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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义二
郑玉 金普庵撒里 哈海赤 王荣忠 周镗 谢一鲁 聂炳 明安达尔刘阱孙 焘孙 硕兴孙 俞述祖 桂完泽 金德 丑闾 冯三 孛罗帖木儿 马哈失力 彭庭坚 王伯颜 相桢 陈阳盈 刘浚 健 朵里不花 达兰不花 哈乞 陈君用 卜理牙敦 上都 潮海 民安图 黄绍 黄云 胡斗元 魏中立 于大本 章善
郑玉,字子美,徽州歙县人,祖安。至元中,官兵讨歙贼李世达,欲屠城,安至军门,与主将言之,一城获免。授歙县尹,卒,民立祠祀之。父千龄,休宁县尹。母洪氏,少寡,以节行称。
玉生,光照一室,邻里异之。及长,覃思六经,尤邃《春秋》之学,文章严而有法,虞集、揭奚斯皆推重焉。再应进士,举不第,即绝意仕进,筑室歙县师山开门讲授,弟子日众,所居至不能容。
至正十三年,江浙行省平章三旦八知其名,欲荐之,玉以病辞。十四年,以丞相定住荐,遣使者谢嘉卿赍上尊、礼币,如为翰林待制,阶奉议大夫。徽州达鲁花赤按敦海牙偕使者至山中,玉固辞宣命,请以布衣入觐,行至海上,疾作,草谢表,授使者而返。因上书于定住曰:
昔周公之为辅相,一沐三握其发,一饭三吐其哺,急于得贤,以共天位,故能致成周之治,为三代之隆。然求贤之道,在于公天下之选,不可徇耳目闻见之偏,而隳朋党之弊也。
伏维阁下,以宰相之重,朝夕求贤,惟恐不及,其视周公,诚不多让。然天之职在择相,相之职在择百官。主上择于众,而相阁下,可谓得人矣。阁下之所以择百官者,则未闻其人也。
迩者,朝廷以玉隐居不仕,上尊出自光禄,束帛贲于丘园,拔之深山穷谷之中,置之玉堂金马之上,岂所谓公天下之选哉。盖玉自幼知无用世之才,故躬耕陇亩,自良其力,暇则诵诗读书,以着述为业。非敢不仕无义,废人之大伦也。好事相传,目为隐逸,流布京师,至彻阁下之听。阁下又不察之,而以上闻,玉闻命以来,揣分量才,逃避无所,仰愧俯作,寝食不安。
窃维方今战士暴露,而赏赐不加,贤人在野,而弓旌不举。乃使玉谬膺恩庞,传笑四方,为阁下累,诚非所望于阁下者也。欲乞朝廷缴还翰林之命,俾玉以布衣躬诣阁下,吐其狂愚,少抒报效,移其恩数,以之赏战士,则尽其力,以之招贤,则得其用。削平盗贼,坐致太平,实天下之望,抑亦玉之愿也。以此不敢祗受,而使者敦迫,必欲令玉面自辞缴,玉优患余生,昏耄成疾,行至海上,夏感风痹,不能前进。用是略布私衷,伏望钧慈特为陈奏,遂其初心,实切幸甚。
又与三执政书曰:
窃维士君子之于世,固在乎人相知之深,尤在乎己自信之笃。夫以夫子之睿圣,察弟子之学行,而许漆雕开以仕,其知之不为不深矣。及至开以吾斯未之能信告,则夫子为之喜说。岂夫子之知不如开哉,顾有人己之殊,而开之不自欺为可贵也。
玉江东之鄙人也,投弃山林,甘与樵牧为伍。重以乡郡累经寇盗,室庐焚毁,妻子离散,忧患惊心,遂成疾疫,景迫桑榆,昏耄日甚。近者,朝廷急于得人,不核其实,遂以隐逸见举,即所居拜翰林待制。玉自愧非才,乞让名爵,求以布衣应召,而使者坚拒不允,令自入都辞缴恩命,逼迫登程,旧患增剧。
伏维三先生以中州文献之宗,任廊庙柱石之重,爱人以德,不尚虚文,敢乞经邦论道之余,达衰朽颠连之状,使玉得老于山林,优游斯世,上不妨朝廷进贤之路,下不屈匹夫自信之心,虽不能有补圣明之治,尚呆以少息奔竞之风。岂惟玉之私幸,亦世道之幸也。
十七年,明兵破徽州,主将必欲致玉。玉曰:“吾知死期矣。二雉飞入吾室,是其兆也。”吏卒逼玉见之,玉不为礼,主将曰:“尔何为不至?”玉曰:“吾岂事二姓者!”抗辞不屈,主将命囚之。玉七日不食,犹作诗文,从容如平日,为书谕门人曰:“人言食人之食,则死其事,不食其食,奚死?然揆之吾心,未获所安,士临事恶可不尽其本心哉!”玉妻程氏,使人谓之曰:“君死,吾相从地下。”玉曰:“吾无遗憾矣。”明日,具衣冠,北面再拜,自缢死。着有《周易大传附注》、《程朱易契》、《春秋经传阙疑》、《余力藁》,行于世。
全普庵撒里,字子仁,高昌人,初为中书省检校。时太师汪家奴擅权用事,台谏无敢言者,普庵撒里独于众中历数其过,谔谔无惧色。拜监察御史,即首劾汪家奴十罪,出为广东廉访使,寻除兵部尚书,未几,授赣州路达鲁花赤。至郡,发摘奸恶,一郡肃然。
至正十一年,颖州盗起,即修筑城垒。旬月之间,守御之具毕备,募勇士得兵三千人,日练习之。属邑有为贼所陷者,遣兵复之,境内悉安。十六年,以功拜江西行省参政,分省赣州。十八年,江西下游诸郡皆为陈友谅所据,乃与总管哈海赤戮力同守。友谅遣其将幸文才率兵围赣,使人胁之降,普庵撒里斩其使,擐甲登城拒之。力战凡四月,兵少食尽,义兵万户马合某沙欲举城降贼,普庵撒里不从,遂自刭。事闻,朝廷赠谥儆哀。
哈海赤,守赣尤有功。城陷之日,贼将胁之使降,哈海赤谓之曰:“与汝战者,我也!”尔贼毋杀赣民,当速杀我耳!”遂见杀。
王荣忠,岳州人。全普庵撒里出为赣州路达鲁花赤,荐荣忠为总管府判官。
至正十二年,贼由抚州趋赣州,陷宁都据之,全普庵撒里遣荣忠御贼于小庄,连战皆捷。进屯女冠山,三路并进,遂复宁都,未几,贼再至,荣忠又败之,州境以安。全普庵撒里复檄荣忠分防兴国,败贼于方石,斩获三百余人。贼退,建尊经阁下教士,曰:“学不可废也。”
明年,会昌陷,遣荣忠分治雩都,以援之。二月,复会昌,三月,招降石城贼十五寨。贼自循梅来攻雩都,编竹箕,负以攻城,矢石不能入,荣忠冶铜汁以灌之,贼始败退。
十八年,陈友谅攻陷赣州,全普庵撒里死之,荣忠率所部入援,亦战死。
周镗,字以声,浏阳人。笃学,能《春秋》,登泰定四年进士第,授衡阳县丞。再调大冶县尹。有豪民持官府短长,号为难治,镗状若尪儒,而毅然有威不可犯。抑豪强,惠穷民,治行为诸县最。累迁国子助都。会修功臣列传,擢翰林国史编修官。
出为四川行省儒学提举,便道还家。无何盗起,湖南北郡县皆陷。浏阳无城守,盗至,民皆惊窜。镗告其兄弟,使远引,自谓:“我受国恩,脱不幸,必死,毋相累也。”贼至,得镗,欲推以为主。镗瞠目厉声大骂,贼知其不可屈。乃杀之。
同时有谢一鲁,字至道,亦浏阳人,乡贡进士,尝为石林书院山长。贼陷潭州,缚一鲁,一鲁骂贼甚厉,举家咸遇害。
聂炳,字韫夫,江夏人。元统元年进士,授承事郎、同知平昌州事。炳早孤,其母改适,自平昌还,始知之,即迎其母以归。久之,转宝庆路推官。会峒瑶寇边,湖广行省右丞秃赤统兵讨之,屯于武冈,以炳摄分省理问官。悍卒所至掠民为俘,炳言于秃赤,释其无验者数千人。
至正十二年,迁知荆门州。贼陷荆门,炳出募士兵,得众七万,复之,又与四川行省平章政事咬住复江陵,其功居多。既而,贼将俞君正合兵来攻荆门,炳率孤军昼夜血战。援绝,城陷,为贼所执,极口骂不绝。贼以刀抉其齿尽,乃断左臂而支解之。
未几,贼陷潜江县,达鲁花赤明安达尔率士兵御之,擒其伪将刘万户,进营芦洑,贼众奄至,战死,其家歼焉。一子桂山海牙,怀印绶去,得免。明安达尔,唐兀氏,字士元,炳同年进士,由宿州判官,再转为潜江达鲁花赤。
刘阱孙,字存吾,茶陵州人。至顺元年进士,授承事郎、桂阳路临武县尹。临武近蛮獠,阱孙至,召父老告之曰:“吾儒士也。今为汝邑尹,尔父老当体吾,教训其子弟孝弟力田,暇则事诗书,毋自弃以干吾政。”乃为建学校,设俎豆,三年文化大兴。邑有茶课,岁不过五锭,后增至五十锭。阱孙言于朝,除其额。历建德、徽州、瑞州三路推官,所至详谳疑狱,政绩卓然。
至正十二年春,蕲、黄贼攻陷湖南,阱孙倾家资,募义兵以援茶陵,贼至,辄却,故茶陵久不失守。十五年,转宁国路推官。岁饥,劝富民发粟赈之,活者万计。会长枪琐南班、程述、谢玺等攻宁国。阱孙日署府事,夜率兵乘城固守。江浙行省遣参知政事吉尼哥儿来援。城恃有援,不为备。琐南班知之,夜四鼓引众缘堞而上,城遂陷。阱孙力战遇害。
弟焘孙,以国学生下第,授常宁州儒学正,湖南陷,常宁长吏弃城走,民奉印请焘孙为城守,城赖以完。后外援俱绝,死之。长子硕,为武昌江夏县鲁湖大使。起义兵援茶陵,亦死之。弟兴孙,官丰州同知,与寇战,仗节死于台城。
俞述祖,字绍芒,庆元象山人。由翰林书写,考满,调广东元帅府都事。入为国史院编修官。已而出为沔阳府推官。至正十二年,蕲、黄贼至,述祖率民兵守缘水洪,并力扞御之。兵力不支,城陷,述祖为贼所执。械至其伪主徐寿辉所,诱之使降,述祖骂不辍。寿辉怒,支解之。有子方五岁,亦死。事闻,赠奉训大夫、礼部郎中。
桂完泽,永嘉人。尝从江西左丞李朵儿至京师,授平江路管军镇抚,为仇家所诉,免官。会贼攻昱岭关,行省遂假前官,令从征。完泽勇于讨贼,凡再战关下,皆胜。寻又与贼斗,为所执,其妻弟金德亦被擒,皆反缚于树,临以白刃降之。金德意未决,完泽呼曰:“金舅,男子即死不可听贼。”德曰:“此言最是。”因大骂。贼怒,剖二人之腹而死。
丑闾,字时中,蒙古氏。元统元年进士,累官京畿漕运副使。出知安陆府。至正十二年,蕲贼鲁法兴犯安陆,时丑闾募兵得数百人,帅以拒贼,败贼前队,乘胜追之。而贼自他门入,亟还兵,则城中火起,军民溃乱。乃归,服朝服,出坐公堂。贼胁以白刃,丑闾犹喻以逆顺。一贼排丑闾下,使拜,不屈,且怒骂。贼酋不忍害,拘之。明日,又逼其从乱,丑闾疾叱曰:“吾守土臣,宁从汝贼乎!”贼怒,以刀斫丑闾左胁断而死。贼愤其不降,复以布囊囊其尸,异置其家。丑闾妻侯氏出大哭,因置酒肉款贼,给贼使不防己,至夜,自经死。事闻,赠丑闾河南行省参知政事,侯氏宁夏郡夫人,表其门曰双节。
有冯三者,湖广省公使也。素不知书。湖广贼起,诱三从,三辞曰:“贼名恶,我等岂可为!”众初强之,终不从,乃缚三于十字木,异之以行,而刲其肉。三益骂不止,抵江上,断其喉委去。其妻随三号泣,俯拾刲肉,纳布裙中,伺贼远,收三血骸,脱衣裹之,大哭,投江而死。
孛罗帖木儿,字国宾,高昌人,由宿卫累迁江东廉访副使,以选为襄阳路达鲁花赤。
至正十一年,盗起汝、颖,均州郧县人田端子等亦聚众杀官吏,孛罗帖木儿捕斩之。未几,行省、廉访司同檄孛罗帖木儿,以所部兵会诸军于均、房,讨贼,贼始退。而谷城、光化以急告,即帅兵趋谷城,分遣樊城主簿脱因等趋光化。且遣使求粮于襄阳。不应,遣同知也先不花促之,又不应。军乏食,不能行,及驻于柴店,复遣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