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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当然是整机运来了啊,好的蒸汽机因为安装过程很复杂很精密,不可能拆成细细的运来啊,那样的话,你怎么装?”
“徐建寅一想也是,这玩意自己根本没见过,谈何安装呢。”
姚梵介绍道:“这个机组总重5。3吨,这里是已经拆成前中后三段的,到了济南再合并安装调试。中间一段最重,3。4吨,不过你别操心,我有拖卡车,还有供车子烧的柴油,自然帮你拉去济南,装好再回来。”
“可是,可是怎么装车呢?姚兄卸船装车运来庄子里的时候一定用的是木梁吊吧?”徐建寅还不知道什么是拖卡车,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玩意的吊装是个大问题。
姚梵当初把设备运进庄子,靠的是两个用粗壮原木搭建的三脚架上面搭上圆木梁,再用多个省力滑轮组配合,靠三十多个伙计的人力拉动钢索,才顺利吊装上特制的四轮挂车,运来庄子里。
“是,用木梁吊配合多个滑轮组吊起来后,就能装上车的。”
“这可难办了,这样重的机器,大木车一路推去济南,不知要坏多少轮子。”徐建寅担忧地道。
“我说了,我有拖卡,后面拉的不是大木车,是挂车。”姚梵再次解释。
四轮拖拉机卡车的载重只有一吨,工科出生的姚梵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特意配着拖拉机卡,订购了十个5吨农用平挂车,可以挂在车后,用拖拉机拉着跑。
只是这样干对拖拉机来说比较吃力,额定满功率牵引之下,每小时油耗9。7升将近10升!为了安全,车速不能快,假定一小时开20公里,那么百公里需要5小时,百公里油耗差不多50升,比起重卡拉80吨才百公里油耗20到25升来说,经济性极差。
但拖拉机卡好就好在他的路况适应性上。牺牲速度和高油耗,换来的是大功率和牵引力,能够在烂泥和坑洼无路处随意走出路来,若是装上履带和铁皮,那就相当于坦克了。重卡可受不了黄土烂泥地。
10辆拖拉机卡从青岛口到济南来回,大约要4吨燃油。姚梵打算在其中一辆拖卡后面的挂车上装个五吨油。
“什么是拖卡,姚兄的挂车是什么?不是木头的?”徐建寅很好奇。
姚梵只能带他去看。
“呶,这就是拖卡。”
徐建寅的脸顿时变得和青岛口的顽童没有二样,兴奋地前前后后围着拖拉机卡乱转,傻乎乎的摸这摸那,最后问姚梵这玩意怎么运货,姚梵只得上去开了一圈演示。
这么一开不要紧,徐建寅坐在边上乐坏了,非要姚梵告诉他,这是怎么个原理。
姚梵心说这倒霉催的,只能耐着性子给他说了一遍内燃机的原理。
徐建寅倒是会举一反三,立刻认定这是不带铁轨的小火车。
“姚兄!此物好!朝廷不许修铁路,怕搅了龙脉,这东西不需铁路,只要有平地就能行得!最适合大清。”
姚梵眼珠子一转,心想这个要能讹来钱,那还真是不错的买卖。这年头的汽车很粗糙,一辆还要6、700美元,我这玩意的技术实在优秀,还有吓死这年头的51马力啊!要卖,起码要翻十倍。
可他再转念一想,这玩意太超前,万一被列强搞去,绝对是一次内燃机技术的大大前进,起码帮列强扫平了柴油机基本构型和车体悬挂的设计问题,无数欧美厂家的仿制零件将要诞生,最终山寨出来一个性能不如的货色,但这已经是太可怕了!利害之间,两相取舍,实在太不划算。
于是姚梵摇摇头道:“此物甚贵,一台车要一万两银子,烧的火油还死贵,全靠从国外进口,我要不是为了给丁大人忠心办事,绝不舍得用这个来运货。”
徐建寅一听这个价钱,吓了一跳,黯然道:“这简直就是银子打出来的车,大清国哪里用得起。”
姚梵看他神色黯然,安慰道:“这东西早晚会便宜的,到时候徐兄买一辆,自己开着玩。”
于是当天姚梵摆了接风宴,请来孙茂文、韦国福、刘子铭作陪,和徐建寅、薛福成胡吃海喝了一顿,次日便吩咐早已做好准备的伙计们开始装车,半日就把货物吊装完成。
出发那天,孙茂文、韦国福、刘子铭来了个十八相送,硬是送出十几里路,马屁拍的一路黄尘四起。
第88章 靡费的拖拉机卡车
88靡费的拖拉机卡车
去济南府的一路上,徐建寅和薛福成满口子赞叹这拖拉机卡,称之为日行千里。
其实大清国这北方官道,全是黄土路,还坑洼不平,为了安全不翻车,姚梵根本不敢叫司机跑快,严格限速在20公里左右。即便如此,还是十分颠簸难行,一天从早开到晚,不过才跑了200公里不到,远远没有达到拖拉机卡40…50的正常时速,距离70的最高时速更是差了远了。
只是青岛口一日到潍坊,这样的速度实在是闻所未闻,除了跑死驿站快马,大清国谁听说过有这样的玩意?这不由得徐建寅和薛福成不连声赞叹。
徐建寅和薛福成与姚梵同乘一辆卡车,卡车后面铺了厚厚稻草,一路下来,倒也舒坦。当晚在潍坊的官营驿站歇了一夜,此地条件还不错,专门招待出差旅行的官员和差役,至于姚梵带的一个排20名随行乡勇,则寄宿在城中旅店里。
次日天一亮,车队再次出发,傍晚十分已经抵达济南,只见天上一片火烧云,红彤彤的昭示着太阳尚未完全落下。
徐建寅和薛福成指明道路,于是车队直奔机器局的所在——济南城北黄河边的泺口而去。因为此处地势较高不易被淹,丁宝桢便在这里买了三百亩地用来开设山东机器局。
徐建寅和薛福成忙碌着四处找人,打算搭建吊架来卸货,姚梵则带着伙计和所有司机,开了两辆卸下后面挂车的拖拉机卡车便进了济南城,回到遇春商号济南分号歇息。即使是傍晚,这两辆车也被大量无聊市民跟在后面跑着,姚梵也不知他们脑子里想的是啥,跟着后面追着跑有意思吗?
济南分号已经掌握在管家罗冠群和伙计王传年手里,贺万有已被他哥哥贺万年勒令,要他立即回去青岛口家里。可贺万有不傻,知道回去没好果子吃,于是死赖在济南不肯走,成天躲在买来的宅子里,和他讨来做妾的小寡妇厮混。
次日一早姚梵就被从商号里叫醒,说是官差有请,点名要姚梵开拖拉机卡车去衙门。姚梵只得匆匆漱洗后出来,带着巡抚衙门派来的官差一起乘上拖拉机卡车,浩浩荡荡的沿着城中大路一路开去。
这一路又引起无数百姓争相围观,居然把巡抚衙门前那块足球场大小、大青石铺就的广场挤得满满当当。
姚梵心里郁闷“早知道我就步行了,引来这样攘攘的人流,老丁岂不是要生气?”
姚梵进到后堂,见丁宝桢一袭青袍、脚踏黑布鞋居中坐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那副样子。姚梵最近在梦里经常梦见这个场面,只是丁宝桢在梦里的第一句话,总是“姚梵,你可知罪?”
“晚辈拜见大人。”姚梵深揖一礼,依旧是不跪,从他来大清国开始,他就没跪过任何人。
也不知丁宝桢恼没恼,反正他形象老迈儒雅,恼怒也不会形于色的。
“姚梵,听说你拉了十辆洋车来济南送货,前天早上出发,昨晚便到了,可是真的?”丁宝桢问。
丁宝桢虽然青袍布鞋,但折在他手里的太平军、捻军、和所谓乱党人头少说也上万了。他这辈子,科举得意于万千士子,指挥军队杀人如麻,朝野罕见的文武双重显赫经历,令他说话都带了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眯缝的三角眼总是在试图透视人心。
姚梵见丁宝桢没让他坐下,只得站着回话:“是十辆拖拉机卡车,烧柴油的,来回济南和青岛口一趟,十辆车加起来要烧4000升柴油。”
姚梵每次见到丁宝桢,都觉得自己应该装的谄媚一些,应该学着清人做官的秘诀“多磕头,少说话。”应该跪下来拼命磕头才是,可偏偏,他跪不下来。
遥想当年**上,一句“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让海内外亿万万华夏同胞泪如泉涌。中国人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如今却要让他一个新中国人在此跪下,绝不能够轻易办到
“我进一步多不容易啊,要我退一步,门都没有!要我跪?我先要你死!”姚梵以前读书时,每每遇见难题,总是会这样鼓励自己。
“烧油?姚梵,那柴油是什么?一升所需几何?”丁宝桢眯缝着眼,面无表情地道。
“大人,柴油是石油里提炼的轻质油,工艺非常复杂,石油提炼出煤油已经是非常昂贵了,要提炼出柴油,一升便要一两银子。”
反正这年头全世界没人从石油里提炼柴油,都是用来提炼煤油的,煤油用作有机溶剂、润滑剂和照明用途,甚至有欧美的医生说煤油可以当药服用,治疗癫痫或者各种疑难杂症,这年头的西医西药基本上和老中医差不多,各种玄幻的药方不计其数,相比之下,中医那些“三年的露水”或者“十年的井绳”经过熬煮作为药引,倒还吃不死人,算是良心药了。
丁宝桢一听这柴油这样昂贵,默然无语,想了一下,觉得姚梵还是蛮忠心办事的,只是此子的脑壳被洋人带坏了,中华礼仪全没学到。
“你破费了,坐下吧。”
姚梵这才落了坐。
“既然机器到了,什么时候能装好?”丁宝桢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最慢两个月,最快一个月。”姚梵给自己留了余地,其实这套设备实在是简单的很,为了便于迅速安装,姚梵把施工图纸都翻烂了。”
丁宝桢点点头:“带我去看看你那拖拉机卡。”
丁宝桢转身进了后面,换上官服,带着姚梵出了巡抚衙门。
老丁把行头扮上,这气派立刻就不一样了,府衙外十八引路骑兵加三十六带刀兵丁齐出,将广场无关人等清理到四周待着,中间场地空出来,二名差役拿着杏黄色罗伞从府衙走出,后面是两个锣鼓手齐刷刷敲响两面铜锣跟在后面,一共敲13道,后面十个掌排差役手拿肃静、回避等等报名排,两两并行走出府衙,十个手拿飞虎旗、青扇、金环棍等等仪仗物品的差役跟在后面,最后是丁宝桢坐着八抬大轿缓缓出来,边上姚梵只得步行跟着,心里暗骂这老东西架子太大。
“这便是拖拉机卡车?”丁宝桢下轿问道。
“是。”
“你开给我看看。”
姚梵生怕新司机手拙,紧张撞到人,于是自己亲自上去开了一圈,顿时满场轰然,所有人都啧啧称奇。
面对开完车下来的姚梵,丁宝桢冷冰冰道:“这洋人果真是奇技淫巧,花这么多心思来造这样靡费的车子,济南到青岛,运一百大车货物也要不了六百两运费,这车却要耗去4000两,实在无用。”
姚梵知道丁宝桢这话是说给身边人听得,他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把真实想法公然说出口。
“大人说的是。”姚梵附和道。
第89章 军民两用
89军民两用
丁宝桢见姚梵并不反驳,有些惊讶,又似乎有些失望。他命令手下给姚梵牵一匹马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奔赴城北黄河边泺口而去。
去泺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