“你们且候着,本官去后面净手。”
说完,便起身往后面走去。
戴宗看蔡九知府脸上神色和缓了一些,也放了些心。
黄文炳正在后面坐着,看到蔡九知府回来,连忙起身问候。
蔡九知府把书信给了黄文炳,道:“通判乃心腹之交,这里有一封信,通判帮我看看。”
黄文炳接过书信,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又看了末尾官印,道:“这书倒是不假,只是看宋江写的诗,这厮也不是个安分的人。只恐他假做朝廷内应,却真的带人去梁山做了草寇。”
蔡九知府道:“宋江在衙门中做了多年,想来也是个热衷功名的人,如今有这般机会,该不会放过吧。”
黄文炳倒也不是一定要把宋江置于死地。抓住一个做反诗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功劳,想了想。道:“若他没有反心,那这反诗便是他故意做的。想来是招揽了足够的人手。要寻个机会去梁山。相公可以以谋反的罪名把他抓起来,再看守的松些,让他招揽的人手把他救出去。同时让济州拿了他老小,使个李代桃僵之计,找几个死囚斩首,暗地里把他们控制起来,到时不怕这宋江真的反了去。”
黄文炳这计策可谓歹毒,不过蔡九知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当,笑道:“通判高明。那便这般处理。通判且坐,我去去就来。”
“相公请便。”
蔡九知府出了大堂,便对戴宗道:“你去拿宋江来。”
“是。”
戴宗也不敢迟慢,只能去外面领了宋江来。
没一刻,戴宗便带了宋江来。
蔡九知府打量宋江时,看这宋江不过一个黑矮汉子,心中也暗暗鄙夷,这般样貌也只能去草莽中出名了。
“啪”
蔡九知府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浔阳楼反诗可是你做的?”
宋江知道抵赖不过。无论是找浔阳楼酒保来,还是对比笔迹都能拿了他,当下只能应道:“小人酒后昏沉,误写反诗。实非本意。”
蔡九知府也没多说,当下便叫人取了招状,将一面二十五斤死囚枷枷了。推放大牢里收禁。
宋江看蔡九知府这般利落,心知有些蹊跷。也没喊冤,便被做公的当厅钉了。直押赴死囚牢里来。
戴宗看宋江被下死牢,也没有主意,只能把宋江关到一个单人牢房里,分付众小牢子,好生看护宋江。
戴宗、李逵把宋江送进牢房,道:“铁牛,你自在这里陪哥哥说话。我去府里打探消息,看可有转圜余地。”
李逵瞪着牛眼道:“你去吧,若是不好时,我便带宋江哥哥杀出去。”
宋江拱手道:“有劳院长了。”
戴宗摇摇头,拱手离开。
宋江对李逵道:“你且出去把牢门关了,我们隔着门说话,免得有人来时看到。”
李逵道:“看便看到了,这牢里谁敢说我闲话。”
宋江摇头道:“只怕一会有其他人来,兄弟且出去,便是要厮杀时,我们也要趁他们不备。”
李逵笑道:“好,那我先出去。哥哥莫怕,若是那蔡九知府要杀你,我便带你杀出去。在江州呆了多年,我也早想回山东了。”
宋江劝李逵出去,二人隔着门又说了一阵,便见戴宗回来。
李逵问道:“如何说?”
戴宗摇头道:“告发哥哥的是无为军一个在闲通判黄文炳,这厮为人素来阴毒,人都叫他做黄蜂刺。听府里人说,蔡九知府现在还在和那黄文炳说话,只怕那厮不会放过哥哥。”
李逵叫道:“吟了反诗,打甚么鸟紧!万千谋反的,倒做了大官。好便好,不好,我使老大斧头砍他娘!”
牢中人多口杂。
宋江看李逵叫嚷,连忙安抚道:“我看今日蔡九知府言行,说不得只是要诈些金银,我们且先看看再说。”
戴宗点头道:“哥哥说的是,今日他只问了哥哥一句,便让把哥哥下在这里,不似要下死手的模样。”
三人又说了一阵,戴宗便去弄酒肉来,给宋江吃了,然后又去府里打探消息。
“打开门,我与他说几句话。”
宋江正在牢中假寐时,听得有人在门外说话,睁开眼看时,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公人。
为他带路的正是李逵。
李逵打开牢门,领这公人进来,便瞪着牛眼立在一旁。
这公人见了,不悦道:“你且出去。”
宋江害怕李逵生事,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
李逵看到宋江眼色,这才出去。
宋江问道:“不知上下有何指教。”
公人往后看了看,才低声道:“我是知府相公身边的心腹,相公问你可是招揽够足够的人手了?”
宋江道:“结识了十来个人。”
公人点头道:“这般说,你是故意做反诗要去梁山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了。
宋江暗暗叹了口气,道:“正是,还请相公松脱一二。”
“你的事是黄通判告发的,相公也不好为你松脱,只能先把你下狱。你可传信让你招揽的人手来劫狱,若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为你传信。”
宋江自然不想让这公人去传信,免得暴露了他的事情,摇头道:“不用了,我有办法知会他们。”
“好,那我便先去回禀相公。”
公人冲宋江点点头便出去,对外面站着的李逵道:“你去关了牢门。”
“哦。”
李逵还在怪这公人支使开他,没好气的应了一声,磨磨蹭蹭的走到牢门边,关了牢门,看到这公人出去,便对宋江问道:“这厮来作甚?”
宋江苦笑道:“蔡九知府要一千两黄金,否则便要给我定个谋反的罪名杀我。”
“一千两黄金?”
李逵瞪着牛眼叫道:“一千两银子俺也没见过,这狗官居然要一千两黄金!”
宋江摇头道:“想必是知道我身边有些银子,因此才狮子大开口。可我也拿不出这一千两黄金来。”
李逵道:“俺也没有黄金,只有一对老大斧头。院长平日收了许多常例钱,我去问问他有没有。若是没有时,我便带哥哥杀出去,总不让他们害了哥哥性命。”
戴宗便是有一千两黄金时,也未必愿意给他拿出来消灾,而且这话又是他胡乱说来骗李逵的,哪能让李逵去和戴宗说。
戴宗也不如李逵仗义,若是让他知道要劫狱时,只怕他不肯,又生出事来。
宋江摇头道:“他便是收些常例钱,也没有这许多金子。事不宜迟,你去城外找张顺兄弟,请他找人来救我出去,完事我们一同上梁山。”
李逵却没这许多心思,听得上梁山,心中便欢喜,笑道:“好,哥哥且歇着,我这便去。”
前些日子,宋江带着李逵和张顺一起吃过酒。
李逵也知道张顺一些情况,出了牢房,便直奔城外张顺家来。
到的张顺家外,便喊道:“张顺兄弟在吗?”
张顺正在家中歇息,听得有人喊,出来看到是李逵,笑道:“铁牛兄弟如何有空来这里?”
李逵自己扯开篱笆门,进了院子,火急火燎的道:“宋江哥哥写了什么反诗,被下在死牢了,早晚要被问斩。你这里可有兄弟敢去劫狱,俺自在牢里接应你们,救得宋江哥哥出来,我们便去梁山。”
张顺愣了一下,道:“这事人少了也做不得,你且回去看着宋江哥哥,我去找些人商议,回头再去城里找你。”
李逵点头道:“好,那你快些,不然那狗官要杀宋江哥哥时,俺一人便杀将起来了。”
“我省的,一两日必有消息。”
张顺把李逵送出门,便关了门,先去小孤山寻得哥哥张横,说了宋江的事,张横听了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