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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甜美的微笑——混杂着扭曲的仇恨,似乎他内心深处所有被压抑的情绪都随着这个笑容显露了出来。
看到这个笑容的一瞬间,格斯就明白了一切。
格里菲斯说过,他不信任这个信使。
而他每次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也总有一种焦躁的感觉,似乎有种无形的威胁感。
原来……
“……啊……你还……活着啊……”
格斯只来得及说出这么一句话。
盔甲变得从未有过的沉重,将他压向地面,压向了黑暗的深渊。
原来死亡就是这样的。
格斯最后恍惚地想着。
没有恐惧,没有失落。也没有愤恨或者不甘。
很安稳,很安静。
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阿多尼斯拔出了淬了毒的短箭,随后这个他手中最后的武器被冲过来的狱卒打落,几只手禁锢住了少年单薄的身体,将他压向地面,不知是之前尸体还是格斯自己的鲜血沾染上了阿多尼斯雪白的脸颊和棕色的头发——那原本应该是灿烂的浅金色。
“这是……公爵的人。”
黑暗降临时,格斯只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苍老嘶哑的声音。
☆、NO。23 前奏(1)
如果说之前只是在民间私下流传格里菲斯“战神”的称呼,那么在今天凯旋之后,米特兰的“战神”这个称号,就真正属于格里菲斯了。
不败的白凤骑士团。
这可不仅仅是个称谓,白凤骑士团让人惊畏的武力让贵族们,甚至于王室,都不得不重新审视格里菲斯的重要性——还有威胁。
女王亲自来到宫门前迎接回归的英雄们,她仪态完美,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看上去心情愉悦。
但是紧紧交握的双手却泄露了她的紧张和不安。
那个女囚逃了。
竟然从那个无人能活着离开的再生之塔里逃出去。
得知这个消息时,她脑海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间,为自己因为对那个女人的愧疚心软,没有派人赐死她而感到后悔。
应该在格里菲斯和白凤骑士团到达圣都前——不,应该在一开始就让那个女人消失。
即使有确实的消息表明格里菲斯一直在军队中,但是卡斯嘉成功逃出再生之塔,一定和白凤骑士团和格里菲斯有关。
站上君王的位置,女王才发现自己要走的路有多么艰险困难。
她不能失去白凤骑士团的武力,可是偏偏是那个女人,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
而格里菲斯,竟然那么重视那个叫卡斯嘉的女人。
现在她的秘密,有可能被掌握在这个男人手中。
曾经格里菲斯对她那些暧昧的温柔和示好带来的好感就像是上辈子的事——现在的女王更多的是思考权衡和这位未来重臣之间的关系。
她是该果断的毁掉白凤骑士团——不惜代价,结果可能是让米特兰的军事实力一蹶不振,还是不再提起刺杀事件和那个女囚,甚至和白凤将军达成交易?
女王的视线转向一旁的贝利斯公爵。
格里菲斯现在的地位,固然和他的军功息息相关,但是也绝对离不开这位把持米特兰内政的男人的支持。
格里菲斯会这么快知道圣都里的动向和消息,想必和公爵也有关系吧。
这两个男人之间的联系笼罩在一片迷雾中,女王甚至觉得奇怪——贝利斯公爵对于格里菲斯的维护和支持已经超过了所能得到的利益,这对她而言昭示着一种危险。
贝利斯公爵似乎没有发现来自女王的注视,他的双眼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白马银甲的骑士。
格里菲斯,比他之前看到的更加耀目。
却不像从前那样,让他感觉到难以抑制的悸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墨菲斯特所做的那一切消失了。
格里菲斯的视线也落在了亚力身上。
那视线可以说是热切的,亚力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真正被这个男人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讽刺的是,从前自己最期望的事达成之后,他却没有体味到丝毫的喜悦。
不止没有喜悦,他的心中涌上来的甚至可以说的苦涩。
在庆功宴中格里菲斯抱住他的时候这苦涩变得更加浓郁。
格里菲斯当然不会在众目睽睽下和他这样亲近,但上次庆功宴之后,格里菲斯也清楚了休息室的妙用。
这个拥抱隔着冰冷的铠甲——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隔着同样冰冷的秘密和现实。
即使身体这样接近,两人也在思考着各自的心事。
格里菲斯几乎在碰到亚力身体的那一瞬间,就能确定那个在再生之塔里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就是亚力。
但是……为什么亚力会有那样的模样,那是发生了什么,格里菲斯却无法询问出口。
他能感觉到这次见面时,亚力身上的变化。
突然冷漠和疏离起来的态度,让他也无法将自己心中的热切表露出来——也许是因为,他也从没放下对亚力的戒备。
这个拥抱似乎变成了一种僵持。
打破僵局的还是亚力。
他抬起脸,吻了一下格里菲斯的唇角,这个吻不太亲密,却也足够热情。
“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亚力轻声说。
格里菲斯抑制住唇边的叹息,沉默的放开了他。
亚力再次开口,说起的却是另一件事:“女王那边,国丧一过,就可以提起婚约的事了。”
有那么一刻,格里菲斯几乎冲动的想说他对这件事毫不关心。
但是如果他这样说出口,或许连他自己也不会相信吧?
冰蓝色的双眼微微变得暗沉,低垂的眼睫掩饰了他眼中的焦躁。
“……等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卡斯嘉还在白凤骑士团里……格斯和你的信使困在再生之塔,你能……”
“我会想办法的。”亚力说:“很快女王就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小事了。”
等他们回到宴会厅时,一个让所有人哗然和惊慌的消息也正好被一个侍卫带到了宴会上。
夏库的军队正在压向米特兰的东方边境,东方的异教徒终于开始对圣神庇护下的王国展开战争了。
夏库皇帝的使者已经在路上,带来了皇帝的劝降宣言,还有一纸婚约——他要米特兰女王嫁给他,作为他的三个正妻之一。
女王脸色苍白,身体因为惊惶和愤怒微微的颤抖。
她看向格里菲斯,看向亚力,看向在她王座下的所有臣子们。
“……那就开战吧。”女王用冰冷的语调说,出人意料的冷静。“白凤骑士团为主战,倾我米特兰全国之力,开战吧。”
“她会答应的。”在格里菲斯身边的亚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说:“你的求婚,她一定会答应的。”
格里菲斯脸上毫无表情,但是他心中也很清楚。
那个时候已经到了。
他离到达那个他所期望的,最高的那个位置,已经不远了。
或者说,仅有一步之遥。
只要他迈出,那一步。
庆功宴因为夏库入侵的消息中断,战备又一次开始,刚刚卸下盔甲和武器的战士重新披挂,还有更多的骑士被召集起来,也有许多人走向教堂,向圣神诚心祷告。
这个夜晚的王都,四处都是火把和烛光,昭示出人们心底的不安和惊恐。
亚力坐在公爵府的露台上,看着这难得的景象。
“这样的夜景,看上去很漂亮,是不是?阿多尼斯。”
他靠在长椅的一侧,修长的手指托着下巴,向一旁为自己倒酒的书记官发问。
从再生之塔回来的阿多尼斯已经清洗了身上的血污,甚至洗掉了头发上的染色,露出了原本的面貌,柔和的烛光下,他白皙光洁的脸颊甚至微微泛着光芒,翠绿色的眼睛就像一对珍稀的翡翠宝石,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也是一件愉快的事。
“……我也想进军队参战,大人。”
阿多尼斯轻声说。
亚力低声笑了笑,轻抿了一下手中的葡萄酒,问了阿多尼斯另一个问题:“亲手复仇,是什么感觉?高兴吗?”
阿多尼斯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一丝喜悦的情绪,只是他的双眼更亮了,用更加坚定的语气说:“我想,加入军队,加入……白凤骑士团。”
“不行。”
亚力这一次断然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阿多尼斯走上前了几步,走到了长椅边,夜风微寒,他却没有一丝颤抖的解开了自己身上衬衫的扣子。
少年的身体单薄,脆弱而美丽,洁白的肌肤上毫无瑕疵,全然呈现在亚力面前。
“跟谁学的?”亚力对眼前的一切不为所动,淡漠的说:“我没兴趣。”
“格里菲斯更好吗?”阿多尼斯眼中滑过一丝失望,然后用尖锐的语调问。
阿多尼斯挑衅般的话让亚力笑起来:“啊……他是最好的。”
“所以,我怎么可能把他让给你?”
亚力说。
“你已经得到格斯了,那足够了……格里菲斯,他是只属于,我的。”
☆、NO。23 前奏(2)
米特兰东方的边境上,一队夏库骑兵扬起一道沙尘,最终停留在两国边境的路界旁——石彻的瞭望塔上已经没有米特兰士兵了,得到夏库大军入侵的消息之后,惧怕这些有“魔鬼”之名异教徒的骑士们就撤离了这里,退缩到最近的城堡固守,等待来自王都的援军。
领头的骑士拉下了遮挡风沙的面巾,他是一副传统的夏库贵族打扮,却有和身边的士兵不同的白皙肤色,那双阴鸷的灰蓝色眼睛望向王都的方向。
“我回来了……我亲爱的弟弟……”
“将军,该回去了。”一旁的夏库骑士趋马上前,小声说。
雷蒙德?贝利斯冷笑了一声,回手将手上的马鞭重重甩到那个夏库骑士脸上。
“你也有资格告诉我该做什么?”
夏库骑士只是闷哼了一声,任由绽开的伤口中流出的鲜血染满脸颊,不为所动的继续说。
“……将军,这是迦度大人的吩咐。”
雷蒙德的脸色更加阴沉,迦度这个名字让他明显的瑟缩了一下,握着马鞭的手有紧了紧,最后他调转马头,闷声喊:“还愣着做什么!回去了!”
夏库的先遣军并没有踏上米特兰的国土,而是在夏库边境驻扎,身为先遣军将军的雷蒙德住的自然是营地里最华丽的营帐。
但是在将军的营长旁边,还有一个更加华美的帐幕——专门用来供奉真神,帐边堆满了士兵们贡献上的鲜花,帐内飘逸出最昂贵的香料燃烧的香气,馥郁浓稠,让走近的雷蒙德有些不适的皱起眉——在米特兰,这些香料都是紧缺的高级奢侈品,而在垄断了东方商道的夏库,贵族们甚至可以用香料洒染庭院。
雷蒙特掀起神帐的门帘,一眼就看到中央那个金制的神像。
那是夏库的真神,也是夏库皇帝的化身。
神帐里只有一个夏库人,穿着乳白色压金纹饰的夏库长袍,五体投地的向着神坛祈拜。
但他祈拜的对象却不是那个狰狞的男性神像,而是放置在男性神像前的一个小神像——三个交缠在一起的赤…裸女神,脚踏着挣扎的凡人和层叠的枯骨,比起其后的男性神像,要更加诡谲和邪恶。
“迦度。”雷蒙德交出了这个夏库男人的名字,对方抬起身,回过头。
他的肤色比一般夏库人浅淡,俊秀的面容更像一个米特兰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