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文学社的领导同志,几乎毫无例外是投笔从戎的书生。秀才造反,本不是容易的事;然而有了枪杆,毕竟不同。
同盟会香港统筹部,在发动三月二十九日之役以前,曾经派了谭人凤带了五千元在正月间北上,策动长江各省于广州得手以后响应。谭人凤留下二干元交给在上海的同志,也花了一些在湖南等省。到了武汉,找孙武,交了八百元给孙武所主持的“共进会”。经由胡瑛介绍,谭人凤也见到了蒋翊武,知道了一些关于文学社的情形,却对于文学社的革命潜力不甚了解。
《细说民国创立》五四、同盟会中部总会
广州三月二十九日之役失败以后,宋教仁与陈其美、潘祖彝、吕志伊、林琛(林森)、谭人凤、曾杰等一共二十九人,于闰六月在上海成立了“同盟会中部总会总机关”。所谓“同盟会中部总会”。原由赵声、宋教仁、谭人凤、居正等,于庚戌年(1910年)四五月间在东京邀约了十一个各省分会会长,谈出来的。正式成立,却在此时。他们发表了一篇沉痛的宣言。检讨过去的种种失败,归纳为“有共同之宗旨,而无共同之计划;有切实之人才,而无切实之组织”。宣言又说,在广州三月二十九日之役以后,“同人等激发于死者之义烈,留港月余,冀与主事诸公(赵声、黄兴、胡汉民)婉商善后补救之策,乃一则以气郁身死(赵),一则以事败心灰(黄),一则燕处深居,不能谋一面(胡),于是群作鸟兽散,满腔热血,悉付之汪洋泡影中矣。虽然,党事者,党人之公责任也。有倚赖性,无责任心,何以对死友于地下?返沪诸同志,迫于情之不能自已,于是乎有“同盟会中部总会”之组织。定名同盟会中部总会者,奉东京本会为主体,认南部分会为友邦,而以中部别之,名义上自可无冲突也,总机关设于上海,取交通便利,可以联络各省,统筹办法也。各省设分部,总揽人才,分担责任,庶无顾此失彼之虞也。……举义必由总部召集,各分会提议,不得怀抱野心,轻于发难,培元气,养实力也。”
平情而论,宋教仁等的貌似分裂的行动,值得同情,虽则他们对于黄、胡二人的责备不甚公允。黄兴并未灰心,胡汉民亦未深居燕处。他们两人内心的痛苦,较之宋教仁等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全党的多数菁英牺牲殆尽,经费毫无余存,而若干未死的,流离失所的同志急待安插,怎么会有心情和宋教仁等人商量如何立刻再接再厉,卷土重来呢?
香港统筹部(南方分会)可谓筋疲力竭,而孙中山又远在美洲,东京本部在事实上等于名存实亡,只有刘揆一以庶务的名义一个人在那里苦撑。在如此青黄不接的情形之下,能有宋教仁等振臂一呼,的确也刚好填补了一个空隙。在湖北的基层革命同志,得到“同盟会中部总机关”的鼓励,在八月十九日(10月10日)一举而占武汉三镇。接着,长江各省纷纷响应,这“中部总会总机关”的功绩,真值得大书特书。
总机关有五个总务干事:宋教仁、陈其美、谭人凤、杨谱笙、潘祖彝。派到各省区去的主持人是:南京,郑赞丞、章木良;安徽,范鹤仙;湖北,居正;湖南,曾杰、焦达峰。
居正是广济人,原名文骏,字岳崧,己亥科秀才,日本法政大学学生,于乙巳年(1905年)十一月十八日入盟,主盟人是宋教仁,介绍人是陈乾(肇一)。陈乾与他在壬寅年(1902年)已经换帖结拜为兄弟:陈乾行二,他行三,同时换帖者一共十四人,石瑛
行六,田桐行七。
《细说民国创立》五五、共进会
1907年,何其义、张百样、焦达峰、邓文辉、刘仲英(公)、居正等人在东京成立“共进会”,作为同盟会的外围团体,用以吸收会党分子,推进革命。
“共进会”奉孙中山为总理,总理之下,另设会长一人。宗旨,也在大体上与同盟会一样,只是把“平均地权”四字改为“平均人权”。
共进会的第一任会长,是张百祥;第二任,是邓文辉;第三任,是刘仲文。
共进会的湖北省主盟人,是孙武。孙武是夏口(汉口)柏泉镇人,原名葆仁,字尧卿,武备学堂毕业,官至岳州威武营管带,因参加过唐才常的自立军密谋(受委为岳州司令),而不得不弃职亡命,其后回鄂,加入了科学补习所,于科学补习所被封以后去日本,入成城学校,又因反对日本政府取缔留学生而回国,加入日知会。在日知会被封“后去东北,访吴禄贞,然后又去日本,在日本加入了共进会,于戊申年(1908年)九月回湖北,主持共进会在湖北方面的工作。
三个月以后,焦达峰从日本来,帮他的忙。虽则是孙武在己酉年(1909年)秋间为了避免清吏的缉捕而离开武汉,到香港住了一些时(在香港加入了同盟会,由冯自由主盟),共进会的会务却未中断。孙武本人在庚戌年(1910年)回来,把会务又进一步大加扩充,吸收了很多军中的人物。
居正在辛亥年(1911年)正月十六日离开广济,来汉口,看到同盟会香港统筹部黄兴托人带给他的信,叫他在湖北主持准备响应广州起义的工作。他和孙武密切合作,于是共进会的业务突飞猛进。谭人凤在正月二十五日也来到武汉,交了八百元给居正。居正便和孙武、杨时杰等人,租了汉口长清里九十八号作为机关,居正本人住在里面主持一切,又选定了武昌胭脂巷十一巷胡祖舜的住所作为分机关;设一个“同兴学舍”在巡道岭九号,作为同志们来往暂住的寄宿舍,由陈磊主持;设一个“同兴酒楼”在黄土坡工程营附近,吸收军界同志,由邓玉麟主持。
过了相当时候,共进会在当地各个部队与各学校,普遍地建立了“细胞”。
现存史料对于共进会在四十一标与第四十二标的活动,语焉不详。似乎,在这两标之中,振武学社及其后身文学社的力量较大。
文学社在辛亥元旦成立之时,仅有“新旧社员”八百余人(所谓旧社员是振武学社的老同志)。共进会这时候究有会员多少,待考。看来,是比此时文学社的多。
虽则是共进会与文学社均为同盟会所间接领导的革命团体,虽则是有若干同志兼为两个团体的分子,然而一般的会员与社员并不知道个中奥妙,彼此之间竟然有时候免不了争竞、猜疑与冲突。
竭力促成两个团体的并合的,以居正、陈磊为最热心,其次,是彭楚藩与蔡济民二人。彭是振武学社的社员,于文学社成立以前便已加入了共进会。蔡是共进会的会员,于文学社成立以后加入了文学社。
此外,兼为两个团体分子的人物,有席正铭、雷洪、金兆龙、尤洪胜、马荣、马骥云、晏柏青、黄冠群、钟仲衡、李青莲、熊楚斌。另有一人张鹏程,可能也是。
《细说民国创立》五六、武昌起义(二)
文学社与共进会的联合,经过双方主要人物多次见面密谈,终于在七月初旬实现。双方公推:文学社的社长蒋翊武为“革命军临时总司令”,共进会的湖北主盟人孙武为“参谋长”,以刘尧瀓、蔡济民、吴醒汉、杜武库、蔡大辅、祝制六、王文锦、徐达明等人为参谋,丁立中、潘公复、查光佛、牟鸿勋等人为秘书,杨时杰、杨玉如等人任“内政”,李作栋任“财政”,杨宏胜任“交通”,邓玉麟任“传令”。
双方决定:以文学社的总机关武昌小朝街八十五号为“临时总司令部”,共进会的总机关汉口长清里九十八号为“政治筹备处”,增设制造炸弹的机关于汉口宝善里十四号,由孙武主持。
经费是一个重要问题。谭人凤交给居正的八百元,早已用完。居正与焦达峰设计盗取蕲春洗马坡达城庙的金菩萨,又功败垂成。邹永成想窃取他伯母的积蓄,也未能得手。最后,刘仲文从襄阳家中带了五千两银子来汉口,准备去京城捐一个官(清廷卖官鬻爵,有银子便可以纳捐,换取一个官衔,甚至官职),刘仲文在这时候已经是共进会的第三任会长,未必真想捐官,但也始终不肯痛快地把这五千两银子拿出来,给大家作为革命的经费。彭楚藩叫杨玉如骗刘仲文亲笔抄写革命宣传品,抄好以后,彭楚藩就拿它在手,以向官厅告密作为要挟,逼刘仲文拿出了银子。于是,经费问题获得解决。
有了刘仲文的五千两银子作为经费,大家便在武昌、汉口添设了若干机关,又派了居正与杨玉如二人于七月二十四日启程去上海买手枪,同时请黄兴、宋教仁与谭人凤三人来武汉,领导起义。
居、杨二人到上海,交了一千元给陈其美,请他代买手枪,拜访宋教仁、谭人凤,请他们去武汉;也写了信给黄兴,托吕天民带往香港面交。
杨玉如在上海等待到八月初七,先回。居正在上海等待到八月中秋,陈其美还不曾把手枪买好(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黄兴回信给居正说,起义的日期不可太早。应该定在九月十三日,到时候各省一齐动手。宋、谭二人答应居正在八月十六日的晚上启程,到了当天的早上宋教仁说患了感冒,主张延期。(事实是,胡瑛托人带信给他,反对在这时候起义,劝他不要去。)
黄兴在接到居正的信以后,于八月十四日先打了一个电报报告孙中山,打给当时在美国旧金山的冯自由托他转发。电文说:“居正由武昌到沪,报告新军必动,请速汇款应急”,同时也写了一封详细的信给冯自由,说明武汉同志急于乘四川保路风潮的机会而发难,希望孙中山筹二十万元,或至少四五万元的款子。黄兴说,款子一到,他本人便经由上海,前往武汉。
陈其美在八月十九日(10月10日)把手枪买齐,装置在沙发椅之中运上船。居正与谭人凤乘船西上,于八月二十二日的早晨经过九江,看见武汉来的船上充满了“逃难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武汉三埠已为革命军占领。
居、谭二人在八月二十三日上午十时左右到达汉口,在长清里九十八号见到孙武。孙武“仰卧榻上,面涂敷布,而精神尚好,出语如常。”“各同志诘以迟归原因。余(居正)略告之,并指沙发椅内藏手枪之秘窾,取抄发拆之,手枪毕现,各拾其一,纳诸怀中。”
当天,居、谭二人渡江到武昌,在都督府见了黎元洪,也见了刘仲文。“刘仲文在谋略处,忙迫异常。”“余(居正)力主出兵,击走大智门负隅之残敌,众是之。乃拟定计划,请黎下命。余与石屏(谭人凤)假寐于都督府,以觇翌日之动作。”
孙中山于八月二十一日(10月12日)早晨十一点钟,在美国中部科罗拉多州丹佛城(Denver,Colorado)看报纸,报纸上说:“武昌为革命党占领”。孙中山本在踌躇。如何回答黄兴托了冯自由转来的电报,到了这时候便毋庸再踌躇了。
原来,“十余日前,(孙中山)在途中已接到黄克强在香港发来一电,因行李先运送此地(丹佛),而密电码则置于其中,故途上无由译之。是夕(10月11日之夕)抵埠,乃由行李检出密码,而译克强之电。……思无法可得款,随欲拟电复之,令勿动。惟时已入夜,予终日在车中体倦神疲,欲于明朝睡醒、精神清爽时,再详思审度而后复之。乃一睡至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