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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教欲歼灭边防军,必定要攻打丘陵,如果这时留下一小股部队佯装抵抗,随后集结大部队快速往夷州边境去,只要攻破一处隘口,打开夷州和外界的联系,就算让边防线沦陷也是可以接受的。
所以,李权的战略就是送丘陵而攻各处隘口!
但是,李权的建议不被大多数人接受,他们都是终于大庆的将士,怎能送掉自己固守的土地而谋求生存?所以,一开始包括魏忠在内都扬言宁可战死也不愿苟活。
对着这群死忠的将士,李权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在的将领中还有个明白人,那就是习得李权一身诡术的魏继明。
魏继明坐在位置上思量李权的方略,片刻后忽然想到了其中妙处,叫众人安静,然后朝魏忠道:
“父帅,总督大人的计策极好啊!您设想一下,加入丘陵落入了白莲教手中,而我们的将士又活着占据了夷州通往内陆的隘口,咱们不就可以守险隘而拒敌?防隘口易,守边塞难。我等虽暂时失去了夷州,但只要能将时态控制,朝廷就有充足的时间集结部队,届时合兵一处再如下山虎的态势一举将失地夺回,如此才是用兵的上善之道。”
魏忠思量着,嘴上还有些不想承认:“话虽如此,但……但丢了夷州,本将还有何面目去见皇上?”
“父帅,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您一人颜面不能比五万将士的姓名重要?再说,总督此计还有最大的一个好处,夷州可不止白莲教一家觊觎,别忘了还有大华。如今正因我军占领了丘陵而腹背受敌,如果白莲教占据丘陵,白莲教会容忍大华军队肆意出入?这边防线岂不是教给白莲教帮咱们守,如此一来,敌我之势瞬间扭转,现在是我军腹背受敌,之后便是白莲教腹背受敌啊!”
魏继明分析缜密,容不得人反驳,魏忠也恍然大悟,如此妙的计策自当履行才是。
议论至此,战斗的大方针确定。但要将设想变为现实还要克服很多困难。
首先,整个方针是兵行险招,极其危险,万一出了问题便要失去根据地,随时都有全军覆没的可能。如果让计划成功,这不是李权该考虑的,就看魏氏父子如何排兵布阵了。
大方略之后就是一些小事,诸如存粮、军械的情况等等。
最后,魏忠说出了另一桩情况,远在百里外驻守的嵇闲将军还不知夷州发生的变故,而他驻守西域入口有一万守军,且是白莲教活动最频繁的区域。如何快速通知他撤军是个问题。一般哨探很容易被白莲教发现,此行非一名上将亲自传信不可。
不知不觉中,透过门帘落在大帐中光束变得越来越烈,一股炎流开始在大帐中囤积。
魏忠擦了擦额上汗水,低声道:“谁人敢去传信?”
下方将士各自看了看。很快,魏继明身边一名将领就站出来:“末将愿往!”
话音刚落,另一名将领也起身,朝先前的将领摆手道:“诶!此事不妥,陆将军号称铁肺狮吼,做事一想蛮横,传信这种事情岂能由陆将军来做?而且这次口信事关重大,很可能关系到一万军士的死活,我看还是由末将亲往比较合适。”
魏忠眉头皱了皱,忽端起案几上的凉茶,目光死死地盯在茶水上,轻轻吹了吹,抿了口道:“秦将军,你是中军副将,位居要职,此事由你亲至怕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正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末将才请命,大将军素知我办事谨慎,难道还怕末将办不好?”
魏忠一笑:“这倒不是。只不过……”
魏忠似有为难,目光转向其他将军:“诸位,依你们之见呢?”
帐内,有人同意有人反对,更多人则是不说话,争来争去魏忠还是答应了秦将军的请命。
议事就此结束,众将离帐。李权起身走到魏继明身边:“哪些人都记下了?”
。。。
第669章 :拿奸
入夜,皓月被风中的一层黄沙笼罩。丘陵城中有高墙遮挡,风沙较弱,然人在风中漫步片刻也会沾上满脸沙尘。而丘陵城外,便是黄沙漫天的混沌之景,眼中景物除黄沙外便只剩零星片段,驻守城门的卫兵在风沙中挺直而立,不懂分毫,但他们的眼睛是闭着的,每隔半分钟会睁眼看一看,确定无恙之后又会闭上。
疮痍满布的城门忽然开了,狂躁的风像找到了宣泄口,蜂拥一般扑入城中。
卫兵一手持枪,一手挡着额头,低着身子看城中。
城内,一名身着便装的中年男人牵着一匹寻常的老马,在几个侍从的陪同下一步步往城外走来。
卫兵赶紧上前,看清中年男人的相貌后不由得一惊:“秦将军?您这是要出城?大将军说过任何人都不能离开的。”
“大将军有令,命我即刻传令嵇闲将军撤军,速速闪开。”
秦将军地喝着拿出了令牌,卫兵相视一眼,恭敬地退到两侧。
秦将军收回令牌,不动声色地上马。
骑到马上,风沙挡住了他的表情,没人注意到他脸上欣喜和急切。
“驾!”
老马顶着风沙出城,眼看就能成功离开,却不料风沙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秦将军一愣,接着便是一股不安从心底涌出:“总督大人,大将军?”
等在城外的两人正是李权和魏忠。
风沙刮在脸上如无数银针在扎,李权和魏忠都是身体坚韧之辈,对此感觉,只是这风中沙子太多,张嘴就是一口,所以李权没说话,故作深沉地站在那里。面对秦将军的疑惑,魏忠表情不变,淡淡道:“秦将军,本将尚有事情未来得及与你交代,还请先下马吧!”
秦将军的不安越来越重,好在风沙挡住了他的表情,他并未立即下马,反问道:“将军,何事需要在此时说?末将还要赶时间去传信,不知可否容末将返回再议?”
“本将都不急,你有什么好急的?莫不是等不得这一刻钟?”
秦将军犹豫不决,最大的问题非有事相商,而是李权和魏忠出现的时机。两人出现在这儿,难不成是事先等着的?什么事情需要在城外说不能在帐中说?
魏忠稍稍抬头:“秦将军,你的表情好像不太自然啊!”
魏忠语气也不自然,似有深意。
秦将军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忽然驱马大叫:“驾!”
秦将军突然犯难,驾着老马朝挡路的两人直冲过去。马虽是老马,但冲撞的力量也不容小视。李权和魏忠纷纷侧身,马匹瞬间冲过了两人阻挡。秦将军露出的得胜似的微笑,他知道只要自己下马就没办法离开了。
对方想强行逃走,已有过缜密部署的李权怎能让他如愿?
李权和魏忠不做抵抗地给了秦将军突围的线路,但马儿第一步跨出,下一刻便发出一声长嘶,马蹄所致地面突然一空,一个深达数米的深坑赫然出现。由于之前李权和魏忠挡住了视线,秦将军不察,一下就掉入了深坑之中。
马儿在坑中嘶鸣,可见伤得不清。秦将军也不好受,自深坑中传来他的叫喊:“将军,这时为何?!”
李权和魏忠笑着走到坑边,魏忠朝里面喊道:“秦将军,本将不知你是给嵇闲将军传信还是给白莲教传信,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只好先委屈将军了。”
“将军!某将一心一意忠于朝廷,何来如此一说?您这样想,岂不是寒了众将士的心?既如此,某将也顾不上太多,得罪了!”
秦将军话音越来越重,显然已经动怒,一股劲气从下方冲出,随后便是一个人影!
而与此同时,一小股士兵用来,一人拿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如撒网一般朝洞口一抛,破洞而出的秦将军直接钻进了麻绳编织的巨网中,四周士兵再合理一拉,绳子收紧,一瞬便将秦将军捆了个结识。
秦将军脸色大变,尝试着挣扎却毫无作用,随即破口大骂:“魏忠!你这个奸人,老子为朝廷血染沙场多年,你竟敢谋害忠良,小心以后不得好死!”
魏忠不予理会,低声道:“收身!”
一名士兵上前,不出半刻钟,一张信纸就从秦将军身上搜出来。
“将军,搜出一封信!”
魏忠满溢地笑了,再看向秦将军:“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风沙中,秦将军渐渐感觉沙子打在脸上没了感觉,心若死灰,茫然地没再说话。
……
……
回到城中打开密信一看,果然是秦将军通敌的罪证!内容也如李权所料一样,是告诉白莲教李权的到来以及白莲教行动已被知晓的消息。
好在是被及时拦下,如果消息走漏,以后会闹出什么麻烦谁都没法估计。
但此次行动并非只为封锁消息,其根本用意是为了清洗军中的内鬼。
方法其实很简单。
因为只要存在白莲教的奸细,对方在得知李权到来以及边防军的行动之后,肯定要想法设法的将消息传出。而城中戒备森严,一般人很难将消息传出去。军帐中收到的密信其实是一封没有内容的信件,是李权用来讹众将士的,只要是奸细就会怀疑是不是传递消息的信件被拦住了。消息没传出去,奸细就会心急,就会露出破绽,从表情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所以,在议事的时候,魏继明一直在观察,观察哪些人可疑。到最后,魏忠说出要拍一员上将去传信,便是给奸细出城的机会,那人避让会主动请命。
魏忠安排了一名亲信带头请命,就是要勾出秦将军,之后秦将军果然耐不住性子要领这项任务。秦将军乃中军副将,通常情况下是不会接受这种任务的,主动请命就意味着不正常,他的那些说辞明显是欲盖弥彰的借口。
就在此刻,李权甚至都可疑断定此人是奸细。但为了确定,李权没有立即拿下他,而是给他时间准备。
秦将军想要给白莲教传信,必定要带上一封书信,因为他不可能直接跑去白莲教,他的任务是让看守西域入口嵇闲将军撤军,为了更长远的计划,他肯定还要隐藏身份,所以书信是必然出现的物件。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结果。
拿下秦将军,同时缴获铁证,第二天清晨此人便在城中所有将士的目光下被斩首。
了解到秦将军的罪状,全军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说幸好发现及时,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庆幸的同时,全军上下的忧心也更重了。秦将军是中军副将,掌管两三万兵马的调度,同时也能左右军队的战术计划,如此重要的职位竟然是白莲教的奸细,想象都让人胆寒,也不知这军中还有多少似秦将军这样角色。
最大奸细死了,魏忠和魏继明还没法放松,因为所日的议事上有一半的将领值得怀疑!这个比例实在是太可怕了,如果不实现防范,估计不用白莲教动手,不出两月军中内部便要爆发兵变。
魏氏父子再找到李权,向他寻求接下来的动作。
李权以现代人的诡诈对付古代人显得游刃有余,他连番献策已让父子二人佩服,而魏继明则暗叫原来自己只学到了一点儿皮毛啊!
李权看了看魏继明提供给自己的名单,思考后说道:“不用再大费周章地找证据了。先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姓秦的刚死,知趣的人自然会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