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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鼎仔细打量这徐家。家境未必很好。角落里明显有些破败地痕迹。可是底子地确很厚。整个会客厅布置地简约大方。客厅正面地墙上。还贴着刘晏亲笔书写地诗句。那刘晏在整个唐朝也算是一代名人了。要说理财。无人能出其左右。安史之乱以后地唐朝。正是因为刘晏地出现。改革了财政。才得以维持下来。只是刘晏地改革得罪了不少人。最终他自己还是被赐死。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平反。可谓是天大地悲剧。徐家现在还悬挂着刘晏地书法。显然是不太认同朝廷当年地做法。这也算是无声地抵抗了。只可惜。徐家实实在在是中落了。
不过。刘鼎仔细看看。发觉徐家似乎又有些中兴地景象。小花厅里面有三样古董。虽然不是非常地值钱。却是非常地雅致。显出和一般人家地不同。放眼四周。有些地方明显有重新修葺地痕迹。修整地十分整齐。唐嫣地举动。说明在刘鼎之外。还曾有其他势力出现过在这里。徐家一直都能够保存。这份八面玲珑地功夫。看来已经修炼地极深了。
唐嫣暗中观察刘鼎两眼,猜测着刘鼎的来历,秀丽的脸颊上始终带着甜甜的微笑,温柔的说道:“刘大人从曲阿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了。若是有事要我家夫君,只需派人来通知便是,我家夫君必定随叫随到。”
刘鼎笑着说道:“这样就显得刘鼎不够诚意了。”
唐嫣笑意盈然,却不再询问,转身去姿态优雅的泡茶。
刘鼎坐下来,目光落在刘晏的书法上。
他欣赏的当然不是刘晏的书法,而是刘晏这个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刘晏都是一个极其高明的理财能手。鹰扬军现在缺少的,就是这样一个理财的能手。佴泰和诸葛斌等人都不太善于理财。沉重的政务也压得他们根本分不出心来管这个。后勤大总管鱼多均是军人出身,对自己地要求很严格,洁身自好,绝不中饱私囊,刘鼎将钱财交给他管理的确很放心。可是,鱼多均其实并不懂得真正理财。尤其是在利用钱生钱方面,更是一窍不通,一文钱交给他,只能做一文钱的事情,绝对不会多一分。如果有一个人,懂得利用钱生钱,那就太好了。
唐嫣很快送上香茶,微笑着说道:“大人请用茶。山野粗茶,贻笑大方。还请大人不要介意。”
刘鼎笑着说道:“谢谢!”
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
唐嫣微笑陪坐,神色不卑不亢。
忽然间。刘鼎有些诧异的转头看着她,慢慢的说道:“敢问徐夫人,这是九华山地茶叶么?”
唐嫣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惊讶,随即说道:“正是。”
刘鼎欣然说道:“如此说来,徐夫人也是九华山的人?”
唐嫣低声的说道:“小女子只是九华山的俗家弟子,记在白云师太的门下,有时候家师云游四海,路过延陵。会给小女子授业解惑,不过小女子一生只到过九华山一次,这观音茶也是那次从九华山带回来的。刘大人果然是博学多闻,这样也能分辨出是九华山的茶叶。”
刘鼎含笑说道:“如此说来,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唐嫣的神色有些愕然。
一家人?
刘鼎含笑说道:“不知道徐夫人是否听说过九华山的苏幼惜苏姑娘?”
唐嫣沉思片刻,轻轻地摇摇头说道:“请恕小女子孤陋寡闻,不知道苏姑娘,小女子只知道郁幽帘郁姑娘,还有位郁纹裳郁姑娘。郁幽帘小女子只知道名字。从未谋面,郁纹裳却是突然登门,在小女子这里休养了半个月的时间……”
刘鼎神色一动,关切的说道:“郁纹裳?她在你这里住了半个月?”
唐嫣有些奇怪地说道:“大人也认识郁姑娘么?”
刘鼎点头说道:“她和我关系匪浅,我很关心她,麻烦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
唐嫣轻轻的点点头,脸色黯然的说道:“去年冬天的一个夜晚,雪很大,小女子和夫君正在房内闲聊。忽然老仆来报。说是门外昏迷了一位年轻姑娘。小女子和夫君起来一看,果然深深的积雪中卧倒了一位年轻姑娘。那姑娘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手腕上还有深深刀痕,鲜血都凝结了,周围的白雪也都被鲜血染红了,在她经过的地方,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当时小女子就发现她是九华山地人,急忙将她抱进来,请医生给她把脉。不久以后,这位姑娘悠悠醒转,示意小女子将夫君请出去以后,拿出九华山弟子的标记,自称是郁纹裳。”
刘鼎眉头紧锁,忽然又慢慢的舒展开来,自言自语的说道:“难怪。”
就说当日在溧水怎么都找不到郁纹裳的蛛丝马迹,原来是已经来到了延陵。溧水和延陵相隔不远,郁纹裳在重伤之下,必然是使用了九华山的神奇医术,将自己的生命延续下来,然后一口气挣扎着来到了延陵,最后投靠在自己人的家中。想必有唐嫣的精心照料,郁纹裳地伤势必然可以很快复原,于是她最后又去了舒州。
刘鼎说道:“她是为什么来到延陵的呢?”
唐嫣低声的说道:“这个,小女子就不知道了。她只说她和敌人战斗,不小心负伤了,要在小女子这里养伤一段时间。她是九华山的大弟子之一,身份尊贵,小女子只有精心侍候的分。她为什么负伤,又为什么到这里来,小女子不敢询问,故此不知道。后来,她又悄悄的走了,说是要回去九华山。自那以后。小女子就没有见过她了。”
刘鼎悄悄的皱皱眉头。
从三眼都和苏幼惜反馈的情报来看,郁纹裳都没有回去九华山,九华山的人还以为她已经殉难,遗体下落不明又或者是被野狼吃掉了,直到她地身影出现在花亭湖地五泉庵,九华山才确信她还活着。可是更奇怪的是,作为九华山地大弟子之一,郁纹裳从去年到现在都没有回去九华山,这中间到底有什么隐衷,那就谁也不知道了。离开延陵到出现在花亭湖,中间有九个月的时间,郁纹裳到底在做什么,刘鼎显得非常的好奇。
刘鼎还要说些什么,外面脚步声响。却是徐长卿回来了。
那徐长卿大约三十来岁,俊朗挺拔,倒也一表人才。和唐嫣甚是相配。
刘鼎站起来,主动朝徐长卿微微作揖。
徐长卿看到外面如此之多的侍卫,自然明白客人来历不凡,哪里敢受刘鼎的礼,急忙斜签着让开身体,鞠躬还礼,朗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请问这位是……”
唐嫣含笑说道:“夫君。这位是鹰扬军节度使刘鼎刘大人。”
徐长卿微微一愣,这个名字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自从刘鼎出现在镇海以后,有关他的传言故事就满天飞,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人地骁勇和凶残,他想不听都不行。这次刘鼎重返镇海,有关他的新闻就更多了。可是徐长卿怎么都没想到,这个镇海新贵,竟然会亲自来拜访自己。他又是激动,又是惶恐,幸好脑子转得快,急忙说道:“原来是刘大人,在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刘鼎说道:“冒昧登门,多有打扰,还请徐公子恕罪。”
徐长卿急忙说道:“贵客登门,蓬荜生辉。何来打扰之有?刘大人请稍候。在下身上肮脏,到里面换件衣服就来。失礼,失礼,恕罪,恕罪。”
刘鼎含笑说道:“请。”
徐长卿和唐嫣打个眼色,两人一起进去内屋。
在徐家,徐长卿虽然是一家之主,却极少打理家庭事务,全部交给唐嫣处理,他夫人唐嫣乃是精明女子,勤俭持家,生财有道,徐家正是在她的管理下,才得以维持今日的小康。
徐长卿一边换衣服,一边忧心仲仲的说道:“娘子,你说这刘鼎到底是什么来头?”
原来,这位唐嫣姑娘擅长观人之术,徐长卿对她好生佩服,每逢大事,必首先咨询娘子的意见。
唐嫣低声说道:“官人,刘大人远道而来,必是为了运河之事,你且直言相告就是了,这位刘大人并无恶意。他的夫人苏幼惜乃是九华山弟子,九华山另外一名弟子郁纹裳和他关系匪浅,我是九华山的俗家弟子,彼此有些渊源,只要夫君不是存心激怒他,断然没有危险。”
徐长卿这才放心。
其时天下动荡,各地武夫横行,零星势力星罗棋布,城头变幻大王旗,延陵虽然偏僻,却也常常经受各地方势力的袭扰,本地地强盗就不用说了,镇海军和红巾盗的争夺,着实惨烈。延陵这里以前是镇海军和红巾盗来回争夺的地方,三天两头都有散军出现,很是吓人,后来镇海军张郁驻扎这里,情况稍微好点。后来张郁带兵攻占常州,放弃了延陵,于是延陵又回到以前地混乱状态,直到现在鹰扬军重新出现,将双剑交叉旗插上延陵的城头,这里才彻底的平静下来。
以前,红巾盗和镇海军杀来杀去,局势如此混乱,徐长卿实不想和各方势力染上关系,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故此明哲保身,绝不和任何一方势力深交,也不和任何一方势力绝交。没想到刘鼎居然登门前来,不知道是否有招揽自己的意思。徐长卿对于刘鼎不太熟悉,根本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拜访自己。若是刘鼎派人来请,固然可以托词,可是刘鼎亲自登门,若是拒绝,那就是不识抬举了,说不定刘鼎会当场杀了自己。外面有些关于刘鼎的传言,实在是太凶残了一些。
唐嫣微笑着再三安慰,徐长卿才慢慢的放下心来。
很快,徐长卿再次出现。内心还有些忐忑不安,表现却还算平静。
刘鼎开门见山的说道:“刘鼎今日前来,乃是请教有关政治江南运河之事,还请徐公子能够指点一二。”
果然是治河之事,这是他们徐家的天生优势,有关的理论实践。随便都能说上个三年五载地,徐长卿也就不客气,举起一个手指,跟着举起两个手指,然后是三个,四个,平静的说道:“刘大人要治理江南运河,必须满足这四个条件。”
刘鼎诚恳的说道:“不知道徐公子什么意思?”徐长卿慎重的说道:“在下地意思是:十万民夫,二十万担石料。三十万两白银,四十个月时间。”
众人全部都倒抽一口冷气。
李怡禾欲言又止。
在花厅前面值班的刘蒙,神色也变得非常的古怪。
十万民夫。那可不是个小数目。鹰扬军控制下的所有区域,除了舒州核心地区,全部都是经过战乱的,壮丁基本都被消耗地差不多了,剩下地要么是在军队里面,要么就是被抓了俘虏。庐江和舒城,不要说壮丁,甚至连活人都没有。十万民夫里面,至少要有六万人以上的壮丁。恐怕这第一条,刘鼎就做不到了。
二十万担石料,徐长卿这里说的“担”,是重量单位,每担大约一百斤,换算下来,那就是一万多吨的石料,这个简直要比第一个条件更加的困难。大运河两岸,根本不出产石头。所有的石料,都必须从其他地方运来。最近的地方也是溧水、溧阳等地。然而,这两地的石料,不一定能够满足大运河地需要,因此,更多地石料,必须从更远的地方运来。考虑到石料运输地艰难,民夫地数量恐怕还要增加。
李怡禾说道:“徐公子,为何需要这么多的石料?”
徐长卿淡然自若的说道:“刘大人且听在下仔细道来。”
根据徐长卿的解释。这些石料。主要是用来建造石拱桥和码头,同时修葺危险河段的河堤。现在的江南大运河。已经荒废了差不多上百年的时间,从来没有人系统的修理过。徐长卿实地考察过多次,光是基本淤塞的河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