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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体实实地一震。
“丞相是说,准备将关西的马氏……”
天水,那是马腾和韩遂的起家地盘。让我找机会把人老窝给端了?
曹操淡淡一笑:“河北形势混乱,吾不欲给人借刀耳!”
话不在多,而在透彻。一句话,我就完全理解了曹操的真实心意。
果然奸滑!
眼下河北长子政权方面。格局不明。老牌势力袁氏、张燕都有了明显内讧衰败迹象,新的霸主尚未诞生,池早和真金,无疑是最有潜力的两张面孔。一个在竭力收拢张燕旧部,另外一个,搭上袁绍不说,还悄悄跟马腾勾勾搭搭。
对这几家来说,曹操就是一口锋利的尖刀。若能借其锐芒削砍政敌势力。诚为最美。
可是,曹操对此异常洞明。这么早就看清了这盘棋的所有后招。
你们要我杀的,只要不来烦我,我谁都不管,谁都不杀,先去整顿自己日后有大用的势力范围。
“哦,对了,李齐现在洛阳西效镇守,吾会谕令于他,若有需要,你可直接调他过去帮忙,用起来应该比较顺手。你的那些老部下里,他升职最慢,现在还是校尉,呵呵,怎么也当带挈带挈他?”
我面露笑容,点点头。
“如此大军在前,强援在后,定然万无一失。”
心里头,我很怀疑曹操忽然提起这件事的居心,难道当日许都政变,李齐私放我出城的事被他察觉了?故意来试探我?
“飞帅多辛劳。”曹操扫我一眼,便不再多言。
我松了口气,忽然心念一闪,一个可能:“莫非曹操跟袁绍讲和了?”
这原本是最不可能的趋势,但放着东方的下邳重镇不去救援,反而背道而驰跑去西边潼关长安方向,怎么看,都不像头痛之下走的大昏招。
曹操私下盘算了半天,依然不得要领。
这俩打幼年就是小,交情深厚,成年后的创业前期还一直通力合作:曹操挑动十八路诸侯伐董卓,一力推举袁绍当盟主;袁绍则在曹g兵协助他底定吕布陈宫的兖州之乱。都是可圈可点的基情佳作。
官渡战役,只不过是袁曹欲望膨胀、势力扩充的一次必然碰撞,双方代表的是各自的利益集团,与个人情谊无关。
,这么两个早已翻脸结下大仇的人,可以在这种时候忽然握手言和,协力敌外?
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若曹操和袁绍这两个不要脸的又勾搭到一块,那我这鹬蚌相争、左右逢源之策,可就不大好使了。
不过,连孙权都可以跟袁绍偷偷联手,这乱世间的勾当,真个不好说呀!
你们又旧情复燃了么?这句话,直到宴会时我都没能问出口。
即使我是曹操现在最坚定的铁杆盟友,这种绝密情报,他也不可能泄露给我。
我暗暗一咬牙,还是自己先琢磨。
这件事令我有几分心慌头晕,我明显感觉到自己坐卧不安的情绪,只好悄悄凝神定气,竭力隐藏,却似乎效果不佳。
好在宴会中间就得到了消息,成小虎偷偷进来告诉我,周都督进了司隶府。
我漠然点点头,迅扒完饭,以丞相需要休息为名,立即便要闪人。
曹操那边正捂着脑袋,看来似乎因为喝了点儿酒,头又开始疼了。他倒也没阻止,只是眯着眼看我,浅浅地笑。
“大将军,好走!”
这种表情,真欠!
回到司隶府,嗯,现在要更名叫大将军府了。我心急火燎直接迈步向房而去。
虽然和周瑜分别只不过一周不到,我却真觉得跟隔了三秋相仿。
呸!我吐了一口,这个说法不太对头。应该说,缺了周公瑾这个谋主。我现在有点不会思考问题了。
在门口。我看到七八名卫士之中,和阿风并肩而立的阿昌。
瞅了一眼,阿昌侧面看去,面色红润,声音洪亮,精神头比跟着我时还好了不少,正跟阿风扯东扯西。十分兴奋得意的模样。阿风却似乎还没睡醒,任他百般挑逗,只是微笑不语。
“阿昌,最近过的很不错?”我走至近前,笑着说道。
阿昌一惊,急忙转头。叫道:“爷,您了。”顺势单膝跪地施礼。
“嗯,很好。这次你做得不错。”
阿昌惊讶地抬头看我,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没见到周瑜,但擒赵颖,袭武关,一切顺风顺水,这都是全部官兵通力合作的结果。阿昌固然聒噪炫耀。不过显然也是因为立下战功。
虽然具体情况一概不知,但身有战功和无功而返的明显差异。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好好干,中原之地大战在即,你跟着周都督,会有立更大功劳的机会的。”
阿昌身体一震,听出我话中的含义,忙伏道:“可是,小人舍不得离开主人。”
我一笑:“在哪里都是为我效力,周都督会比我更能挥你的潜力,老爷我也不能耽误你的前程。”心念一动,“嗯,过几天你去找淳于铸,去把那根长槊取了来。”
阿昌身体又一震:“爷,是韩猛那根金龟枪么?”
“看来你也知道,不错,就是那条枪,赏给你了。”
阿昌大喜:“多谢主人。不过,淳于将军那儿……”
“那条枪他也只是拿去暂时研究一下,并无据为己有的意思。你告诉他我让你去的,他就明白了。”
阿昌虎躯三震,试探道:“要不,小的现在就去找淳于将军?”
我似笑非笑地瞧瞧他:“也好啊,免得夜长梦多,万一淳于铸许了给别人就不好办了。”
阿昌告个罪,立刻欢天喜地跳脚跑了出去。
我看着他背影,忍不住大笑,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大半。
回过头,见阿风在旁边咧嘴微笑,忽然想起他之前一直给周瑜当暗卫,可谓尽责称职,现在周瑜既然了,那么他也应立即归队,继续这份有前途的事业才对,于是随**代他几句。
阿风似乎有点什么想法,不过也没说话,默默应诺。
进了房,就见周瑜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坐在我的地盘上,仿佛跟他自己的中军大帐一般,见我进来,连臀都没抬一下,只是抚摸了一把案几上的倚天剑,笑着说道:“恭喜飞帅,贺喜大将军!”
我摆摆手,在他左手边的席位上坐下,忽然醒起:“我还真当他升堂坐帐军令将啊!这里是我房,我应该坐他对面才对。”
屁股颠了颠,还是没动地方,就这样,随意就好。
其实一看到他,我尚在波动的另外一半心,基本就定了下来。
在这许都,我人匮才乏,无论内事不决,还是外事不决,都得先请教周瑜。
“快,先跟我说说,你在武关前的英姿。”
周瑜脸一红,道:“军报里不都说了么?小小武关,都是将士用命的结果,某不值一提。”
“跟我就别扯了,快说。”我可是知道,那雄关之内,可是整整三千军,由长子悍女将军赵颖亲自镇守,强攻硬打,便有十倍之众,也很难一鼓而下。不然当时我们也不会那么为难了。
周听见躲不过,沉吟一下,道:“此战有两大功臣,先便是杜远校尉,奋不惜身,潜入敌阵,关键时刻控制了关城;其二是蒯奇将军,先诱敌,后力战,令赵颖无法摆脱逃走。当然,宋亮将军、阿昌、周善等亦立下战功。”
第六十六章 你遇见了司马仲达?
原来,当周输率军出前,便已定下里应外合之计。先是杜远率领三百本部军假充奉上淮子焉命令,押运珠宝至武关,为蒯奇追杀,一路败逃。同时,提前向武关告急求援,贿以金珠。赵颖见了铜马宝藏中的珍品,贪念大起,亲引两千军马出关相援,蒯奇诱敌而退,阿昌和周善两路小股伏兵助攻夹击。襄阳兵力有限,这些不过做做样子,也没打算一口能吞掉对方。接下来的剧情本来应该是赵颖完成接应任务,顺势退回,杜远就此埋伏在敌人心脏里,伺机反水夺城这种常见桥段。没料到赵颖出了妖蛾子,她一见蒯奇,便不离不弃,不管不顾地反复纠缠,连周瑜的收兵锣也无法遏制住她的战斗情怀,一路追击下去。她人多马好,这边纵有三路人马也无可奈何。周瑜见机只得改变战术,让蒯奇、阿昌、周善且战且退,拖住赵颖主力,宋亮则亲引预备队,趁乱直冲关城。这么一摆弄,加上进关的杜远配合得力,武关这天下有数的雄关之一,竟就这样一战夺了下来。等关中微定,宋亮的虎骑再度出城时,双方主客之势彻底逆转,赵颖已逃无可逃。
我咋舌不已,军报里实在简省,谁知道内里故事如此戏剧多变,颇为不可思议。
“胜机一闪即逝,这也是公瑾审时度势,指挥艺术高,方有如此奇迹生。最大的功臣,还是周都督你呀!”换一个略微刻板谨严的家伙,遇到赵颖这种不接常理出牌的主儿,那么一迟疑混乱,就最多只能和敌人一拍两散,两败俱伤了,哪儿还有夺取武关的半分可能?
“大将军过奖!”周瑜淡然一笑,估计也没觉出有什么过奖的地方。
“公瑾,你说,赵颖看上了蒯奇兄弟?”赵颖的艳名我也有所耳闻。
“应该不错了。”周瑜笑道。“我军围住赵颖残军。赵颖要求单挑三阵,她输则下令全军投降。宋亮、阿昌等人不忿被她小看,先后出阵,无一可胜。我见赵颖屡屡目视蒯奇将军,心念一动,便示意他下场挑战。”
“双方此战如何?”我捧接一句。
“以那赵颖的骑术枪法,我军除飞帅出马。恐无人能在她手下讨得好去。可是,偏偏这一阵,赵颖见了英俊儒雅的蒯少将军,便口称疲累,不战而降,而且。主动陪蒯奇入关,安抚住河北的归降将士。真个心有所钟,行必偏向,最大的功劳,只肯给予情郎呀!”
我看他眉飞色舞的模样,心想这情色八卦还真是不分时代,人人喜爱啊!
“蒯奇确是有大功,理当重赏。”我赞道。“不过呢。公瑾你是没见过赵玉黄忠,不然。就不会这么夸赞赵颖武艺了。”
“哦?”周瑜看我。
我当然就把当日效外野战,赵玉如何枪戏韩猛,反遭毒针之厄,黄忠的一刀两段之威以及力敌关羽的轶事,一五一十,如实讲来。
周瑜真是位好听众,目不转睛,聚精会神。
“所以,韩猛宋亮等人,一流沙场猛将耳,赵颖也许略胜半筹,但与赵玉黄忠相比,俱都等而下之矣!我襄阳底子虽不甚厚,但也尚有甘宁、公孙箭等足堪与赵黄相捋之级战将,更年轻的少年勇士,更是储备丰足,不输天下任何豪门。”最后,我略加总结,顺便做一广告。
“哈哈哈!”周瑜被我的广而告之逗乐了,“大将军荣升,辩才亦随之精进,令人叹服。”
我嘿然,这人又在讽刺我。
刚说完就被他识破了,我这也忒笨了!
周瑜沉思片刻,正色看向我。
“阿飞你放心,周某主意已定,不会再变了。”
“就你一个进城来了?其他人呢?”我装作无意地换个话题,偷偷打量他面容,情绪正常,喜怒不知。我汗,你这么不形于色的,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出于某种冥冥中的未知理由,我没敢追问一句,你到底定了什么主意?
“嗯,就我和田烈,蒯奇的军马我都放在武关,让他暂时充任武关留守。杜远、周善为辅。”
我微讶道:“公瑾,莫非你神机妙算,早知道我们还要转回去么?”
周瑜奇道:“什么转回去?”
我噢了一声,把曹操请我率军西入关中说了一下。
“原来如此。”周瑜皱皱眉,道,“我倒不是算到此事,这种军机如何儿戏预测。而是眼下宛城之围既解,我们这股人马不少,若直奔许昌而来,未免会让许多人担心,万一起了冲突,甚为不美。而且,武关这些日子较为混乱,若无兵马保护,也许关隘随时都会被拆除烧毁,那却不是我们的意愿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