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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珣惊喜于苏珞的转变,高兴之余也就没有深究其中因由。他眉毛扬得高高的,异于平日的端贵清雅,有点傻气。
云珣向着苏珞探了探身子,手掌握着茶几边角,紧了紧,又猛地松开。满面是笑,语速极快道:“我哪有那么小气,你未免小心太过了,往后日子长了,你就知道我的为人最是宽宏不拘礼的。下的不好没关系,这世间别说女子,就是大丈夫又有几人精通此道呢?我来教你。”
苏珞面带微笑不言语。
云珣唤来丫鬟取来棋子棋盘,礼让苏珞请她执黑子先行。苏珞也不客气,执起一子随便找个地方放了。
云珣下棋有两个极好的习惯,一是不多话,二是速度极快,苏珞表示这是自己唯一也是最满意的一次手谈。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输赢已定,云珣虽留情又留情,仍轻松赢了许多许多目。
苏珞以为这就结束了,很快她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云珣开始复盘了……
复盘的云珣耐心好得可怕,记忆力也好得惊人。他极其细致地给苏珞讲解她所下过的每一步棋,有哪几种走法,每种走法可能导致的后果,苏珞错在哪里……
苏珞听了半刻钟就快被活活逼疯了,又勉强苦苦坚持了一盏茶的功夫,她终于忍无可忍。苏珞皱着眉,两手握成拳,十分想捂住耳朵,把云珣的唐僧咒语挡在外头。
“王爷,可不可以不复盘?”
要知道,想得到云珣指点棋艺的人能绕着京城排十圈,更勿论那些渴慕可以与之对弈的文人仕宦,更是数不胜数。难得云珣为人“不矜不伐”,“从不以己所长轻人所短”,第一次如此“彬彬有礼温柔体贴”地主动提出陪苏珞下棋,竟遭到这等无礼待遇,纵使如云珣这般“文质彬彬、和蔼可亲、温文尔雅、平易近人、温柔敦厚……(此处省略一万万字)”的谦谦君子,也不禁有些气恼了。
【注:“”中内容出自《云珣字典》】
云珣用自己宽大的胸怀忍住了,温柔笑道:“你不想复盘吗?你不想复盘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想复盘呢?不可能你说你想复盘我却不复盘,你不想复盘却偏要复盘,大家讲道理嘛。”
苏珞人生第一次半耷拉着眼皮,状若死鱼看着云珣,用毫无感情的死板声音说道:“王爷说的对,都是臣女的错,臣女没有表达清楚,臣女罪该万死。”
云珣释怀了,拾起棋盘上一粒白子,“谨慎起见”,又问道:“你确定不想复盘?”
苏珞重重点头;“万分确定。”
棋子被云珣攥在手心里,云珣又又确定道:“不改了?”
苏珞磨着牙,“死也不改。”
云珣还不死心,正要“温柔和平”地再确认十次,苏珞已经黑着脸把棋盘上的棋子拂乱,并声音颇大地拣走寥寥无几的黑子,继而双手一捧,将满盘白子放回云珣的棋盒中。
云珣不说话了,面色渐沉,重开一局。
一盏茶后,棋局结束,苏珞松了口气,道:“莫非王爷棋艺退步了?这一局耗时颇久啊。”
得,一句话戳伤了云珣的玻璃心肝,自那以后云珣落子的速度和苏珞死棋的速度越来越快。
就这样不知下了多少盘后,苏珞在一局秒死后,说:“哎呀~不知不觉已经下了这么久的棋了~料想这会子琳姐姐肯定已经起来了。”
云珣淡淡“嗯”了一声,开始下一局。
又一局结束了,苏珞说:“和王爷对弈果然其乐无穷,只是时辰不早了,臣女要回家去了。”
云珣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还大亮着,说道:“还早,不急,用了晚饭再走。”
又开始了新的一局。
这一局结束的时候,苏珞真是忍无可忍了。她手心里死死攥着棋子,强忍怒火道:“王爷棋艺强过臣女千万倍,技艺天壤地别,这样下棋实在无趣,不如我们散了,请王爷另找高手切磋吧。”
云珣抬眼惊讶的看着她,道:“你现在终于知道了?对弈不复盘,无趣之至。你又不肯潜心学习……”说着轻轻叹息着,“可怜我苦苦忍耐这么久,又不好教导你什么。”
苏珞拉长脸:“既是如此大家散了岂不更好?”
云珣惊:“为什么要散?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答应了要教你,岂能言而无信半途而废?虽然你资质平平,要想同我比肩是不可能了,但是……”
苏珞忽地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关于“满载而归”话题的分歧,再次意识到兴许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摆摆手,打断道:“多谢王爷不吝赐教,只是臣女真的讨厌下棋。”
云珣黑脸,“既是如此,方才你又为何谎称想学下棋?”
苏珞心想:神经病,她下到第二局就想抓把棋子扔到棋盘上,让云珣自个儿玩,她会说那种脑残的话?肯定又是云珣脑残作怪。因此也不理会,只说:“有说过吗?臣女不记得了,许是王爷记错了?时辰不早了,臣女要回去了。”
说着站起身理了理裙子,屈身行礼,“臣女告退。”
云珣急了,也顾不得争出对错了,拦在苏珞面前,急忙道:“别急着走啊,既然你不爱下棋那咱们就不下棋了,你也不必向我赔礼道歉,我让着你就是了。咱们来下象棋吧。”
两者有区别吗?!苏珞摇头:“不喜欢,臣女想回家。”
“那就玩投壶吧,总行了吧?”
“不要,臣女要回家。”
“打马,打马好了。”
苏珞心说你爱玩这些自个儿玩去,凭什么我要陪你穷耗?!坚决摇头,“臣女不感兴趣,天晚了,只想回家。”
云珣积压的怒气越来越盛,额角青筋蹦了一蹦,拧着眉头吼道:“爷屡屡忍让,你却得了意,得寸进尺是吧!”说着高声唤来丫鬟,吩咐她找东流去,传他的话,让东流送两只蛐蛐进来。
苏珞十分害怕各种虫子,当即哭闹起来,非回家不可。
再说云昕、董琳那一头。
一月前董琳生日苏珞借故没来,云昕便计划了这一次的事。离京办差事是有的,却用不了半个月。第五日两人回京途中接到信儿,匆匆赶回京,觐见天子后当晚住在怡王府,第二日一早就收到苏珞到了睿王府的消息。
云昕担心云珣又会把事情搞砸,打算和他一起去书房,云珣却坚决拒绝。云昕嘱咐了他一大通,在门口和他分道。
云昕进卧房时董琳正好醒了,看到云昕回来董琳十分高兴,梳洗的时候想起苏珞。董琳一阵心惊肉跳,暗暗琢磨半晌实在避不过,方才恍然想起似的对云昕说苏珞今儿来了,又问丫鬟苏珞在哪儿,没想到云昕并不惊讶,而是笑称云珣正和她下棋。
董琳忽地明白了什么,怔怔看着云昕,面上的僵硬根本掩饰不住。
云昕屏退一干丫鬟,笑着扶着董琳坐在榻上,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叹息道:“这几年为了此事也不知闹出多少荒唐事来,按理说一根儿藤上的葫芦喜好都差不离,可是我们这两兄弟……”云昕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一种能溺死人的目光看着董琳,眼里的柔情顷刻间让董琳红了脸。
董琳脸上燃着彩霞,娇羞垂下头,云昕极轻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也是含满了温柔。云昕坐在董琳旁边,轻轻将她的手捧在掌心。董琳欢喜得心要跳出来,将头轻轻依偎在云昕肩上,低声倾诉相思之苦。云昕静静听着,话不多,却每句都能甜到董琳心坎上。
作者有话要说: 讨厌的验证码,永远不明白它有什么用
☆、第二十八章
云昕让丫鬟把他带回来的礼物抬进来,足足一箱子,甜蜜异常和董琳一起看礼物。这温馨时光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丫鬟来报书房那边闹起来了。云昕和董琳赶紧起身,还没出门苏珞已经冲了过来,她抱着董琳手臂边抹眼泪边控诉云珣的罪行:逼着她跟他下棋,下了一个时辰还不够,不许她回家,还拿虫子吓她,想把她活活吓死。
云珣又岂是好缠的?先横眉竖眼大声辩驳,将所有错误推到苏珞身上,把自个儿撇得一干二净,又把苏珞严厉数落一通。
这下好了,苏珞哭得肝肠寸断非回家不可。云珣呢,一秒变霸王,一边凶神恶煞训斥苏珞,一边蛮不讲理不肯放人。
云昕被吵得脑仁生疼,暗恼苏珞不识抬举,又心疼云珣百般退让,回想云珣上次玩蟋蟀,还是七八岁的时候。
董琳边劝慰苏珞,边暗自揣度:皇贵妃厉害,云珣身份尊贵天分高明,却未必是良配。两人都是蜜罐子金汤匙养大的,心性高脾气大,如何共处?
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苏珞最后气急了,竟撸袖子要打云珣。董琳吓得扶着腰哎呦两声,佯装动了胎气,云珣、苏珞终于休战。
云昕派人去请太医,董琳唯恐惊动皇贵妃,赶紧拦住,一味说自己没事。云昕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此事若是被皇贵妃知道,恐怕苏家一家要遭殃。
叹了口气,扶着董琳躺在床上。
苏珞根本没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会给家里带来怎样的噩梦,只是后悔惊了董琳胎气,眼泪汪汪跪在董琳床边求她原谅。董琳拉着苏珞的手安慰她说自己没事,苏珞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她再不敢大声哭闹,只是咬着唇又后悔又委屈,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
云珣见她如此也蔫了。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睿王妃想不知道都难。匆匆赶到青黛苑,就看到董琳坐在床上,云昕陪在一旁,另外两个,一个哭哭啼啼要回家,一个说什么也不答应。
睿王妃当即明白了,也不参与云珣、苏珞之事,只去问询董琳的情况。
苏珞此时完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哭求董琳送她回家。云珣本就是睿王府的主子,还用眼睛瞪云昕,不许他同意。
云昕拿云珣全无办法,用手扶着额头连连叹气,求助般看着董琳。董琳虽心疼苏珞,却不能罔顾云昕的心意,只好委屈苏珞,轻言细语劝慰她再“顽”一会子。
苏珞此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她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云珣一眼,收了眼泪,垂下头再也没说话。
半个时辰后,苏珞终于获赦得以回家。
六月末,董琳再次下帖子请苏珞去睿王府,苏珞托病未往。七月初,董琳胎象渐稳,邀苏珞同游嘉陵江,苏珞亦不去。
七月初七乞巧节这一日,京城上下家家户户忙碌非常,单看苏尚书府这一日是如何过的。
苏江楷之妻李氏这一日起的尤其早,照例先去看一下她前几日种的粟米,以及精心浸泡在玉碗中的绿豆和小麦。看到粟米绿油油的嫩苗,和绿豆小麦敷寸的芽,李氏心情好极了。
向范老夫人、张夫人请安后,又侍候她们用了早饭,李氏连饭也顾不上吃,匆匆赶回房中侍弄壳板和五生盆。苏珞和苏柳一同去找李氏,商量今日如何乞巧,就见李氏独自一人在房中,在亲自制作壳板。
苏珞暗暗叹了口气,和苏柳行了礼,李氏这才发现她们,招呼丫鬟上茶果,继续极其专心的制作壳板。
大庆习俗,在七夕前几天,先在小木板上敷一层土,播下粟米的种子,让它生出绿油油的嫩苗,再摆一些小茅屋、花木在上面,做成田舍人家小村落的模样,称为“壳板”。或将绿豆、小豆、小麦等浸于碗中,等它长出敷寸的芽,再以红、蓝丝绳扎成一束,称为“种生”,又叫“五生盆”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