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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没错,可以这么说。那是我母亲独创的名咏式,我母亲称它为‘夜色名咏’。”
“……这样啊。”
自己有种错觉,一瞬间对方的呼吸停止了。
“在你膝盖上睡觉的是名咏生物?”
此时再装傻也没有意义。这种颜色的蜥蜴根本就不存在,而且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细部构造也和一般蜥蜴有所不同。既然是虹色名咏士,应该已经看惯了这一类的生物吧?
“我想是一年前吧,我母亲将他托付给我。”
“托付?”
“她说:‘当我不在了之后,就由他来代替我教导你夜色名咏。’”
“……‘不在了之后’?”
突然,他的嗓音里渗入了苦涩。
“我没有真正的父母。我的亲生父母在某处的火灾中丧生……现在的母亲领养了当时在孤儿院里的我,她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教我名咏的……可是,我母亲已经在一年前过世了。”
“……对不起,问到了你的伤心事。”
他的话让奈特突然回过神来。
──咦?为什么我连这种事都说了呢?我明明没有打算要解释这么多的啊。
为什么呢?身旁的人让自己感到格外亲切。因为是虹色名咏士,所以感到憧憬?不对,并非如此,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情──类似哀愁的某种感情。
“我们回到原本的话题,你说名咏很难是吧?”
虽不明白,但感觉他想避开刚刚的话题。他之所以改变话题,也是基于这个原因吗?
可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非得从这里开始谈起不可。
“我母亲她……总觉得由我来说似乎不太客观,但她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平常总是非常严厉,我老是挨骂。一开始,我认为她之所以会领养我不过是偶然。可是,就算这样……”
奈特停顿下来,从椅子上站起。与母亲之间的记忆倾泄而出,受到夸奖的记忆,还有挨骂的记忆全都合而为一。
“对我来说,她真的是不折不扣的母亲。当我感冒病倒的时候,她曾经整整三天不眠不休地照顾我……不,不只是那个时候,平常的她似乎很冷淡,但其实总是在关心我。”
不知不觉间脸颊开始发热。我不能哭,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止不住流出的泪水。
“我和母亲在最后做了一项约定。我母亲在很久以前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让他第一个看到夜色名咏。我答应妈妈要代替她,让那个人看到夜色名咏。”
回想起来,那或许是母亲最初,也是最后的“要求”。
“约定……吗?”
他浮现出干笑,吐出了一直屏住的呼吸。
“到目前为止,就算来到这所学校之后,我还是一直抱持着这个想法。总之,我要为了妈妈而努力……可是,今天看了库露耶露小姐的名咏之后,我觉得有点……该怎么说呢,觉得自己应该稍微重新考虑。”
自己也不是很了解,该怎么解释才好?
“我还不是非常了解跟母亲约好的……真正的夜色名咏。”
阿玛微微抬高视线,背部沐浴在那视线当中。
“所以我想,既然如此,我是否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呢?库露耶露小姐是如此快乐地进行名咏,既然要做,那么我也希望能够快乐地施展名咏。就算需要绕路,但是如果我能跟大家一起快乐地学习名咏式……虽然这么做或许会对不起跟我母亲立下约定的那个人。”
“不会对不起的。”
他就站在身边,仿佛要跟站起身来的自己并列一般。
“我想,跟你母亲立下约定的人一定会谅解的。”
“是这样吗?”
他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点头,仿佛非常确信自己的答案。
“总有一天,当你精通夜色名咏后,希望你能通知我,我也想看。”
“咦?可是还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耶。”
略感压力的奈特像是在逃避般地笑了。
“我很习惯等待。等待有时也会是一件好事,比方说……”
他从怀里拿出表来,指向学校的多用途大厅。
怎么回事?凝视着那个方向一秒,两秒──
突然点亮的照明烧灼着眼睑。
“啊!”
像是已经预测到自己会发出惊呼般,他一脸恶作剧得逞似的表情。
*(插图)
光辉灿烂的萤光色让夜晚的学校呈现出梦幻的气氛。不只多用途大厅,一年级校舍、外部通道的步道、喷水池及庭园……多雷米亚全校都被壮观的照明点缀。
“这场名为竞技大会的活动,其实是多雷米亚学院前身的艾尔法多名咏学舍留下的传统。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只有竞技大会和毕业典礼的晚上会像这样点亮全校。”
“也就是说,凯因兹先生从前也就读这所学校?”
“是啊。”
简短地点头之后,他便不发一语,将视线集中在学校的灯光秀上。
奈特仿佛受到他的邀请,也望向被照亮的校舍。
“离我跟伊芙玛丽一起欣赏这个景象,已经有十年以上的时间了,不过看来这幅景象似乎也没什么改变。”
──咦?
在他吐露出的话语当中,出现了自己非常熟悉的人的名字。
“您,您说伊芙玛丽……”
“伊芙玛丽。耶雷米亚斯,跟你的母亲同名吗?”
他半带微笑,半像是恶作剧般,朝自己眨了眨一只眼睛。
突然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炸作响地倒塌,同时,也有某种东西逐渐成形。
和母亲立下约定的人,眼前这个认识母亲的人,不会吧……难不成这个人就是……被誉为站在名咏士的顶点,传说的虹色名咏士就是……
‘原来如此。那么,你就是伊芙提过的……’
就连决定置身事外,保持沉默的阿玛,也以新月型的瞳孔仔细打量这个男人。
“这个嘛,你说呢?或许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话虽如此,但他却在装傻。
啊……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或许了解这个人的个性?
对了,这个人──平常在别人面前表现的……不得罪任何人,受万人喜爱的个性,并不是真正的他。这种像是在装傻般的表情,只让自己真心相信的人看见。似乎有点讽刺,略带嘲弄般的神情,才是这个人真正的表情。
……和妈妈同样的表情。
和母亲对着自己微笑时同样的表情。
“答案就等你钻研出夜色名咏的时候,当作交换条件再告诉──”
然而……
话才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就中断了。
不对,是被掩盖过去了。
一阵撼动整座学校的地鸣。
接着,传出比那阵地鸣更响亮的,某种生物的巨大咆哮声。
四奏 “誓者高歌,世界啊,迎接黄昏”
1
“刚刚那是……?”
校园内发生异状。第一个发现的,是前去巡视四年级校舍的女老师。
尖锐的声音像是哭声,又像是哀鸣。此时,除了包括自己在内负责巡逻的几个人之外,学生及教职员应该都已经前往多用途大厅了。
刚刚那是某人的声音吗?
发出声音的地点忽远忽近,听来出奇地模糊。当转头回望身后的四年级校舍时,立即透过脚下的高跟鞋感受到轻微的摇晃。怎么回事?虽然像是地震,不过震动却出奇地规律。震央并不远。没来由地,令人联想起出现于童话中的巨人在地面走动时的沉重脚步声。
乍看之下四年级校舍并无异常,女老师再次转身走向步道,就在此时,她的身体变得有如铅块那般沉重。紧邻四年级校舍的资料馆,平常应该没什么人出入才对,然而现在整栋建筑物都在摇动。
“怎……怎么了?”
瞬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她反射性地蹲下来。那是一阵似乎比雷声更凶恶,有如只为了震破鼓膜而产生的碎裂声。
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后──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资料馆的屋顶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从资料馆里冒出,类似巨大烟囱的东西。而且,还是五根。
这是……什么……
黑夜使一切都变得朦胧。
仿佛在嘲笑这种状况般,多雷米亚学院内亮起了七彩的灯光。在这些灯光的照耀下,窜出资料馆屋顶的生物,终于显现出全貌。
“──咿!”
一切都化为尖锐的惨叫声,横隔膜完全凝结,浑身寒毛直竖。再怎么说,她也是处在教导名咏式立场的人,即使是红色小型精命的火蜥蜴或是独角兽这些传说级的名咏生物,也曾数次目睹。或者说,就算面对这样的对手,她也有自信不为所动。
然而,纵使如此……
……不行,这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解决的事。
她毫不迟疑,毫无犹豫地,转身逃离“那个”。
桌上的玻璃杯摔落地面,在发出清脆的声音后化为粉碎。天花板上的吊灯剧烈摇晃,窗框猛烈震动,嵌在里面的玻璃出现有如蜘蛛网般的裂痕。
“怎,怎么了?地震吗?”
扶着墙壁的艾达高喊。
“可,可是……好像不太一样?”
蜜欧的口气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惨叫般的独白。库露耶露一边扶着她因为震动而失去平衡的肩膀,一边偷瞄大厅的角落。幸好,还没有太多人冲向紧急出口。
“蜜欧,我们快趁现在出去!”
库露耶露偷偷地向她耳语。
“咦?可是……还没有人开始避难啊!”
“所以我们要趁一片混乱前赶快出去啊!”
这场地震有点不对劲。尽管目前还在持续震动,却出奇地断断续续。一会儿震动,一会儿安静,接着又开始震动。
“呐,库露露……那是什么啊……”
蜜欧突然指着窗外这么问。学校的灯光照亮了被夜幕包围的世界,明明应该是七彩的灯光,但从窗子看出来的景象,却被染成了一片血红──发生火灾了吗?
库露耶露不容分说地抓起蜜欧的手奔向紧急出口。原本如水泡般的小小疑虑逐渐扩大。然而至少有一点是无庸置疑的,那就是这所学校出事了。
“校长!”
女老师打开多用途大厅的正门,高声呼唤学校的领导者。或许是因为狂奔了一段距离所致,她的衣服凌乱,呼吸更是急促。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各位老师和各位同学,‘请立刻逃离这里’!”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句话。拼命挤出声音的她,表情因为恐惧而扭曲。在一般状况下,惯用的句子应该是“请去避难”才对,然而她却说了“请逃离这里”,这样的语气,仿佛有什么即将来袭似的。
“有怪物朝这里来了!”
“怪物?”
“看来似乎是名咏生物,不过……那不是我们能够应付得了的东西。马上叫邻近地区提供支援──”
此时,嵌在天花板上的采光玻璃破裂,某个东西闯进了大厅。
就像是在嘲笑女老师所提到的支援一样。
“地,地震?”
突如其来的震动,使得奈特双脚一软,还没来得及恢复身体平衡便跌倒在地。
“不,你不觉得奇怪吗?”
虹色名咏士因为地鸣而单膝落地,他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四年级校舍的方向。
就在这一瞬间,那栋校舍所在地正上方的夜幕被驱散,上空变得比鲜红的夕阳更加火红。接着,地面上有无数的物体朝那片火红飞去,远远看去,就像是蝙蝠一样。
‘……这家伙是……’
站在奈特肩膀上的阿玛不住地颤抖。这只拥有夜视能力的名咏生物,似乎看得见头顶上的“那个”。
‘奈特,现在马上叫在多用途大厅里的人去避难!要是集中在一处,就正中“他们”的下怀了!’
“咦?这是怎么回──”
在身后的对象回答之前,奈特亲眼见到了那个恐怖的实体。
地面再次传来一阵冲击,“那个”踩着四年级校舍方向的树木朝这里逼近。透过建筑物的缝隙,可以隐约见到那有如鞭子般的好几个头。
“那是……水蛇吗……?”
身边的名咏士抬高视线如此低语,话语当中混杂了怀疑及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