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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缓缓脚步声。
欢颜慌忙朝那方向注目,这一次那声音并未消失反而渐渐清晰,随著那轻缓脚步声渐渐靠近,微扬帷幔後,一人慢慢走了过来。
如同看著一幅画卷在面前伸展,又如同,见到镜中人般如梦似幻,欢颜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人越来越近,片刻前不安恐惧却也与此间蓦然地消失一空。
“果然……”清冷声音出自那一抹樱唇,凝黑双瞳流动著一丝隐隐悸动,“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笙儿。”
欢颜眼睛顿时红了,眼前这张面孔就一切答案,脑海中明公公话如闪电般疾飞而过,声音却哽咽在喉间,无法出声。
眼前人手抚上她脸颊,干燥微凉指端拂过她长眉唇角:“看到就像回到了二十年前。”说话间长指下滑,移到欢颜颈处,夏衣领口被轻拉一线,脖子上挂著那块玉锁顿时被她握在手心。
她呼吸声有些轻微变化,将那玉锁在掌心握了握,才将它自欢颜颈上解下,在手中端详片刻,轻叹了一声,伸手握住欢颜手,领著她慢慢走到殿正前方那把御椅上。欢颜始终呆呆注视著她,如同受到蛊惑般任她拉著,硕大明黄正座,她们二人侧对著坐了下来。
她将玉锁在掌心轻轻抚摸:“六月初十,诞下一个粉雕玉琢般女婴,爱不释手,赞那孩儿哭声如丝竹喜乐般悦耳,因此取名笙歌。那乖巧有著一双乌黑大眼睛孩子,本想著要百般溺爱,却没想百岁刚过就忽然没了踪迹。无论怎麽找就遍寻不获,伤心之下,终於决定脱离那一场梦幻泡影。”
她缓慢述说往事,目光始终停在玉锁上:“只不过当时还存著希望,但愿掳走孩子会那人,若,孩子会平安无事,而也许终有一日能够见到她……却没想,後来连这希望也破灭了。”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一下,虽然她眼睛垂著,看不到眼神怎样,可欢颜忽觉一阵寒意忽迎面而来,竟令她自恍惚中清醒过来:“……娘亲麽?”她喃喃开言。
那人微微一怔,蝶翼般地长睫微抬,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不信?”
她神色似乎有股震慑力,只如此浅浅对视,就令欢颜没办法再说出质疑话来,而她手也从玉锁上离开改为抚摸欢颜脸:“看到第一眼便信了,怎麽能不信呢?真傻孩子啊。”
虽然她语调半点感情波动也无平静无波,可这样话还拱出欢颜泪水来,她伸手握住那只停在脸上手,哽咽著说:“那不?娘亲不?”
她定定注视著她,眼中微波一闪,再度轻叹:“当然真,”说罢她已经伸手将欢颜搂在胸前,淡淡檀香气息扑面而来,欢颜陷入柔软陌生怀抱中,却没有半点生疏惶恐,泪水汩汩而下,迷蒙了脸眼。
她由著欢颜颤抖哭泣,只拥著她,始终清冷地神色也在这一刻有了些变化,她紧贴著欢颜头发,闭上眼睛,眼角渐渐渗出一滴晶莹泪珠……
133、意外
欢颜觉得这简直就一个梦。
她多怕自己醒来,这一切就都不见了。眼睛一直在打颤,不敢睁开,过了好半天她才慢慢地睁眼,只见眼前一室梦幻般地晕亮,淡紫色垂幔将光亮隔成了浅光,柔和地铺在她身上,她睁大眼睛望著床帐上地水云纹,将昨天事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一再提醒自己这不梦境。
她竟然找到了娘亲。
就在这北凌宫中,昨天进宫时太监说分明北凌皇宣召,可她却因此见到了她娘亲,她竟然就在这皇宫,那张相似到了极致面孔,任谁只怕都能一眼看出她与她关系。更何况,她亦承认了,她那样温柔地拥抱她,令她如同回到子宫时候,分明从未有记忆感觉,却依旧那样熟悉。
之後她一直询问她往事,她详细问,她也就一点点细说,起先欢颜还想要将那些坏痛苦记忆都深藏起来避重就轻叙述,可她好像有一种直觉而且总能提出更深疑问,引得欢颜不得不一件件都翻腾出来,细致到她自己都无法把握程度,全数告之。
就这样一问一答,再抬眼时竟然已夜晚,看著她为自己安排御膳寝宫,欢颜慌忙搬出乔少临,却被她轻巧一言避过,她并没有任何令人不安神态,可欢颜还在她浅浅注视下闭上嘴巴,乖乖就范。
因此今天醒来时,欢颜还身在皇宫,将昨日事都重想一遍,她还想要跟母亲提及,她得出宫去,这一夜还不知少临如何担心呢。
她这边才起床,立刻就进来一群宫女为她梳妆整理,想到这里皇宫,她不得不应付著她们,一心等待著母亲再度出现。可谁知一晃就到了晌午,宫女们依旧围著她团团转,她却偏偏连个开口机会也没有。更何况此时她又想到一事,她根本不知道母亲在这里角色,怕北凌皇妃子吧,也不知道她封号什麽,弄得她简直没有办法跟宫女提自己要求,再说既然母亲如今贵为北凌皇妃,恐怕北凌皇不乐意见到自己吧,说不定母亲也悄悄行事,万一自己乱嚷什麽将皇帝人引了过来,岂不害了母亲?她越想越心惊,更加不敢开口了。
谁知这样呆著,一晃竟过了数日。欢颜忍耐已经到了底线,却依旧没有半点关於母亲消息,每日里都有不少宫女太监围著,衣食用度皆极好,众人态度也极恭敬,可欢颜旁敲侧击,却没有一人能够理解她意思,再多问几句,人家更一脸惶恐眼珠乱转,那不安神色令欢颜自己都害怕起来,不敢再问了。
可这样下去终究不办法,熬到了第十日,欢颜终於还做了一个胆大包天决定。
她要逃跑。
从这皇宫中跑出去,不管怎样,南沂使馆还问得到,得送个消息给少临才行,不然只怕急也急死了。
因此在一个午後小歇时分,承煦殿偏角闪出一个小小身影,一身宫女打扮女子,却贼头贼脑从墙角边探出头来四下张望,巴掌大小脸上一双乌黑眼睛骨溜乱转,打量著假山小径。
此时正午歇时分,连蝉声都分外慵懒,偶尔几个太监宫女路过,也都搭拉著脑袋昏错欲睡。小宫女躲了一会,瞅准一个没人机会往小径那边走去。一路疾走,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日光,用以分辨方向。这些日子因为留了心,她从宫女太监们口中拼凑出一点方向感,从这承煦殿一直往东走,只要找到大祭殿,就能从东南面到出宫北宫门。
她拼命垂著头,认准方向快步行走,好在一路倒也舒畅,除了几个远远就听到脚步声太监侍卫,她往路边假山墙後一躲就避了开去,倒还真一路无事,直向东行,走到汗流浃背时候,终於看到一个六角形殿堂,瞧模样就宫女口中大祭殿,欢颜一阵欣喜,正要快步走上,殿门却在此时卡卡作响,有人正要出来。而自己要朝东南面跑必须经过那个门,欢颜只得退後几步,将自己隐在墙角。
却见红漆大门缓缓打开,缓缓露出半截裙摆,那色质……欢颜顿时一怔,定睛望去,果然自己刚刚相认娘亲,她一时激动起来就想要上前去说话,可脚步挪出一点又立刻收了回来。若自己这身打扮被她看到,她怕要伤心气愤吧。这念头一闪而过,欢颜硬生生止了去势,更低俯了俯身。
而就在此时,却听她道:“回去吧,让人瞧见就遭了。”
随即她身後露出半片青袍,有人跟在後面,只人在殿内,又被门掩著,看不到身形,只听一个声音温柔地说:“也不要再伤心了,如今也算柳暗花明,相逢虽晚毕竟不算太迟。”她轻叹著,不再停留,朝著殿外西面走了出去,她身後那门也慢慢合拢,一切回复原样。
可欢颜却僵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刚刚说话一个男子,而那个声音她分明认得,那……乔灼兄弟俩父亲啊!怎麽会在这里,乔灼们正到处找去了很远地方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134、深宫所藏
欢颜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反复回味刚刚说话,似乎有什麽意思在里面可又想不明白,眼看著母亲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了,她朝东南面望了一眼,犹豫片刻,最终还转身朝著大殿走去。
若乔昱真在这里,她得带走,最起码,得有个确切消息,好帮到乔灼们。
殿门虽然关了,倒没关严实,她凑过去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她慌忙闪身进去再将门关上,门上雕栏花窗印出光亮来,以殿内并不阴暗,只气氛有些诡异。
因为这里确实个祭祀用殿堂,极高殿顶垂下长长祀帷,安静地垂落著,殿内檀香满溢,往里深走,便见正中一个极大祭台,供品齐全整洁,没有半点灰尘,可欢颜在殿内绕了一圈,竟根本看不到有人。这地方安静而空旷,根本无处藏身,唯一摆设就只有那个祭台……
欢颜心中一动,忙凑到台前细看,可看了半天,连每样供品盘子都细细看了,也没发现异样,正挠头苦恼,却听身後忽然微有动静,她大惊回头,岂料那人比她更惊,她还没看清眼前人,嘴巴已经被人一把捂上,背脊更“咚”地声靠在一个胸膛上:“跑这里来作什麽?”听到声音欢颜顿时停止挣扎。那人这才放开她,欢颜转身望去,一身青袍,身材硕长,正乔昱。
“老爷怎麽会在这里啊?”欢颜兴奋眼睛冒光:“阿灼们找了好久啊们现在……”她还在兴冲冲地要往下说,冷不丁被乔昱再度伸手捂住嘴巴而打断,她第一个反应就这地方不应该这麽大声说话,可当她看清神色时,却又有些愣怔了。
乔昱神色似乎有些奇怪,像激动又似内疚,还有隐隐泪光,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喜怒,欢颜僵著脖子不敢出声,二人对视了片刻,乔昱叹道:“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来。”说罢不知伸手在哪一掀,西边青石地面忽然缓缓移开一块,露出一条长长朝下石阶来。
看著迈步进去,欢颜自然也随後跟著,石阶上青石板在二人进入後又慢慢合上,底下通道却并未因此而黑暗,一边墙壁上十数步便有一支烛台,乔昱每经过一个便用手中火折子点亮。
欢颜跟著走了一会,一直朝下通道转过一弯後开始慢慢朝上延伸,而随著坡度渐高,乔昱已经停止点火,因为再走片刻,眼前竟然大发光明,二人竟到了一处宽敞明亮所在。
欢颜惊大张双目四下打量,看了好一会才有些明白,这地方好像一处深谷,通过与那大祭殿相通地下通道,引到了一个山中。只她对北凌皇宫终究不熟悉,实在想不明白这皇宫里怎麽会有大山。
乔昱似乎看出她疑惑,随即为她解答:“刚刚们所处祭殿北凌宫最东位置,背靠之处便这座大山,那通道从地上连接两处,历代北凌皇室秘道,们眼下所在山腹,外间看不出来。”
欢颜一边答应著一边依旧好奇东张西望,这谷里果然像皇室秘室,不但精美房舍,白墙小院,深纵几许,四周更山泉叮咚,树木茂盛,宛如世外档园一般。只不过这地方同样静悄悄,好像只有乔昱一人,小院那边院门虽开著,可却也没见到有人进出。
欢颜看了一圈,回过头来却见乔昱已经坐在了一边石桌边,正从桌边茶炉上倒了两杯热茶出来,招呼著她:“过来歇一歇。”声音竟出奇温柔。
欢颜慌忙过去坐下,忍不住又问:“老爷……怎麽竟在这里?阿灼们都急坏了。”
乔昱再度打断她话,却伸手向她:“玉锁,可以给看看麽?”
欢颜一愣,想起片刻前跟自己娘亲话,自然也就不推辞,从颈处解下玉锁递给,可那乔昱指尖微颤握著那枚玉锁,却瞬间神色变幻,竟连眼圈都渐渐红了。欢颜错愕地望著,好半晌,才见将玉锁交还给她,只随即又深深注视了她几眼,这才扭开头去,叹了口气。
“老爷……”欢颜轻唤。却又被打断:“以後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