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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央说了算,大历三年卢龙兵马使朱希彩联合卢龙另外两个大将朱泚、朱滔干掉节度使李怀仙,军士们拥立朱希彩坐上节度使的宝座,四年后朱希彩也被属下干掉了,军士们又拥立朱泚为卢龙节度使,一连串的节度使废旧立新,中央都只有看热闹的份。甚至相卫节度使薛嵩病死后,河北其余三个藩镇首领田承嗣、李宝臣(也就是张忠志)、朱滔和淄青节度使李正己纷纷出兵瓜分其地,完全视中央为虚设。“藩镇割据”的祸患开始现出雏形。
成德节度使李宝臣死后,他的儿子李惟岳要求继承老爹的节度使,淄青节度使李正己死后,他的儿子李纳也同样要求继承老爹的节度使,因为中央决意削掉这些阻碍国家经济发展的藩镇,当然不可能同意他们父死子继,于是李惟岳、李纳勾结田悦、李希烈、朱滔等人对抗中央,双方由此拉开了大战。
削藩战争迁延日久,虽然这些藩镇内部势力不断更替,对抗中央却没有什么变化。仗打到后来,国家被耗得民穷财尽,最后还引发了泾原军的军变,皇帝被迫逃出长安,泾原军拥立朱泚造反,他们成立了一个新的帝国,虽然这个帝国不多久就被灭掉了。但天下因此大乱,而朝廷也不得不跟反对削藩的藩镇首领谈判,中央下旨承认李纳等人的节度使地位,一场削藩大战最终以朝廷妥协告终。战争结束后,藩镇的势力不但没有缩小,反倒扩大了,而藩镇割据也逐渐成形。
皇帝李适被泾原军和朱泚背叛,又因为禁军统领白志贞贪污腐败,临危之际没有禁军护驾逼得他不得不逃出长安避难。朱泚之乱结束后皇帝不再信任武将,他让服侍他出逃的宦官霍仙鸣、窦文场执掌禁军,两个宦官因此得利,大唐宦官又逐渐专权,并且越演越烈,发展到后来,皇帝都由宦官废立。
朱泚之乱是因为削藩而引起的,李适历劫后,几乎成了惊弓之鸟,从此不思进取,拚命姑息藩镇以求得暂时的平安。所以,朱泚之乱后地方藩镇势力也更强大了,藩镇老节度使死后,不断有继承人要求世袭节度使的爆炸性事件,皇帝完全不敢阻止。一直到他的孙子李纯登基后,朝廷才又开始实施强本弱枝的削藩政策。
此后,朝廷和藩镇之间的拉锯战一直持续到唐亡,公元九百零七年,一位被皇帝赐名朱全忠的藩镇守领逼迫当时已形同傀儡的大唐天子李祝把皇位禅让给他,朱全忠建立后梁帝国,历史上所谓的“五代”时期从此开始。“五代”其实是没有了大唐天子的唐朝藩镇割据政权的延续。
第二章 朱泚 田希鉴 '本章字数:3675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8 12:31:25。0'
朱泚干掉上司朱希彩坐上了卢龙节度使的宝座,虽然靠着阴谋上位,他却一心成为国家的忠臣良将名留青史,哪知事与愿违,等他入朝见驾后,他的弟弟朱滔趁他不在乘机夺了卢龙节度府的军权,接着又跟田悦、王武俊、李纳等叛军勾结,更要命的是他还致书正在凤翔做节度使的朱泚,朱滔要这个哥哥跟他里应外合夺取大唐天下,偏偏这封信还没送出去就落到了河东节度使马燧的手里,于是朱泚就被皇帝软禁了起来。
一直到泾原军发动兵变,皇帝被迫出逃,泾原军士又想起了老上司朱泚,于是泾原军拥立朱泚建立了新的政权。经过**个月的角逐,朱泚还是败给了大唐天子李适,他不得不让出长安,率领麾下军士逃往泾原军的老巢泾州。
朱泚率领一万多人西逃泾州,麾下将士们见他大势已去,渐渐地就有人逃跑,朱泚防不胜防,逃跑的军士越来越多,还没到泾州就半路逃亡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马。
在惊慌逃命之际,朱泚和麾下军士们迷了路,他们看到有一个农夫在田间干活,朱泚就和宰相源休过去问路,农夫没有给他们指路,他沉默着上下打量他们,半晌才反问道:“您是朱太尉吗?”
源休纠正他道:“这是大汉皇帝陛下。”
农夫摇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太尉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朱泚恼羞成怒就要拔剑相向,源休赶紧拦住他,对那个农夫抱挙施礼道:“还请老爷子指点迷津。”
农夫给他们指了路,源休又问他讨口水喝,农夫提起水壶倒了一杯水给他们,源休奉给朱泚,伺候朱泚喝过了他再讨了一杯水喝了,又摸出两枚铜钱买干粮,农夫摇着头捡起一块土给他们道:“只有这个了。”
朱泚见农夫如此不敬,他拉长脸正要发火,源休却兴高采烈劝慰道:“陛下,土是江山社稷的象征,这是苍天暗示陛下他日必将复国啊!”朱泚听了又转怒为喜。
朱泚继续向西奔逃,到达泾州的时候,身后跟随的已经不到六千人了。
泾原节度使田希鉴早就听到朱泚前来投奔的消息,朱泚还没赶到城门下,田希鉴就命人赶紧关闭城门,朱泚愤怒地对城楼上的田希鉴喝道:“你是朕麾下的旧将,连节度使都是朕封给你的,如今为何背恩叛朕?”
当初姚令言率领五千泾原士卒去襄州平叛,结果在京城发动军变造了大唐皇帝李适的反。当时姚令言留在泾原的知留后事是冯河清。李适逃到奉天后,他下旨加封冯河清为泾原节度使以免泾原军被朱泚利用。朱泚也让姚令言去引诱冯河清效忠新的帝国,冯河清不愿意跟着朱泚背叛大唐。田希鉴当时是冯河清麾下的大将,朱泚就派人游说田希鉴,双方达成协议,田希鉴趁冯河清不备发起袭击干掉了他。田希鉴成事之后,朱泚加封他为泾原节度使。所以今天朱泚指责田希鉴忘恩负义才说“连节度使都是朕封给你的。”
田希鉴听到朱泚的怒骂,他哈哈大笑着满不在乎地将节度使的印信从城楼上丢了下来,接着又把一整套节度使的旌节仪仗都扔了下来,他大声叫道:“喏,都还给你。”朱泚气得差点发昏,田希鉴又叫人丢下两三个火把,朱泚给他的旌节、印信很快就着了火,烧了起来。
朱泚麾下的军士绝望地大哭起来,这些子弟大多都是泾原军士,所以才会死心塌地跟着朱泚一路逃回来。城上的守军看到自己家人被关在城外,也放声大哭,一时哭声四起,朱泚的侄子朱遂喝道:“别哭了,你们再哭,就要连累城里的家人了。”军士们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
朱泚离开泾州,又向西走了一程,大伙儿又饥又渴就地休息。朱泚的泾原旧将梁廷芬向他请示道:“主公,我们这样游荡也不是办法,请让我单人独马再回泾州游说田希鉴吧?”朱泚无计可施,于是点头应承。
梁廷芬单人独马回到泾州求见田希鉴,田希鉴见到他,问道:“你不是跟了朱泚吗?还跑来找我干什么?”
梁廷芬笑道:“我回来是为你着想啊。”
田希鉴哼道:“我用不着你担心,你还是先替自己着想吧。”
梁廷芬不慌不忙道:“田大人,你趁着天下大乱袭杀主帅冯河清并且接受大汉皇帝陛下的旌节,我可是真的替你担心呢。”
田希鉴被他说中心病,脱口问道:“如今天下又是大唐的了,你可有什么法子补救我当初犯下的大错?”
梁廷芬笑道:“田大人既已造了反,怎么还有可能虎头蛇尾半途而废?就算你想回过头来效忠大唐,只怕大唐天子也容不下你了,他今天拿你没办法,不等于明天不能找你秋后算账。”
田希鉴怒道:“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惹恼了我,我先把你送给大唐天子算账。”
梁廷芬面不改色道:“我这里倒有一计足可让田大人保住身家性命,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成为一个新帝国的开国功臣甚至是皇帝!”
田希鉴喜道:“什么妙计?”
梁廷芬郑重地说:“田大人既已不容于唐,不如开门奉迎大汉皇帝陛下进城,然后跟吐番、回纥结成联盟,如此足可跟大唐分庭抗礼,说不定还有可能东向夺取大唐天下,再不济也能像河北的藩镇一样闭境自守拒命朝廷。”
田希鉴沉默着,考虑半晌后,他终于表态,“我可以接纳朱太尉对抗大唐,但绝不会同意让他凌驾在我的头上。”。
只要能进城,其余的都好商量,梁廷芬兴冲冲回报朱泚,所有人都振奋起来,朱泚就叫梁廷芬再去泾州跟田希鉴商量联盟事宜。梁廷芬就趁热打铁要朱泚加封他为宰相,在这危难时刻,朱泚都放下了皇帝的架子,怎么可能再加封梁廷芬做宰相?而田希鉴也绝不会同意让朱泚去泾州当皇帝。朱泚拒绝了梁廷芬的请求。梁廷芬大怒,他就不再去泾州给朱泚牵线,朱泚只有继续他的逃命之旅,他打算往北逃回幽州。卢龙节度留后朱滔是他的亲弟弟,总不至于对自己的亲哥哥见死不救吧?
朱泚麾下的泾原军士不愿逃到河北去,路上又有许多人逃离,朱泚阻拦不住,他们继续往北逃到驿马关,宁州刺史夏候英打开城门严阵以待,朱泚麾下已只剩三千军士了,而且大多是当初跟着他从卢龙出来的幽州军士,朱泚看着夏候英盔甲鲜明的军队不敢进城。于是率领军士继续亡命天涯。
朱泚军队在彭原县西城扎营,所有人都累得精疲力尽,梁廷芬和朱泚的心腹朱惟孝见朱泚气数已尽,两个家伙联起手来半夜发军袭击朱泚,朱泚身边的将领们也心有灵犀,大伙儿不谋而合将朱泚斩了。
当众人造朱泚的反时,朱泚的侄子朱遂在黑暗中趁乱逃脱,朱遂逃入党项,辗转数月终于返回幽州老家。朱遂的三叔,也就是卢龙节度留后朱滔早被李抱真和王武俊联手打败退回幽州老窝,朱滔回幽州后,可能是因为失意,没多久就生了病,而且病得不可救药,临终前,朱滔遗命让他的表弟刘怦接管卢龙。
姚令言、源休等人拿着朱泚的头颅回头去泾州找田希鉴,田希鉴继续闭城拒守,姚令言向他出示朱泚的头颅,田希鉴用绳子拴住一个篮子从城上放下来,姚令言把朱泚的头颅放了进去。田希鉴验明正身后,他率领军士打开城门,然后叫姚令言命令麾下军士放下武器投降。在人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姚令言无可奈何一一照办。田希鉴收服了这批军士后,他哈哈大笑着指挥军士们把姚令言、源休等人都抓了起来,然后用囚车押着送给李晟。
李晟原本被大唐皇帝加封为河中、同绛节度使,但河中等地都被李怀光霸占着,李晟的节度使就有名无实。恰在此时田希鉴向朝廷请罪并宣誓效忠,皇帝于是加封李晟为泾原节度使,他也不敢让李晟去泾州夺取田希鉴的军权,于是田希鉴以泾原节度留后的名义照样做着泾原军的统帅,所以李晟依然只挂了个节度使的名儿。田希鉴抓了这些人就赶紧押送给自己的上司李晟,姚令言等人卖了朱泚也没讨到好处,全部被朝廷判处死刑。
但是田希鉴抓了这么多贼头儿也没能获得李令公的宽恕。田希鉴一直担心朝廷会秋后算账,但是朝廷一直没来找他算账,时间久了,他就以为朝廷确实原谅他了。
再往后来,吐番侵犯泾州,田希鉴抵挡不住,不得已派人向李晟求救。李晟率领三千军士前去救应。击退吐番人后,田希鉴对李晟感激得要命,防范之心大减。田希鉴大摆酒席庆功,李晟似乎非常信任田希鉴,甚至都不带一名军士,单人独马前去赴宴,田希鉴对自己的小肚鸡肠就更加惭愧了。李晟在田希鉴军中逗留多日,天天开怀畅饮,跟泾原将士们打得火热。
放纵多天之后,李晟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