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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
“别怕,随便刺,我绝对不告诉别人,就说我自己误伤了自个儿。”
“要刺你自己刺,别来烦我!”
“那我给你弄根鞭子来,你抽我两下解解气。”
“不要!”
“你到底要怎样?”
“我什么都不要!”
苏珞愤愤放下手,紧紧咬着牙,双目喷火:“我想放把火烧光全天下!烧的一干二净一点不剩!然后把我自己抽一顿,再揍死!再抽一顿,再揍死!最后把自己倒吊起来撞撞撞!再烧死!”
“我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了。”
苏珞咬着牙等他说完,云珣面无表情,一手探到苏珞额头上,下结论道:“你疯了。”
苏珞恨恨推开他的手,呜呜两声,趴在桌案上又要哭。
“好了好了,别心烦了。”云珣拍拍苏珞的肩,将茶碗推到她面前,温声道:“喝点茶,静一静。我知道你在心烦什么,我曾经也这样心烦过,你放心,过两天我帮你把事情解决了。”
苏珞头埋在双臂间,摇了摇,说:“这事没人能帮我,没有人,只有我自己。”
“其实就是件小事。”
“才不是小事!”苏珞愤愤抬起头,歪着头,趴在手臂上,视线落在走马灯上,说:“我有时候想把所有东西都砸了,冷静下来又觉得这样不对,可是又很想砸,但是砸了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说着叹了口气,虽然还是不开心,但看起来较之前魔怔的模样已是正常许多。
云珣下巴点点走马灯,“要砸就砸吧,随便砸,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砸东西。”
“不,”苏珞摇头,“我以前喜欢砸东西,自从被你欺负后”,说着抬起眼看着云珣,面色不善,“终于明白倚贵欺贱,恃强凌弱,总来不过是使势而已,是不对的。”
云珣干笑两声,摸了摸鼻尖,垂下眼,不再与苏珞对视。
发泄一通,心情好了许多。苏珞坐起身,端起茶碗慢慢将茶水饮净,放下茶碗,视线落在走马灯上。想起昔年旧事,竟露出个笑,对云珣道:“我出个上联,不知怡亲王可敢接招?”
云珣也笑了,作请状,“有何不敢,请讲。”
“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
云珣垂下眼,思索片刻,抬眼看着苏珞笑道:“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
苏珞喜笑颜开,鼓掌赞道:“不愧是名动天下的怡亲王!不负盛名!”
“这是你刚才想的?”
“我哪有那种本事,已是多年前了。走马灯出自明州,我原以为明州的花样是最全的,没想到还有这种歌姬图案的。也是一年元宵灯会,我偶然想到这一联,请众人对,竟无人能对。当时我就想,若是有幸得见扶云公子真颜,一定要请他对一对,若是对不出,可见传言为虚。”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苏珞整张脸腾地一下烧起来,满面嫣红如同春花绽放。苏珞嘤咛一声,用帕子捂住脸,垂下了头。
云珣却是满面微笑,黑曜(yào)石般明亮的丹凤眸中闪烁着令人炫目的光,声音温柔得如同四月春水,“你是何时知晓我的?”
苏珞不回答,仍垂着头,过了半晌方抬起来,面上仍是满布红霞。她以为热度退下,料想面色已恢复如常,却仍不敢和云珣对视,双手捏着丝帕挡在面前,隔着丝帕对云珣道:“我们来成语接龙如何?一次要说五个。”
“这有何难。”云珣声音含笑,毫不在意。
“那我先来,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为所欲为。”说完,丝帕后传来苏珞娇娇弱弱的窃笑声,像是得意自己占了便宜,或是自以为大获全胜。
“这样啊……”云珣佯装为难,沉吟着,隔着丝帕去寻苏珞的眼睛。
仿佛有些为难说道:“这样的成语接龙,确实把我难住了,你看防不胜防、豆萁燃豆、忍无可忍、日复一日、天外有天、数不胜数、精益求精、见所未见,我用哪一个好呢?”说了这么一大通,仍是一本正经请教的口气。
丝帕后,苏珞微微垂下了头,既喜于云珣短时间内能说出这么多首尾相同的成语,又苦于自己无以为对。明明不是件很容易的事,为何对他而言不过儿戏?苏珞一时间倒不知该愁该喜了。
默了片刻,勉强想起“微乎其微、贼喊捉贼、年复一年、痛定思痛”,数目相差一倍,自然是自己输了。
苏珞取下帕子,微微嘟着嘴,羞恼又不甘心,道:“咱俩来射覆吧,我随意想一物,限于此舱,你若能射着就算你厉害!”
云珣欣然应战。
两人你来我往,有射着的,有没射着的,难分胜负。一次云珣覆的是自己的蟠龙玉佩,被苏珞一语射着了,云珣当即解下送予苏珞。
这枚玉佩是皇子身份的象征,不比其他玩物,是断不可轻易赠人的。苏珞自然不收,心里暗暗幻想,若自己是公主,而云珣神马都不是,各种鞭挞折磨蹂躏……
想着想着,苏珞嘴角轻勾,露出阴测测的笑,看得云珣都不由心惊。
又一次,苏珞覆的是桌案上的果子,云珣这才想起特意给她带的东西。唤来东流,低声吩咐几句,很快东流用小托盘端着一碟果子上来。一碟中只有两个,圆滚滚一个,不过香橙大小,黄澄澄的,色泽鲜亮,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是压手。
苏珞拿起一个放在鼻子下轻轻嗅,猜测是柚子,却没见过这么小的柚子。也不急着吃,满眼堆满温柔笑意,问东流她的丫鬟此时在做什么,可有茶果。
云珣笑:“此处除了咱们,就数他们几个最大了,舫内一应茶果点心自然是尽他们享用,哪用得着你操这份心。”
云珣说完,东流躬身将一楼情形说了,果然如同云珣所说,众人十分自在自得。
东流抽出一把小刀,很快将果子剥去皮,分成莲花样的瓣。
云珣:“这是暹(xiān)罗国进贡的多尔柚,很难吃,你尝尝。”
苏珞抬头看了云珣一眼,“臣女不敢独享,还请王爷先用。”
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云珣轻咳一声,补救道:“这个很难吃,我不爱吃,你吃吧。”
苏珞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被云珣称为难吃的多尔柚色泽诱人,散发着淡淡清香,苏珞素来喜食鲜果,无论什么果子都想尝一尝。径自取了一瓣,小口小口细细咀嚼。
云珣盯着苏珞看,“如何?”
将柚子全部咽下后,苏珞开口评论:“味道酸中微带涩意,汁水充足,还不错。”
云珣笑了,“你喜欢就好。”
苏珞又取了一瓣,“王爷真的不吃吗?”
云珣摇头,“怎么又叫王爷……你吃吧,我怕酸。”
苏珞看着盘中的十余瓣柚子,犹豫着,问道:“既然王爷不吃,剩着也可惜,可以给我的丫鬟吃吗?葡萄最喜欢吃柚子了。”
云珣沉下脸,“这种多尔柚独暹罗国所有,暹罗国每年所产亦不多,此次上贡不过三小箱。”
“这么稀罕。”
“那是当然!”
“既然这么稀罕,我可以给丫鬟吃一点吗?”
云珣瞪着苏珞不说话,似是在责怪她不识抬举。
苏珞脖子一缩,辩道:“王爷不吃,我也吃不完,送给别人一起享用,何乐而不为呢?”
云珣哼了一声,撇开头看着窗外不再说话。苏珞笑眯眯将碟子递给东流,请他拿下去吃。东流行了礼,端着柚子离开了。
☆、第三十六章
两人此时正坐在窗边,一江碧水缓缓东流,隔着雕花的窗格,可以看到江岸边一座座花楼临水自照。那江水看起来极清澈,碧阴阴的,由于太深因此看不见底;那江水也极孤寂,任凭双桨打它,终是没言语。
此时正值清晨,太阳忽而光芒万丈,忽而躲在云后偷懒。灿烂而柔和的阳光洒在江面上,江水荡漾,粼粼波光如同洒了一层金粉。
就是这样的光彩,透过云雾,带着水光,隔着花窗,星星点点映在云珣身上,云珣成了另一个太阳。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姿势,散发的光芒却较日轮更加炫目,苏珞看着他,一时忘了说话。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厌厌良人,秩秩德音。
有那么一瞬间,苏珞不禁产生一丝期望:若时光停驻,此刻便是一生,该有多美好。
忽然云珣动了,扰人心神的画卷变了模样。他转过头和苏珞四目相对,带了不怀好意的笑,“在看什么?”
苏珞晃过神来,神色自然,“在看江水。日出东南隅,江花红胜火,江水绿如蓝,风光虽好,料想总不如夕阳西下晚云渐收之时。夜幕垂地,江上船舶如织,灯火重重,烟霭朦胧,水波黯黯,桨声悠然,不是仙境更似仙境,真如美梦一般。”
苏珞如此淡定说出这么一大通话,连云珣都摸不准她方才是在看他还是观水了。抬眼看了一眼江面,道:“约摸还要小半个时辰才能靠岸,闲坐无事,不如双陆取乐如何?”
苏珞心想,双陆是你的拿手好戏,我才不干。摇头道:“攧(diān)竹可好?”
“攧竹?”云珣嗤笑一声,“稚子幼童之乐,只凭运气,全无胆识才略考量,何趣之有?”
苏珞也不吭声,沉下脸,扭过身子侧对着云珣,静静看着江水,意态仿佛非常专注。
云珣微微前倾身子,靠近她,“这就生气了?未免太小气了。”
苏珞不吭声,云珣又道:“攧竹实在无趣,不如联句如何?”
苏珞仍不吱声。云珣举手投降,“好好好,攧竹就攧竹。”
高声唤来东流,取来用具。
攧竹如何玩?类似于求签,竹筒中放有数支竹签,每支竹签上标志不同。晃动竹筒使筒中某支竹签首先跌出,视签上标志以决胜负。
苏半仙为什么爱玩攧竹?因为她是苏半仙……
结果自然不出意料,苏珞十负一局,云珣这个常胜将军十胜一局。
无论做何事,云珣都是胜多负少,哪里受得了在这种雕虫小技上栽跟头。又输了一局后,他额角青筋狠狠蹦了一蹦,吃了口茶,袖子也撸了起来。
“爷就不信这个邪!再来!你个犬戎队的,爷一定要打败你!”
苏珞心情正好,被称作犬戎,虽然心里有点不舒坦,也没往心里去。嚣张道:“你才是犬戎!我是大庆的!来就来,谁怕谁!”
很快云珣终于拿下一局,桀桀怪笑几声,“你个犬戎队的!打死你!怕了吧!”
接下来几局两人有输有赢,总的来说还是苏珞赢的多。云珣一口一个犬戎,终于把苏珞激怒了:“就你这水平还敢自称大庆?!笑死人了!”
云珣输的心烦,也没在意苏珞处于爆发边缘,继续叫嚣。仍称她是犬戎国的,而自己则是正统化身,要代表大庆消灭她。
苏珞嘭地一声将竹筒掷于地上,霍然站起身,手指着云珣鼻子,怒不可遏:“你说谁是犬戎!你才是犬戎!君子不徒语,语必有理。你算什么君子!”
【作者的话:犬戎等于某太阳国】
被人指着可不是什么开心事,尤其是苏珞的手指几乎戳到云珣鼻尖。云珣正心烦,哪有心情礼让苏珞,一巴掌挥开她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她,不可一世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君子了?我就不是君子,你奈我何!”
苏珞平时没怎么把个头当回事,她才十三,刚刚发育,抽枝拔节不过时间问题,但她却最见不得云珣仗着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