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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极品无赖-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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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身,看着方威半睁半闭的眼睛,童牛儿忍不住心里的得意,嘿嘿冷笑。这两弩射得虽然准确,但所中之处都不是立刻就能要人命的地方,所以方威残喘着,还有一口气游移。待他看清面前的是童牛儿,立刻什么都明白了,也没了求活的念头。
童牛儿把长刀抵在方威的脖子上,咬牙道:“你我虽然不和,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害你的性命,为难你的家里人。你却狠毒,竟然害了我的孩儿。你怎地肯这么做?”听童牛儿这么说,方威倒有些奇怪,不知他从哪里得知自己是凶手?
童牛儿从他看向自己的眼睛里瞧出疑问所在,道:“你只以为若雪已经痴呆,从此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真相是不是?你却不知道若雪也会有片刻明白的时候,自然就把你指认出来了。这正是天理昭彰,循环报应,且看哪个能逃得了?”
方威这才恍然,不禁在心里哀叹一声。但想着自己若就这么死了倒是冤枉,便用最后一点力气嘶声道:“是——杜天横叫我——这么做的——”
只从这一句就能看出方威的本性,要是不拉上个垫背的陪着自己一起死,他总是不肯甘心。方威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就把童牛儿和杜天横二人之间拉上解脱不掉的关系,凭着童牛儿的阴狠,若不杀掉杜天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杜天横也是个狠毒的家伙,两个人若争斗起来,还不一定是怎样的胜负。但不论哪个陪着自己一起死,都能让自己在阴间的魂魄不凄凉,也算消解了这口冤气。
童牛儿自然也识得破方威的这番狠毒用心。但想着杜天横一向与自己不和,已经到了磨刀相向的程度,所以方威所说很可能是真的。若真如此,杀掉方威,这仇只能算是报了一半,另一半却要着落在杜天横的身上了。
想到这里,童牛儿直恨得要把满口的牙齿咬到欲碎。眼珠转动,有个主意冒上来,手起刀落,先就把方威的人头割了下来。
童牛儿想着杜天横一向奸猾,若要叫他知觉方威被害,很可能会联想到自己,定然要提高防范自己的警惕。如今只能毁尸灭迹,叫谁都不知觉方威的消失才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他把方威的尸首拖出屋子,直接埋入柴垛之中。然后把花无双从床底下弄出来,把身上的银两都与她,叫她天明后立刻动身离开京城,跑得越远越好。不然一旦查知方威被杀,她也算是同谋,必定要被论罪杀头。
花无双只是个无知的女子,怎经得住童牛儿如此的吓唬?立时信以为真,把东西都收拾好,先就出门逃命去了。
第三十三章 杀机皆暗藏
待花无双逃远,童牛儿就把那柴堆点燃,放起一把火来。
这火他倒是放得熟练了,一次又一次,已经不知烧毁过多少罪孽,把一切都遮掩掉。但苍天在上,却总能把一切俯视,任你如何,都无法逃脱。
童牛儿在远处见那把火直把一大堆柴草都烧得干净才熄灭,心里觉得满意,这才匆匆回府。他却不知自己加的这份小心有些多余,因为方威促狭的奸猾让他从没有对花无双泄露过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怕花无双无意间泄露出去,把他自以为的高贵身份玷污,让别人传扬他沾花惹草的恶名。这样的事一旦叫雷怒海知觉,必然不会轻饶了自己。
却不想他加的这份小心倒给童牛儿帮了大忙。如今一把火把方威烧的如同一段焦木头,任谁都认不出来,什么麻烦都省了。
童牛儿回到府中时,夜刚过半。进到房里,见银若雪还在床上沉沉睡着,不远处桌上的黯淡烛光映照着她苍白的容颜。银若雪虽然神智不明,但只在醒着时才看得出来,此时睡着,却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童牛儿来在床前,向她端详片刻,见那脸上依然是少女才有的明艳光彩,和刚见时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看了片刻,再忍不住眼中的泪水,滴落在银若雪的面庞上。
银若雪被惊醒,睁开眼睛向他凝望片刻,恍惚着微微一笑,又倦怠地睡去。童牛儿伸手在她的脸上轻抚片刻,不知道该怎样才好。最后就趴伏在银若雪的身边睡着了,直到天明。
接连数日不见方威出现,东厂自然大乱。雷怒海下令派人四处寻找,却怎么都不见踪迹。
但万密也总有一疏,知道方威与花无双勾搭的并不止向童牛儿告密出卖的那一个锦衣卫。当杜天横从别人嘴里查知此事后,派人去抓拿花无双时,她早拿着童牛儿给的钱逃得没了踪影。但最后还是查到那个小院落,从一堆柴草的灰烬里找到方威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可杜天横却有办法辨认。他知道方威曾受过一次伤,就在后背,是一道有半尺长的刀疤。这刀伤甚深,愈合得也就不算好,所以叫皮肤抽搐得明显。如今这具尸体虽然被烧得面目全非,但那道刀疤却依稀可辨,让杜天横立刻就断定这就是方威无疑。
尸身虽然找到,但头颅却遍寻不见。杜天横何等的奸猾?想着方威虽然杀人无数,可这些仇家里真的有胆色来找他麻烦的却没几个。其中有这等心机手段的更是少之又少。而最有可能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童牛儿。
杜天横虽然听方威说起他去童牛儿的府中杀那婴孩的过程,也知道银若雪虽然看到方威的真面目,但却因为伤心过度而痴傻。但他不像方威那么天真,以为这件事从此就天下太平了。所以当他断定被杀掉的就是方威时,也就知道童牛儿必定已经肯定方威就是杀他孩儿的凶手,所以才会这么义无反顾地绝情报复,痛下杀手。
既然如此,那童牛儿在杀方威之前岂能不逼问?而方威性格宵小,又怎能不把自己供出来拉个垫背的,好叫去黄泉的路上不凄凉?杜天横越想越怕,仿佛已经看见童牛儿手中的钢刀正向自己砍过来一般恐惧。
要说杜天横一点胆色没有肯定不是,但关键的是如今童牛儿在暗处,他自己在明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杜天横和童牛儿在东厂共事到如今也已经一年有余,对这个小儿早就有所了解。知道他是个真正心狠手黑的恶鬼,不论杀谁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有丝毫的犹豫。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童牛儿是雷怒海的东床快婿,身份极其特殊。自己虽然可以暗中整治他,把他干掉,却难免不留下蛛丝马迹。雷怒海虽然对童牛儿没有半点好印象,之所以把宝贝女儿银若雪嫁与他,完全是因为她怀了童牛儿的孩儿,不得不奉子成婚。
虽然如此,杜天横却知雷怒海是个极好脸面的人。一旦自己的女婿被杀,他岂能善罢?必定全力排查,直到抓到凶手为止。不然满朝上下岂不笑他无能?
这些关节要隘杜天横自然比谁都清楚,所以也知道自己如今面临的是怎样尴尬的局面:只允许童牛儿来杀自己,却不准自己去杀童牛儿。这样被动的情境想着都够憋屈的,让杜天横经常在夜半惊醒,噩梦连连。这样的折磨却是更加难熬的痛苦,让杜天横觉得无法忍受。
但他毕竟是在生死之间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行家里手,怎么肯束手待毙?慢慢地想出阴狠的主意,要把童牛儿消灭在让人不知觉的意外之中。
可杜天横千想万想,也没想到童牛儿早花重金将他身边的人买通,和对付方威用的是一样的手段。杜天横什么都好,就是拿金银特别当回事,对钱财使用起来极吝啬。这样的人岂能善待身边的人?不仅如此,杜天横还常常找各种借口克扣身边人的薪水俸禄,宁可遭人嫉恨也要去贪那不值得如何一文两文小钱。
其实按说杜天横现在的身份地位,每月的俸禄就已经够可观。加上他肆意盘剥得来的,别人孝敬的,每月的收入足以抵得上普通百姓一年的进项。但人的本性就是贪得无厌,不论得到多少。却总还是嫌不够,以为自己应该得到更多。
如此一来,他身边的人自然恨他不死,也饥渴得无奈。看童牛儿一次就给这么多金银,都感恩戴德地为他办事。如此一来,杜天横那些他自以为的秘密还怎么藏得住?童牛儿虽然没有知道全部,却也了解个大概。不禁在心里暗笑,以为杜天横只是看着精明,其实还是呆傻。
这日临到雷怒海在大堂上办公,杜天横在旁边伺候。见四下无人,杜天横凑到大案前向雷怒海道:“大人,近日多有人传言说童牛儿童大人聚众赌博,通宵达旦,且还经常狂欢夜饮,毫无节制。我担心如此会招来同僚的嫉恨,一旦把这些事传扬到其他人的耳朵里,让那些宵小当做把柄抓在手里大做文章,恐怕对大人您不利。”
雷怒海也早知童牛儿的本性如此,但因为银若雪如今已经呆傻,是以不好对他加以约束。此时听杜天横说起,知道不会是空穴来风的谣传,忍不住点头。
杜天横见时机到来,又进一步进言道:“不如给童大人分派个差事,把他的身子占住了,也就没有时间精力去玩那些没甚意思的消遣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雷怒海沉吟片刻,道:“有什么合适的差事给他干?”杜天横道:“如今朱雀营的营使还没有着落。童大人虽然武功不高强,但头脑够用,做个营使代替大小姐倒也不算委屈他,大人觉得怎样?”
雷怒海听杜天横提起银若雪,忍不住低叹一声,道:“若雪命苦啊,嫁了个这么不成事的,只为了这个孩儿,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嗯,以前的五营都是在你们五龙将军手里掌握。如今若雪这个样子,方威又丧命,唉,倒也不必拘泥于此了。只是那童牛儿没什么能耐,怕撑不起这朱雀营的门面来。嗯,若哪日战死,也算是为国捐躯,倒强于这样的丢人现眼,到最后连祖宗都辱没了。好吧,你且拟个呈文,我报上去,若能批下来最好,批不下来也就算了。”
本来雷怒海对这件事不敢报多大的希望。只因为东厂五营的营主向来都是武功高强,能为出众的人担任,却从不曾用到象童牛儿这么废物,只知道用袖中暗藏的硬弩偷袭射人的宵小。一旦他战死在阵前,说起来也不比赌钱饮酒好听到哪去,因为这东厂朱雀营的营主够无能的,岂不连他雷怒海一起都耻笑了?
却没想到,不过三天,呈文就批下来了。上面还是魏忠贤亲笔的一个朱批的准字,写得歪扭。雷怒海看着奇怪,想不明白一向办事小心的魏忠贤怎么还不等问过自己详细就准了呢?
他却忘了那时为了童牛儿伪造魏忠贤调兵手谕一事,叫魏忠贤对这个童牛儿印象深刻。尤其那个没脚的虫儿写来的奏折中对童牛儿极尽奉承之词,夸他智勇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魏忠贤看过后一直不忘。
此时见到雷怒海提拔童牛儿的呈文,心里倒还赞扬雷怒海举贤不避亲,是以批得痛快,什么都不问就照准了。
可当这道批文传到童牛儿手里时,却叫童牛儿咧着嘴暗自叫苦。才知道快乐逍遥,自由自在的好日子恐怕一去不返了,从今又被束缚绑得牢靠,当起魏忠贤和雷怒海的爪牙了。这件事不用问,童牛儿都想得到必定是杜天横的主意,只为了谋害自己的性命。不禁暗暗地咬牙,以为杀杜天横的机会也就在这件事中暗藏着呢。
第三十四章 痴傻真境界
在林凤凰被劫掠那次,因为银若雪胳膊受伤,曾叫童牛儿发雄威,主持过一次朱雀营的营务。当时童牛儿为了立威,曾把一名与他对立的锦衣卫耍手段杀掉,叫满营的锦衣卫都认识他的凶狠和阴险,没有人再敢拿他这个副营使不当回事。
童牛儿也便趁着这个而拉拢下营中不少好手为自己办事。他使用银钱一向大方,也最善于笼络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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