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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画室位于萧尔迪奇区,而且一直不准汉娜去找他,那还是她买给他的耶!如今看来,事实摆在眼前,迪伦和韶娜就住在那儿。
「既然他和她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如果他最爱的不是我,为什么他不离开我?」
「嗯……我想想该怎么说才好呢?银行的联名帐户?法国的度假别墅?还是头等舱之旅?」洁思大言不惭地嚷嚷。
「洁思,够了!」我拜托她别再讲了。
「哦,不过,其他你该有的都有了,他外不外遇有那么重要吗?」洁思把几个月前刚抓到史督仔偷腥时汉娜对她所讲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不过就『肉体出轨』而已嘛!当初你不是这样说的吗?你还说:『这样你就活不下去了哦?』」
「洁思,好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汉娜麻木地问道。
「拜托!」洁思的声音软化不少,「你一定早就知道不对劲了。从你在买给他的吉普车里,发现真皮车顶上有高跟鞋鞋印那次,就该知道了吧!」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汉娜的嗓音听来粗哑而无力。
「我懂了。你就是工作时两眼睁得老大,在家里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吧?所以你宁可这样坐视不管?」
「对。」汉娜哀怨地说。
「要是坐视不管真的这么快活,那为何快乐的人没有变多?而且,就算我不告诉你,你总有一天会自己发现,到时你一定会气急败坏地大叫:『为什么你该死的不早点告诉我?』我为这件事也挣扎一个礼拜了,我怎能明知这么重大的事情,却瞒着你呢?我是多么希望有人告诉我史督仔的事,这样我就不用浪费生命和他耗了。再说,说不定你早就知道,只是没告诉我罢了,不是吗?」洁思搬动着桌子,技巧有如专业搬家公司那般俐落。
「你是要我可怜你!」汉娜直言,「但你现在就和我老公外面的野女人没什么两样,你和别的女人的男人上床!」她紧抿着双唇,细薄得有如会割伤人的纸。接着,她的话有如锋利的剪刀般,狠狠地撂了出来:「你已经变成女人界的史督仔!你变得和你痛恨的男人一样可恨!」
洁思因这个指控而显得退却,「你只是把你的不满发泄在我身上罢了,因为你不敢面对自己愚昧的事实!巴斯葛的婚誓应该改成『从今而后,你愿意为了她一半的收入,将这名女子的钱榨干,因而越来越富有吗?』而你他妈的也会说:『我愿意!』」
「你已经毁了我的人生!」汉娜意志消沉地说,「你也毁了凯西,导致她和洛伊之间的嫌隙加深,就是你把她推入了现在的深渊。你是恶魔!」
而我也惊恐地看着洁思,「混乱、心碎、绝望……我特此声明,你的任务已经了结,洁思美。」
洁思想过来表达她的安慰之情,也说了些话,但被汉娜以严正的态度给挡了下来。
「你就像捕抓蝴蝶的人,以收集别人的情绪反应为乐。你就是把我们两个钉在板子上,看着我们垂死挣扎,把我们的痛苦建筑在你的快乐之上。可是你知道我刚刚想到什么吗?你好可怜,像只不惜扑火的飞蛾!」
在汉娜直言不讳的指责下,洁思的强悍气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哀戚。
「一直对我们洗脑,说什么小白脸可以疗伤,」汉娜嗤之以鼻地说,「看看你,为了让腿看起来修长一点,终日游走在整形恶梦的边缘;衣服穿那么紧,导致血液循环变差;除了床上之外,你无时无刻都在转换角度,就怕那些小男友看到你大腿后面的橘皮组织!」
我突然觉得洁思身上的脚链、棕红色刺青和橡胶手环看起来既倒足了胃口,又荒谬得可笑。
「还有一件你这个笨女人没想到的事,就是那些小白脸和你上床,是因为他们根本懒得打手枪!」
洁思像尾被激怒的眼镜蛇,一副准备干架的态势,往汉娜脸上袭去,然后汉娜再反击回去,简直像一场闹剧。接着,两个人有如不成熟的小女生,竟然开始互扯头发,直到洁思的水晶花瓶掉到地上破掉,她们的战争才停息。
我倒抽了一口气。那是洁思最宝贝的东西,是她妈妈过世前送给她的。眼看着粉红色的花瓣无情地静静散落在地毯上,洁思高张的气焰转为暗自饮泣。
但是,汉娜却像个怪兽似地放声怒吼,双膝跪地、捶胸顿足,崩溃地乱扯头发、撕裂塔夫绸礼服的裙摆。原本,她的一天仍如往常般平静地开始,但后来却若一艘没了方向舵的船,逐渐漂向不幸,终至沉没、消失。
好一曲精彩的三重唱哪!女人总爱幻想被爱的感觉……呃……好吧!我们是有被爱啦!但可不是指春梦里,和大腿健美的半裸亲男缠绵的那种。
洁思的老公害她一无所有。
汉娜被她老公骗得很惨。
而我是被糟蹋得体无完肤。
看来,婚誓真的要改改才行了!应该改成——
你可以仰慕你的丈夫、崇拜你的丈夫,但切记尽可能把所有财产登记到你名下……
Part 4
21 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我的不安已然升到最高点……呃……要说是「我们的」不安也可以啦!
看来汉娜、洁思和我都得参加「低自尊者支持团体」,但课程可能会被取消,因为才不会有讲师愿意浪费时间在我们这种婚姻惨败者身上。再说,这班的学员人数可能会很少,因为汉娜和洁思还在冷战中!
我心情真是荡到谷底,还把我和洛伊外出时共用的答录机语音留言,从「我们现在不在家」改成「我得了失心疯,不过还是请您留言」。
沮丧的时候,来个深呼吸还蛮有用的,但还是要看情形啦!我现在开始看获得布克奖肯定的书,如此一来,要是我读到某一本的时候突然死掉,至少,我看起来应该还会有点聪明相。
八月初,银行扣押了洁思美的房子。她因为太过害怕,不敢离婚,只好和史督仔在伦敦北郊的芬绮莱路上,租了间两房的小公寓落脚。而她最宝贝的乔许因为家里突来的剧变和窘迫,变得孤癖又自闭。从他身上,我看到什么叫《少年维特的烦恼》,洁思则觉得他一定认识了什么人,但他却绝口不提只字片语。
「除了搬出测谎器之外,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她对我吐露心中的万分着急。
因为她家厨房破旧不堪,所以也没能好好为他煮一顿饭。我邀她去买一点新的家具厨具之类的回来,「总有一些我们买得起的便宜好货吧?」
「哦,真是好主意啊!」洁思酸溜溜地说,「在儿子不甩我、老公被席薇雅·普拉丝专家恐吓勒索的时候,我需要的竟然是一口多余的炉子!」
至于汉娜,婚姻是确定走不下去了,不动产也在处理中。她二十年婚姻的终点,已摆在离婚专案律师事务所的档案夹里。一场仿若缓缓驾驭豪华邮轮的婚姻,至少她已开始改变航程路线了。而她老公——向来保证自己的精虫不可能在缺乏白纸黑字的情况下游进女人卵巢的那位先生,已经搬去和他孩子的妈同住了。
汉娜觉得自己很狼狈,惊觉原来自己的人生什么都不是,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被利用感情的海市蜃楼。她已经被逼到去改名字、跑到别的欧盟会员国躲了起来,而我真的很想和她一块去!
我和洛伊的婚姻只剩下一个问题,就是贷款和夹在我们之间的孩子。因为风声已走漏出去,女性友人无一不为我掏把同情的眼泪,但她们心里想的其实是:幸好婚变的人是我,不是她们。我觉得自己就像内面被翻出来的橡胶手套,隐私全摊在阳光底下。
洛伊已和碧安卡到希腊去度假了,她脑筋以乎已动到我们的存款上头,我现在一提到她,就联想到「银行帐户」(注45),而那日益缩水的存款,就等同洛伊的「性爱存折」(注46)。
除了这些鸟事以外,一切都很好!非常好!再好不过了!
放暑假的那个月,我像个罹患战争倦怠症的军人,溜回娘家寻求蔽护去了。这是我长大成人以来,唯一一次偎在我老妈的怀里哭泣。我老是抱怨他们没在我小时候用力荼毒我,搞得现在没人让我痛骂,发泄一顿,不过以上当然是我和家中两老说着玩的。
我的小孩倒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我就要好好地「考验」他们一顿了。我跟孩子们说我已经和洛伊分开的时候,他们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以前骄纵冷酷的眼神顿时消失,反而像两个饱受惊吓的小婴儿。
已经满十二岁的珍妮难过得哭了起来,我小心地把她拉到我腿上坐下,当成明朝古董花瓶似地呵护着。我怎能这么草率地决定离婚?此时的我,好比一个故意挑逗性罪犯的女人,结果才赫然发现自己活该被性侵。
为了转移孩子们的注意力,我带他们去游乐园玩了N次,不是玩「疯狂转到吐」,就是玩「包你头晕到吐」的游乐设施,但这些还是没能振奋他们低落到极点的情绪。
我的婚姻风暴一定有传染病毒!因为夏末将近时节,我爸妈也大吵了一架。我妈一直说自己是电脑寡妇、工作室寡妇和高尔夫寡妇,她跟我爸说,他之所以那么爱他的电脑,因为他本身就是一台电脑——很难搞懂,而且记忆体永远不够!
「你终于甩掉你老公了,真好!」有一次吃晚餐的时候,妈这样对我说。其实是故意说给我爸听的。「不用在床上装得一副『他好性感哦』的样子,你应该大大松了一口气吧!」
偏偏我仍觉得洛伊很性感。洛伊是我的靠山、我的灯塔,我怀念他从前时有时无的温暖。每当电话响起,我就发了狂似地扑过去接,却没有一次是他打来的。
我从兽医诊所的常客和邻居那儿听说,诊所已不再收流浪动物,也不再对低收入户和老年人提供免费赠品谘询,现在只做纯种狗的配种。邻居说每次看到洛伊的时候,他手上都拿着一把贵宾狗专用的剃毛剪,这副德行根本不适合阳光型男。
洛伊以前所接受的严谨医学训练,现在全用来经营这间专为发情猫狗手淫的小工坊(这也算是「爱抚」的新定义)。其他的时间,他就花在「痛失宠物」的辅导谘商上面。失去心爱宠物的痛苦,和失去另一半不相上下——宣导小册上的洒狗血文宣,是碧安卡想出来的。
不行!这样不行!我一想到就超级抓狂!
九月初,我和孩子们回到伦敦,我们那位于基尔本的家看起来沉闷得不忍卒睹。其实,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努力让自己有在家的感觉,然后好不容易才认清自己真的待在家里的事实,该死!
就在我想到洛伊的时候,刚好他也良心发现,还知道回来带孩子们上中式餐馆吃饭,或带他们去看电影,这种感觉很像来探病的,纯粹的形式、诡谲的气氛。整个九月就这样过去,孩子们像图书馆的书一样,被借了出去,再还回来。
后来,我回到北玫瑰丘小学,也差不多是该准备迎接新学期的时候,灾难自此开始发出惊人的杀伤力。六个月以前,那时的我对婚姻感到厌倦,但现在,失去洛伊后的惊慌失措,让我顿失依靠。
没有他,我活得人不像人。我一度认为,他对碧安卡的迷恋迟早会过去,但到了十月,我却得面对孤独的残酷事实。每到夜深人静的时间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