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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苏红娘轻轻颔首。
“那你洗吧。”叶昭又一瘸一拐的出去,带上了门,看得苏红娘又忍不住抿嘴轻笑。
……
躺在软榻上,尽力不去听那浴室隐隐约约的水声,免得自己胡思乱想,抄起本书,《资治通鉴》,胡乱看了起来。
翻着书,思绪却渐渐飘到了广东发展上,铁路一项,已经有来自印度的英国工程师开始进行测量规划等前期工作,铁路公司的组建事宜由李小村同英法商人在谈,而这几日,拜访自己的美国、普鲁士、葡萄牙等等诸国商人不在少数,都是来“利益均沾”的,自己也一股脑叫李小村去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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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这个时代,几乎所有与欧美诸国交往的官员商人都被贴上了“卖国贼”的标签,就好比伍崇曜,病逝的时候广州人无不额手称快。
若不是自己有勘定广州之功,有同英法联军血战中树立起来的绝对威望,现在的作为只怕名声也好不了。现在民间胡乱崇拜自己,有许多传言,自己是这个星宿下凡那个神仙转世的云云,自己做的就算再荒唐些,百姓也是盲目信服听从,是以才少了许多阻力。
但自己相信,随着广东新政的实施,同外界交往的增多,民众们这种极端排外的风气会慢慢改变。
极端排外,很多时候都是不自信的表现,现今中国的排外,看似民众自信过头,实则还是因为一种对外来不明因素的恐惧。
明天自己这个巡警的工作,就是去贴出大帅府传下的一些新告示,主要还是帮民众破除这些恐惧,例如西方夷人并无用人眼珠子做药引的习俗、西方夷人更不是魔鬼术士,只是面相同我神州民众不同等等。
只是很浅显的解释,但官家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一来许多官员本就懵懂,根本不懂西方科技何物,只能以神鬼之术解释;二来这些流言对于官员来说,只要不威胁他在地方上的统治甚至还可用来维护他的权威,那他们是不屑也不会去解释的。
其实在这个时代,平息流言的最佳途径就是官家的布告,叶昭想起小时候将书上铅字认为全是真理的朦胧时期,隐约觉得现在民众同自己时代的孩童差不多,对于外界的认识,只靠别人灌输。
不过这个时代不识字的民众占大多数,尤其是乡下,掌握话语权的是各路乡绅。
自己已经令广州知府郭敬之召集广州府的地主们“开会”,令他们不得在乡间散布流言,更划定了责任区,分片承担肃清流言的责任。其它道府,也要柏贵依次传令办理。
实则这只是临时措施,等以后乡间启蒙小学办下去,那些教员才是真正破除愚昧的主力军。
自己准备筹备的第一所中等学校,自然也就是培养最初级教员的师范学院。
“想什么呢?”香气袭人,叶昭转头,眼前就是一亮,红彤彤罗衣,衬得红娘肌肤胜雪,娇美无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啊,我,我也去洗,你睡吧。”叶昭忙把目光转开,眼角余光,却瞥到那双小巧妖娆的红绣花拖鞋轻轻挪动几步,想来是给自己让路,可那小步子是那么的诱惑,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自己心头,令自己心跳上一跳。
绣鞋雪足,直面这种真实古典韵味的诱惑之美,只怕任何现代男人都会冲动成禽兽,叶昭心里念着阿弥陀佛,要命要命,逃也似进了浴室。
叶昭刷牙的时候小婢们就换好了莲花汤,等叶昭解衣入桶,很快,遮挡木桶的山河屏风上的衣服就被小婢们收走。
靠在包着天然海绵的皮垫上,倒是极为舒服,可想到这桶内刚刚坐过红娘柔若无骨的全裸娇躯,靠过这同一个靠垫,叶昭就不由得口干舌燥,摇摇脑袋,尽量不去想她,想广州政事,可脑子里总是闪过一幅幅绮旎图画,叶昭颓然的闭上眼,索性任由思绪飘荡。
从桶里爬出来,又用旁边小木桶的热水冲了下身子,这才擦拭干净,去壁橱取了睡衣穿上,本想就直接从浴室南门而出,寻地方睡觉去,可看着身下的凸起,叶昭就有些无奈,被小婢们见到,成何体统?
在浴室里踱着步,数起了绵羊,准备等情欲消散再出去,可踱没几步,脚下突然一滑,就摔在了地板上,“咚”一声,动静极大。
“主子,怎么了?”一直在南门外候着的小婢急忙隔着门问。
“没事。”叶昭想爬起来,谁知道右脚刚支撑用力,就钻心一痛,又摔在了地板上。
“主子?”小婢惶急的问。
“怎么了?”脚步声,红娘清脆娇柔的声音也到了东侧门前。
“没事没事。”叶昭连声说,这也太窘了。
但可能听到叶昭声音不对,一向警觉的红娘啪一声就踢开了门,红影一闪,已经进了浴室。
见到叶昭狼狈无比的正挣扎起身,苏红娘开始一怔,随即就忍不住好笑:“你呀,什么时候能有点将军样子?”走过来,搀叶昭站起。
叶昭右脚刚一沾地,就一蹙眉,苏红娘见状,略一犹豫,就伸双手到叶昭腋下,将叶昭举起,快步走出浴室过堂屋进卧房。
腾云驾雾般,叶昭好一会儿才醒过味,想说话,人已经被轻轻放在那精美繁复无比的云床前,要说叶昭最满意的就是自己的床了,古香古色的云床制作极为精良,围栏、床柱、牙板、四足及上楣板等全部镂雕花纹,正面装垂花门玲珑剔透,恢弘壮观。
“成什么话?”被一个女孩子如同提婴儿般这样拎来拎去,叶昭哭笑不得。
苏红娘却一阵风般又去浴室取了套睡衣扔于床上,道:“换上吧。”转身去了堂屋。
等叶昭换上干爽的新睡衣,苏红娘这才又进了卧房,可明显俏脸憋着笑意,叶昭心下这个郁闷啊,怎么在她面前多丢人的事儿都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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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闷道:“我走了,你好生歇息。”
“就睡这儿吧,歇一晚脚就好了,再走来走去的,别加重了伤势,我去堂屋睡。”红娘见叶昭模样,倒也不笑他了。
第十三章 鹰犬和巾帼
“堂屋天寒地冻的……”叶昭犹豫着,“要不,我去睡……”,其实委实不愿,堂屋没暖气,哪比得上卧室的温暖如春?不过红娘虽练武之人,或许不惧严寒,但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叫小女子出去挨冻?
叶昭随即摇摇头,说道:“今晚都在这儿对付一夜吧,跟你说说话。”床很大,睡四五个人也绰绰有余,何况虽然这次久别重逢心情迥异,未到水|乳交融之时,但毕竟与红娘有过肌肤之亲,更是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不必太过刻意如同路人。再则说了,能有同红娘秉烛夜话的机会,也实在难得。
“好吧!”红娘粉腮微颔,倒是比叶昭洒脱多了。
当下两人各抱了条绣龙凤锦被,坐于大床的东西两侧,红娘踢掉绣花鞋时叶昭虽早早转过了头,但那“吧嗒”一声轻响还是仿佛什么东西在他心上挠了一下,麻麻痒痒。
红烛摇曳,大红的龙凤被紧紧裹着红娘的柔软娇躯,云髻高挽,国色天香,她嫣然一笑,问道:“想跟我说甚么?”
叶昭欣赏着这副美人卧云床的美景,委实赏心悦目,笑道:“甚么都想说,可一时要我说甚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你说说,你从关外到广东,可曾遇过危险?”红娘粉脸微含好奇,“奇袭罗刹人?真是你的主意?”
叶昭笑道:“你家相公荡魔天尊下世,文韬武略天下第一,不然怎么会以文武为字?区区几个蛮子,何足道哉?”
红娘轻笑:“嗯,叶大帅上山打虎下海擒龙,洗澡摔跤跳窗崴足,真是好一条好汉呢!”
同红娘躺在同一张床上,虽被取笑,却也不觉得尴尬,叶昭微微一笑:“能与红娘同塌而眠,这天下第一好汉也当得。”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妥,就算是古代女子吧,不像后世动不动就讲感情,可这句话也好像自己得到她只是为了虚名,为了满足男人的虚荣心一般。
红娘脸上笑意渐渐淡去,缓声道:“坏了女反贼的清白,景帅得意的很呢!”
从叶帅变成景帅,叶昭心里就咯噔一下。
虽然确信红娘不会突然反目割了自己的脑袋,可骨子里,这可是桀骜不驯的女悍匪,芊芊素手上可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杀伐决断快意恩仇,只是自己嬉皮笑脸的令她莫可奈何,加之自己好似笨笨的,时时令她放下戒备,就好像爱护弟弟般照顾自己而已,可若引起她反感,谁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怎么能说是坏了你清白,咱们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么?”
叶昭忙分辩,却见红娘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回身躺了下去,淡淡道:“睡吧。”
叶昭无奈躺下,心说还真是喜怒无常,娶到这老婆可不知道是不是来折磨自己的?可细思量,红娘的身份,自己的身份,又不由得轻轻叹口气,却也真怨不得她不能真正同自己敞开心扉,就算自己,对这个公平党可不一样保留看法么?
清香袭鼻,叶昭辗转难眠,想着这些烦心事,又哪里睡得着?
却听红娘鼻息渐渐均匀,显然是睡去了。也难怪,红娘同自己不同,就算在花城战事最吃紧之时,实则自己都没吃苦,日子滋润的紧。而红娘,只怕很少能在这般舒适的大床上安安稳稳睡一觉。
若不然,就跟她去上海走一趟,相处时间长了,或许能解她心结。
红烛下,隐约见到红娘秀眉扬起,俏脸冷峻,好似睡梦中也在面对千军万马。
或许此刻的她才是真实的红娘吧,只是梦乡中只怕都在与人厮杀,这根弦未免绷得太紧了。
叶昭爱怜的看着她,心中轻轻叹口气。
屋顶上“咯”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响,叶昭知道,定是那野猫又来了,最早在府内屋脊上出现那次,被下人捉住,险些溺死它,自己见它可怜,令饶了它性命,还时常在屋顶摆些吃食给它,现在倒是隔三差五就来跑一圈。
唉,孤零零的,倒和自己同病相怜。
又“咯”一声轻响,突然就见红娘猛地坐起,伸手去摸身边武器,大概没摸到蓦然一惊,噌就跳了起来,锦被滑落,露出她红裳紧裹凹凸有致的娇躯。
叶昭讶然的看向她,随即就明白,红娘,终日在生死线上打滚,又哪里有一日能睡的安稳了?名头虽大,却又有多少劳累辛酸?
“咦,倒忘了。”丽人环顾四周,仿佛才回过神,摇了摇头,又见叶昭看着她,嫣然一笑:“没吓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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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轻轻叹口气,柔声道:“红娘,来我身边睡吧。”将被子撩了起来。
红娘盯着叶昭看了几眼,没吱声,但却慢慢钻进叶昭被中,轻轻躺在了叶昭身侧。
叶昭小心翼翼伸出手,红娘微抬螓首,就躺在了他臂弯中,香软滑腻令人颤栗的身子立时入怀,叶昭心中一抖,销魂滋味无以言表。
可想起红娘终年奔波刀头舔血的凶险辛劳,她,才十九呢,在这乱世,虽为一方枭雄,可终究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肩上的担子怕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若在后世,真正温室中的花朵,活的无忧无虑。叶昭满腔爱怜,柔声道:“红娘,你放心,有我在,定护得你平平安安。”
苏红娘侧过头,如水星眸静静看着叶昭。
“睡吧,在我身边,甚么都不用怕。”叶昭轻声的说。
红娘静静看了叶昭一会儿,星眸微翕,螓首又向叶昭臂弯里躺了躺,任由叶昭抱紧了自己。
红娘渐渐睡去,叶昭可就遭罪了,满心的爱怜渐渐变了味儿,可不是,隔着薄薄的睡衣,碰触着令人骨软筋酥的香软滑腻,嗅着那撩人的体香,叶昭只觉得全身关节从头到脚一节节在颤抖,在疯狂,就好像恨不得要用力将怀中娇躯化成水才能宣泄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