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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之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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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狄亚扯过外袍披上,又连忙安慰侍女们不要慌张。她猜测着来者的企图,带着侍女们向前厅走去。
迎接她的是一张法令,元老院下令逮捕所有凯撒派的人。
带头的百夫长制止了士兵们的无礼,以极好的态度对克劳狄亚说道:“真对不起,小姐。我对您本人,还有您的家族都是十分尊重的,可这是元老院的命令。”
纳西亚抢在士兵动手之前挡在克劳狄亚身前,高声说道:“你敢威胁我们小姐?你不知道女祭司是受法律保护的吗?”
克劳狄亚听到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拉住她,“纳西亚,算了,反抗是徒劳的。”
“请不要让我们为难!”百夫长加了一句。
“我跟你们走,请别伤及我家的奴隶们。”克劳狄亚被拎着短剑的士兵们带走了,当然她也没忘了给每位士兵一个银币的奖金。
逮捕了上百名凯撒党人之后,元老院加大了对屋大维亲人的搜索力度,不光所有的凯撒党人,和屋大维交好乃至有能力的人也成了嫌疑犯。大队的士兵走街串巷,不经通知就破门而入,肆意抓人,并顺手带走财物。对于有势力有名望的凯撒派,他们则拉拢利诱,期望他们能说出屋大维的母亲和姐姐的下落。
然而他们一无所获,当士兵们一次次与维斯塔神殿擦肩而过,却从没有人想起要上这里搜查,因为这是罗马最神圣的地方,燃烧的圣火决定了罗马的命运。
街道上能看到的,只有成年男人,妇女和小孩被藏在家里,他们武装起来,随着备战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了,军团开进罗马,大批的适龄公民被召集,分发武器。庞培党人在城中各地,不断地发表着种种演讲,向人民许下种种承诺。
阿格里帕费劲心思翻城墙进入罗马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元老院的准备虽然仓促,却十分勇敢。最佳时机已过,阿格里帕在城内打探了最新消息之后,就心急如焚地赶回军中通知屋大维。
经过一夜的奔波,阿格里帕匆匆赶到了费代纳附近的大营。
阿格里帕突然踌躇不言,因为屋大维正望着他,冷冷的眼神好像是在问,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屋大维身后,麦卡纳斯问道:“怎么样?她们没有跟你一起来?”
阿格里帕小声说道:“她们陷在城中了。”
屋大维抬眼看他,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找不到你的母亲和姐姐;克劳狄亚,被元老院抓进了监狱!”阿格里帕低下头,大声把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一瞬间,大营陷入了令人战栗的死寂,本该躁动的军中突然出现了绝对的安静。屋大维右手渐渐成拳,手上拿着的铁笔竟被掰弯。
“屋大维。”麦卡纳斯试探着叫了一声。
他似乎没听到,过了好久,才将目光转向营外操练的士兵,然后缓缓问道:“其他的消息?”
阿格里帕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城中的情况。
“传我的命令,暂停休整,全速前进,攻取罗马。”他沉冷的声音带着压迫感,在这冷寂的黑夜中,仿佛拥有吞噬一切的力量。

Chapter42 最年轻的执政官

距离罗马广场不远的马梅尔蒂诺监狱始建于王政时期,原来是一座蓄水池,但自从上个世纪,这里成为一个令人生畏的地方,它是成了国家的监狱和处决犯人的场所。
从外表看,这座建筑并不起眼,但内部结构则极为复杂,真正的囚室位于地下,监狱楼层越往下走就越窄小、越黑暗,其恐怖度也逐渐增加,排列成漏斗状的囚室最底层通常是个地穴,形状好像盆底。无数生命告别了生活和希望,从这里走向遥远的外省或十字架。有时,他也在里面腐烂。这里就是地狱的真实写照。
克劳狄亚就被关在这样一个漏斗里,她几乎要被湮灭在黑暗中,囚室四面都是墙,不见一丝亮光,唯一通向地面的出口位于一段狭窄的阶梯顶部。墙壁很厚,她无法听清隔壁发生了什么,只有脚底下有潺潺的水声,那是这个城市的下水道系统,千家万户的污水都从这里流进台伯河。大概是怕她越狱,在厚重的门外的隔间里,坐着六名守卫。
她被带到这里来已经五天了,这是她通过狱卒每天定时送食物得出来的。她无法分清白天还是黑夜,可是她竭力迫使自己去思考,使自己不至于丧失意识,陷入深沉的虚无。幸好狱卒和守卫对她还算客气。他们给她脚下垫了一些干草,干净的清水和面包放在身边的陶罐里,眉目和善的老狱卒甚至给她送来了一盏油灯,偶尔她还能从他口里打听出一些外面的消息:两天前,法布里阿斯和卢奇乌斯·凯撒也被抓进来了;她的外祖母圣普洛尼亚还有塞维利亚都来探过监,可惜没有被允许和她见面。
不过她毕竟是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姐,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睡了一觉,就全身酸痛;脚踝也被锒铛作响的铁链磨破了,好在没有流血。除了肉体上的疼痛,她到没有特别担心自己,元老院忙着应付屋大维,根本没时间对她提出诉讼。即使她被推上法庭,到时候她自然有办法找个好的律师替自己脱罪。
只是局势如何,如果克拉苏不接受法布里阿斯的贿赂,元老院固守的计划一旦成功,屋大维无法顺利进入罗马,那么刚刚结束的战争将重新上演。
她正在努力的分析着可能产生的变化,突然头顶上传来一阵响声,像是杂乱的脚步声。她试图爬向那阶梯,可是刚爬了几步,疼痛和沉重的铁链阻止了她的进一步行动。她停下来,借着微弱的油灯,注意到脚下已经鲜血淋漓。
门口的守卫注意到牢房里面的声响,打开铁门小窗上的盖板,对着克劳狄亚喊道:“小姐,您的苦日子到头了,今早小凯撒带着军队进城了。”
守卫的话让她狂喜起来,她等的人终于到了。她以颤抖的声音说道:“谢谢你告诉我。”
屋大维的行军速度完全出乎元老院的预料,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屋大维的骑兵才到城外,守城的军队就为他们打开了城门。在毫无阻拦的地通过了科林门之后,他把军队驻扎在城北的魁里纳尔山,自己带着一支卫队入城。
阿格里帕带着骑兵们在城内宣读了屋大维的安抚文书,凯撒帮的人也活动起来,泰罗带着阿提亚和屋大维亚同他们汇合了。
阿非里加的军团不但为屋大维打开了城门,克拉苏还亲自代表所有的士兵向他效忠。没有被逮捕的凯撒党人和一些贵族们也成群结队地跑来向他致敬。
不计其数的平民扔掉元老院分发给他们的武器,等在屋大维前往广场的街道旁,他们喊着屋大维的名字,欢呼着向他致意。
“简直像做梦一样,没想到军队居然背叛。”人山人海中,一个仍然忠于共和国元老卢奇乌斯·穆瑞纳感叹道。
“这没什么,在贵族和平民中,屋大维本来就很有基础。他要的只是执政官,又不是想成为国王。更何况,他还有八个军团,纵然我们中间有中立或反对者,也不得不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改变自己的主意。”已经七十三岁的老议员瓦罗【注1】说,他想到了苏拉,想起了凯撒。在他这一生中,已是第三次亲眼看到,罗马的士兵围困了罗马的都城。而元老们,也争相恐后地向屋大维表示他们的忠诚。
“西塞罗呢?他为什么不来,他不是最希望屋大维成功的吗?”穆瑞纳仔细在人群中搜索着。
瓦罗眯起眼睛,“西塞罗是元老院里最不愿意看到这一幕的人。”
屋大维骑在是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上,他穿着耀眼的银色盔甲,纯白的披风被风带向身后一侧、露出里面的束腰长袍。围绕在他的周围,跟随在他的身后,是一片红色。这一条长长的火红的队伍,阳光洒落其上,刺得人眼睛发痛。他挥手向沸腾的人们示意,这时瓦罗和穆瑞纳看见卢奇乌斯·庇索出现在屋大维身边。
“很高兴见到你,庇索。”屋大维没有停下坐骑,随口说道。
“得到你回来的消息,我也是一样的高兴。”庇索小跑着跟着马匹的速度,“我想你表达友谊,并对你的胜利表示祝贺。你知道,我和您的父亲尤里乌斯·凯撒,曾经是关系极好好友。”
“友谊?当然,我的朋友。——不过,在我的朋友中,你似乎是最后一个来祝贺我的人。”屋大维不动声色地说,随即又笑了,“我会珍惜你的友谊,你是元老院现在的领袖嘛!”他扔下一句话后,加快了马速。
瓦罗对穆瑞纳说道:“走吧,我们就要赶不上元老院的会议了。”
屋大维即兴对民众们做了一次简短的演讲,他陈诉了元老院反复无常的事实,诉说了自己的委屈。人民以阵阵欢呼来回应他,他们宣称坚决支持屋大维,要把那些不称职的人从元老院内踢出去。
与此同时,元老院也召开了会议,没有争吵,没有辩论,演讲刚一结束,庇索亲自站在元老院门口宣布最新法令:取消戒严令,宣布释放所有被捕人员,并且在两天后召开会议选举执政官。
拿到元老院的法令,屋大维就直奔马梅尔蒂诺监狱。监狱门口早就挤满了来迎接亲人的人群,他向欢呼的人们致意,万人瞩目的场面并没有放慢他此行的目的。
沉重的铁锁在狱卒的手下轧轧作响,盖板锈蚀的铰链转动起来,门打开了。克劳狄亚双手抱膝坐在铺着干草的石板地上,下巴抵着膝盖,一头金色的秀发,从前额垂下沿着双腿搭到脚踝。
借着油灯中发出的微弱的光,屋大维看到她大理石一样苍白的面孔上泛着淡淡的微笑,发青的嘴唇微微张开:“这里的狱卒告诉我你回来了,其实你不用那么着急来见我。”
“哪有你这样的人?当大家都有白天的时候,你还想坐在黑夜里。”屋大维走过去,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又扫视了一眼囚室的环境,“没有亮光,没有火取暖,还浸在水里,他们居然敢给你这样的待遇?”
“是有点可怕,不过我还撑得住。”虽然她上没有半点血色,精神却是很好,“本来我估计你还要十天,难道是墨丘利【注2】给你插上了翅膀?”
“我到希望有一双翅膀,快点回到你身边。”他躬下身,抱住她的膝盖,手上却沾上了血,“你的脚怎么了,他们对你用刑了?”
克劳狄亚忍住疼痛,说道,“被铁链磨破了,现在它们难以支撑我的身体了。”
他脸上的紧张情绪稍微缓解了一点,抽出剑砍断了铁链,“那么,小流星,我抱你起来。搂住我的脖子。”
“不用了。”她抓住他的手:“你扶着我,我想试试,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屋大维抓住她的肩,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她:“你能站得住吗?”
她咬着牙,一点点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终于对他露出了笑脸:“你放心,我真的没受伤。”
“感谢神灵。”他说着一下子便把克劳狄亚拥进怀里,吻她的额头和眼睛:“你真的没事了。”
克劳狄亚靠在他的肩上,感受着冰冷的盔甲,铜制的肩扣刺的她脸颊生痛,多日来所淤积的情绪——担忧、彷徨、委屈、痛苦,仿佛在这一刹那爆发了,她禁不止流泪了。
屋大维感觉到了她的眼泪,轻轻地拍着她的肩:“亲爱的,别哭,都怨我,才把你留在那些疯狂的人群中,今后我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更不会让这样的灾难再次降临罗马。”他解下披风小心把克劳狄亚裹住,“现在我们回家去,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她破涕为笑,吻了一下他的手,表示愿意听从安排,“嗯,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话刚出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因为这句话是婚礼上新娘说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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