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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嘿嘿一笑,说道:“马周,这明明是你帮着贼人挖窟窿,怎么说是喜事?”
“老千岁,我领旨出宫之时,听太监说,东宫娘娘已将公主许配了薛飞。您说,这不是一件喜事吗?”
“既然招薛飞为东床驸马,皇上为何还要拿他?”
“皇上宿在西宫,东宫的事情他哪里知道。”
程咬金略一琢磨,说道:“你先坐着,我出去方便方便。”
程咬金离开银安殿,来到薛飞躲藏的地方,将公主配婿之事问清,又回到银安殿上。
马周说:“老千岁,现在木已成舟。把他们领到金殿,向皇上说个明白,便可申冤诉屈。”
程咬金说:“倘若李旦变脸,不认他这个女婿呢?”
“这好办。请您和狄千岁一同上殿,据理力谏,谅万岁也不会一意孤行。”
程咬金想了想,说道:“嗯,言之有理。”当下吩咐家人:去请狄仁杰,一同上殿见驾。
简短捷说。天色微明,程咬金派人将袁秀兰送回府去,然后和狄仁杰带着薛飞、公主,一同来到午朝门外。
马周击鼓撞钟,请天子临朝。接着,上殿见驾:“启禀我主。薛飞和公主已经带到。”
“宣他们上殿!”
二人来到金殿,跪倒金阶,都低头不语。
李旦问道:“薛飞,你可知罪?”
薛飞说:“臣除了易姓更名,别无他罪。”
“朕命你护卫公主降香,你挠乱君臣纲纪;今天,又偷入皇宫,拐带公主。怎说无罪?”
“启奏万岁!到临潼降香之时,太监姚普将我用药酒灌醉,送我进公主凤帐中昏睡。公主降香回来,臣方知中了奸计。”
李旦问:“公主的金簪为何落在你手?”
公主接了话茬儿:“薛飞哪里知道金簪之事?我降香回来,闻到帐内酒味浓烈。孩儿一看,是元帅在凤床上昏睡。他被惊醒,慌恐万状。姚普却嬉皮笑脸,来给我道喜。我立时怒气难按,打了他一巴掌。无意,震落金簪。这个奴才便把金簪窃去,借以诬陷,播扬是非。”
李旦听信西宫谗言,根本没问清原由,就将公主打入冷宫。方才,听公主这么一说,才知其中有诈。于是,传下旨意,命姚普上殿。
姚普来到金殿,跪倒在龙书案前。
李旦一拍龙书案,喝斥道:“胆大的奴才,你在临潼山侍奉公主降香,都干了些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姚普见皇上动怒,只吓得魄散魂飞。无奈,只好从实招认。
李旦又问:“是谁让你所为?”
姚普点指袁成霸,刚要开口,就见袁成霸冲到他近前,飞起一脚,“腾。,正踢中姚普的左肋。立时,吐血身亡。
李旦一看,火冒三丈:“袁成霸,你要杀人灭口不成?”
袁成霸赶紧跪倒身形:“臣出于一时义愤,冒失了,请万岁开恩。”
“哼!来呀,将袁成霸绑了!”
程咬金一听,忙向狄仁杰招手:“老狄头,来,咱俩揽这个买卖吧!”
说话间,两位老臣一起动手,把袁成霸绑了个结结实实。
袁成霸忙说:“臣不过误丧了一个太监,并无他罪。万岁,因何这样对待老夫?”
这时,薛飞说话了:“袁太师,你密谋毒计,诬陷本帅,罪恶昭然若揭,这且不说,你父子欺君压臣,欺男霸女,横行京都,怎说无罪?”
袁成霸不服:“口说无凭,可有实事?”
薛飞冷笑一声:“大国舅袁文,强霸豆腐房的民女,算不算一罪?”
李旦不知其详,忙说:“薛飞,快讲个明自。”
薛飞又把袁文逼婚之事,详细讲述了一番。
牵旦为弄个水落石出,又宣袁秀兰上殿。
工夫不大,袁秀兰见过圣驾,又把其兄成婚之事,从头至尾述说了一遍。
李旦闻听。龙颜大怒:“袁成霸,你身为掌朝太师,竟这样仗势欺人,还说无罪!”
袁成霸见女儿上殿作证,知道抵赖不得,只好低头不语。他原想:至多丢顶岛纱,削官为民。谁想到,就在这时,又有人来报:“薛雷,刘标在午朝门外求见圣驾。”
袁成霸一听.立时吓出一身冷汗。暗想:这回可全完了!
李旦传出旨意:“宣他们上殿!”
那位说,刘标不是回潼关杀害薛雷去了吗?怎么他二人又来长安见驾了呢?原来,刘标把薛雷灌醉,到长安密见袁成霸。薛雷酒醒后,一看身遭捆绑,知道被刘标暗算。只急得狂喊大骂。
这时,惊动了一人。谁?刘标的夫人李氏。这位李氏,出身于书快世家,为人贤惠。知书识札。她听得府里有人吵闹不绝,便问家人出了何事儿。家人把实情对她一说,李氏气得差点儿昏了过去。暗想:刘标过去为人清正,不贪不染,因何竞干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想到这里。眼珠一转,吩时下去:每天好饭好菜侍奉薛雷,不得怠慢,并让家人转告薛雷,暂时委屈一时,保他平安无事。
刘标从长安回到潼关,一避府门,便听家人禀报:“夫人病重,命在旦夕,请大人快去探视。”
刘标来到内堂,一看李氏:好端端坐在那里。他心中生疑,问道:“家人说夫人偶染重疾。生命垂危,此话从何说起?”
李氏说:“非旦为妻病势严重,官人也病入膏盲了。我夫妻是死是活,全在官人一句话呀!”
刘标大惑不解:“这是为何?”
李氏正色说道:“薛家世代忠良,人人敬仰。他倾家出阵,扫北定邦,这是关系国家兴亡之大事。薛雷回朝搬兵,你不仅不助他,反而加害于他。良心何在?你身为国家将官,不为朝廷尽忠,反为奸雄效力。误了国家大事。岂不是千古罪人?总有一天,事情败露,我全家被你连累做无头之鬼啊!”
刘标长叹一声:“唉,此事也由不得我呀!”
“刀把子在你手中,怎么由不得你?”
“贤妻有所不知。袁成霸暗设绊索,牵制于我。若不从命,难逃活命。”
李氏说:“就是将来被袁成霸所害,也落个清白之鬼。总比当个叛臣,受诛要强得多。”
刘标还犹豫不决,李氏早巳把剪刀拿在手中:“官人,你听我良言相劝,就赶快放开薛雷,一同进京面霄,还许能保性命,若是一意孤行,为妻就先走一步,死在你面前。”
刘标赶紧抱住李氏,夺出剪刀,断然说道:“就依贤妻之见,我同薛雷一起进京请罪。”于是,亲自为他松绑,并且还叙述了以往的经过。
书接前文。薛雷上殿,跪倒磕头:“扫北元帅薛雷,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旦同:“薛雷,朕不曾召宣,你为何回朝?”
“臣奉庐陵王旨意,回朝搬兵。”
“呈上折报,待朕一观。”
“启奏万岁!折报已被潼关总兵刘标收去,送与太师。袁太师又命刘总兵,杀害于我。是刘总兵悔过自新,才随我一同入朝,面奏君知。”
李旦问刘标:“可有此事?”
刘标伏阶磕头:“臣罪该万死。是袁太师密令罪臣,暗中探察薛家将的行踪,有事必报。薛元帅回朝搬兵,我将他灌醉,搜出折报,连夜进京报知袁太师。袁太师命我杀死薛雷,以高官厚赠相许。罪臣回到潼关,迷途知返,才放开薛元帅,一同入朝澄清此事。”
袁成霸急如疯狗,高声嚎叫:“万岁,不要信他,刘标血口喷人。”
刘标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交给殿头官:“这是袁成霸亲笔写下的字据,请万岁明察。”
李旦接过纸条一看,气得浑身栗抖:“袁成霸呀袁成霸,朕被你害得好苦,险些葬送了大唐江山。”
袁秀兰见皇上要传旨加罪,赶紧向前跪了一步:“万岁,我父罪行大白,恳求万岁严惩有罪之人,赦免无罪眷属。”
李旦闻听,点了点头。
这时,只见秀兰站起身来,向金殿上的蟠龙大柱走去,一头撞在上面。这时,头颅进裂,鲜血外流,死于金殿之上。
李旦见姑娘死于非命,心中十分凄怆。传下旨意:“将袁成霸立即推出午门斩首,将袁飞燕赶出西宫,关入冷寒宫受苦,大国舅袁文发配充军,二国舅袁武削职为民。其他眷属家人,不受株连。”
文武众臣见李旦如此果断,都十分高兴,不由连连点头称是。
李旦看了看薛飞和翠屏公主,把程咬金叫到跟前,附耳低声说道:“朕想招薛飞为东床驸马,欲请老千岁作媒,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啊?”
程咬金笑着说道:“用不着,用不着。”
李旦不解其意,又问:“老千岁不愿玉成这桩美事吗?”
程咬金说:“这桩美事早就成了,老程我就等着喝喜酒呢!”
李旦一听:“什么?”
程咬金说:“东宫娘娘早己招薛飞为东床驸马了,还用万岁操心吗?”
李旦一听,原来如此,脸上才浮现出笑容。
简短捷说。散朝以后,李旦驾幸东宫,展转反侧,忐忑不安。他回想道:薛家将世代忠良,为唐室江山出生入死,驰骋疆场。置个人安危于不顾,抛头洒血而不辞。自己执掌朝政,却偏信谗言,三番五次地加害人家。眼看武则天将被平灭,人家要得胜回来。我该如何交代?别说对不起老薛家,就连李显也不会善罢甘休。事到如今,我不如御驾亲征。一来可以将功补过,二来也好退位让贤。于是,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早朝,李旦传下旨意;三日以内。调齐军兵四十万,薛雷挂帅印,薛飞为先锋官,御驾亲征。长安城由马周留守,朝中大事暂由狄仁杰,程咬金两位老千岁操持。
三日后,薛雷在校场点齐人马,一声令下,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北地开拔。大军中间的黄罗伞下,有一匹啸孀战马,马上端坐着李旦;但见他头戴冲天冠,身穿赭黄袍,腰横玉带,足蹬朝靴,肋下还佩着兰尺龙泉剑。
众文武大臣,直送到十里长亭,珍重道别,才回到长安。
简短捷说。非止一日,大军来到牧羊城附近。先锋官薛飞看看天色已晚,号令三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等候元帅的大兵到来。
薛雷率兵,随后赶来。他把李旦护送到御帐歇息,尔后,来到帅帐,传下军情:歇兵一日。并且,派人给庐陵王送信,兵合一处,再谋取胜之策。
第二天一早,忽见探马来大帐禀报:“北国番兵十万多人,向我军涌来。”
薛雷听了,传下军令:“先锋官听令!命你率领十万人马,先去会他一阵。只准胜,不准败!”
“得令!”
薛飞出了大帐,点起人马,涌出营门,与北国兵马相遇。他抬头一看:只见北国的大纛旗下,一溜排着十几员战将。
书中交代。这些战将之中,有幽州王肖尔汗和他的兄弟肖尔献,横勇无敌将贺连鹏,北国驸马托罗古,还有亚铃公主贺连英。
薛飞催马来到阵前,高声喝喊道:“番将昕真!我大唐皇帝御驾亲征,调来铺天盖地的兵马。你们如果识时务,就该罢战投降,如果硬要以卵击石,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
薛飞的话音刚落,就见敌营中冲来一匹战马。马上战将大声叫喊道:“唐将,休要口出狂言。你来郅我北国境内,就难逃活命!”
“番将,你是何人?”
“我乃北国太保,横勇无敌将贺连鹏。”
“夹龙沟之时,败在我薛家将手下的就是你吧?你既逃脱了性命,为何又来送死?”
“少说废话,赶快通名!”
“告诉你,我是大唐扫北先锋官薛飞薛万里。”
“我不管你千里万里,快拿命来吧!”说着,举槊就打。
薛飞端枪在手,一边招架,一边暗想:我出世以来,这是头一阵。只能胜,不能败。于是,摆动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