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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尔巽先说一个好消息。然后才说自己找载涛干什么的:“爷您不说我倒把正事给忘记了!皇上说了大典一切从简,规格咱们可以简单,但是礼仪却不能缺失了,现在人手上面有点问题,大典需要一些长相俊俏的年轻后生,还要可靠的,咱们人不够啊!您看您的部队里面能不能抽出来几个?”
载涛脑海中想了一下:“有几个还行,不过部队里面都是粗人,怕是不太合适吧?老赵,我的意思从宗室里面挑选,你儿子就不错啊,小伙子挺精神的,还会说洋文。”
赵尔巽苦苦摇头说道:“那小子不指望了!这两天跟我较劲呢。”
载涛当然知道这爷俩为什么较劲,宽慰道:“我家福晋也对我有意见,咱们这事要慢慢来,把事做好了他们就没什么说的了。你也别老是打你儿子,他都比你高一头了,不能打了知道么?”
载涛真的感觉有些困了,想起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当下打了一个哈欠:“就这么着吧,明天爷还要去找那个老毛子,张作霖那王八羔子居然喊着要捉皇上,气人呀!我真想亲手收拾他!”
赵尔巽看了载涛一眼:“爷,我有个主意,张作霖和张德武这俩家伙虽然不是东西,可好歹都在您手下干过。现在这个形势之下他们也该知道杨打鬼面临的困境,英国人一动手他们就完了!可不可以写封信给他们?如果他们肯弃暗从明,咱们保证既往不咎。”
载涛摇头:“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张作霖你还不知道么?”
赵尔巽点头:“我的意思就是您试试,万一要是行呢?那不是兵不血刃么?”
载涛一想也是,反正就是费点笔墨而已:“你说的也有道理,成不成咱试一下。我先请示一下皇上,等老毛子在黑龙江动手了我再给他们写信,那个时候好说点。”
一九零七年一月十七日,阿克波利尔将军站在自己的指挥所,看着前面的义勇军第一道战壕,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个将军对战斗的渴望。
他知道战斗绝对不会轻松!对面那个强悍的对手给俄国部队一次又一次的羞辱。阿克伯利尔并不畏惧,他是一个将军,对手的出色只能让他更加有战斗的**。
在他的身后是严阵以待的七万俄国士兵和三千门炮弹上膛的火炮。只要阿克波利尔一声令下,战斗将马上开始。
“将军。我们对面的部队就是义勇军的第十一师,防御第一线的是十一师的三十七团,人数总计一千四百人,团长张春,全团有重机枪八十挺,轻机枪两百挺,另外还有一个炮兵连,十门一零七毫米的火炮。”
作战参谋把详细的情报放在了阿克波利尔的面前,将军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这一次情报部门把任务完成的相当出色。这让将军的心里更是充满的必胜的信心。
望远镜里面对面阵地上时不时能看到戴着钢盔的人头在移动,那些家伙明显是正在进入防御阵地,阿克波利尔知道义勇军第一批进入阵地的人肯定不多,像眼前这道一公里左右的防线,应该只有一个连甚至是一个排。
他们习惯了在轰炸之后再投入大部队,这是这帮耗子一贯的做法。
作战参谋合上自己的文件夹:“将军,司令官问你什么时候发起全线突击?”
阿克波利尔放下自己望远镜:“全线突击?那样可能炮弹打的比烟花更灿烂,但是没有什么实际用处,有的时候在对方防线上选择一点进行突破就够了。告诉司令官。我打算集中所有的炮火给对面的这一公里一段阵地以毁灭性的打击,我们的任务就是突破这一点!这是那个禽兽教会我的。”
当初俄国人和日本军队在奉天激战的时候,杨小林在后面给双方出主意,让俄国人和日本的血都流干了。阿克伯利尔将军在那个时候学会了重点突破。
他认为这个战术在实战中确实非常有效。
作战参谋也不在多说什么,在整个黑龙江的俄国部队里面,阿克波利尔将军是受到尊重的。将军抬起手腕看看自己的手表:“看来我们的小伙子已经准备好了,让他们投入战斗吧!开炮!”
俄国人的心里对杨打鬼的仇恨也是非常深的。而且阿克伯利尔和库罗帕特金司令官都知道,对付这个禽兽,要打就要往死里打。千万不能搞着玩。
所以他们对这次战斗真的是下了血本,有了英国人为他们掏腰包之后老毛子也大气了许多,阿克伯利尔就是按照欧洲战争的模式,把义勇军当做一支世界一流部队来对待的。
三千门火炮顷刻间发出怒吼,以每小时两万发炮弹的射速向对面义勇军阵地倾泻着钢铁的力量!一时间乱石横飞地动山摇,有些在山上冬眠的动物都被震死在睡梦中。
从早上七点四十分开始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双方的步枪还没有开口,义勇军在山头布置的阵地已经被全部夷为粉末。山上的树木也被焚烧,偶尔几颗百年老树尽管还没有倒下,身躯也熏烤的如木炭一般,山头被犁过一遍又一遍,三十七团已经有两个连的兄弟牺牲在炮火之中。
躲在山后的大部队甚至能感觉到山体的颤抖,当重型火炮的炮弹落在山头的时候,那山好像有一点摇摇欲坠的态势。
“团长!山顶没人了!要不要再派人上去?”
张春的脑袋从掩体里面探了出来,一颗拳头大的石块从山顶飞落下来,正好砸在他的头盔上面发出一声脆响。他感觉到一阵疼痛,伸手一摸,流血了。如果不是戴了头盔,他知道自己刚才绝对被砸死了。
“仗还没打呢两个连就这么没了!自己还挂彩了,真他娘的晦气!三连长,派一个排上去!”
他的心里很清楚上去这一个排意味着什么,可能这些上去的兄弟十几分钟就全没了,但是山头必须有人。必须有人在俄国人发起地面攻击的第一时间展开阻击。
又是一个排填了上去,卫生员急忙从旁边跑过来给他的脑袋处理一下,张春摘下自己头盔。他在义勇军打过的仗也不少了,但是这么凶猛的炮火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都半天了,肉眼看去山头都被削去了一截,到底要一个排一个排填到什么时候?
老毛子难道看不出来山头没有几个人么?他们这样炸什么!张春的内心有些焦急,没有人能给他回答。
第三十八章 再度交手
阿克波利尔将军当然知道这炮火无法给义勇军造成大量的人员伤亡,他要的是摧毁义勇军的工事,包括他能看的到的战壕,还有他看不到的暗堡,地雷,壕沟。
将军对义勇军太了解了,义勇军的防御体系,特别山头防御体系,阿克伯利尔早已经领教。要干掉这帮人就必须把他们的工事先摧毁!反正俄国部队这次战斗的物资是相当的充足。
一直到下午四点钟的时候,阿克伯利尔确定对面的工事基本上已经不存在了,这才准备让士兵们发起冲锋,炮火慢慢停歇了下来。
战士们都知道战斗要开始了,虽然老毛子的火炮没打到他们,但是看着俄国人这样肆无忌惮的轰炸他们修建的阵地,看着那炮弹如雨点一般的落在山头,知道战斗已经开始了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投入战场,这对他们的内心是一个煎熬。
现在这种煎熬总算结束了,每个人的心里都感觉有些解脱。张春抖落脖子里面灌进来的泥土,抓起手里的步枪:“准备战斗!”
山头传来了喊声:“老毛子上来了!上人啊!”
接着上面的机枪就已经响了起来。张春从掩体中一跃而出:“弟兄们跟我上!”
工事,真的早已经不存在了。老毛子炮火的猛烈出乎了张春的预料之外。不过没有关系,义勇军早就进行过这种情况下的训练,俄国人炮弹留下来的那些弹坑就是最好的防御工事,特别是那些重型炮弹炸出来的大坑,简单的修理一下就是非常好的战壕。
李二牛的战斗小组冲的最快的,他们一个小组有七个人组成,机枪手,副射手,轻机枪手。投弹手,狙击手,还有他和另外一个尖刀兵。义勇军一个班分为两个战斗组,火力配置也不同,一个战斗组有狙击手,另一个战斗组就是来复枪手。李二牛他们这个组是重机枪,另一个组就是一门没良心炮。
他们比另一个组要稍微快上一步,那个尖刀兵端着步枪冲在最前面,投弹手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负责为这支队伍开辟道路。轻机枪手边走边扫射,李二牛的位置是在七个人最后,负责扛弹药箱。
其实扛着弹药箱你就是让他快他也快不了,毕竟身上的装备就四十多斤了,加上一个弹药箱,就算你用尽全力奔跑,能跟上队伍就不错了。李二牛身体非常壮实,庄稼汉子,两百斤都能一下扛走。
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也能上战场。在他们这些老实本分的庄稼人看来,当兵扛枪的都是一些敢玩命的人,赵占元组织民兵的时候他们这些身体好都被选中了,然后训练的时候李二牛觉得就是有点意思。认真了一点,再听说如果民兵比武大会上面能有一个好成绩,可以得到两袋高粱面的奖励,他就卖力了一点。
二牛真的不知道自己领高粱面的时候还要搭来一身军装!他现在怕的要命。那脚步往前冲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恍惚,他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自己一样。更让他无所适从的是脚下的土地好像在颤抖,总是踏不稳当。
那个开路的尖刀兵冲到山前的一个弹坑跟前之后马上停了下来。半蹲着身体射击掩护身后的兄弟,投弹手也是不停的往前面扔出手雷,身后那个战斗组把炮给架了起来,打出两个炸药包。
在他们的掩护下机枪手扛着机枪飞快的跳入坑里面,俄国人的子弹噼里啪啦的打在他们的身边,溅落点点石块。
副射手扛着机枪架子也进来之后两个人赶紧开始架设机枪,李二牛也跟着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在弹坑里面滚了两圈,弄的一头一脸都是泥土。
等到队友都下来了,掩护他们的那个尖刀兵也往弹坑里面跃入,可是他身体正在下落的时候一颗子弹击中胸口,直接一头栽了下来。
李二牛赶紧放下弹药箱跑到那兄弟的跟前,发现还有一点呼吸,从自己的身上扯出纱布就想为他处理一下伤口,机枪手却大声喊道:“别管他!来帮忙!”
二牛犹豫了一下,他能听到倒在地上的那个战友嘴里轻声的请求他帮助,这个时候他有点无所适从。
副射手看他还不过来,也不多说什么,自己转身把弹药箱给搬了过来。那轻机枪射手从身后拿出工兵铲,开始试图利用弹坑本身的幅度修建一个简单的机枪阵地。
俄国人冲的非常快,他们还没有把机枪架设好的时候就已经能看见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伙狰狞的面孔。
那个俄国人也看到了他们正在布置机枪阵地,抬手一枪朝这里打了过来。这个时候二牛发现那中枪的兄弟已经断气了,他马上冲到队友的身边,端起步枪稍微调整了一下,拉动自己的枪栓,准心对准那个俄国人,扣动扳机。
俄国大兵还想打第二枪,却被一枪击中了额头,强大的惯性让他整个身体朝后面倒了过去。后面的俄国大兵浑然不觉,越过他的尸体继续往前冲杀:“乌拉!”
在他们冲锋的时候,更多的子弹打了过来,压的这个弹坑里面的五个义勇军抬不起头来。
李二牛的头盔被子弹擦了一下,有点歪了,但是他对此却丝毫没有察觉。身体缩在弹坑里面不住的颤抖,那拿枪的手无法控制,手指头想放到扳机里面去都十分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