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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游侠传(修订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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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
徐庶点了些酒,同时还有解酒用的甘柘浆,而且不许阿西喝。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整,尤其在被我任命为镇军大将军府的军师之后,徐庶已经基本上从安陵战败那种低落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做事也加细密。虽然回到襄阳这第二故乡,他也是非常愉的,但处事还是比较谨慎。
我们俩一边喝着酒,吃着肉,一边以看阿西撅着嘴吃汤泡饭为乐。
忽听旁边有人高声吟道:“静寄东轩,秋醪独抚。有酒有酒,闲饮东窗。”吟罢哈哈大笑,笑声刺耳,颇为难听。
另一人笑道:“虽然佳句,惜乎太短。”
前一人道:“那么公良来上一?”
又一人笑斥道:“仲宣明知歌赋非公良所长,偏要戏弄。”大家都能听出来,这话明着指斥仲宣,实际乃是激将。
那公良果然受激不过,道:“也未可知。”
仲宣笑道:“公悌素有知人之鉴,言无不中,议不虚,公良难道居然不服么?”
公良哼了一声,拍拍案几,大叫道:“左娘,借你的琴用用。”
内室里一个女惊喜道:“公良先生要抚琴?马上就来。”
公良兄道:“今日多喝了几杯,就献献丑吧。”
余人大笑,连声称好。
我看将过去,只见东窗下一个长案,坐着三人,皆是帻巾裹,方领青衿的文人。
不一会儿那颇有姿色的年轻老板娘取来瑶琴,一屋的人都安静下来。
公良调了调音,铮铮声起,奏弹起清雅之乐。他想了一会儿,唱道:“瑶浆密勺,满一杯了。挫糟冻饮,要清凉些。华酌既陈,有琼液矣。娱酒不废,沉日夜哦。狂饮尽欢,乐趣多乎?美人既醉,朱颜酡呀!”
一曲唱罢,余音绕梁,氤氲不绝。
过了好久,不知谁先开头,酒馆中骤然爆出如雷的喝彩声:“杜先生真是好歌好曲啊!”中间夹着那女老板的娇俏笑声。
公悌道:“为曲既捷,音声殊妙。正所谓川为净其波,鸟亦罢其鸣!得闻老杜此等良词美曲,夫复何求?傅某从此不敢乱言了,哈哈。”
仲宣出一阵啊呜啊呜的欢笑声,如同驴鸣,分外嘈杂难听。
公悌微笑道:“……嗯,仲宣竟然乐得恢复本性,难得难得。”
仲宣嘿的一声,顿时沉默不言。
徐庶低声道:“我曾和飞兄提到的那三十五人,其中的王粲、杜夔、傅巽。”
哦,原来是他们。
徐庶在路上,就6续向我详细介绍那襄阳一些人的性情特色。荆州十年大治,实为乱世异数,全国各地的士人名流纷来投奔侨居,其中名闻全国的国家级宝贝便有三十余人,王粲、杜夔、傅巽亦在其中。三人各有所长,王粲字仲宣,善文学;杜夔字公良,精音乐;傅巽字公悌,能知人。都是当今襄阳文化圈里的名士。
仔细打量,傅、杜二人身材高大,大约都是三十余岁的年纪,瘦弱的王粲却似乎要年轻得多。
这时,忽然酒店外有人说道:“公良先生既在,想必仲宣先生也当同案而饮了?”
公良哈哈乐道:“当然当然,外面是仲景先生吧?进来进来,一起饮一杯。”
仲宣脸色一沉,恶声道:“这人怎么阴魂不散了。”
公悌笑道:“被你的驴叫引来的。”
一人自外面进来,大约五十来岁年纪,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
徐庶低声微笑道:“又是一个,神医张机。”
哦?我盯着那平凡的老头,心想:“这就是池早那家伙说的,名列扁鹊、华佗之前,倍受后世医学界推崇的古医大家张仲景?”
公良和公悌都急忙起身招呼,那人点一点头,道:“原来公悌先生也在。”走到王粲跟前,问道:“仲宣先生,曾服药否?”
王粲翻翻白眼:“服了。”
张机摇摇头:“我在外面听你笑声,就知道你并未服用。唉,你何必轻视自己的生命呢?”
王粲又送了他一个白眼,道:“生死自有天定,我等又何必妄想以人力挽回呢?张先生好意,仲宣心领了!纵然只能活到四旬,那也无可奈何。哦,三日前行路匆忙,受了先生的五石汤,未及答谢,这里有菲薄谢仪,今日正好奉上。”取出两锭金元宝。
张机老脸通红,道:“我只是敬慕仲宣先生的文采,希望为你尽些微薄之力,解除一些身体上的烦忧,你又何必如此侮辱我呢?”道声:“告辞。”一拂袖,转身而去。
王粲一怔,急跪起道:“张先生,我并无侮辱之意啊!张……”张机却已走远。
王粲摇摇头,自我解嘲地驴笑两声,复又坐下饮酒。
杜夔不明其故,问道:“仲宣,仲景先生是实在人,你又何苦把怒气泄到他身上呢?”
王粲道:“公良啊,你那日不在,不知道。公悌知道,他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说我身怀奇症,4岁时眉毛会不停脱落,眉落半年就会死去,只有服他的五石汤可免除病灾。你说,哪儿有这么一回事啊?”
杜夔哦了一声,问傅巽:“他是如此说么?”
傅巽点头:“是啊,就三天前的事,我也在。把仲宣气得晚饭都没吃下去。”
王粲道:“我只说接了他的药,领受好意就得了。想不到今天又追到这里。唉,这老头真是讨厌!别人都称他是神医,我看啊,就算是庸医,也比他强些。”
阿西在旁,听着实在有点不高兴,把碗一放,对我道:“飞大哥,你可听说过一个名医扁鹊的故事?”
我心想:“扁鹊的故事我倒知道一两个,可不知道你想说的是起死回生呢还是病入膏肓。”听他忽然这么大声,知道也就拿我当个话引,意在点醒王粲,说破了那就不懂事了,便道:“哦,什么故事?说来听听解闷儿。”
阿西道:“战国时,魏文王问名医扁鹊:‘你们家兄弟三人,都精通医术,到底哪一位好呢?’扁鹊答说:‘长兄好,中兄次之,我差。’文王又问:‘那么为什么你出名呢?’扁鹊答说:‘我长兄治病,是治病于病情作之前。由于一般人不知道他事先能铲除病根,所以他的名气无法传播出去,只有我们家的人和医学内行知道。我中兄治病,是治病于病情初起之时。一般人以为他只能治轻微的小病,所以他的名气只及于本乡里。而我扁鹊治病,是治病于病情严重之时。一般人看到我划开病人的肚割去病瘤,在经脉上引穿血管来放血,在皮肤上敷药等大手术,所以以为我的医术高明,名气因此响遍全国。’文王说:‘你说得好极了。’”
我抚掌道:“果然说得好极了!正所谓防微杜渐可钦,亡羊补牢已然迟啊!”把自己的酒杯斟满,递了给他:“只准喝这一杯。”
阿西高兴地接过去,一饮而尽,咂咂舌:“真是好酒啊!”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在现代,我这叫引诱未成年人喝酒,那是违法行为。在这里,你也不能多喝。”
徐庶轻叹一声:“飞兄好对。我恩师内宅有一对联,说:十分不耐烦,人之大病;一味学吃亏,处世良方。和飞兄这一句倒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看看他,心想:“这么有感慨,你又想起少年时的英雄事迹了吧?”斜了一眼东窗那一桌,感觉王粲似乎若有所动,心想:“历史上王粲好像就是短命鬼,不知道这一搅活,他是不是能不能接受教训,活得长一点。”
那边三人互相看看,杜夔道:“公悌结账。仲宣,你是太过分了,随我去跟张神医道歉。”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拉着他就走。王粲嘴里嘟嘟囔囔,但却没有执意反对。
傅巽看了我们这桌一眼,叫道:“左娘,结账了。”
那老板娘笑道:“公良先生早结过了。傅先生请自便就是。”
傅巽诧异道:“我如何不知道?他还让我结账呢。”
老板娘道:“公良先生今日一曲,我这儿客人又要多出一成,这个酒钱可付得真多了。”
傅巽微微而笑,道:“既有多的,那边一桌也一起算好了。”向我们这一桌一指。
老板娘笑道:“那敢情好。”
我急忙道:“那怎么好意思?”
傅巽站起身道:“那位小兄弟一个故事,你二位兄台两对联,可救了仲宣一命。这顿酒钱算得什么。”盯着我们仨看了一眼,洒然转身出了酒馆,嘴里犹自念道:“防微杜渐可钦,亡羊补牢已然迟!哈哈,哈哈。”
我摇摇头,虽说事出有因,但阿西这么一闹,实在不合我们定下的低调原则。傅巽后那一眼好不厉害,直欲看透我们的内心,令我大为惊警,感到在这卧虎藏龙的襄阳城,一切都要加小心。
吃完了饭,我们在街头漫步。徐庶看着急急忙忙、川流不息的人群,忽然恍悟,道:“难道今天开市?”
自战国以后,随着社会生产力的迅展,城市商业逐渐兴盛。秦汉时期,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的形成和国内交通运输事业的达,为商业的进一步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整个东汉期间,城市商业始终持续展。当时重要的商业城市,除了国都洛阳,一般都在交通便利之处,南郡的江陵便属此类。
襄阳不比江陵“西通巫巴,东有云梦之饶”,原本算不上大商业城市。但自刘表上任执政以来,十年间人口、财富暴涨,愈来愈趋繁华,以至后来不得不设立东西二市,以适应越来越庞大的商业交易的需要。到现在,襄阳的商业重要性不但远江陵,甚至已越过许都,成为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的广阔中原地区中大的商业都市。
作为城内固定的商业区域的“市”,都是由官府设置或认可而正式确立的。为了便于对“市”的控制和管理,官府会在市区的四周构筑城垣,称为“立市”。市场每月有固定的营业时间,开市时期市门亦须每日按时启闭。徐庶算了算时辰,除了开市之外,大街上不可能出现这么多闲人。
我看看左右,低声问徐庶:“伊籍什么时候能联系上?”
徐庶皱皱眉,看看阿西。阿西正东张西望,显得也很焦急。
自许昌一别之后,伊籍就返回了野,暗中搜集荆襄八郡和江东的情报。不久我在去伊川的路中就接到他的密信,说为了好地工作,已接受刘表的征辟,做了他的幕中从事,到了荆州治所襄阳。徐庶也知道此事,他思虑周密,前几日就已让甘宁派细作先行进入襄阳城中,除了联系他自己的关系之外,也顺便去和伊籍联系。
按照约定,今日我们进城,起码就该有一个联络人来接我们对。
阿西左看右看,找不着那联系人,气恼道:“这阿昌,难道又去贪玩?他要敢误了飞大哥的事,我非砍了他的脑袋不可。”
我道:“他不会出什么事吧?”阿昌也是甘宁守护飞鹰旗的五童之一,算是阿西的下属,武功不错,不过似乎很怕阿西。
阿西看看我,露出个笑脸:“飞大哥不用担心,阿昌这小虽然爱玩闹,但功夫很好,在我们五个里算得第一,人也很机灵,不会出事的。”
徐庶道:“你别强作欢颜了,吃饭的时候我就看你心神不定的,所以不让你喝酒。去找找他吧!我和飞兄直接去东市,看看能不能找到伊先生,你找到阿昌,就来东市找我们。”
阿西答应一声,有些敬畏地看他一眼,撒腿就去了。
徐庶看着他的背影,道:“这孩虽然小,可是来路不明,心思很杂,飞兄以后对他要注意些。”
我道:“他不是已经说了自己的身份了吗?”那天晚上,他在沙盘上留言,称自己乃是江南皇甫家的逃奴,逃到江夏没饭吃,四处乞讨,后被徐盛给招了去为甘宁看守帅旗。
徐庶道:“他是如此说,我们也不过姑且一听。这孩已可称为阵法的高手,我看就算是在以出多艺著称的皇甫家,也没有几个弟阵道的造诣能过他去。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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