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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幼年尚好，青年时稍微困苦，成年之后便是平步青云，如果我所算不错，大人尚有继续向上之力！”
“哦？此话当真？”曹锟幼年上过几年私塾，从十六岁开始家道中落，不得已靠小买卖为生，直到袁世凯小站练兵，曹锟投身武行，被袁世凯送进津天武备学堂深造，成为袁世凯的心腹。如今不仅是总统府侍卫长，还是驻守京城第三师师长，袁世凯已经答应曹锟，等他登基成功，便封曹锟为虎威将军外加直隶总督，可谓位高权重，又掌握兵权。
瞎子点点头：“天下大乱，英雄豪杰并起，如大人这般能文能武的又有几人，只要大人继续勉励，他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哈哈哈……”曹锟哈哈大笑：“老瞎子，这几句话说的不错，好！我问你，我该如何勉励？”
瞎子道：“一个字‘忠’！不过……”
“不过什么？”
“此等事情不说也罢！其也和大人没有多大关系！”
“说！”曹锟摘下佩刀，让面前一放：“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瞎子叹了口气：“哎！大人一定要听，我就和大人说说，不过我劝大人不可插手！”
曹锟点点头：“你先说说看！”
瞎子道：“今日在街上无意间冲撞大人，觉真龙坐于大人车内，偶的一卦，觉真龙气息散乱，似有不吉之兆，大人作为侍卫应该努力保护真龙的安全，倘若出了大事，也对大人的将来极为不利！”
“不吉之兆？什么不吉之兆？”曹锟追问。
瞎子摇摇头：“老朽功利尚浅，还没有看透天意，不过我可以告诉大人谨防真龙身边之人！特别是‘定’字之人！此乃真龙大敌也！”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双管齐下
说到“定”字。曹锟立刻想到了大公子袁克定。上一次在中南海，如果不是日本公使突然出现，也许那几个刺客在大公子的威逼之下真的会杀了大总统。最近，他又听说，大公子正在上下活动，国会之中很多人都和大公子走的很近。
袁世凯早就看到了袁克定的行动，也明白袁克定的用意。不过总归是自己的儿子，袁世凯只是警告之后，也草草收场，一面被旁人笑话。这一次不一样，曹锟收到消息，袁克定秘密的准备一只敢死队，目的不明，很有可能就是针对袁世凯。
张半仙说道这里之后，立刻闭嘴，任凭曹锟如何威逼利诱，他就是不开口。曹锟一摆手：“压下去，先关起来，等我回来。”
出了府邸，曹锟坐着自己的马车，直奔总统府。如果算命的说的是实话，看来大公子已经开始对大总统下手了。这件事情应该立刻告诉大总统才是。
转过街角，刘五摘下墨镜和假胡子，朝拐角的另一边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曹锟上了自己的马车，他淡淡一笑：“这个曹锟这么迫不及待？”
黑娃道：“越快越好！等袁世凯和袁克定父子两个掐起来，就有好戏看了！”
回到皮货行，黑娃有声有色的向马行空表演刘五这个算命先生的本事。众人听的哈哈大笑。张学良微笑道：“成了，接下来就只有等了！看看袁世凯怎么收拾袁克定！”
马行空问道：“二弟，如果袁世凯将袁克定压下去，是不是称帝就成定局了！如果袁世凯真的称帝，你们东北军准备怎么办？”
张学良道：“父帅已经命令大军驻扎山海关，随时可以开进关内，只要袁世凯敢称帝，相信很快就会人心尽失，到时候各路大军齐至，袁世凯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那搬到袁世凯，京城是不是就是东北军的天下了？”黑娃问道。
张学良摇摇头：“应该不会，黎元洪、冯国璋、段祺瑞还有曹锟这些袁世凯的心腹都是见利忘义之人，京城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天下，南方的护国军离的更远，鞭长莫及！”
“这么说，京城会很乱？”马行空问道。
张学良道：“应该是！这些人手里都有兵马，弄不好会火并！”
马行空点点头：“很好！只要京城乱起来，刀疤肯定跑不掉！”
“大哥，要不要我去东交民巷盯着，看看刀疤出不出来，如果出来就干掉他！省的等那么长时间，袁世凯啥时候称帝咱都不知道，万一袁世凯坐稳了皇帝，一切计划不久泡汤了？”黑娃说道。
张学良道：“不可能，大清的皇帝就是被推翻的，袁世凯又想做皇帝，别说各省手握重兵的督军，就是百姓和学生都不会同意！这几天街上不是有很多人游行反对帝制吗？袁世凯肯定长不了！”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把宝都押在别人身上！”黑娃继续道。
马行空点点头：“黑子说的不错，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明天开始你和龙杰就去东交民巷看着，只要看见刀疤，立刻通知我们！”
张学良还想阻拦，见马行空已经说了，他只是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刀疤既然是个日本人，那就要小心处理，弄不好会给整个中华民国带来灾难。日本在东北派驻了大量的士兵，早已经虎视眈眈，处理日本的事情要非常小心。这是张作霖给张学良的叮嘱。
接下来几天，并没有马行空和张学良想想的那样。袁克定依然经常派人来请马行空过府说话，对马行空也表现的非常客气。袁克定谈笑风生，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和袁世凯已经摊牌。
这天一大早，袁克定的人又来了，请马行空过府饮宴，马行空带着刘五和龙杰一起去了。袁克定在大门口相迎，和往常一样，袁克定谈笑风生。酒宴过半，袁克定挥退手下众人，对马行空道：“前几日一直没有动手，是在等待时机，如今机会来了，就看马先生有没有救国救民的胆量了！”
马行空道：“什么机会？”
“明日正午，大总统要去保定，在火车站会有一个送行仪式，由我派兵护送！”袁克定压低声音，将嘴巴靠近马行空：“车站那地方人来人往，就算保护的人再多，也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听闻马先生的枪法出神入化，不知道是真是假？”
“明日几点？”
“正午十二点！就在前门火车站！”
马行空点点头：“这倒是个好机会，只是没有趁手的家伙……”
“此事不用担心！”袁克定一笑，朝门外喊道：“拿进来！”
两个士兵捧着一个常常的木盒走进来。袁克定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打开盒盖，伸手拿出一把常常的步枪。这把枪特别的长，足有四尺。枪管就占据了一大半。其后的枪栓和枪托成流线型，非常漂亮。
袁克定用手掂量了两下，介绍道：“地道的英国货，比起汉阳造精确度更高，射程更远，能装十发子弹，名字叫……”
旁边一名军士急忙道：“李？恩菲尔蒂步枪！”
“对！李？恩菲尔蒂！”袁克定将枪往马行空怀里一扔：“试试！英国人告诉我，这可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枪，就赠与马先生了！”
马行空上下左右看了看。无论是感觉还是制作工艺的确比汉阳造强得多。拿在手里格外的趁手。他迫不及待的往肩膀上一架，透过准星往前看去，长长的枪管就好像顶在目标的面前一样。
“果然是个好东西！”马行空利索的拉开枪栓：“怎么没有子弹？”
袁克定道：“这种枪和咱们的汉阳造不一样，子弹不能混用，我也只能到三十发，马兄弟可要仔细些！”
有人将几十发子弹放到马行空的面前。泛着黄光的铜制子弹壳金光闪闪，足有半砸长。可以想想出，这种东西打进人的身体里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这个袁克定果然是疯了，杀自己的父亲竟然要做的这么绝，不仅让人不寒而栗。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枪爆头
京城前门火车站是中华大地上人流量最为集中的地方。从这里每天来来回回的人不下数十万。今天一大早，马行空带着龙杰抱着装有袁克定送给自己那个装枪的盒子，乘坐一辆人力车往前门而来。
昨天他们已经踩好了点，正对着火车站有间三层小楼的客栈，甲字一号房的窗户正好能看见车站的月台。所以他们就选定了这里。此处离车站直线距离也就五百米，以马行空的枪法，完全可以做到最好的最漂亮的射杀。
“大哥！你先休息一下，我替你看着！”龙杰放下木盒，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月台。刚刚有一辆火车进站，进进出出的乘客和搬运东西的挑夫熙熙攘攘，将整个月台挤的严严实实。
马行空一笑：“没事！时间还早，袁世凯要出动肯定会有很大的动静！”
龙杰给马行空倒了杯水，坐到一边，看马行空闭目养神。龙杰想了半天：“大哥，为什么张公子不赞成咱们杀袁世凯？既然他也知道袁世凯要称帝，杀了不是一了百了？”
马行空睁开眼睛，长长出了口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说这叫什么政治，咱们又不是当官的，政治和咱们无关，只要对咱们报仇有利，就算去杀大清的皇帝都行！”
龙杰点点：“对！嫂子他们不能白死！”
眼看日头已经到达正中，龙杰在楼下要了两大碗炸酱面，又弄了两个火烧吃了。马行空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自己的步枪。拉开枪栓，将子弹压上膛。一推枪栓，将一粒子弹顶到位，抱着步枪，轻轻的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将枪口伸出窗外。
一队队的警察开始驱散滞留在月台上的百姓。棍棒挥舞之下，闲杂人等纷纷后退。百姓们哭爹喊娘抱头鼠窜的离开月台。时间不大，一亮只挂了五节车厢的火车慢慢的开进了车站。这几节车厢一看就知道使用上好的木材制造，装饰的非常豪华。雪白的窗帘，透明的玻璃，还有油光锃亮的外壳，无不显示出它的身份。
一大队士兵，开进车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整趟火车团团围了起来。这架势，如果谁敢靠近，绝对死无葬身之地。曹锟领着七八个军官匆匆而来，他一挥手，几人上了火车，很快就又下来了。应该是检查火车的。
龙杰拿着袁克定送给他的单筒望远镜查看这车站附近的形势。百姓们全都被赶出了车站，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站立。警察和士兵将车站里面全部清空，整个车站变的空荡荡的。正午十二点刚到，几辆黑色的汽车径直开进了车站。
“来了！”龙杰放下望远镜，对马行空道：“就在第二辆车上！”
汽车一直开到月台附近。曹锟左右看了看，跑向第二辆汽车，伸手打开车门。硕大的一个光头伸出车外。这是袁世凯的标志。袁世凯的脑袋很大，头发稀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一面镜子。
今天的袁世凯穿着黑色的长袍，配着紫色的上衣。两撇浓密的八字胡随着脸部肌肉的抖动上下颤抖。矮胖的身子显的格外臃肿。袁克定扶着袁世凯就站在汽车的旁边和一群送行的军官说话。
马行空握紧步枪，眼睛紧盯着准星前面的袁世凯。几个模糊的身影不断的在他的枪口前面晃来晃去。扣动扳机的食指轻轻的放在一旁，现在还不是好机会。昨天晚上他已经计算好了，要向脱身，他只有一枪的机会。
袁世凯在人群中停留了很长时间。袁克定不断的四下张望。他不知道马行空在什么地方，会什么时候开枪，万一马行空是在耍弄自己，自己不会放过他。众人让出一条路，袁世凯迈步走向火车。踩上第一节台阶，伸手去抓车门两边的把手。
“砰！”一声枪响，子弹出膛。车站里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见枪声，刺耳的汽笛声完全掩盖了枪声。子弹飞过人群，飞过月台，一下钻进了袁世凯的脑袋里。
袁世凯抓着车门把手的手突然松开，整个身体往后仰倒。从脑袋里流出来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所有人都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