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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你还真大方,得,我也跟着捧捧场吧。”范希朝又加了一张纸笺:三贯钱春莺啭。
庭芳跳得精疲力竭,回到房间,喜鹊拿着一叠名贴求见,庭芳随便翻了一下,看到了源休、范希朝两人的大名,她愣了一愣,把这两张名贴抽了出来,低声吩咐道:“让这两个人过来吧。”喜鹊转身出去迎客,画眉抱着庭芳平日的衣服,侍候她把舞衣换下,庭芳换好衣,客人也到了。庭芳深深吸了两口气,轻轻掀开门帘,笑脸相迎。
范希朝看到庭芳,兴奋地拍掌,“牡丹,果然是你,你怎么变成凤凰了?”
庭芳笑着回道:“我现在就是凤凰,牡丹在千红楼里呢。”
源休柔声询问:“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庭芳咬着牙,半晌才道:“托你的福,我过得很好。”
源休莫名其妙,“你怎么了?在生我的气吗?”
庭芳淡淡道:“小女子哪敢,两位大人请坐。”
源休愣愣地问:“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吗?有话你就直说吧,别闷在心里。”
庭芳一言不发,低头专心泡茶。范希朝捅了捅源休的胳膊肘,“你究竟做过什么对不起牡丹姑娘的事,惹得她如此生气?”
“我哪里做过……”源休忽然打住话,一拍脑袋,抬头道:“牡丹,你不会是为了那条手绢的事情生闷气吧?”庭芳咬着唇不做声,源休探头问道:“牡丹,为了那条手绢,我还去千红楼找过你呢,谁料你跑到这里来了,那个张光晟有什么好的,你一片真心都给白眼狼了。你来到百雀园,是不是跟张光晟有关?”
庭芳依然不声不响,源休敲着桌子道:“张光晟真不是个东西,你这么漂亮的姑娘青睐于他,他倒不知道珍惜。以后见到他,我一定要找他算帐,给你出这口恶气。”
庭芳终于苦笑着,端着茶奉给源休,含泪道:“大人请用茶吧,凤凰命苦,怨不得别人。”
范希朝最看不得女人哭,赶紧安慰道:“牡丹,你告诉我,那个张光晟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把他找来,让他给你赔礼道歉。你想要他做什么,尽管当着我们的面吩咐他,就算用逼的,我也要让他达成你的心愿。”
庭芳听到范希朝说“现在就去把他找来”,眼神一亮,随即又变得黯淡了。她深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乱糟糟的心绪平静下来,低头颤声道:“多谢将军关心,凤凰感激不尽,我的事,跟张——光晟无关,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真是阴差阳错啊!庭芳送走两位贵客,蔫蔫地躺到床上,她怕言多语失,就写了那么几个没头没脑的字,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源休居然会吃自己父亲的醋,终于误了大事。这就是命么?现在总管防她那么严,她还有可能找到机会托人给父亲送信吗?庭芳摇了摇头,脸埋到被子里,忍了好久的泪也跟着钻进被子里。
源休频频去百雀园,终于引起了源夫人的注意,不多久她就从她布置的耳目口中知道了庭芳的存在。源夫人早已不在乎源休流连娼家了,大概也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吧。源休再怎么花天酒地,回到家见到妻子还是百依百顺,源休再怎么跟她争吵,吵过了还是会伏低做小哄她回心转意。可那个女人不一样,那个女人是她和源休闹得这么僵的导火线啊。自己能有今天,不都拜她所赐吗?源休对她那么着迷,说不定哪天还会把她弄到家里来,真到那一天,还能有安宁日子过吗?搞不好就是鸡飞狗跳家反宅乱,真是冤家路窄,自己把她逼出千红楼,她居然又到了什么百雀园。源夫人越想越不安,越想越觉得庭芳是个威胁,是她命中的魔障。
源夫人再一次穿上男装,骑着马去了万年县,几经打听,很快就找到了百雀园,她故技重施,限期七天,逼着百雀园的田夫人把庭芳处理掉。
这位田夫人当然也去找总管求助,总管听到这个女人又来捣乱,头都大了起来,再也忍让不下去了。他左思右想,亲自飞马回河北去见田承嗣,软的行不通,他打算来点硬的,不把源夫人镇住,他的生意就别想好好做了。
到了第七天,源夫人来到百雀园检查成果,田夫人笑逐颜开迎着她,源夫人问道:“凤凰送走了没有?”田夫人苦笑着说正在处理呢,明天就走了。源夫人很爽快地扭头就走,边走边道:“我明天再来,如果她还没走的话,不好意思,万年县衙役就要来光顾你们了。”
翌日一早,源夫人又来千红楼检查田夫人是否说话算话。田夫人凑到她面前,神秘兮兮地附耳道:“夫人先不要问凤凰了,我家主人想见见你。”
源夫人看着对方的脸色,满腹疑虑,田夫人引着她来到一个偏厅,厅内什么人也没有,田夫人恭恭敬敬请源夫人入座,笑道:“请夫人稍等,我家主人很快就到了。”
源夫人这一稍等就等了半个时辰,在此期间,她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想出去找田夫人算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两个壮汉,毫不客气地把她请回偏厅等着。没料到百雀园的人居然不买账,源夫人气得要命,可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心里暗暗盘算着,回去就找叔叔派人来关这些不识好歹的人的大门。
源夫人已等得打盹了,忽然听到脚步声响,她抬起头来,一队丫环走了进来,往两边一分,站成两排,然后她听到田夫人的声音:“公主,请!”
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公主出现?源夫人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站了起来。田夫人已陪着一位雍容华贵,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少妇走了进来,那个她恨之入骨的凤凰也跟在少妇后面走进来。源夫人愣愣地看着那少妇,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她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那个少妇竟然是当今圣上的女儿永乐公主。田夫人喝道:“公主驾到,还不跪下!”
源夫人不由自主双膝一屈,磕头道:“臣妇不知公主大驾光临,不曾远迎,还请公主降罪!”
永乐公主缓缓坐下,盯着源夫人没说话,源夫人却觉得那目光像箭一样凌厉。半晌,永乐公主抬了抬手,轻声道:“起来吧。”
源夫人站了起来,双腿依然发软。
田夫人给永乐公主奉上茶,永乐公主轻轻抿了一口,终于发话道:“王小姐是吧?你好有出息,好威风,好大的派头啊。”
源夫人身不由主又跪倒在地,磕头道:“臣妇无知愚昩,请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臣妇吧。”
永乐公主扯着庭芳一转,把她推到自己面前,冷笑着指着庭芳对源夫人道:“王小姐,这不过是一个只求混一口饭吃的弱女子,你为什么几次三番跟她过不去,你想把她逼死吗?”
源夫人连连磕头道:“臣妇不敢,臣妇知错了。”
永乐公主冷笑着道:“京兆尹衙门是国家的,不是你王家的。有本事就管好自己的男人,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你出来乱摆京兆尹衙门的威风。”
源夫人额上冷汗直冒,拚命磕头道:“是,公主教训的是,臣妇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永乐公主头也不抬道:“滚吧。”
源夫人还在磕头,永乐公主左右几个丫环齐声喝道:“公主叫你滚呢,还磕什么头,赶快滚吧。”源夫人浑身一震,慌慌张张站了起来,低头弯腰,倒退着走了出去。
永乐公主看着源夫人出门,她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上,身上所有的锐气都似乎在瞬间被抽光,神情疲惫无比。总管慢慢走了进来,拍着手掌道:“公主的表演好精彩!”
永乐公主苦笑着,有气无力道:“你还满意吧?”
总管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点头道:“满意,满意极了,属下多谢公主给我们解围。”总管说着走到永乐公主面前,双膝一屈,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永乐公主冷笑着,抬手道:“你们田家还没有谁真正尊重我这个公主,你也不用装模作样了。”
庭芳吃惊地睁大双眼,盯着那个公主,吃吃地问:“你,你真的是公主?”
总管大笑着回答道:“你还在怀疑?这位就是当今圣上的永乐公主,是我们田华公子的夫人!要不是公主亲自出马,那泼妇能买账吗?这是节度使祖上积德,也是我们公子三生有幸,才娶到了这么雍容华贵的公主。”
永乐公主冷笑道:“麻烦解决了,你也该送我回去了吧?”
总管立即低头鞠躬道:“恭送公主起驾!”
第六十四章 不知流年度 '本章字数:2770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04 12:58:00。0'
庭芳从朱欣实的口里知道了魏博节度使田承嗣这种目无王法的人的存在,也知道田承嗣势大,却没料到他的势力居然大到了如此地步:皇帝不但不能制裁这样飞扬跋扈的节度使,反倒要用婚姻拉拢他、笼络他。这是大唐王朝的不幸,也是她的不幸啊!落到这样横行霸道的人手里,自己还有逃脱的机会吗?庭芳越来越觉得前途黑暗了,有时候,连死的念头都有了。可她还是没有舍得死,默默地忍着,等待着,期望着奇迹的到来。就连田夫人都会说“老天有眼”,老天若真有眼的话,应该就会有奇迹吧?
突然听说庭芳被卖,欣实大吃一惊,庭芳被卖到哪里去了呢?她过得还好吗?欣实不安过后,转而担心起自己的命运来,说不定下一个被卖的就是自己呢,她能把握自己的未来么?
这一天,田夫人安排欣实接待一位丑陋无比的客人卢杞,在卢杞来见欣实之前,田夫人叮嘱欣实:这位客人相貌虽然不招人欢迎,但他出手倒挺大方的,看在钱的份上,你就好好招待他吧。欣实点头答应着,没怎么在意,相貌不好的客人她也见得多了,作为一个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人,她哪有那么多权利东挑西拣呢。但是当她看到卢杞本人的时候,尽管田夫人已暗示过,欣实还是有点吃惊,她真想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去见这个人。卢杞的相貌不是一般的不好,瘦骨嶙峋的,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饱饭的饿死鬼投胎,皮肤乌暗得接近蓝色,如果是夜里在偏僻的路上见到他,欣实一定会以为自己撞到鬼了。
欣实打心底不愿招待这样的客人,她强颜欢笑,给他泡茶,为他唱歌,陪他聊天,卢杞的目光很阴森,欣实不敢直视他,当他在身后的时候,她总感觉脊背发凉。
欣实勉强应付着,卢杞却似乎很喜欢欣实,到中午的时候,卢杞跟田夫人打了个招呼,就带欣实去游曲江,田夫人吩咐欣实的丫头桃叶一起跟着侍候。
卢杞带着欣实上了一艘彩舟,叫桃叶在岸边等着。欣实提议让桃叶也上船,卢杞不高兴地说:“我看她不顺眼。”别人看你更不顺眼呢。肚子里虽然这样腹诽,欣实脸上陪着笑,她不敢再坚持,只好跟着卢杞上船,船夫轻移船浆,彩舟在碧绿的荷叶中穿梭,岸上亭台楼阁如画,芙蓉园绿树葱葱、山石隐隐、红花明媚,风景相当好,可欣实陪着这样一个鬼貌蓝颜的家伙,虽然实在没有什么春游的兴致,还不得不拚命陪着笑脸。
卢杞要了几样点心,一壶酒,笑着对欣实道:“陪我喝两杯。”欣实推辞不掉,被卢杞连着劝了好几杯酒,不知不觉头就有点晕晕乎乎了,卢杞再劝酒的时候,欣实不敢再喝,她开始皱眉推辞。
“你一直在敷衍我。”卢杞沉声道:“你不过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女,居然也敢不尊重我。”
欣实忽然听到卢杞语气不善,不知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赶紧陪笑道:“先生真会说笑话,海棠哪敢啊,先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