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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日子本来就是计算着过的,如果为满足孩子们的愿望,花四、五十块钱去一趟西宁,全家人半个月就没饭可吃了!
因为穷困,因为把全部心思用在工作上,薛廷臣根本没有尽到一个当爸爸的责任。没有给孩子们快乐和幸福,他给孩子,给全家带来的只是灾难和不幸。
陪 斗 '本章字数:4415 最新更新时间:20131213 07:19:37。0'
36 陪 斗
全面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还没有结束,史无前例的、长达十年之久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就接着开始了。
1966年5月4日至2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了扩大会议。会议于5月16日通过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简称“五一六通知”)对“二月提纲”进行了全面批判,并指出:“混进党里、政府里、军队里和各种文化界的资产阶级代表人物,是一批反革命的修正主义分子,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就会要夺取政权,由无产阶级专政变为资产阶级专政。”“例如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物,他们现正睡在我们的身旁,各级党委必须充分注意这一点。”会议以反党集团的罪名对彭真、陆定一、罗瑞卿、杨尚昆进行批判,决定停止他们的领导职务。会议决定撤销以彭真为首的文化革命小组,成立陈伯达任组长,康生为顾问,**、等任副组长的中央文化革命小组(简称中央**小组),此后,“文化大革命”轰轰烈烈地发动起来了。
文化大革命开始之时,薛廷臣是农副公司的采购员,经常不在家,很少参加学习和活动。有时候出差回来了,机关组织学习的时候就叫他去参加。学习会上经常要求大家在会上发言,因为薛廷臣特殊的身份和遭遇,他在会上基本上不多说话,他不敢多说,也不想多说,偶尔说上两句也是随声附和,应付过去罢了。
刚开始的时候,是组织学习毛主席著作,结合学习报纸上有关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文章和文件。有一次,在学习毛主席著作的会上,薛廷臣觉得学习毛主席著作是好事,对提高自己的思想觉悟有好处,于是他就做了一次发言,他发言说:“学习毛主席著作,是当前的形势,我们都要跟上这个形势,认真的学好毛主席著作,用毛泽泽东思想武装自己的头脑,提高思想认识和理论水平,搞好工作、搞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
学习文件期间,薛廷臣觉得文化大革命除了学习和提高,其他和他都没有多大关系,便抱着漠不关心的态度敷衍应付。但他没有想到,随着文化大革命运动的逐渐深入,他居然被慢慢地被带入了“角色”。机关那些积极分子开始把他作为文化大革命运动中的对像,特别是在单位批斗走资派形成高潮的时候,单位便不让他外出搞采购了。时任农副公司经理的连纯见派韦守英把薛廷臣从武汉替换回来,让他回公司参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
薛廷臣从武汉回来之后,连纯见没有给他分配具体工作,只是让他和几个临时工推着架子车在街上卖瓜果,规定他每星期三、星期六的上午半天和每天晚上的八点到十点(除星期六外),必须参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
1966年8月8日,中共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决定》(即《十六条》)。《十六条》中这样规定:“在当前,我们的目的是斗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批判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批判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的意识形态。”之后,打倒“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就成了“文化大革命”运动的核心任务之一。大通县商业系统批判的走资派是局长顾庆池和副局长张广业。每次批斗他们的时候,都必须要有人陪斗,陪斗的都是各单位的“牛鬼蛇神”。农副公司陪斗的人当然的就是“四清”下台干部薛廷臣,地主家庭出身的李道坤,凑不够人数就将几个不好安名目的 “牛鬼蛇神”也拉去陪斗。其他各公司也都有各不相同的陪斗对象,商业系统陪斗的对象一共有十几个。
1966年8月18日; 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检阅红卫兵和革命师生之后,特别是中央**9月上旬发出通知,鼓励各地大中学校的革命师生免费赴京大串连,全国各地掀起了红卫兵大串连的迅猛热潮。“中央**”表态支持全国各地的学生到北京交流革命经验,也支持北京学生到各地去进行革命串联。全国性的大串联活动迅速发展起来。大通地区也成立了各种各样的“红卫兵”组织。除了“毛泽东思想捍卫队” (以下简称“捍卫队”) ,是个比较大的组织外,还有以毛主席于一九六五年八月十八日,在天安门城楼上接见全国五十万红卫兵而命名的“八·一八”战斗队(以下简称“八·一八”),还有叫“八·八”的红卫兵组织等等。全县各系统、各单位以及与本单位业务有关的“红卫兵”组织也应运而生,如医院的“红医兵”、小学的“红小兵”等。在大通县范围内的所有 “红卫兵”组织,不管是什么单位,什么形式,要不是倾向“捍卫队”,要么就倾向“八·一八”。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三条路线。不论什么样的“红卫兵”组织,基本上都属于这两大组织的观点。这两个组织所持的观点是不一样,一个是“保皇派”,一个是“造反派”。“捍卫队”基本上是属于保守的“保皇派”组织。“八·一八”是属于“造反派”的。虽然他们所持观点不同,但都说自己是保卫党中央、保卫毛主席、保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
农副公司以当时的领导连纯见为首,以及“四清”运动中的几个积极分子为骨干,成立了农副公司的“捍卫队”小组。那几个积极份子是:甄云北、章守严、梁鹏喜、索充心,还有刚从财经学校分来的四个学生:石平、钱生狱、周海生、曹玉英。另外还吸收了赵发荣、李士帮、权作廉等公司的几个老职工。农副公司总共有三、四十个职工,“捍卫队” 小组一共有十几个人占到公司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参加“红卫兵”组织,先由“红卫兵”组织进行动员,再由个人提出申请,然后再经 “红卫兵”组织的批准才能加入。人各有志,想法不一,有的人被动员了却不提出申请,有的人想参加也提出了申请,但却得不到批准。汪国贞很想参加,但却没有人动员他,他就写了申请,写了想法,表了决心,一心想参加“捍卫队”组织,但却没有能得到“组织”的批准。薛廷臣是“四清”下台干部,是被整的对像,根本就没有资格参加“捍卫队”,也就没有人来动员他,他也不想申请。李道坤的家庭是地主成分,也没有人来动员他。
一开始批斗走资派的时候,这十几个陪斗的对象被积极分子们押着,站在走资派的旁边被一块批斗。后来,为了突出批斗效果,造反派们引进了外地的一些新招,给被斗对象每人制作了一块大牌子,在牌子上写上被批斗对象的“职务”、姓名,批斗的时候将牌子挂在被斗对象的脖子上。顾庆池、张广业挂的牌子上写的是“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给薛廷臣的牌子上写的是“四清下台干部薛廷臣”;给李道坤的牌子上写的是“四类分子李道坤”。其他陪斗人员有挂“牛鬼蛇神”牌子的,还有挂“六类人员”牌子的。
这些陪斗的对象挂上牌子之后,只知道自己是地、富、反、坏的四类分子,后来加上了右派,就叫五类分子,但却不知道六类人员指的是什么。批斗到底都没有弄明白。
随着运动的深入开展,大批判也进一步掀起了高潮,批判。斗争大会成了运动的潜规则,每星期三、星期六上午批斗半天,除星期六晚上不开会外,每天晚上从八点至十点,两个小时的批判会是雷打不动,非开不可的。由于自然形成了一种规律,这些被挂了牌子的人也都习惯了。就是不批斗他们,他们也都自觉的将牌子挂上,到会上与走资派一块站两个小时。
薛廷臣已经把挨斗作为自己这一时期的具体工作了,星期三、星期六这两天,他总是提前把牌子挂上,等待着被押上台;每晚八点中开会,他总要提前到会,等待着挂牌子陪斗。
一天晚上,时间还不到八点,薛廷臣就拿着牌子去了会场,到了那里以后,会场里却没有人。他便拿着牌子站在会场等。八点已经过了,才有两个人来准备挨斗。但等了好一会儿,连纯见和那几个积极分子竟没有来。陆续来的几个人便在那儿一直等,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见再有人来,也看不见领导,大家商议了一下,便都带上牌子回家了。
因为没有通知开会,也没有通知不开会,薛廷臣回到家后把牌子往墙根一靠,坐在家里等候通知。等了一会儿,还把他等得坐立不安。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一直心绪不宁,竟然还觉得还没有挂上牌子在那里站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快。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心神不安的薛廷臣便想喝点酒,以打发难熬的时间,他翻腾了一会儿,在家里没有找到酒。家里这个月供应的一斤散白酒他早已经喝完了,瓶子酒贵,他买不起,家里也没有攒下酒。他在家里徘徊了一会儿以后,薛廷臣确认不会再开会了,便去了街上的二食堂,在食堂里打了二两酒,也没要菜,坐在那里干喝起来。
一般顾客不买菜光买酒是不行的,营业员是不会卖给他的。但薛廷臣这个“阶级敌人”却因为群众基础好,人缘好,总是受到优待。商业系统旗下的营业员们对薛廷臣总是特别照顾。这一时期,因为商品贫乏导致几乎所有的商品供应都比较紧张,多数商品都是凭票供应或者限量供应的。酒的供应是根据货源情况而确定的,在货缺的时候,一个粮本一个月供应半斤散白酒,丰裕一点的时候按一斤供应。薛廷臣每次去打酒,都是拿着粮本和一个一斤的葡萄糖瓶子,不管是缺的时候还是丰裕一点是时候,营业员都会给他打上一斤。当然,除了他的人缘好之外,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曾经是商业局的办公室主任,在职期间的形象比较好,大家都很认可,加之他平易近人、善待下属的作风给人们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即便是被打倒了,营业员们还是对他一直都很客气和尊重,并力所能及的照顾一下。
薛廷臣把二两酒喝完之后便起身回家了。在回家的路上,他觉得脑袋有点晕乎乎的感觉,走起路来脚底下轻飘飘的,心里感觉挺舒坦。回到家后也不那么急躁了。从那一次以后,薛廷臣知道了自己最合适的酒量是二两。
过了一段时间,造反派给薛廷臣升了一级,把他的牌子换成了和顾庆池、张广业的一样,牌子上的字换成了走资派。不但和走资派“一律平等”了,好像比那两个真正的走资派还高了一等。顾庆池、张广业两个人的牌子上只是在名子前面写上“走资派”三个字,而薛廷臣的名子前面除了“走资派”三个字外,还加上了“死不悔改的”五个字。薛廷臣这个走资派比顾庆池、张广业多的这五个字,好像说明他这个走资派,比那两个局长走资派的资格要老一点。薛廷臣挂上这个牌子以后,没有感到压力,反倒觉得心里有点“光荣”和“自豪”的感觉!
所有人脖子上挂牌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牌子上的名字上面用红笔打几个×××。薛廷臣曾在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