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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雪?
上雪……
我终于也有名字了。我不叫明凰,我叫上雪。我是……师父的上雪。
仿佛冰川融化般,脸上总是隐忍着表情的他,露出自出生后第一个笑容,就像昙花绽放的一瞬,那是生命极致绽放的绚丽与繁华,美得夺人心魄。
再后来,师父真的治好了他的头发,重新长出的头发乌黑乌黑的,短短的竖在头上,像刺猬般可笑;身上的伤也被医好,雪白的肌肤上看不到一点痕迹;被师父好好“养着”的这几年,他飞快的长着个子,终于不再像以前看上去总比实际年龄小的样子……可他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外表皮相,他在意的只有师父的看法——那时的他,对师父只是满心的倾慕之情。
师父教他医术、教他武功。
相处越久,他越感到师父的才华横溢,越感到自己的贫瘠无知。他像一块海绵一样,努力跟着师父学习知识,阅读大量的书籍。不为超越他,只为能做到与之比肩。
一日师父用从没有过的兴奋的语气说着,有人要来拜访,那人就是师父的师兄,他的师伯。看着师父那溢于言表喜悦的心情,他有些黯然,他还做不到能让师父幸福,现在的他还给不了承诺,便只能沉默。
向师父说自己到最近的小镇采购些日常所需品就一个人出了门。
如今的他已经学会忽视一些周围的心声,不被困扰;同时,就算努力,他也依然听不见师父的心音。
回来时下起了小雨,所幸他带了伞。
春天的雨总是细细密密的,那么温柔的落在脸上,总有种有种被抚|摸的错觉。
撑起青色的伞,走进雨雾里。只是走到进山谷的谷口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哎,怎么就突然就下起雨了?对了,这进谷的八卦阵怎么破来着?」
似曾相识的心音,似乎只听到过一人有过这样干净,听起来就像这被春雨清洗的翠竹一般让人顿感清新的心音。
抬起伞,山谷口的长青松下,站着一个身穿蓝衣的俊朗青年——原来他长这个样子啊……
在那人看过来时,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那一瞬间,春暖花开。
走到那人面前,却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对方看见他起,就觉得他的心音一片杂音,就像有无数念头瞬间涌出来一样,似乎很混乱的样子。有些好奇的问:
“你是要进谷找师父的吗?”仿佛是夜莺歌唱的声音,又像是声音极为轻盈的风铃被春风拂过。
以前据师父说,那是因为自己的喉间曾在幼年时受过伤,又被烟呛过,损伤了喉咙,于是当初治病时也顺便医好了他的嗓子。
“啊……是的、我是找炎阳的。”心音依旧很杂。
也许这人只是在诧异自己的头发,随便扫了眼自己披散着的还未长齐、长度只到肩头的“短发”。于是不再在意抬头问,“要共用一把伞么?”
“嗯、我来撑伞吧!”
顺从的将伞递给对方。
※ ※ ※
原来他叫鲤涟。
自那之后鲤涟来的次数也逐渐增多,每次总与师父商谋些什么,他们从不避讳他,于是他知道了,原来,他们商量着的事是起义。
这些年来他也知道,自从他离开那个皇宫后,那个人执政暴虐有增无减,民间反抗的声音也越来越强。近来起义之事时有发生,只是他不知道,原来师父他们也在起义军的行列。
那个人如何,他亦不关心。他从没将他当做儿子,他也从未将他当做父亲。这个国家该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他能追随着师父就好。
※ ※ ※
也是近日才知道……鲤涟居然对他有那样的感情……每次他来时,那样丝毫不加掩饰心跳总让从没经历真正情/事的他略微感到脸红。
只是不知道为何,最近师父对他的态度也开始有些奇怪,似乎总在有意无意的疏远他?听不见师父的心音,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这样竟让他刚到不安起来——
第一次,他在为不能听到别人的心音而烦恼。
直到那一日,似乎战事也到了最后的紧要关头,鲤涟是来请师父出山的。在走前的那一晚,鲤涟将他一个人约到小屋外的树林里,他说着一如当年他离开时说过的话:
“等我回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告诉鲤涟,他就是当年被他带出皇宫的那个“妖孽”。也许是他自己害怕面对过去……但对鲤涟来说,他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吧?为什么会对不同的人说出这样同样的话?
树林里沉浸在各自心事的两人,竟都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一棵树后,一闪而过的红。
次日,师父与鲤涟离开前,拥抱住他,然后在他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量说道:“不用等我了,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吧!”
于是他便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小屋,没有师父,这里也不值得他多留念。
※ ※ ※
【昭华第十六年,轩辕王朝灭,景帝自焚于太子殿】
※ ※ ※
四年的时间不长,但可以改变很多。朝代变了,百姓也似乎忘了多年的战乱,至于皇帝是谁,他们不管,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让他们丰衣足食的,便是好皇帝。
四年的时间也将他磨砺成一个真正的男人。早已在江湖闯荡出一番名堂的他打算重新去找他的师父,他要告诉他藏在心底从没有说出的话:
炎阳,我喜欢你。
然后……他找到了他,总是一身红衣的他不知为何却换上了只有他才常穿的白衣。可这样的你一点都不好看,炎阳。你更适合那样鲜艳明丽的红色。
但转眼间不断涌出的鲜血,便重新将那人雪白的衣裳染红!他仓皇间上前抱住那个摇摇欲坠的人。就在触碰到炎阳的瞬间,强大的怨念铺天盖地的袭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喜欢你不能接受我?!!就算我再怎么模仿你,他都不会看我一眼!!!我恨、我好恨——当初为什么要救了你!为什么!!!可我知道你喜欢我——哈哈!可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我还会恨你……我恨你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强大怨念让他不能承受,一下子抱着炎阳跌坐在地上,那么大的声音震得他有些愣怔:这、这究竟是谁的执念?!!
“上雪……上雪。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感情……可是我忘不了他……我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但是……却输得很惨……”
「我喜欢的人是鲤涟啊鲤涟!可你说!我那么有恩于你为什么你要抢走我的鲤涟?!!而我又哪点会输给你这个妖孽?!!」
妖孽……?
“答应师父,好好练武……为我、为我……报仇吧……”
「鲤涟!!!是你不要我的!!!是你害我现在这样的!!!就让你尝尝被自己喜欢的人杀死的滋味吧!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会?!
看着这个虚弱的靠在自己的怀里的青年,就算现在已是将近弥留,但仍然是自己熟悉的、对自己无微不至关心的表情。
可耳边还在不断回旋的心音不会骗人,就算已是暴虐几近疯狂的声音,但他仍能听出那声音是属于炎阳的……
可是为什么……?
“答应我……”
「快回答我!快答应我!」
“……好。”
“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在地狱等着你们!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
“嗯。”
……
其实现在他早已深处地狱了啊……怀里的抱着的人早已绝了呼吸,可那死前疯狂的笑声好像还在耳边回荡。抬头仰面对着阴霾的天空,此生唯一的一滴泪,悄悄流进了鬓角……
※ ※ ※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
“啊。”
“炎阳……”
“死了。”
“……”他也知道以炎阳的性子,再加上那无解“情殇绝”……可……
“上雪,你可知我对你……”
“多说无益,纳命来。”不等鲤涟说完,上雪就提剑攻上前。完全是搏命的招式,鲤涟也无暇再分神说话。
※ ※ ※
……
“……为什么不躲?”
“这是、我、欠你们的……”
他的画翦从那人的身体透体而出,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身滑落,流在地上、汇成大片的嫣红。
却也因为这,鲤涟才有机会靠近这个自己用全身心去喜欢、去爱的人。伸手拂过眼前的人风华绝代的精致容颜,那句话终于有机会可以说出口:
“上雪……我爱你。”
“……当初你不该带我走。”
不管那人因为他这句话瞬间放大的瞳孔,上雪面无表情的拔出刀,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可他此刻却不想躲。
脸上仍残留着属于这个人的温度,他看着他缓缓的倒下,眼里闪过无数情绪,最终定格在无限的不舍与深深的爱恋上。还有那句叹息似地——
「我爱你啊……」
※ ※ ※
他累了。虽然才仅仅是双十的美好年华,可他的心却好像早已是垂暮的老人。
他回到了那个最初是为了炎阳而建的遇雪山庄,遣散了家仆,一个人整日像一抹游魂般在庄园里游荡,头发也一夜间重新变为了白色——尽管如此,他已无心关注外面闹鬼的传闻。
他开始像上了年纪的老人,记不清事情发生的先后顺序,就像有谁趁他睡觉时打乱了他的记忆拼图,然后踮着脚窃笑着离开一般……思绪混乱。
有时他会挖出埋在树下的梅子酒,然后摆上三个酒碟,等都倒满酒才想起,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啊……
这天他难得清醒,刚沐浴过换了一件由火红的云锦丝织成的长袍,上面是用金丝绣着不死鸟——这件好似嫁衣的华服本该是送给炎阳的。
御赫找来时,他正在对镜梳妆。
从镜子里看到有人来的上雪转身,“没想到最后找来的人是你。”
直到上雪说话,御赫都没有清醒过来——这样的上雪实在是言语不能形容的震撼美丽!倾国倾城也不足以形容其容貌的一分,那仿佛不属于人世的容颜啊……
领着人到后山的悬崖边,上雪重新开口:“说吧,来找我做什么?”声音中隐含着内力,终于将人震醒。
御赫面色复杂的看着他:“我没想到你就是‘轩辕明凰’。”白发血眸,那个传闻中毁了轩辕王朝的妖孽——本来他还怀着一分侥幸前来,如今什么都不用说了。
“那又如何?”
“可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父亲?!难道就因为当年他刺杀过前朝皇帝?你父亲?!”少年突然激动的说,“这四年里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可你呢?你明明知道鲤涟是我的亲生父亲为什么你还……?!!”
无所谓的看着眼前激动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再次重复着:“那又如何?”
“啊——轩辕——上雪!!!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
御赫袭来时上雪并没有躲,其实自御赫踏入那件屋子起,他就点放了扰乱人心神的熏香。他的生命由他来终结再合适不过了,而今的他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看着那仿佛被擦洗得十分干净明亮的天空……
今天是个好天气。
第33章 第三十一章
“你醒了?”
还是那个四番队的病房。望川淳自醒来后,有些愣怔的看着坐在他病床边的蓝染惣右介——
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似乎做了很长时间的梦。
梦……
不,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他又将“前生”重新走了一遍,连带他重生后不知为何会忘掉的某些重要的记忆……
蓝染显然发现望川细微的变化,微妙的抬了抬眉头——
“……望川?”
“是,蓝染……老师。”已经忆起“前世”的望川,迟疑了片刻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