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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辽国特有的牛角号声在中京城南门外连绵不绝,给所有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就在这时,从耶律峰的军队中忽然冲出来一个骑士,一直冲到中京城下,才止住去势,对着城头大叫道:“我家大王有话对萧大人说!”
“有什么话就说!”萧杰从女墙上探出头去。
战马感受到战场凝重的气氛,在焦躁不安地转着圈,骑士努力控制住缰绳,仰头叫道:“我家大王说了,萧家毕竟有功于大辽,只要开城投降,将来我家大王可以在陛下面前求情,除了首恶,其余萧家人都不会因为这次的叛乱之罪而受到牵连。”
萧杰冷笑道:“去对耶律峰说,到底谁才是大辽的叛贼,大家心里都有数,有胆就放马过来攻,看看这中京城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攻下的。”
骑士再次大声叫道:“我家大王也是一番好意,没想到你们居然如此执迷不悟。那么我家大王也不会再客气,那就战场上见吧!”说完头也不回地打马就走了。
萧克成看着气愤的萧杰,摆摆手笑道:“你生气什么?这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乱心之举,你要是真被他影响了,他就成功了。”
“是!”萧杰躬身受教,忽然指着不远处大叫道:“快看,他们攻上来了!所有人准备!杀!”
第三零七章疲敌之计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战场喧嚣起来。休息了一夜的耶律峰部队摆开阵势,开始攻城,弓箭手冲到城下,向城头疯狂地射击,一阵阵箭雨倾泄而下,压得城头的士卒抬不起头来。一百多个士卒推着攻城车,快速向城门接近,用巨大的攻城槌一次次的撞击着城门。木质城门在连续的撞击下,发出一声声轰鸣,摇摇欲坠。城门的呻吟,更加鼓舞了将士,他们喊着号子,使出浑身力气,连续不断的撞击。
更多的耶律峰的士卒扛着云梯,冲到城下,竖起云梯向城头攀登。城头喊杀声大起,萧家军冒着城下的箭雨,探出半个身子,极力还击,用手中的弓箭射击,用长矛、弯刀刺杀所有爬上城头的士族,推翻云梯,将备好的热油、滚木、圆石丢下城头。
攀城的士卒遭受到了开战以来最有力的阻击,不断有人从云梯上摔下去,或者被箭射死,或者被滚烫的油或者粪汁烫得惨叫连连。一架又一架云梯被推倒,被点燃,中京城头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的痕迹。
夕阳西下,持续了一天的战斗终于结束了,耶律峰看着不远处的军队,眼睛里闪过一丝恼火的情绪,打了整整一天,已经有数千的勇士死在了中京城下,可是城墙依旧完整,萧克成把中京城守得滴水不漏。从汉人那缴获的投石机已经有好几架不能再用了,虽然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但是第一天攻城就一点斩获都没有,耶律峰心里也着实高兴不起来。
一场大战过后。空气里满是腥甜的血腥气,原本一直比较注重自己容貌的萧杰此时也没有什么风度可言了。脸上满是灰尘,顾不得仪态。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一把抄过身边卫士手上的水囊,“咕咚咕咚”地喝着水。
看到萧克成走上城头,萧杰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走到萧克成面前,一张嘴,整个声音都嘶哑了,“父亲,你怎么来了?城头上危险!”
萧克成看着远方正在退去的耶律峰的军队。笑了笑,温言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怎么样,这一天下来还好吧?”
“别的还好,就是那投石机的威力着实有些恐怖。”萧杰指着地上被砸得粉碎的砖块道:“父亲,他会不会被抛石机再往前推进?”
“他不敢的。”萧克成摇摇头:“一来太近的话,就会暴露在守城弩里的射程里,二来,如果那些石弹落在内城的话,不知有多少人要倒霉。耶律峰不敢的。”
父子俩正说话的时候,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惊天的欢呼:“皇后娘娘?快看,真的是皇后娘娘!”
萧杰扭头看去,却见萧观音正穿梭在人群里。慰问着伤员,时不时还跪下来帮一些伤员包扎一下伤口。萧杰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观音怎么来了?”
而萧克成看着不远处的这一幕。则是眯起眼睛,摸着胡子。轻轻地笑了。
让萧观音出了慰问伤员,其实还是杨凌的主意。杨凌虽说打仗不行。但是理论知识丰富啊,知道有些精神方面的事情虽说说不明道不白,但是对人的心理产生的作用却是不可低估的。果然那些伤员在萧观音柔声细语的安慰下,情绪又都重新变得高昂起来。
其实杨凌就在不远处看着萧观音的一举一动,脸上写满了落寞和惆怅。杨凌这些天想了很多,对于自己有孩子的这件事,杨凌既有些激动,又有些无奈,本来自己的两个混蛋兄弟是最好的倾诉人选,可是现在也没有这条件啊。还有就是出使这件事真是太尼玛危险了,万一萧家没顶住,说不定自己也要挂在这里。杨凌其实是个没有没有多大理想的人,贪财好色,贪生怕死。别人穿越自己也穿越,别人恨不得要去冲锋陷阵以此来博一个封王封侯,甚至当皇帝,杨凌却不想,杨凌骨子里是一个小富即安的人,有安定的生活就可以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杨凌愿意开动开动金手指,给这个世界的人带去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前提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现在呢,打仗又不是打游戏,真的会出人命的呀!
卫兵看着杨凌的一张便秘脸,忍不住问道:“大人,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唉!”杨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事,跟你们说了也不懂。那就说一点你们能听懂的事情吧,咱们出来也很久了,现在又被困在了这里,我现在有点想家了,不行吗?”
城头上,萧克成看着城下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对萧杰吩咐道:“城下的尸体,都是我大辽的勇士,不要让人对他们进行侮辱,好生安置。还有,今晚可以实施我们真正的疲敌之计了,今夜你要做好准备,做好接应准备,防止耶律峰连夜攻城。”
入夜之后,中京城的南门再次悄悄开启,耶律拐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萧家这是在搞什么?今天又来这一招?”
可是令耶律拐意外的一点的是,今晚的萧家部队,没有像昨晚那样见到耶律拐就立刻后退,而是在耶律拐两里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既不前进,也不后退,就这么跟耶律拐对峙着。
战场上很安静,只有风吹过发出的“呜呜”声。天色很暗,耶律拐也不敢贸然进攻,天知道是黑暗中的什么地方还埋伏着伏兵?
伏兵是有,就在耶律拐和那两万人对峙的时候,中京城的东西两门也同时开了起来,两门中间各有一万人策马而出,这些人没有打火把,一个个都安静的狠,马嘴里套着笼头,就连马掌上也包了一层布,尽可能让自己不放出一点声音。
这些人安静地从耶律拐的两翼穿插过去。耶律拐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前面的这两万军队上,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耶律峰坐在灯光下静静地思索着破城的良机,中京城内兵力充足,他不可能将所有人分散到四门去攻城,注意反而会让自己的兵力呈现缺口,反而猛攻一门,可以让自己的兵力和萧家的兵力保持对等,因为一个城门就那么大,萧家的人再多也摆不下。可是如故依旧猛攻一门的话,必然会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耶律峰的手下无数次入侵过成朝,也占领过很多次城池,可是大部分的时候,要么是成朝主动放弃,要么是因为兵力不足,真正难啃的骨头,其实耶律峰并没有真正啃下来过。
耶律峰已经有些后悔了,自己还是冲动了,原以为凭借着自己手下的百战精兵,一定可以占得上风,现在看来,自己的部队对于攻城其实并不是很熟练。
忽然耶律峰感到大地在震动,就连烛火也在微微摇晃。“敌袭?耶律拐不是说城内除了两万人在和他对峙,其余都是一如往常吗?”耶律峰赶忙叫过一名卫兵:“速去看看,是不是有敌袭?”
耶律峰烦躁地在帐篷里来回踱着步,忽然回头下令道:“命令所有人都起来,准备迎战!”
其实除了耶律拐的两万军队,还有两万军队在外面警戒着,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耶律峰还是命令所有的人准备迎战。
耶律峰的话音刚落,奔腾的马蹄声已经由远及近,耶律峰立刻命令道:“敌袭!迎战!”
率先出发的是早就等着的两万军队,不过萧家的部队显然并不和这些人接战,他们绕过耶律峰的阻击队伍,绕了一个大圈,又绕回了耶律峰的营地周围,也不进去,只是绕着耶律峰的大营来回地跑。当然跑也不是乱跑的,这些人的马背上都挂着锣鼓,借助战马跑动的时候节奏,发出一阵阵嘈杂的声响。
无数的噪音汇集在一起,就变成了更大的噪音,将耶律峰的部队都给吵醒了。这些人一个个嘴里咒骂着,然后去找自己的武器,准备开战。
萧家的部队就像是玩捉迷藏一样,坚决不给耶律峰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一见对方出门,就立刻跑远。黑暗中哥,耶律峰也不敢追击太远。等这些人收缩以后,那些人又过来了,依旧带着一股股噪音。
耶律峰忽然明白了萧克成的意图,这并不是真正的要和自己打,就是要让自己的手下睡不安生。连续几次以后,耶律峰只能吩咐让那两万军队追出去,将这些人赶得远远的,不能靠近自己的营地,其余的人则继续休息。
虽然耶律峰看出了萧克成的意图,可是那些士兵却并不能看出这些意图,每当医药入睡的时候,那些人又立刻聚拢过来,纷繁的嘈杂声,根本不可能让自己睡个安生觉。
一夜过后,耶律峰的部队里,有一般人脸上挂着疲惫的神色,走路等要打飘,这还怎么继续进攻?
耶律峰心中恨恨的,这一招疲敌之计萧家分明就是从汉人那学来的,可是耶律峰就防不胜防。耶律峰甚至想过,是不是要晚上攻城,白天休息,这样就可以监视到中京城里的一举一动。可是辽国人食物品种单一,夜盲症还是很严重的,趁夜攻城自己这边就更捞不到好处了。
第三零八章示之以弱
耶律峰一连攻了好几天,每一次都收效甚微。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一个男人,吃了很多大力丸,憋了一肚子的火,然后一个美女刚在自己面前脱光了衣服,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耶律峰现在快要气得爆炸了,萧克成的疲敌之计逐渐形成了效果。现在每晚,耶律峰都要分出一半的部队,来提防萧克成的锣鼓队,以此来保证另一半人能好好休息,可是这样一来,白天能参与进攻的部队数量就大打折扣,这样一来,萧克成守城就守得更加游刃有余了。可是晚上不提防又不行,因为那些锣鼓队可是随时都能变成能杀人的勇士的。所以战场的主动权总是被萧克成抓在手里。
耶律峰也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可是事到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耶律峰看着远处巍然不动的中京城,眼里满是阴霾,终于咬牙下令收兵,等着晚上的时候,主客易位。
看着如潮水一样退去的耶律峰军队,萧克成并没有如一般的士兵那样显得格外兴奋。在一般的士兵看来,能够打败整个辽国最善战的耶律峰,这本来就是一个奇迹了,可是萧克成深知耶律峰的为人,被自己如此折腾,耶律峰这个时候要么选择退兵,要么选择孤注一掷,可是耶律峰依旧在有条不紊地攻城,这样看来的话,耶律峰必然还是有底牌的,只是底牌还没有揭开,让人难以猜透。
猜疑就像是一只乌鸦,一只萦绕在萧克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