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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也不坏,幸好未倒过来叫。
“毛仲?”
汉兵惟恐露出马脚,态度极为认真:“对,我是毛仲,毛主席的毛,新中国的中字左边加一个人。对,就是毛仲!”。
“毛主席?知道,知道,大名鼎鼎的……”陈继盛眉飞色舞,喜笑颜开之际忽然一愣。
毛仲意识到了大忽悠,赶紧咳嗽。
“毛仲?好名字,一听这名字就不同凡响,春秋时齐国大贤人管子即名仲啊!大唐玄宗皇帝的部下有一员虎将叫王毛仲。”陈继盛钦佩地竖立起大拇指,大发感慨:“这真是我们做将领的罪过,这样百里挑一的壮士,全朝庭大军里也罕见的骁勇,居然做着小兵!”他又惊叹地拍着毛仲的肩膀:“这回你立下了汗马功劳,向朝庭奏报时,肯定大书特写,放心,本将一定重重地酬谢。要钱有钱儿,要官儿有官儿,要美人有美人,我陈老将说话算数。”
“将军,这是我应该做的。”
钱?官?美人?
毛仲一面谦虚谨慎,一面难以压抑内心的兴奋,真的吗?
俺才不是傻大兵。在“罪恶天堂”号上,虽然坚守了忠诚底线,却将那个妖艳的美女蛇里里外外摸了个够,那个细腻温软,浮凸深奥,尽陷魔掌之中!别说小吃豆腐,就差一点儿整成豆腐脑儿了!
钱儿?银子啦。一百两还是一千两?毛承禄的脑袋肯定不止这个数!爽啊。得了银子一定去酒吧豪饮,去发廊泡妞,大明朝的妞儿该清纯些吧?老天啊,泡三百年前的小祖宗?不是乱那吗?
官儿?多大呀?上辈子辛苦了那么久,干得那么凶,才混了个少校。特战大队的头头们实在太抠门了,最后还为了泡某国艺伎的小事降成了上尉,想着都让小鸡仔抬不起头来……
最初的狂热以后,他开始长远规划。
来在这个世界,我能做什么?看来,最近是得在陈继盛的军营里呆上一段时间了,那么,以后怎么办?
对,继续从军,跟着陈老将干革命,好好干,努力干,争取建功立业当将军!陈老将是个爽快人,又这样和气,还给咱磕头,难得啊,难得,在他手下混,肯定有前途。
将军,将军,鲜明盔甲,千军万马,旗帜招展,刀枪如林,指点江山,纵横驰骋,是何等的威风凛凛!
说老实话,从军久了,对于一切营生都觉得乏味,还是热血军营让人沸腾啊。
当将军需要功勋,需要机遇,明末正是大争之世,乱世出英雄,咱有的是机会,对,和满清铁骑对着干,跟了袁崇焕,孙承宗,卢象升,带了关宁铁骑,大炮鸟枪,灭了大辫子们,平定边疆叛乱,让大明朝不再窝囊透顶,让嘉定三屠,江阴七日,扬州惨案什么的都不会发生,让汉唐雄风再次横扫天下!
咔嚓嚓,什么八旗劲旅,漠南精锐,叛乱民军,乌七八糟,只要破坏和谐安定,搞得百姓不能安居乐业的东东,统统地咔嚓掉。
万一咱不是将军元帅的料儿呢?那先混着,当赏金猎人,搞情报暗战,刺客暗杀,逮江洋大盗,继续三百后的老本行,咱绝对专业,对。努尔哈赤,四大贝勒什么的,一脑袋也值万把银子,垃圾只要带几伙兄弟,瞅冷子砸他们几板砖,掐几棵小葱开了张,瞬间就能成大财主,就到富裕繁华的江南形胜之地别墅香车逍遥去!
美人?真奖励美人?明朝的军营还兴奖励这个?谢天谢地,太,太好了,真干渴啊,最好今天夜里就能兑现,灯火一吹,然后……不知道大明朝的美人儿能有多美,象陈园园,柳如是之类,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的,该有多好啊,对,我先上,气死那吴三桂那些人渣!哈哈,美女多多,机会也多多耶!也许,我都能够先下手为强,软玉温香抱满怀,象对待“美女蛇”莫尼尤利一样,上面,下面,左面,右面,外面,里面……好期待哦。
一刹那间,无数个绚丽多彩的幻影在眼前闪过。让毛仲心思玲珑,兽血沸腾。
上一辈子太苦了,孤苦,艰苦,磨练,训练,严格的军纪,枯燥乏味的人生,生死攸关的搏斗,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正义,什么时候为过自己啊?嗯,也只有最后在罪恶天堂号上的一笔,怀揣着混血美女,还有一些非诚勿扰的滋味……莫非,老天爷要将我上一辈子的亏欠统统补上?
我爱大明朝!
想到这里,汉兵先生的前世版本,毛仲筒子,悄悄溢下香甜的口水。
许是人老精神不济,陈继盛居然没有注意毛仲时而激昂振奋,时而猥琐邪恶的丰富表情,及时将脸转向了满地的尸体,沉默一会儿,惨然叹息:“可怜,我们左营的兄弟被贼子们杀得,也许只剩下你几个啦!”
话说完,老头子面向战场,单膝跪地,呜呜地哭了。
毛仲的心里,还在揣测着明朝的军衔制度,到底有没有少将,中将和大将的级别,如果不是的话,是怎么回事儿,又想到,万一真和满清铁骑碰面,自己能不能招呼几个。还联想到,自己有没有韦香主小宝筒子的福气,明朝的黄花闺女们到底长什么模样,穿什么衣裳,有没有《大笑江湖》里戏弄小沈阳的几个红楼丫头好看,嘴唇红得象西红柿,很惹人饥饿,正在浮想联翩时候,给他这一哭,顿时清醒。
别光想好事儿,哪一行哪一时的饭是好吃的?看看这满地的尸体,哪一个没有点儿本事?就是自己干掉的几个敌兵,也都凶猛异常,自己先前胜得有些侥幸。
兵,咱还是先当好兵,搞清楚情况再说吧。
“呜呜呜。”陈老将哭得很痛。
十二章,赤手搏兽
远远近近,荒凉的岛屿上,树林密集,灌木丛生,蒿草遮掩着纵横交错的沟壑,裸露出来的丘陵坡地,青石危立,让人感到,在原生态的自然美丽中,隐藏着野蛮冷酷的危险气息,杀机四伏。
满地的尸体,一片片散落叠加,撒满了视野里荆棘蓬松极处,还有几个未死透的伤兵,痛苦地嚎叫,挣扎。黑色的血迹,玷污了一滩滩的草地,残缺不全的肢体,随意地抛弃着,刀,枪,箭,乱纷纷地丢弃在地上,更多的是插在士兵的身体上。有一名士兵,在肩膀和脖颈上就插了五枚箭羽毛,一名士兵的脑袋被活活劈开,雪白的脑浆喷射状散布在周围,一个尸体的脖子,被砍得几乎只连着一点儿肉皮。一名伤兵,木然坐在血泊里,傻傻的白眼睛珠子里,没有一丝的灵魂,一杆铁矛,洞穿了他的咽喉,在前面稳稳地支持着。而另外一名士兵,则被剥掉了脸皮,耷拉在一侧,异样的脸面,叵测的杀戮,令人触目惊心。
“我的兄弟们啊!”陈继盛双手拍打着地面,哭成了泪人。
周围,也传来了抽泣声,护卫的骑兵们,一个个都摘了头盔毡帽,低下了头,许多人跟随着单膝跪倒。
毛仲的鼻子一酸,眼睛也湿润了,大明的官兵们,为了平定叛乱,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国家英雄啊。
还未清理的战场上,已经有一群群乌鸦尖锐地鸣叫着,向尸体冲去,争抢着,剥啄着,将许多尸体啄得稀烂,露出了血腥的内脏!因为争执,几只乌鸦撕打起来,愤怒地扑叫着,黑色的羽毛在空中乱飞。
那个被剥掉了外皮的脸面上,骤然降落下五六只乌鸦,一阵疯狂的剥啄,当一只苍鹰徐徐地滑翔而至,将乌鸦惊走的时候,那颗战士的头面,已经成为惨白的骷髅。眼睛所在的位置,是两个血淋淋的孔洞,汪着一些血水和爪痕。
苍鹰掠过,抓断了一只乌鸦的脖子,这才稳稳地站到了那具头骨之上,用锋锐的钩喙,惬意地喝那新鲜的血水。
此时,更有三三两两的野狗已经窥探着,从草丛里钻出,嘴里呜呜地低吼着,胆怯地游弋着,突然猛扑,将几具树林边缘的尸体拖走了,而三只野狗拖走了一个伤兵时,虽然他也猛烈地挣扎了几下,呼喊救命,在草丛边儿上摇晃着,迅速地不见了。
岛屿上,一片混乱,刚刚放下武器的叛军官兵,还心有不甘地回望,眼神里有许多的恶毒,青甲的飞豹军,骑在马上,手执弓弩铜铳,长矛短刀,警惕地盯着他们。转过了那些树林,沿道路上向依稀的军营和附近的村落回归,集合的军号,呜呜地悲鸣,在苍翠的岛屿上久久回荡。
很少有士兵能来顾及战地的伤员和尸体,当几名骑兵转过来鸣箭恐吓时,它们只是稍稍退却。一只野狗被射伤,立刻被群狗包围,一阵嘻嘻嘻嘻地狂欢,那只伤狗竟然被啃吃大半。
好一个血腥冷酷的世界。
“将军,我劝您,不要哭了。”毛仲走近陈继盛,焦急地说:“您应该为这些将士高兴才是!”
“什么?”陈继盛豁地跳了起来,紧接着,所有的十数名官兵,都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毛仲。一名士兵甚至将手按到了腰刀把柄上,那是义愤填膺,出离愤怒。
毛仲坦然自若:“出生入死,鲜血飞溅,捐躯国家,本就是军人的使命!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在战场上的士兵,已经足够壮烈,足够尊严,足够荣耀,就是最幸福的士兵!我,也渴望着有这么一天!”
“将军,我还劝告您,既然是将领,就应该威严沉默,冷酷内敛,将深深的情感,埋藏于滚烫的内心!逢战则喜,遇死而歌!何况,死者长已矣,吾侪须奋发!现在,叛军刚刚解决,善后事情千头万绪,象将军您和诸位这样冲动,沮丧,不怕给人笑话吗?”
毛仲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
陈继盛的眼睛,睁得极大,几个骑兵和将官兵们,再一次上下打量毛仲,均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为战死者举哀,惹什么笑话?”
毛仲犹豫着说:“带汁儿的将军。”
“带汁儿?”
陈继盛和他的部下亲信们面面相觑很久,才恍然大悟,而一个黑须壮汉居然失声大笑起来。气氛为之一改。
“好,说得好!”陈继盛从地上站起来,重重地握着拳头:“说得真好!我陈继盛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荡气回肠的豪言壮语!毛仲,你真行!刚才,我还以为你是失心疯,叫什么名字都呆半天,还什么老大爷,毛什么,新中国,乌七八糟,阴阳怪气儿的词儿,现在我才知道,你小子是装憨卖傻,不肯逞能强梁。有气度,有雅量!非同寻常啊。对了,诸位将军,我们立刻就行动起来,快去,苏守备,你先带人乘船东下皮岛,调集我们的飞豹军的中营,后营,火器营,并且详细向沈世魁将军讲清楚。再调集飞虎军的一个营前来,就说我们大破叛军,将在海洋岛上长驻。陈理,你拿了笔墨写信,再盖上我的关防。”
一名骑兵和一个中年书生答应了,立即就操办。
毛仲盯着前面正在窥视尸体和伤兵的鹰鸦野狗,请求道:“老将军,我可不可以去救他们?”
正在这时,一队士兵听闻集合号赶来,陈继盛大喜:“说得好,毛仲,你带他们去!喂,你们几个,要好好听毛仲的话。”
“好叻!”毛仲兴奋极了。
被主管领导这么长篇大论直言不讳地表扬,实在不多,谁不热血沸腾?
三十一名步军,十二名骑兵,在毛仲的率领下,张开了两翼,一面大声呼喊,一面搜索草地上的伤兵。
“不管是哪一方的,只要能有一口气儿,都给老子救起来。”毛仲一面说着,一面在尸体间奋勇地摇晃着,拖拽着,希望能够找到生存者。“对待搜索,一定要细心,耐心,有一点儿的希望都不能忽视,一个口号,不抛弃,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