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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情好,喝起茶来就觉得比平rì里面香,不经意道:“芍药,这沏茶的手艺是越发的好了。”
早就想得过多,励志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芍药,听到这话是好比吃了蜜糖一样,微微地低下脑袋,害羞道:“今生,芍药能够伺候老爷应该是上天的有意安排。”
第216章 大礼仪(四)
管家朱彪是突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使得打断了李文轩正在享受的家庭快乐。得知钱明正来访的他,心里面预计对方肯定是为那一事而来。虽说自己不情愿出去,但是又不能不见钱明正,便离开赵甜儿的潇湘馆,去到府中正厅会客。
府中的三等丫鬟桃红是遵照制定的规矩,早早地为钱明正是奉上了茶。步入进正厅见到的李文轩,先是和他见了礼,然后再坐在了主人家应该的位置上面。和自己平行而坐的钱明正,自从来到这里的时候,心里面就没少泛起涟漪,毕竟都是同朝当官,而李文轩一个区区钦天监正六品小官,却能够住在这样奢华的深宅大院里面,而自己只能租住在一间还算符合自己身份和体面的四合院中。
对此,不是很在意,只是略微想一下的钱明正,深知李文轩的能耐,也清楚他是绝无可能在一个清水冷衙门,短短的时间内就能贪污受贿买下这一所大宅子,而自己要是真想捞大把的银子,早就在就任广信府知府的位置上面做了。怀有政治理想,还算是标榜清廉的他,全当是李文轩的家境好,毕竟其商人岳父林正北,可是广信府的首富。
算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李文轩,没有先行开口,而是耐心的等着。虽然自己是知道钱明正为何而来,但是也得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毕竟才可以置身事外。自认为没有铮铮铁骨的他,既不想政治投机,也决计不想上书表明各自立场。真得罪了皇帝,要是被拉出去打屁股,并不认为是一件能够镀金和荣耀之事的李文轩,一直感觉自己的官位是嘉靖给的,那么就得跟从这一个老板走,而不是跟着身为同乡,而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的夏言走。
“上午,我和你是匆匆的在钦天监见了一面就此别过,却没有料想到朝中竟然会发生这等事情。所以,我冒失的来你府上叨扰了。”亲自来这里的钱明正,意图就是想从李文轩的口中探知夏言等人对此事是一个什么态度道。
“我们二人是旧相识,本就应该不存在这一些虚礼。现如今,钱大人高升,即便请你来,也得提前排队。这不,下官正要想去请钱大人来,却不料事情这么巧合你就来了。实在是荣幸之至。”见他有了开场白的李文轩,自然是要同对方客气和寒暄一下道。
清楚他这是客气的钱明正,先是眼神示意了他一下屏退大厅中的奴婢之后,再把话题是切入到了来这里的正题道:“想必朝中那一事你是已经知晓,却不知道是否能够告知我一下关于首辅大人的意思?毕竟,你可是夏大人的门生。”
十分清楚他和夏言,严嵩等人是素未交清的李文轩,相信他的此番前来的目的是和当初鲁用问自己的想法是如出一辙。这官位越坐得越高,就越发的小心和谨慎。有的时候,用如履薄冰四个字来形容,可谓是一点都不为过。何况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面。
李文轩对于嘉靖皇帝即位时候的大礼仪之争,虽不是特别清楚整个过程,但是却知道这一事情是整整的搞了十几年还没有一个最终的结果。如今,又有人来去捅这一个马蜂窝,从而使得京城的官员们又无不紧张起来,毕竟这压中了宝,可以升官发财,而要是压错了,恐怕就得走背运。要是像自己这种级别的官,还可以不表明态度,毕竟可以借口人微言轻来搪塞。而要是到了钱明正这一个副部级官员,自然不可能和稀泥的躲过去。
回想起自己今rì在钦天监,看见同僚们热闹景象的李文轩,不得不把他对鲁用说过的话是重新组合的讲述道:“下官确实不知道夏首辅到底是一个什么态度。至于严尚书所直接表明的态度,也就未必是老先生的一个意思。”
可谓是竖起耳朵来听的钱明正,细细地回味起他的话,却感觉他没有给出一个正面答复。有一点心急如焚的钱明正,大打感情牌道:“在京城,我就认得你。你我可都是世亲骨肉,可得要为我指明一条道路。”
“钱大人,你言重了。下官真得只是知道这么多。不瞒你说,那一事我们都是今rì得知的消息,而我是真去见了老先生,也就不会在家里会你了。”算是实话实说的李文轩,假装出一幅推心置腹的样子道:“你真是想要一个正面答复,下官还是建议你亲自去问首辅大人。对于这等事情,我根本不清楚,所以就不能胡说不是。”
一时分辨不出真伪的钱明正,意识到自己就算是继续追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两眼注视李文轩的他,退而求其次道:“你也知道,我是初来乍到。不知你是可为我否引荐一下,好让我拜会一下夏首辅,严尚书。”
想了一会子的李文轩,微笑道:“钱大人,你果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我不过是一个区区的正六品监副,何德何能有这么大一个面子。老先生抬爱在下,所以得以能够进出他府上。这说到严尚书,我也不过是借老先生的光,才得以仅仅相识而已。”
听到他把话都说到这一份上的钱明正,完全明了事情不可再为。充分意识到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的他,见李文轩的口风这么紧,使得反应出对方不信任他。对此,没有丝毫奇怪的他,觉得这一切似乎很正常。实际上,自己和李文轩着实也没有多少私下的交情。即便那时在广信府,两人只不过是相识,却没有刘文镜那样会烧冷灶的往来走动。
徐徐站起身的钱明正,就此告辞。自己的脸上也没有显露出不快,毕竟懂得多一个朋友要比多一个敌人好。何况自己和李文轩还是在京城同朝为官。在他看来,虽然李文轩目前的官位确实不怎么样,但是对方的起点高,背景深,靠山硬,保不齐那一rì就飞黄腾达。与其到时候锦上添花,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上对方的冷屁股,还不如现在就活学活用的投资一下烧这个冷灶。今后,彼此照应和周全也是好的。
第217章 香囊(上)
客气了一下想要留下钱明正吃晚饭的李文轩,得到了一个毫不意外的回应“还有事”。没有任何失望,完全在意料之内有这样一个结果的他,亲自把钱明正送到府门外,见对方上了轿子,是才返身回去。
走在去潇湘馆路上的李文轩,心里面想着钱明正接下来是要硬着头皮去夏府,或者是严府,再不然就是去其它地方。需要尽力收集可靠消息的钱明正,自是要尽可能的降低风险,意图能在这一次的突发事件中保全自身的基础上,尽力迎合上意,好为rì后的再进步铺平道路。
走在回廊的李文轩,见到独自一人的芍药是向自己迎面走了过来。刻意俯身行礼,正面拦住了他去路的她,微微地低着头,表现出一番含羞带怯的可人模样。缓慢起身的从衣袖内掏出一个香囊的芍药,什么话都没有说,双手呈送到了他的面前。
心如明镜的李文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自己没有表现出一本正经,言辞凿凿的教育她,不应该如何。反之,表现出能够十分理解这种事情的他,相信她这一个岁数是自然而然的情窦初开。同样,这一个时代里面,完全不存在什么早恋。
抬起右手就接了过来的李文轩,本能的放在鼻子前面闻了一下,微笑道:“挺香的。”
微微红起脸的芍药,这才抬起了头看向他,内心里面早已经是心花怒发,含笑道:“这是奴婢亲手为爷做的。爷要是喜欢,那么奴婢还可以为爷再做其它香味的。”
刚想说出“不用”的李文轩,却听见了苏媚娘的声音是从自己身后传了过来,而情急之下的芍药,没有把想要说的话说完,便急忙屈膝俯身的向走近的她行了一个礼,然后满脸涨红,内心忐忑的转身就跑。走到了李文轩身旁的苏媚娘,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香囊,明知故问道:“好漂亮的香囊,让奴家也看一看,长一长见识。”
未等李文轩同意,就从他的手内是拿了过去的她,一眼就辨别出香囊的前后面子上是各绣了一朵芍药花。瞬间就明白过来的苏媚娘,就此断定这一个香囊不会是赵甜儿托付芍药之手拿给他,而是出自其手,意在委婉的表明一个女孩子的心迹。
不过,在贵溪老宅的假山后面,不经意间听见过芍药抱怨的苏媚娘,顿时坚信对方是按来不住,意图想要上位,而她送出香囊给李文轩,目的就在于此。没有把身后冬香遣走的苏媚娘,就是想要她把听到的话私下传出去。侧身面对自家男人的她,嫣然一笑道:“爷,奴家和你打一个赌。这一个香囊里面除开了花瓣以外,肯定还有其它的内容。”
不以为然的李文轩,没有一种当场被抓了一个现行,淡淡道:“听你这一说,倒是奇了。这不就仅仅是一个香囊吗?难不成,这里面还内有乾坤?”
“当然是内有乾坤了。”妩媚一笑的苏媚娘,手指是早就细细地摸过了香囊。有一定把握的她,朝他是眨巴了两下眼睛道:“爷,敢和奴婢赌一把吗?若是你输了,今晚的晚膳可就要在奴家房里面用。要是你赢了,奴家就任由你处置。”
瞧见她稳赢不输样子的李文轩,倒是不介意她开出这样百利无一害的彩头,轻轻一笑道:“赌就赌,谁怕谁。你说,香囊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某人的一缕头发。”没有急于动起手来就此拆开的苏媚娘说完之后,才知会冬香是去找来一把剪刀。等自己贴身丫鬟回来,依旧是没有亲自动手拆开香囊的她,吩咐冬香剪开。遵照自己主母意思的冬香,当着二人的面就拆开。
果不其然,香囊内除开了已经风干的花瓣以外,还有一缕青丝。自然是不会让芍药上位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苏媚娘,微笑道:“爷,你输了。”
看见了冬香手中那一缕秀发的李文轩,没有笑而是痛快道:“嗯,我是输了。”
“那奴家今夜就等你过来用膳啦!”欢笑起来的苏媚娘,可不是单单的为了因为赢取了他而开心。实际上,她内心的喜悦是见到李文轩让其把香囊剪开。若是他不让自己毁坏它,可就证明他的心中有意芍药。反之就是芍药的一厢情愿,而她在他的心目中完全是无足轻重。
留下了一句“我知道了”四个字的李文轩,没有继续待在回廊内和她闲话,而是朝前去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依然是惦念起自己快要出世的孩子。要不是钱明正的突然造访,他还会继续的留在赵甜儿的身边听她肚子里面的动静,毕竟快要初为人父的他,对此是乐在其中。
手内还留有头发,花瓣和毁坏香囊的冬香,不知道如何处理,于是向苏媚娘是请示道:“nǎinǎi,奴婢应该如何处理这一些东西?”
还留在回廊内的苏媚娘,冷冷一笑的一语双关道:“你就把这堆破烂玩意儿,还有芍药那贱婢的头发给她送去。”话头的另一面也是在敲打冬香,意思就是让她安分守己,不要异想天开。想要和自己平起平坐,那是绝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