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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部和高维岳配合得当,完全能够掩护其脱险。”
肖林轻轻点头,曲南杰的这个计划他也想到过,徐永昌两个军四个师,调动不易,还没有完成对多伦的合围,只要第九军及时跳出包围圈,再冲破丰玉玺的封堵,就有可能脱险。
当下之计,是要尽快确定援助第九军的路线,和高维岳配合行动,打通第九军后撤之路。
相比柴家堡,兴和道路平坦通畅,有利于大部队激动撤退,只要三天就能从多伦撤回张家口,选择这里突围,更为合适。
但是隐隐约约的,他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这个方案看上去不错,但好像还有疏漏的地方。
肖林沉思片刻,又向郝梦龄问道:“锡九兄,你的意见呢?”
比起牛头冲众人,郝梦龄的军事素质要高了不少,这种事关全军生死的大计,一定要听听他的意见。
“兴和敌人将近万人,依托阵地防御,急切难以拿下,柴家堡离那里不过十余公里,半天时间就能赶到,如果柴家堡之敌增援,兴和之战陷入纠缠,徐永昌的大部队赶到,第九军就会全军覆没。”
肖林心中猛的一凛,难怪心里觉得不踏实,潜意识的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柴家堡和兴和的守敌摆成掎角之势,攻其一部,另一部必救,大举进攻兴和,丰玉玺也必然派部队增援兴和,还是无法解围,想要打通到多伦的联系,必须解决柴家堡之敌的威胁。
如果兵力充足,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分割包围,就能各个击破,但是四十五师兵力有限,又没有地利优势,难以实现这个战略。
照现在情况来看,张家口虽然暂时无碍,但四十五师和第九军同枝同脉,高维岳又和四十五师一向配合融洽,决不能见死不救。绕了一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面对晋绥军设下的难局,众人一时都没有好的办法。
想要破局,必须另出奇招!
邵得彪等人虽然从军多年,但以前职位不高,经验有限,郝梦龄又过于年轻,也没指挥过这种大规模战役,众人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由自主的,一起把目光投向了石醉六。
石醉六坐在桌前,一份份检看着军情文件,感到了众人的眼神,抬头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在了肖林身上:“肖师长,从繁峙到宣化,可有我军防御部队?”
肖林点点头:“怀安长城一线,驻有我部三团一营,利用地形优势,能够阻击延缓李生达的部队,但敌我兵力悬殊,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一个营?能守多长时间?”
肖林回头看了看邵得彪,邵得彪点头答道:“以这个营的战斗力,最少能抵御两个小时,如果拼死不退,可以坚持四到五个小时,不过要是这样,这个营估计就打没了。”
“不错了,李生达善于用兵,能在他手底下坚持三个小时,四十五师这一段训练的效果很好。”
石醉六先称赞了一句,然后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不过要想救出高维岳,就得让李生达顺利通过怀安,长城防线最多只许坚持半小时!”
二五一章 破解(中)
怀安古长城,始建于战国时代,为了抵御匈奴而修建,历经秦汉等各朝不断扩建,至明朝万历年间筑成,逶迤于群山之间,肃立于北国之巅,古风盎然。
这里自古就是战场杀伐之地,直到近代热兵器兴起,才渐渐变得平静,不料今天一早,古战场上再次响起了枪声。
一场激战之后,晋绥军击溃守敌,夺取咽喉要地香炉山,士兵们还在打扫战场,第五军军长李生达率领着一群手下将校,沿着石阶登上了香炉山烽火台。
站在长城烽火台上,李生达举目四望,只见天地茫茫,远山苍苍,令人胸中豪情荡起,首战得胜,意气风发之余,举起手里的马鞭指点着周围问道:“诸位,知道长城为什么修在这里吗?”不等有人回答,又自顾解说道:“怀来县制设于唐朝,北望绥远,西瞰山西,东顾直隶,自古就是鸡鸣三省之处,兵家必争之地,拿下这里,就打开了察哈尔的西大门,我第五军万余将士只须一日急行军,就可直叩张家口!”
参谋长魏斌击节赞道:“早知军座文武全才,熟读经史,没想到对地方掌故也如此熟悉,我军一战而定怀来,守敌溃不成军,张家口的那些土匪兵只怕已经望风而逃了。”
今日进攻香炉山阵地,虽然遭到了一定的抵抗,但当晋绥军展开阵型发起强攻后,只一个突击就冲上山顶,四十五师一个营的守军仓皇败退,转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李生达摆摆手,正色道:“未必,未必,大战在即。所谓骄兵必败。不能轻敌!”
嘴里咬得紧,心里却有些痒痒的,魏斌这番话虽有溜须拍马的嫌疑,但也有他的三分道理,驻守张家口的是安国军四十五师。早就听说这支部队由土匪招安而来,师长肖林原来是个小商人,因与张学良交好而上位,今日一试,果然战斗力有限。
张作霖父子用人任人唯亲。小人窃居高位,这样的部队焉能不败?
说起来,这也是各家军阀的通病,哪怕在晋绥军内部,同样存在这种现象,山西军政系统内,一向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学会五台话。就把洋刀跨”。阎锡山祖籍五台,历来重用老乡,他的亲信多为五台、定襄等地的晋北人,李生达却出身晋东南,其部下官佐多为晋东南人氏,甚至还有不少外省人。因此在晋绥军内部,第五军一直属于外围部队,比如这次进攻安国军,阎锡山就亲自点将,命令第五军佯攻张家口,配合徐永昌消灭高维岳。
佯攻,就意味着沦为配角。李生达刚刚晋升中将军长,正想在这场大战中表现一番。对这个安排很不满意。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那徐永昌也是个外来户。但因为加入晋绥军的时候就带着几万人马,立刻被任命为二军团军团长,在这一战中又担任北路军总指挥,比他李生达威风太多了。
“军座,轻敌固不可取,但纵敌逸机也是为将者的大忌,战场之上战机稍纵即逝,最忌犹豫不决,这个机会您可得抓住呀!”魏斌两眼放光,极力相劝。
李生达转过身来,盯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
“军座,阎总司令命令我第五军佯攻,配合徐永昌行动,但是四十五师土匪出身,战斗力羸弱,只要我军雷霆一击,定可一战而下张家口,这件功劳已是我第五军囊中之物,不知军座愿不愿取?”
魏斌比喻的形象,李生达不由得怦然心动,如果能以本部第五军攻占察哈尔省府张家口,的确是大功一件,无上荣光。
李生达毕业于保定军校第五期,和傅作义是同班同学,从军之后逐步升迁,却一直官运不顺,两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少校营长,但因西北军进攻山西,李生达率部死守大同五个月,因此得到阎锡山赏识,连跳数级,攫升为第五军军长,晋北镇守使。
发迹于战场,当然还想再铸辉煌,当年大同一战,李生达以“善守”而成名,今日张家口一战,也许又能博得一个“能攻”的称号!
至于佯攻配合徐永昌的任务,只要顺利拿下张家口,自然完成。
犹豫了片刻,李生达终于询问道:“魏参谋长,张家口城防如何布置?”
“根据我军侦查得知,敌四十五师一部据守城区,另以两团各守宣化和泥河子,张家口在后,宣化和泥河子分据西郊北郊,其阵型为倒三角品字形防御。”魏斌蹲下身子,顺手捡了几块小石子摆了一个示意图,虽然简单,却也一目了然。
“李天宏的第七师动了没有?”
李天宏的第七师驰援察哈尔,这是早就掌握的情报,要想攻占张家口,必须把这支敌人也考虑进去。
“没有,李天宏的第七师出京之后,就停在昌平不走了,已经耽误了整整两天,据说是后勤出了问题。”魏斌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这支部队出自于直鲁联军,不属于老张的嫡系,闹些纠纷矛盾很正常……军座,趁着第七师还没赶到,赶快下决心吧!”
李生达没有答话,转身来到垛口前,默默地凝视着远山。
时节已是早秋,山风猎猎,略带凉意,顺手解开脖领处的风纪扣,一股清风立刻扑进了胸膛,但他还是觉得心浮气躁,难以平静。
眼前这个机会看起来诱人,但事出反常即为妖,几十万大军正在生死大战,无不各逞巧计,机关算尽,突然之间,敌人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会不会是个陷阱呢?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李生达培养出一种能力,对潜在的危险有着天生的警觉。
但是思前想后,又看不出危险在哪里!
第五军除了军部直属的工兵、骑兵以及辎重部队,还有直辖十五师三个团,陈长捷第九师三个团,霍原壁二十七旅三个团,共计两师一旅九个团,一万五千多人,再加上柴家堡丰玉玺的第六军,兵力上远远超过了四十五师,只要敌人援军不到,李生达有把握一战而下张家口。
战争终归要靠实力说话,只要以雷霆之势碾压过去,一切阴谋诡计都会被轧的粉碎。
拿定主意,李生达转过身来,对魏斌说道:“魏参谋长,命令陈长捷部加快行军,务必于明日晚间赶到宣化,对敌守军发起进攻,霍原壁旅于明晚十点前赶到泥河子,即时发起进攻,军部直辖十五师担任预备队,跟随进军,相机而动。”
魏斌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劝道:“军座,这样分兵进攻,主次不清,恐怕会陷于缠斗,张家口敌人主力支援上来,我军反而尴尬。”
四十五师守军摆成了一个倒三角形防守阵型,各点之间可以互相呼应配合,防御很是坚固,李生达却偏偏选择了两点平推,敌人只要死守一点,再以张家口城防部队支援一点,反过来又会形成兵力优势,如此一来,胜负难料。
李生达微微一笑:“没关系,正是要把敌人主力调出张家口,这一仗务必速战速决,没时间慢慢拔钉子,我准备跳过泥河子和宣化,直接中心开花,攻占张家口城区!”
魏斌楞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李生达的用意,张家口处于奉系地盘腹地,铁路运输快捷,如果不能及时攻克,安国军就可以从关外调兵支援,再加上李天宏的第七师随时都会赶到,所以必须尽快解决战斗。
“军座,中心开花固然效果最佳,但也最为危险,万一遭到敌人反啮,攻击部队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李生达摆摆手笑道:“不用担心,丰玉玺的部队就在柴家堡,只要我们两军加以配合,就能吃掉四十五师的主力,这一仗不但要拿下张家口,还要彻底消灭敌人的守军,确保我北路军后侧安全。”
如何破解品字形防守,是所有军校都会讲述的内容,李生达当然熟知各种方法的优缺点,他之所以选择中心开花,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
按照阎锡山的命令,李生达的任务是佯攻张家口,封堵牵制安国军的援兵,配合徐永昌歼灭高维岳所部,现在临阵改变作战计划,一定不能影响这个战略意图,否则就算拿下张家口,也功不抵过,难逃罪责。
因此李生达才决定两路出击,同时进攻泥河子和宣化,然后中央突破,直捣张家口城区,如此一来,敌人的主力部队都被卷入了战斗,再也无力顾及多伦,柴家堡与兴和自然稳固。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这是德国人的一句名言,用在这里最为恰当。
至于被敌军反啮包围的风险,李生达却毫不在意,自己直辖的十五师素来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