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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令我们大跌眼镜的是,一年之后,俄罗斯大选,普京重新当选总统,梅德韦杰夫又被普京推举为总理。当一切尘埃落定时,我恍然大悟,这哥儿俩唱了一出双簧给全世界看。
当时那些风风雨雨、波谲云诡,我相信,并非是他们商量好了处心积虑故意表演的,但他们肯定有一种哥儿们才有的默契和心照不宣,给全世界上演了一场好戏。外界认为,他们有矛盾了,有不同看法了,梅德韦杰夫并不是一个傀儡,普京对他的有些做法也不满意。这样的表象,让他们获得了各自希望的利益。
普京通过这些风风雨雨传递出的信息是:我对梅德韦杰夫有些政策是不满的,我还会回来,以我们俄罗斯的利益为重。而对梅德韦杰夫来讲,这也是一个台阶:我将来可以当总理,但是俄罗斯老百姓不会认为,那是普京给我的恩惠,因为我有个性,说了自己想说而普京不同意的话。
政坛上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扑朔迷离,让人难以看清。可时过境迁之后回头来看,才会发现:原来如此!采访国际政要也是如此,当你看到他们的种种表现,或慷慨陈词,或深沉感性,应该明白,其实,这都是一幕幕大戏在上演。
最近,网上又传出了消息,说普京可能对梅德韦杰夫不满意,到年底说不定就会把小梅的总理给辞了。据说,梅德韦杰夫自己也有这个意向,甚至向某些媒体透露过心声。我对此高度怀疑,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经历了那次采访,我不再轻易相信梅普二人的表演。我觉得哥儿俩有种旁人所不了解的默契,是两人在多年的政治生涯当中,在执政理念和行为方式上,形成的一种高度默契,我们无法深入了解。也许有一天,当梅普二人卸任了,在家里写回忆录的时候,我们才可能知道真相。这是普京时代,俄罗斯政治哲学的深奥之处,我们仍需学习和揣摩。
4.莫斯科遭遇黑暗执法
因为父亲的影响,我对俄罗斯从小就充满向往。俄国文学里的白桦林、伏尔加河、广袤的平原、寒冷的冬天,以及篱笆、女人和酒,在我脑海里形成一幅幅生动的画面。我特别想背着包,独自走遍俄罗斯的大地,去感受这块土地上博大的人文精神和辉煌的文学艺术。
可令人遗憾的是,自上世纪90年代起,我前前后后去过俄罗斯多次,每次都会遇到各种各样不愉快的事,彻底粉碎了我对俄罗斯的那点浪漫幻想。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一度陷入极度的困难中,这种体制的巨变,给一个国家带来的影响是深层的,甚至影响到这个民族的一些优良传统。后来,经历了叶利钦时期以“休克疗法”为标志的激进改革,在私有化进程中,社会出现各种无序的状态,为腐败分子提供了可乘之机。掌握着权力和资源的官僚们,利用各种机会,大肆贪污腐败、敲诈勒索、中饱私囊。在俄罗斯,带有黑社会色彩的执法行为相当普遍。
2000年初访普京那次,在莫斯科接二连三的遭遇,使我深刻领教到俄罗斯官僚们滥用职权敲诈勒索的丑态。
临行前,央视驻俄罗斯记者站首席记者路彪特意嘱咐我,一定要向俄罗斯使馆要一封总统府出具的邀请信,这样过海关时会方便很多,否则可能会遇到大麻烦。那时候,中国人去俄罗斯,几乎都会遇到盘查、克扣和刁难。
下飞机到了海关通道,同机的俄罗斯人鱼贯而出,我们中国人和其他外国人一块儿排队办手续,出示护照,查验签证。我们报道组设备多、行李多,排在队伍最后面。在排队期间,我也在慢慢观察,那些俄罗斯海关边检的官员们,眼神都很不友善,仿佛每个中国人都是来俄罗斯偷东西一样,说话也爱理不理的。
排了大概20多分钟,一个胖胖的穿海关制服的中年妇女冲我们走过来,粗声粗气地示意:“你们的护照!”我们把护照递给她,她随意翻看了一下,让我们在旁边等着,拿着护照就进了办公室,一晃一个多钟头不见人影。
我们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来接我们的记者站和大使馆的人都在外面进不来,我们都不会说俄语,只能被干晾在那儿,拖了两个多钟头。
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去岗亭敲玻璃。里面一个穿制服的男人猛地站起来,瞪着我说:“你干什么!”我用英文连比画带解释,说我们的护照被拿走了,没人理我们。没想到那人显得非常愤怒,比画着说:“你要再这样的话,就把你抓起来!”
怎么说我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相信他也不至于会真把我铐起来,但是多少被他的举动惊到了,一个海关工作人员怎么能这样粗暴?但是护照要紧,我还是坚持比画着沟通。10分钟后,那个中年妇女终于出现了,手里拿着我们的护照。
我满腔怒火,从文件夹里把那封邀请信拿了出来,说:“你看看这个,这是你们俄罗斯总统府的邀请信,我来采访你们的总统普京,你凭什么把我们晾在这儿两个多钟头?”
那中年妇女装傻,比画着说:“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护照我们检查完了,你们排队吧。”实际上,那时离我们下飞机已经快三个小时了,整个厅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们几个,已经不用排队了。
我当时真是觉得很委屈,出来后,路彪跟我说:“那女人来查护照时,你直接给她塞上50美元,啥事没有了。”
我气还没顺过来:“我凭什么给她钱啊?”
路彪说:“这是俄罗斯的生存法则,她拖你那么长时间,就是在等你找她给钱呢。”
我这才醒悟过来,当时压根儿没往这上面想,就算想到了,看她那态度,也不愿给她钱。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们接下来在采访拍摄中又遇上件麻烦事。那时候央视驻俄罗斯记者站刚刚建立,路彪和另一位资深记者开车带着我们,去拍莫斯科的街景,拍拍红场、莫斯科河、莫斯科大学等标志性的景物。在一座桥上,我们把车停下来拍了些镜头。拍完下桥,我们的车正拐弯,后面警笛声鸣响起来,一辆警车跟了上来。
路彪他们知道规矩,是警察要检查,连忙靠边停下车。警察看上去很和善,打招呼也很客气,让我们出示证件。路彪他们有当地的居住证,采访证,没有问题。再看我们几个的护照,问题就来了。我们因公出国,拿的是外交部核发的公务护照。那个时候,中国和俄罗斯两国实行公务护照免签,当地海关看到这个护照,盖个章就行,不需要签证。
2005年,我带队去莫斯科报道世界反法西斯胜利60周年。工作任务结束后,我在圣彼得堡看了一场芭蕾舞《天鹅湖》,享受了一下。
警察一看,马上就说:“你们这个护照是非法的。”
路彪懂俄语,马上解释说:“你好好看看,这是公务护照,中国的公务人员,免签的,有你们海关入关时盖的章。”
那警察完全不理睬,说:“那不行,你们必须跟我们走一趟,要核对你们的身份。”
我还没反应过来,路彪立即激动地抗议:“凭什么去,坚决不能去!你们为什么要带我们走?我们也没有违反什么规定,我们有拍摄许可证。”他把各种证件都出示给那个警察,但那警察坚持说不行,一定要我们上车跟他们走。
上了车之后,路彪非常紧张,赶紧给我们大使馆打电话。幸好那地方离使馆只有20分钟车程,大使馆一位参赞接了电话之后,二话没说,开着车直奔警察局。等我们一路提心吊胆到了警察局时,远远看见那儿停了一辆车,参赞就站在边上。经过参赞交涉,我们幸免于难,没有被带进警察局。
后来我们才明白,当时俄罗斯的公检法系统,尤其是警察系统,非常黑暗、腐败。其中最可怕的,是俄罗斯人称之为“铁笼子”的拘留所。执勤警察如果一旦怀疑你有犯罪嫌疑,就会把你带到拘留所。他们会提出一些问题,如果你说不清楚,找不到人来证明,不能解释,他们就会借故把你关押在铁栅栏围成的笼子里,让你待上一天一夜,遭受打骂也是常事。
其实说白了就是为了打劫你的钱财。关押时间结束后,你要是找到人保释,或是他看你啥都没有,就会放你走。在关押你之前,他们会拿走你身上所有的物品,等你出来时还给你,但是你的钱包很可能就会变成空的。你如果有疑问,他们就会装傻。他们也不会预先登记,各种程序都很不规范。在俄罗斯社会急剧动荡的初期,这种情况非常普遍,很多去俄罗斯的中国人都遭受过这种不公的待遇,有过这种惨痛的教训。
这件事让我真切地感受到,当时俄罗斯的执法部门有多恐怖。可就在这次采访结束前,我又遇到一件更加惊险的事,至今想起来都后怕。
因为采访普京很成功,大家都很开心,使馆人员说,你们中央电视台这次为国争光了,这也是我们在俄罗斯外交工作的一部分,晚上请你们吃饭吧!当下就把我们带到了莫斯科郊外的一个露天烧烤处,在一片白桦林中,吃着格鲁吉亚烤肉,拿着巨大的扎啤杯子,喝着啤酒和纯正的伏特加,谈天说地,非常愉快。
晚宴结束后,使馆人员把我们送回记者站。那时俄罗斯处于改革开放初期,有很多新鲜玩意。我听说莫斯科市中心一条商业大街上,开了很多家赌场,觉得很好奇。作为一个记者,这么多年我走南闯北,对当地的新鲜事物,都有一种去见识见识体验生活的心理。虽然我不是赌徒,但对于赌场这种能观察到人性百态的地方,还是动了想去看看的心思。
那时候已经12点多了,而第二天上午11点,我们就得跟着国家领导人的专机回国,只能趁着晚上那点时间去看看。我语言不通,问谁能带我去,可没一个人响应我。大使馆的外交官肯定是不能去的,他们有严格的纪律。路彪说太晚了很疲惫,就给我写了个纸条,让我打车去。
那整条街道灯火辉煌,马路两边有各种各样闪着霓虹灯的酒吧和赌场。我找了一家看上去最大的赌场,走了进去。赌场规矩也很严格,必须要出示证件登记。进了正门之后,有一个很长的走廊,往左边一拐,是一个很大的大厅,里面有超级多的赌博游戏,有玩纸牌的,还有玩轮盘的,形形色色,应有尽有。
我在里面走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找了个玩21点的桌子坐了下来,掏出了兜里的200美元,决定找找感觉,体验一把。我打定主意,输赢就这么多,玩完了就走。可那天特别诡异,我越想输还越输不掉,一下子拖到了凌晨两点多。我有点困了,就拿着筹码去把钱换回来。出了大厅,到一个拐角处卖咖啡的柜台,我买了一杯咖啡,想提提神。
就在这不到10分钟的时间里,出事了。我坐的位置是个死角,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什么。等我喝完咖啡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发现刚才人声鼎沸的大厅,一个人都没有了。我纳闷地往前走了几步,探头朝门口看,只见长廊尽头的玻璃门外,停了两辆警用卡车,闪着警灯。赌场里的人,正在被警察押着一个个往大卡车上赶。
当时我就震惊了,连忙缩回来,躲到刚才喝咖啡的地方,用英文问收银员怎么回事,他说,警察来查抄了。
原来,这些莫斯科的赌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