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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见过父皇,肯定是要过来的,不过,”梁元忻扬唇一笑,忍不住抚了抚罗轻容的头顶,一年多没见,她又长高了,还胖了一些,“我会带着圣旨来。”
“谁说那个了?”梁元忻的突然到来,将罗轻容一日日跌到谷底甚至隐隐有些绝望的心情猛然掀到了一个让她无法控制的高峰,连她都无法相信她现在竟然那么的欢喜,而这欢喜,都从脸上眉间溢了出来,“我的意思你太累了,怕你身子受不住~”
罗轻容已经完全是个大姑娘了,想来是因为在家里的缘故,她只是松松的绾了个发髻,垂下的长发编了两条长长的大辫子乌溜溜的俯在胸前,跟自己说话时,也没有他想像中的疏离和陌生,仿佛他只是个外出几日归家的丈夫,丈夫,这个词从心间划过,梁元忻心里顿时满当当的,他终于等到了,“你放心,我强壮着呢,这些日子没有收到我的信,急了吧?”
“没有,我能掐会算的,知道你平安着呢,”罗轻容横了梁元忻一眼,这个黑大个,知道自己着急担心,还不写信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是有些忙,广西那边,”梁元忻皱了皱眉头,“不太顺当。”他们确实平了正阳教,可是至德帝一心要抓住的人,却事先跑了,自己跟华舜卿分头追寻,也不过是找到了些蛛丝马迹,知道人是一路往京城方向逃过来了。
看梁元忻不太想说,罗轻容也就不再问了,她打量了一眼梁元忻,“你快回去吧,将这身衣服换了。”
“怎么,我身上的汗味熏到你了?”这衣服还是进城时梁元忻特意找了间客栈冲了个凉换的干净的,一路上换马不换人,他也只是在中午最热的时候寻个荫凉的地方休息一两个时辰,晚上趁着凉快连夜赶路的,洗澡自然是不可能的了。
活了两世罗轻容也没有从谁身上闻到这么强烈的汗味儿,即使是父亲和罗旭初过完招后,也没有像梁元忻这样,不过,闻久了竟然没有想像的那么讨厌,“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
前一世这个时候罗轻容已经嫁给了梁元恪,她只知道梁元忻去过广西,而这份差使当时梁元恪并没有争抢,可是回来之后,梁元忻却因为这份功劳被立为太子,而宁王府也在他被立为太子后不久,被抄了。广西之行看来不但辛苦而且艰辛了,真的只为一个正阳教?
阳光从窗棂间透过来,落在罗轻容如玉般的脸庞上,梁元忻可以将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看的清楚,她就那么盈盈立于窗前,大概是被自己突然出现吓着了,一直不敢正眼看过来,梁元忻走过去坐在离她最近的椅子上,长臂一伸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见到你了,真好~”
看到你平安回来,我也觉得真好,罗轻容转过头仰向午后的阳光,顺势掩去眼中的泪意,若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而将梁元忻推上绝路,换来梁元恪的东宫之位,那她就是万死也不能恕其罪了。
“轻容,你看看我,”梁元忻轻轻摇了摇罗轻容的手臂,“我知道自己又黑又脏,还臭的很,可你看看我好不好?”
梁元忻的声音沙沙的,带着几分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哀恳,还有一丝依恋,罗轻容整颗心被一种甜甜的东西缠绕,她反手握了梁元忻的手指,转过身子看着梁元忻,“你知道自己又黑又脏还不回去洗干净了再过来?这个样子还非要我看你?也不怕被我嫌弃?”
“明天我就去让父皇赐婚,反正罗侯也已经出孝了,”梁元忻心头一热,大了胆子将罗轻容的手放在自己颊上,感受她掌心如玉般的凉意,“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翩翩少年,你早就知道的,三个皇子里我相貌不能跟他们比,你会不会嫌弃?”罗轻容比罗绫锦和史良箴要漂亮多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委屈。
罗轻容被梁元忻这近乎孩子般的无赖弄得哭笑不得,“你真觉得自己长的不如那两位王爷?我怎么没感觉到你有这种自知之明呢?”
“嘁,男人嘛,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又不是楼子里的,”梁元忻咬了咬舌头,有些话是不能在罗轻容面前说的,“我长的不如他们,可我却要娶比他们的王妃强百倍的姑娘做王妃,这才叫本事!男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美人他终于得到了,权柄,应该也不会太远~
梁元忻的头渐渐低下去,罗轻容感觉自己的手臂越来越沉,低头看时,才发现他已经拉着自己的手睡着了,而且还将整个头都倚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想来在广西时一直是在外面奔波的,他确实是比在京城时黑了许多,罗轻容不由想起那个从福建回来时的黑瘦少年,现在的他虽然黑,却比那个时候壮实了许多,这是一种让人愿意安心依靠的强壮,梁元忻眉毛黑黑的十分浓密,长长的睫毛根根可见,在他的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的鼻梁高挺,唇色红艳,下颌是一圈儿青青的髭须,罗轻容悄悄伸出手在上面划了划,硬硬的有些扎手,真不知道它们从皮肉里钻出来的时候疼不疼?
梁元忻已经二十岁了吧?她没有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了他如此柔软的一面,这种柔软让人心动,更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这一年多来,最初她也曾想着要找出什么办法拖延甚至改变这桩亲事,后来渐渐觉得太难了,应该说每收到一封从广西那边飞来的信,她的心意就动摇一分,后来甚至在想,梁元忻和梁元恪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自己也不再是前世那个傻的幻想“郎才女貌”式的“爱情”。
今生已经改变了的她又遇上不同的人,应该会有不同的结局吧?
正文一百五十九、
'更新时间' 20130830 07:39:00 '字数' 3112
张兰呆呆的看着自己院子里的人,明天她就要回京城侯府了,今天特意跟身边的仆妇说了,要到自己这个小庄子上来看看,毕竟守孝这两年多,她这个主人一直没有出现过,庄子里的人万一背着她弄什么猫腻就不好了。可现在她看到的是怎么回事?“你们,你们是谁?”
“夫人,是我,宗令安,”苍笠闪身出来冲张兰一抱拳,“几年不见,夫人别来无恙?”
“我好着呢,你这是做什么?我庄子里的人呢?”张兰四下打量,这个院子住着庄头吕百年一家,自己过来也都是吕婆子出来招呼,可现在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他们都在下面关着呢,”为怕引来不必要的怀疑,苍笠并没有贸然杀人,只是将原先住在院子里的妇孺都关了起来,只余下吕庄头父子,“吕庄头还在~”
张兰这一年都被罗轻容发配到乡下的庄子里给罗老夫人守孝,说什么结庐而居,其实罗轻容也没有做的那么绝,除了每天早晨到罗老夫人和侯爷墓前叩拜烧香,就是回到庄子里为祖宗们抄经,这样的日子真是把张兰折磨够了,风吹日晒,举目无亲,吃的用的粗糙也就算了,关键是枯燥啊,那些同她一起来的婆子还有个回家的时候,平日也能聚在一起聊个家长里短,可她呢?时间久了,张兰都怀疑自己不会说话了。每天都只能在心里将无情的罗远鹏还有强势的罗轻容骂上千百遍才算解恨。
她也想逃跑,可在几个仆妇的看守下,哪里能够?就这样硬是熬到了出孝的日子,想到能回到侯府,能天天和儿子在一起,能穿上柔软的丝绸,吃上精致的饭点,能在大浴盆里舒服的泡澡,张兰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京城,好不容易等到了出孝的时间,武安侯府也派人来接她了,原想着临走到自己的庄子里看看。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宗公子,能跟我解释一下么?”看着这满院子的男人,张兰心里突突直跳,可仍然强作镇定。
“夫人请进屋说话,”苍笠伸手示意张兰随他到正屋,“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并无害人之心,”看到踯躅不前的玉露,苍笠冷冷一笑,“玉露姑娘也请~”
正屋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青年,地上盆里带血的棉布告诉张兰,这人是受伤了,“宗公子,我好歹也救过你的命,虽说不打算要你报答什么,可你现在的作为也太不君子了。”
“张夫人,宗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和主公被人一种追杀,逃到京城,”苍笠看着床上的青年,“我家公子又受了伤,可京城我们是不敢进的,无奈之下,便想到了夫人您这个庄子~”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样?扣押我么?你要知道我要是回不去,我夫家寻来,你们照样也是被一网打尽!”张兰悠悠地找了个椅子坐下,这些人不杀自己,怕是还要有求与自己才是,就像宗令安所说,他们被人追杀,杀了自己,离暴露也不远了,“我好歹也是有些身份的,你们过来时应该看到山下不远的那处庄子,那个庄子也是我家的,这个宗公子上次应该已经知道了,你说我要是回不去,下面的人不过来找寻?明天我们可是就要回京城的。”
“张夫人,是我们得罪了,”床上的青年静静的打量着张兰,“我们无意为难夫人,只求夫人能够为我们保密,让在下在这里将养几日,待梁某伤口愈合,自会离开,就请夫人当今天没有到这里来过。”
“那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能告诉我么?”张兰看着这个青年,他皮肤比常人都要白皙,也比常人要瘦弱许多,整个人躺在床上,被子也就起来了薄薄一层,“我只希望你们不要跟我说假话,我家老爷在朝廷里也有一官半职,没准儿还能帮上你们一二呢~”
“我梁家是广西巨富,也因为是巨富,便被觊觎梁家倾国财力的人谋害,如今梁家只剩下我一人了,”那青年显然伤的很重,说起话来十分吃力,“还好家里的忠仆保着我逃了出来,只是现在夫人也看到了,我伤成这个样子,还真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明天~”
青年眼中的凄然让张兰心里沉沉的,她看向苍笠,几年不见,他也憔悴了许多,“真的是这样么?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广西有什么富可敌国的人?还有,你们既然有那么多的财力,怎么还会被人追杀?”
“这个世道夫人还不明白么?无权有钱便是最大的罪过,夫人既然在官宦之家,应该对广西的正阳教有所耳闻,”苍笠面色沉重,“朝廷派了明王去剿灭正阳教,顺手,明王也将梁家给端了,现在么,自然是私通教匪了,夫人,您家老爷有能力为我家公子雪冤么?”
这个?张兰虽然这一年多都被关在乡下,可京城的局势她还是十分关注的,这两年梁元忻异军突起,成了至德帝的新宠,梁元恪只能避入礼部韬光养晦,而良郡王梁元慎也因为罗绫锦为他添了个嫡子再次讨了至德帝的欢心,被安排到户部学习,梁元忻在广西剿了正阳教,真的又弄到了一大笔财富?这自古夺嫡除了拼人脉,就是拼财力了,这么大笔钱落到他的手里,“你能告诉我梁家的财富有多少么?”
“既然是倾国,自然是以亿计的,”梁姓青年虽然不知道张兰问这个的原因,但看她的脸色,是相信了他们,“夫人若能帮梁某平冤昭雪,梁某愿以一半家财相谢。”
“这个念头你最好不要有,我就算能帮你平冤,让梁元忻为他的行为会出代价,但你也不要指望你们以亿计的财富再被还回来了,富可敌国,本身就是一桩罪过了,”明朝的沈万三是怎么死的?不就是太富了么?
“苍笠谢过夫人援手,”这分明就是愿意帮自己了,苍笠跟床上的青年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推山倒玉般的跪倒在张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