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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鼎左看右看,都觉得他不像是孙大圣,西游记是明代才有的,这小孩不可能现在就知道孙悟空的故事吧?
张铎说道:“你这孩子,也不害臊!孔圣人才敢叫大圣,你才几岁,居然也敢称大圣,那是要折寿的。”
孙大圣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就是叫孙大圣,这名字是我自己取地!我以后要做一个大雕塑家。和杨惠之一样被人称之为大圣!”
张铎又好气又好笑。
那杨惠之是盛唐最负盛名的雕塑家,足迹遍天下,名作辈出,后人称之为“大圣”,没想到这小孩居然也懂得其中的含义,看来“大圣”这两个字。还真的不是乱起的。
刘鼎笑着说道:“好,就是叫孙大圣!我且问你,你爷爷是雕塑高手么?”
孙大圣老气横秋的说道:“当然,他是杨惠之地徒弟呢!这里方圆百里之内,谁不知道我爷爷的名字?”
张铎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撒谎也不想个由头,杨惠之是玄宗时代的人物,你爷爷那时候多大了,就算你爷爷今年一百岁。也无法见到杨惠之啊,杨惠之怎么可能收你爷爷为徒呢?”
孙大圣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说你年纪虽大,却是不懂得变通。年纪相差那有什么?杨惠之写了一本《塑诀》。被我爷爷得到了,我爷爷就是从这本书上学到的本事,算不算杨大师的弟子啊?”
李怡禾在旁边低声的向刘鼎解说,那杨惠之是盛唐时代最伟大的雕塑家,可惜安史之乱时死于乱军之中,他的著作《塑诀》也因此遗失。世上知道《塑诀》地人很少,甚至有些当代大儒,也不知道这本书的名字,因为这本身就是很偏门的功夫。这孩子居然知道《塑诀》,看来他爷爷跟杨惠之还真有几分联系。
刘鼎疑惑地说道:“既然你爷爷有那么高超的本事,他们为什么不请你爷爷?”
孙大圣遗憾的说道:“因为我爷爷被征集去修理运河了,染了病,就不能干活了。”
刘鼎内心微微一动。
自从安史之乱以后,大运河就陷入了停滞当中,从江南到长安的漕运,经常都是断断续续的,朝廷也没有办法。但是。有些地方官府,又或者是私人权贵,都会出钱出力整修运河,这样也经常会征用民夫,想必孙大圣的爷爷就在其中。当然,他们为的只是自己的利益,整修的运河往往只有三四十里,只是图自己方便罢了,和鹰扬军即将实行地大运河战略。是完全两码事。
刘鼎本来对雕塑没有什么兴趣。听说他爷爷居然被征去修治运河,便想从他爷爷那里得知一些修治运河的基本信息。于是好奇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带我们去见见你家爷爷。”
孙大圣一点也没有客气的意思,好客的说道:“好!我带你们去看看!”
孙大圣带着他们来到西南方的一座茅草屋,门口没有帘子,外面有个老人家,正在悠哉游哉的晒太阳。看起来倒不像是搞雕塑的,而像是个河工,看到有人到来,老人家也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似乎是见过些世面地。
刘鼎自我介绍一番,最后说道:“老人家,在下是金陵府来的,素闻老人家的名声,专门过来拜访。”
那老人家颇为见过世面,看到刘鼎身边带着全副武装的卫士,却也不显得惊讶,淡然自如的请刘鼎坐下来,然后和他聊起了家常。原来,这老人家叫孙国成,那小孩大名叫做孙筠帅,小名叫狗剩,不过他一般都自称孙大圣,当然,这个名字和几百年后的孙悟空没有丝毫关系,他们爷儿俩相依为命,日子过的虽然艰苦,却不怎么潦倒。
刘鼎对于泥塑知识不在行,张铎便和老人家聊起泥塑来,有时候故意停顿,方便刘鼎插话。一行人说起敦煌的莫高窟佛像,都是艳羡不已。闲话了好一段时间,刘鼎随意的说道:“老人家,你说你在运河上呆了二十年地时间,手艺都生疏了……那,你对整修运河很了解了?”
孙国成摇头说道:“不,不,不,我只是搬石头地,对于总体的修治规划不了解。”
刘鼎不免有些失望,雕塑用处不大,整修运河才是关键啊!
孙国成忽然说道:“你说要整修运河,我倒是知道一个能人,或许他能给你仔细地讲解讲解。”
正文 第290章 大运河战略(2)
原来,孙国成口中的治河能人,乃是一位私塾老先生,叫做徐长卿。此人祖上徐楚禹,唐代宗时期曾经参与刘晏的改革漕运计划,亲自主持漕运改革,因此对于大运河非常的熟悉。刘晏最后不幸遇难,徐楚禹也受到牵连,于是辞官还乡,安心静养,并且立下遗训,子子孙孙皆不得入朝为官。徐家后人秉承先祖遗训,从不过问政治,但是他们先祖毕竟在大运河上奋斗了二十余年,留下了许多相关大运河的著作,徐家后人受此影响,对于大运河也是非常熟悉,据说徐家的每个男丁,在有生之年,都必须亲自沿着大运河走一趟,以更新大运河的最新动态。
徐长卿不在曲阿,而是在延陵城。延陵城距离曲阿不远,为中国十大姓之一的“吴”姓的郡望。孙国成老人给刘鼎具体的指点了地址以后,刘鼎等人就感谢离开了。回到了军营以后,刘鼎决定立刻出发去找这位徐长卿。有了上次花亭湖遇刺的教训,刘鼎对于艾飞雨等人的要求,还是可以虚心接受的。他打扮成为行走各地的商人,身边带着二十个便衣警卫,在他身边,还有另外一百名鬼雨都战士。直到艾飞雨等人都觉得万无一失了,他才离开曲阿前往延陵。
在三个月之前,延陵城还不是鹰扬军的辖区,可是随着鹰扬军的重新到来,裴易靖、薛朗、李君等人都适当的退让,最终将延陵、金坛也交给了鹰扬军管辖。这两个县都处在和常州交界的地方,常州的镇海军可以直接攻击这里,薛朗和李君这一招,颇有借刀杀人的味道,不过,鹰扬军还是将这两个县接管下来了。
从曲阿出发,前往延陵的道路是顺着简渎河两岸蜿蜒前进的。润州、曲阿都是平原地带,延陵却是丘陵起伏,道路也比曲阿等地糟糕多了。由于年久失修。显得坑坑洼洼的,崎岖不平,虽然有不少的路段有明显的刚刚修葺过地痕迹,可是整体来说,还是显得破败不堪。这条主干道的路况况且如此,其他道路的情况就可想而知。润州的经济本来不错。可是各个县的发展非常不平衡,金陵、润州富饶,西南一隅却是相差甚远。这里主要依靠水运,道路的修建水平无法提升,加之降雨量大,道路经常被冲垮,没有持续地财政投入,道路建设只能是空中楼阁。
历任镇海节度使秉承帝国中央的意思,对于润州采取的都是控制加抑制的策略。免得尾大不掉,自然不会真心真意的建设润州,对于基础设施建设的投入一减再减。能省则省,决不肯多花费一分钱,否则周宝也不会囤积到那么多的财富。现在又经历了差不多十年的战乱,道路更加是坎坷泥泞,让刘鼎对润州的重建工作充满了忧虑。从周宝那里俘获到地财富,本来是要拿出四分之一来重建润州的,可是,由于大运河战略的存在,刘鼎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刘鼎一路上都在观察着路边地田野。那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们在开始晚造水稻的除草工作。绿油油的稻苗一眼看不到边,春风吹拂,生意盎然,这让他心里好受一点,然而不时的看见山上裸露的新坟,又在表明战乱的刚刚离去不久,战争的苦难和伤悲仿佛还萦绕在人们的心头。田地里耕作地人们多数都手缠黑纱,许多才五六岁的小孩子头上戴着白帽子,还没有认识到这顶白帽子的意义的他们在路边追逐嬉戏。只有他们。才能这么快的忘记这场伤痛。镇海地区都是如此,更何况其他地区,真是令人感慨。
“这座小山上就埋了十一个新坟。”新任的警卫队长刘蒙的声音显得有些凄凉。令狐翼毕竟是鬼雨都的人,随时都是要上战场的,这专门地警卫工作,还是需要有专门的人员来负责,于是刘蒙就被选上了。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最明白穷人的感受,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衣衫褴褛的老百姓。听到的都是哽咽的哭声,心情本来就沉重。此刻目睹满眼的新坟,更加是显得苦闷。他虽然武功不是很好,外形也不太好,但是对鹰扬军忠心耿耿,沉默老实,因此刘鼎最后还是选择了他顶替令狐翼出任自己的卫队长。
李怡禾苦涩地摇摇头说道:“只怕有些人连坟都没有啊!”
刘蒙也是苦涩地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静的日子?”
李怡禾深有感触地说道:“希望上天可以给我们一年地时间来缓口气,起码等到地里的庄稼都丰收了。现在我们的粮食储备全面吃紧,简直要到等米下锅的地步了,偏偏需要吃饭的人还有那么多。江北每天都有上千的难民蜂拥过江,没有粮食,他们只有白白的饿死了。”
进入延陵的辖地,道路两边显得更加的荒凉,到处都是等待开垦的荒废了的土地,山头上也处处都是新坟,稀稀落落的村子里几乎看不到炊烟,只有零零星星的老友妇孺,成年的男子极其少见。同样是在镇海地区,两个不同的地方,相差居然可以如此之大。延陵是山区丘陵地带,和润州、金陵府相比,实在是反差太大了。不时地有隐隐约约的幽咽低沉的二胡声传来,令人心情更加的沉重。润州西南部四个县:延陵、金坛、溧水、溧阳等地的经济状况都不容乐观,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只要将润州西南部的土地开发利用起来,还是大有作为的,这又让刘鼎患得患失。
“红巾盗叛军抓壮丁抓地太厉害了。就像梳子一样。梳过来再梳过去。一个壮丁都跑不掉。除非提前躲藏到了山上。可是。他们又哪里是红巾盗地对手?如果不是我们打败了红巾盗。恐怕这些地方地壮丁。都要被全部抓光了。”刘蒙愤愤地说道。去年攻打溧水地时候。他还没有加入鬼雨都呢。那时候地他。还是勇字营地一名队正。对于红巾盗地底细。还是非常清楚地。最后红巾盗居然投降了薛朗。他们还愤愤不平呢。
刘鼎只是低着头。不怎么想说话。事实上。他地心情也不是很好受。从数据资料来看。镇海地区是相对富饶地。财政状况要比舒州还好。可是地区发展太不平衡。润州、金陵、曲阿等地地相对富裕。掩盖了其他几县地实际情况。如果不是这次亲自出来。恐怕还不能了解此地地实际情况。一路所见。整个延陵县地农村地底子都非常薄弱。如果战争还长期地持续下去地话。只怕整个延陵地经济都要垮掉。这里地人们已经在过去地战乱中承受了太多地苦难。不能再承受同样地打击了。然而。问题是。自己能够和平安定地发展润州么?董昌?张郁?丁从实?究竟是谁会第一个向自己扑过来?
一阵清晰地幽咽低沉地二胡声传过来。诉说着无边地痛楚和苦难。令刘鼎颇绝耳熟。寻声看过去。却是路边地一间陈旧地茅草屋前面。一个老人坐在门口那里。迎着夕阳。低头在拉二胡。茅草屋非常陈旧。茅草都发黑了。可是又有些新地茅草。看来是最近才整修过。在他地身边。有三四个小孩子玩累了。也坐下来听老人全神贯注地拉二胡。只是他们究竟能不能听懂二胡地幽咽和苍凉。却是谁也不知道了。
刘鼎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慢慢地走到老人地身边。那些小孩子看到有人来。很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