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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平瞬间双手握住仅剩的叉杆,横顶到野猪的脖子上,即使如此依然被撞了下。张太平顾不得肚里的翻江倒海,用双臂圈住野猪的脖子,错开身子,顺势向前推进再接力向侧面轻推,野猪便顺着自己的力气扑通倒在侧面。张太平顺势压在猪身上,不等其反应过来,麻利拔掉插在其身上的叉尖,血像泉涌一样喷在张太平脸上。没有闲暇抹掉在脸上滴答的鲜血,迅速爬上了树。
上了树,坐定。放松下来后才感觉整个双臂都被震得麻木了,肚子也有些疼,只不过幸亏用叉杆顶了那一下,不太要紧,不然要是被实扎实地撞一下,可就有的苦受了。
抹掉脸上的鲜血,甩了甩手臂,没理会王八斤那种看怪物般的眼神,喘着气,盯着依然在树下狂暴的野猪。
树下的家伙还不知道已经死到临头了,仍然在狠命顶着树。肚测的三点伤口血流不停,等到血流过度之时,就是毙命之时。张太平现在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只好在树上静等。
一边盯梢,一边反思刚才的战斗。揉了揉手腕,心里想到,还是经验太少了,不然叉杆断的那一刻也不会愣神差点酿成祸事。如果稍有点猎手的经验,就会及时做出正确有效的反应,而不是愣神了。
树下野猪的力量渐弱,血流得到处都是。
这时,玉米地那头的路上传来嘈杂声和灯光。柿子树这里离村里不远,刚才的吼叫声传到了村里,村民立刻报告给了村长。村长急急火火组织人手前来救援。
“王八,在哪里?搭个声!”有人大声喊道。
王八斤赶紧回应道:“村长,在柿子树这边,小心点!树下有只受伤发狂的大野猪。”
“大家拿好家伙,小心了,野猪发狂了可不好对付。”村长在那边叮嘱着。
树下的野猪听到响声后,掉头向着声音来源处冲去。
王八斤见此情景赶紧吱声道:“野猪冲过去了,小心了!”
张太平立马下树随着野猪的身后,大喊道:“前面的都让开,撞上了非出事不可,不想死的让开。”
转过玉米地,一群青壮手里拿着铁锨、钢叉之类的器械,站在野猪的去路上。老成点的人听到后赶紧站到边上,而年轻气盛的青年人却站着没动,张太平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野猪撞过去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提起铁锨就拍。
“小心,快让开!”老村长见状大惊。
可惜已经迟了,小伙子的铁锨拍在野猪身上便被滑开,没给它造成丁点阻碍。本来准备逃走的野猪又被激起了性子,掉头向跳开的小伙撞去,随后而来的张太平顺手抢过旁边人手里的钢叉,在那千钧一发之刻,狠狠插进野猪的脖子中。然后发力将其推翻在地,有将铁叉拔出来,不顾喷薄而出的鲜血,直接压将上去。野猪狠命挣扎,但是张太平明显感觉其力量较之前小了许多。张太平又用断掉的叉头在其脖子上放了一会儿血。
感觉野猪挣扎的力量平息下来,张太平刚放松,没想到它出其不意地又蹦起来撒腿就跑。张太平心中冒火,没想到竟然让只猪给耍了。气急,跟上前拉住已经晃晃悠悠的后腿,三四百斤的重量直接扛起来,并使劲儿摔在地上。
这次其不再站起来,脖子上血肉模糊的伤口几乎不再向外淌血,四肢一抽一抽的,眼见是活不成了。张太平满脸鲜血,配合上狰狞的表情,宛若魔神。在场之人深深被震撼住,一时竟无人说话。
短暂的寂静过后,一个声音传来“村长,怎么样了?”王八斤的询问声传来。
王八斤的声音就像丢进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波纹。一群人立刻沸腾起来。
村长反应过来后,叫上两个人向着柿子树跑去。
剩下的人围着还剩一口气的野猪兴高采烈地议论着,离张太平远远的。张太平用衣角擦去脸上黏乎乎的猪血,刚才差点被野猪拱了的小伙上前来道谢。
“大帅哥,刚才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还不知道会被撞成什么样呢。”
小伙子家离张太平家不远,叫王朋,人长得帅帅气气的,就是脑子有点憨二十刚出头,还没结婚,家里只有老母亲,住着三间瓦房,清贫如洗。但是之前却和张太平一个德行,凡是以张太平马首是瞻,出入麻将馆和歌舞厅之间。
至于为什么张太平被叫做“大帅”,却还是和一段历史有关的。但年上初中时,不知道在哪里看了一段讲述太平天国要事的文章,从此见人就自称大帅,并强迫别人称呼自己为大帅。时间一久,人们就很少称呼真名,通称大帅。
张太平瞥了一眼王朋说道:“没本事就不要强出头,迟早自误。”鉴于其和之前的张大帅关系不错,张太平想要拉其一把,就多说了一句。
“是是是,嘿嘿,以后见到这种事是有多远就躲多远。这可是个考验心脏的活计。”王朋以前没少受张大帅的训斥,点头如捣蒜地回答道。
正文 第016章 野猪肚
不一会儿,村长带领两个人抬着又开始痛叫的王八斤回来。
来到张太平跟前拍了拍张太平的胳膊说道:“大帅,干得不错,既救了八斤又保护了苞谷。没有给你爹脸上抹黑。”
而后又转过身去声色俱厉地向还在围着野猪激动讨论的一群人说道:“野猪不是什么珍惜的贵重动物,现在既然死了,回去扒了皮,每家都能分到肉。只是今晚看到的都放回肚子里,谁要是传出了村子,可别怪我这个老家伙到时候不给情面。都听到了没?”
像这种越往山里的村子,村长的权威越大,毕竟有点宗族统治的影子在里面。一群人全都拍胸口应是。即便没有村长的交代,估计也没人赶往外捅,张太平的强悍,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没有人自信自己会比一头发狂的野猪更凶猛。
村长说后,就开始安排人手轮换抬着野猪回去。
出了玉米地,到了大路上。张太平扶起车子和王朋走在最后。取出烟,一人点上一支。吸了一口后,王朋将烟放在眼前仔细看了个遍。然后惊叹道。
“大帅哥发财了呀,都抽上软中华了。”
“发你的大头,烟都堵不上你的嘴,这是朋友送的。”
片刻后,王朋忍不住问道:“大帅哥,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你去乡里了?”
虽然话只是说了半截,但是张太平知道其意思,是在问他最近为什么没去麻将馆。之前王朋也是去屋里找过他的,但是张太平一直如藏在深闺里的姑娘,根本见不上面,都被蔡雅芝回绝了。
张太平说道:“以后不去哪里了。”
“难倒大帅哥想重找一家?”王朋问道“我也感觉那家馆里有问题,我如果有大帅哥你这样的身手,早就砸了他娘的。要不大帅哥你再叫上个几人,我们也开一家麻将馆,准赚钱。”
张太平停下身,啪 的一声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
“整天就知道赌,不知道干点别的吗?”张太平有点怒其不争的斥道“还开麻将馆呢,资金有吗?你以为买麻将不要钱呀?”张太平只知道训斥王朋,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是什么一副德行。
王朋揉着后脑勺,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说道;“我们不去赌场,那干什么?”
张太平又推起车子往前走着说道:“想些正当方法赚些钱,攒起来。今年二十岁了吧?再过两年,娶个媳妇生娃好好过日子。”
“媳妇谁不想娶呀,可哪来的钱呀?”王朋如实回答道。
“所以才让你找个赚钱的法子,攒些钱。整天去麻将馆,你看那天能留下钱?”张太平无奈的说道。
王朋挠头想了会儿还是没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嘻嘻笑着说道:“俺是想不到法子的,到时候大帅哥你干啥俺也就干啥。”
张太平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张太平本就有心提携一把,好歹也是从小到大的小弟。孤儿寡母的,本就没什么家底。像他这种发愣的脑袋,出去后只有被骗的份儿。
野猪抬回小村子里,凭添了几分热闹。等张太平回家时,都九点多了。敲开门,妻子蔡雅芝“啊”的一声向后退去,门哐当一声又被关上。
莫名其妙的张太平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满脸满身的污血,晚上敲门不吓死人才怪。忙大声道:“是我,开门吧。”
屋里悉悉索索一阵,门又被打开。妻子蔡雅芝拿着根捅火棍,彪悍的小姨子蔡小妹干脆拿了把菜刀。张太平走进屋子,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蔡小妹上下打量张太平一番,对蔡雅芝说道:“姐姐,这是姐夫呀,也能把你吓一跳。”
蔡雅芝这才看清,忙关掉屋门,紧张地打着手势问道“你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呀?”眼见吓得脸上毫无血色。
张太平忙解释道:“刚才回来时遇到野猪祸害苞谷,还拱了村北的王八斤,便顺手宰了那头野猪,这血都是猪血,放心吧,我身上没有伤。”
蔡雅芝还是不放心,拉扯衣服仔细看了遍,的确不见什么伤口才松口气放下了心。
见妻子脸色恢复了血色,张太平才道:“打盆热水,先让我洗把脸,粘在脸上黏糊糊的难受得紧。”
妻子赶紧去厨房打热水,蔡小妹进了卧室不再出来。
晚饭是汤面。就是将面擀薄,切成两厘米宽,七八厘米长的小片,煮熟后再将提前汇炒的菜倒在里面搅匀。一般关中农村晚饭都是这样。张太平连汤带面喝了两碗,再加上两块锅盔才饱。
放下碗后,阻止了准备洗脚水的妻子,让妻子关了中院门。他肩上搭条毛巾从后院出去,和大野猪拼了那么长时间体力,全身都是血污和汗水、泥土,到河的上游洗个凉水澡。回来后有点困了,到头就睡。
第二天一大早,张太平正在果园里练拳,丫丫跑过来脆生生喊道:“爸爸,村长爷在屋里找你呢。”
张太平停下练作,穿上短袖,将丫丫架到脖子上,噔噔噔 跑回屋里,留下一路黄鹂般清脆欢快的笑声。
老村长的来意张太平能猜到,无非是送些肉过来。没进门就能听到老村长爽朗的笑声“侄女呀,你就不要推了,这些肉可是你家应得的,整个野猪都是你家大帅宰的呀。”
张太平进屋后,村长又道:“大帅呀,昨天晚上就将那头家伙剥皮下锅了,给你留了整条后腿和猪头,猪肚也给了你。你可不要嫌少,毕竟每家多多少都要分些,几十家人口下来,也不剩什么。”
张太平点了点头,算是应诺。
老村长五十多岁,之所以称老,一是敬称,二是却是面相很老。在农村里,人的相貌普遍比城里的老,这和每天的劳作与不懂得保养有关。
老村长姓王名汉民,当年和张父关系很铁,哥们几十年。这些年张父不在了,没少对张家照顾。两万块借出去,从来没有过来讨要过。在村子里威信不错,处事还算公平妥当。张太平对其印象不错。
老村长见张太平点头了,便站起来说道:“好了 ,东西送到了,我该回去了。八斤腿骨裂了,待会儿还得去看看。”
张太平将老村长送出院子,返回屋里,拿起猪肚仔细打量着。野猪肚就是猪胃。这可是个好东西。据《本草纲目》记载,猪肚性微温、味甘,有中止胃炎、健胃补虚的功效。
毛硬皮厚的野猪食性很杂,竹笋、草药、鸟蛋、蘑菇,野兔、山鼠、毒蛇、蜈蚣,只要能吃的东西都要下肚。虽然现在科学家对野猪是否具有毒素免疫力还没有一致的定论。但从野猪没有因为吃有毒食物而死亡来看,野猪的胃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万邪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